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嫡次子

作者:東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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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皇帝一走,大臣们紧随其后,池瑾言拧了拧好看的眉头,起身朝外走去。

      程慧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阻拦道:“阿言你跟上去做什么?听娘的话安心待在这儿。”

