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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正康帝原本过去就宠爱这个废太子的嫡长子，这几年祖孙两个许久未见，这一番见面自然是有许多要聊的，连饭都是在一处吃的。
司承业过去常见正康帝，比他的任何一个兄弟或者堂兄弟跟祖父相处的时间都久，祖孙两个也自然有许多共同回忆。
他聪明的不去提废太子，反而说起自己儿时如何跟正康帝相处，还有这几年在宫外又是如何想念祖父的。
“你不容易，这几年你辛苦了。”正康帝毕竟上了年纪，面对曾经最宠爱的孙子也有些抑制不住情绪。
听了祖父这话，司承业一直悬着的心多少是放下来了。
他原本最担心的是这次进宫，不光不能博个前程，反而会让皇上降罪于他。
所以他一直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每说一句话都在先在脑子里转一圈，反复的推敲这话可不可以这么说。
几番应对下来，他面上不显，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连里衣都湿透了。
“孙儿没有什么辛苦的，我……父王做错事理应受罚。孙儿身为他的长子本应带他受罚替父受过的，只可惜……所以孙儿想来想去只能尽人子和长兄的责任，看好王府照顾好各位弟弟妹妹。闲暇的时候，孙儿会去佛堂念经，替父亲赎罪，也为皇爷爷祈福。”司承业一脸孺慕的看向正康帝。
“好孩子，你小小年纪，不要多留恋佛堂。”正康帝看着孙子，眼神亲切了不少。
他原本因为废太子的关系，对义忠亲王留下的子孙都不太想亲近了。
可是今天他突然想明白了，不说别的孙子，眼前这个可是幼时被他教导了许多的，他教出的孩子怎么会变坏呢？
这个时候的正康帝根本不会去想曾经的废太子更是他亲自教导的，甚至比司承业教导的还要多。
他身为帝王怎么可能犯错，犯错的都是旁人。
正康帝今天想着见见孙子，给孙子一个前程的。
他原想着给司承业封个郡王或者国公之类的，可是一番闲聊下来，他果断下旨：“传朕的旨意，义忠亲王的孝期已过，着世子司承业袭王位，不用降等。”
他这一道旨意下去，就等于给了司承业一个亲王的王位。
虽然义忠亲王的王位并不是什么热门的王位，甚至让人避之惟恐不及。可是司承业还是很激动，这世子和王爷可差得远了，光是王爷的身份我每年就能有不少的俸禄。
他原本是想着讨好了皇帝爷爷得个前程，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得了亲王的王位。
他当时就跪下叩头谢恩。
“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回头朕让你出来替朕做事。你还年轻，要好好干。还有你父母都不在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回头你的亲事朕替你操持。”
司承业脸一红，一脸的不好意思：“孙儿都听皇爷爷的。”
祖孙两个又说了几句话，正康帝这才让司承业出宫。
“王爷请。”这次出宫的时候，司承业明显能感觉的出送他出宫的太监要比之前进宫的时候引路的太监要热情许多。
“有劳公公了。”
等到出了宫，司承业转身看了眼那庄严肃穆的皇宫，眼神中闪过莫名的神采。
经过这几年时间的锤炼，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骄傲无知的太子嫡子了。
经历过太多的世情，让他已经懂得这座皇宫的主人是他的爷爷，更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
跟皇帝是没有什么情可以谈的，雷霆雨露均是天恩，他只要把皇上当成皇上就可以了。
今天他正式继承了王位，也许过几年就能有一份差事，也算是为自己谋了一个前程。
司承业带着对未来的期待离开了皇宫，而随着他的离开，皇上让义忠亲王世子袭了义忠亲王王位的消息也飞速的传了出去。
曾经的废太子义忠亲王可以说是压在他所有兄弟头上的一座大山。
哪怕是自觉是皇上面前最得宠的儿子的司瑾瑜也都要捏着鼻子承认，他那死掉的大哥比他更得宠。
如今司承业继承了王位，有几个皇子第一反应都是莫不是老爷子又想起了义忠亲王来。
不过随即大家又都放下心来，那义忠亲王都死了几年了，尸骨都烂透了，总不能掀了棺材板爬出来不成？
“老爷子有这么多个儿子，难道总不能放着儿子不立最后选了孙子？而且那孙子的爹还是他亲自废掉的？”司瑾瑜如此对自己的谋士说。
“不过老爷子过去一向疼爱那司承业，本王这个做叔叔的也应当效仿皇父，回头让王妃挑挑看看有哪家的女孩适合我那侄子。”
几位皇子在跟各自的谋士商量过后，基本都决定要做一个好叔叔。
侄子刚当上王爷，怕是王府还有许多事情理不清楚，他们到时候好去帮帮忙。
就是那几位对皇位有所图的皇子也只是决定，先观察监视着司承业，目前他们都没有把司承业放在对手的位置上。
不过司承业并不是那天唯一得了前程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得了正康帝的旨意。
那还是在司承业出宫之后，正康帝把身边的大太监戴权叫过来：“你且把从朕传旨让他进宫之后，承业那孩子到今天的表现说一遍。”
正康帝毕竟是皇帝，虽然面对司承业他禁不住显露出一个祖父对孙子的疼爱。可是回过头他冷静下来，就又变回了那个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上的皇帝。
在废太子还在东宫的时候，他就在废太子身边安排了人手，方便他随时可以掌握东宫的动向。
后来那些人手也一直在监视着义忠亲王府，监视着司承业的一举一动。
只是这几年，正康帝并不想过多的听到有关义忠亲王府的一切，那些眼线密探也几乎处于闲置状态。
然后这些天来，随着正康帝的旨意，那些眼线又重现活动起来。
正康帝疼爱孙子，更忌惮着死去的儿子义忠亲王，他不知道司承业受亲生父亲的影响有多深。
所以他需要知道更多的有关司承业的一举一动，这也好决定他对司承业未来的安排。
戴权手上就掌握着这些眼线，几日来有关司承业的情报也陆续传递进来。
现在听正康帝问，他立刻把这些情报汇总如实的说了出来。
“这孩子，府上已经如此艰难了，还要想着往宫里送东西。”
当听到司承业今年为了往宫中送年礼可能让王府揭不开锅的事情，正康帝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戴权偷眼看了他一眼，知道正康帝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开心。
这下子他心里有数了，知道皇上对司承业的态度如何。
“我听密探说的，世子嗯王爷说皇上是他的祖父，他是臣子理应拿出最好的来孝顺皇上。”
“唉，这孩子的心太诚。”正康帝只说了这一句又沉思起来。
他并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皇帝，相反他经常出宫微服私访，对于外面的物价经济都是了解的。
他更知道一家王府花销还有没有每年的收入能有多少，这一算他有些毛了。
他孙子是真的没钱！
他是个大方的皇帝，加上国库和私库都有钱，每个儿子当初出宫开府的时候他都大方的给了一笔钱。
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加上分给儿子们的庄子奴才店铺，他的儿子们基本日子都过的不错。
可是义忠亲王府情况特殊，义忠亲王府名义上是个王府，可实际上是废太子被圈禁的地方。
那王府本身就不是王府的规制，更别说什么出宫建府时给的安家银子还有什么庄子铺子了。
正康帝这么一算心里就有些急了，回头他孙子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他想着想着不禁迁怒到内务府头上，这内务府就是管理皇家吃喝衣食住行事物的，堂堂一个王府居然到了这样入不敷出的地步，实在是该死。
正康帝实在是迁怒，上行下效，他当初怎么对待义忠亲王府的，下面的人自然照着来。
那时候被义忠亲王牵连了许多官员，如果内务府的官员处处优待义忠亲王府，回头怕是就要被安个义忠亲王余孽的罪名了。
只能说正康帝身为皇帝真的很会迁怒别人，只不过这位一迁怒后果可是很严重。
“传旨，内务府总管疏于职守，下旨申斥。”
他背着手溜达了几圈，又想了下，又问戴权：“那贾赦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可有功名？”
戴权一愣，这贾家自从贾代善死了之后，已经日益在御前不显了，怎么皇上又想起来了。
他私底下过去也跟贾赦有些交情，又度正康帝的神色估摸应该不是坏事。
于是他躬身回答道：“贾赦嫡长子早夭，现在只有一个嫡子和一个庶子。那庶子年纪尚小，并无建树。嫡子名叫贾琏，刚刚成亲身上只有一个同知的捐官，并没有实差。”
说起来贾琏身上的这个捐官还是因为要成亲，贾赦觉得他一个白身不好看才买的。
正康帝点点头，心里颇不以为然。
这贾家以军功起家，有着赫赫战功，这才得以一门兄弟两人同封国公的。
当初那贾赦也是个小滑头，有些才智，要不他也不会让贾赦给废太子做伴读。
不过后来随着废太子被废，贾赦这个昔日的太子伴读自然也不在他面前出现，生怕被他迁怒了。
正康帝的理解是，贾家生怕被废太子连累到，就开始藏拙，子孙也看起来不怎么上进。
不过他前一阵子微服出宫的时候可是看到那贾琏为司承业出头，他的想法就是贾家忠心是有的，只是要避讳着义忠亲王的事情。
想来想去，正康帝觉得贾赦一支受了义忠亲王的连累。现在他都给了孙子王位，索性也给贾家一个机会。
“让贾琏去内务府当差，先做个主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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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王熙凤就要顶着贾琏的身份去做官了，她是个能干的人，原本受困于身份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现在歪打正着得了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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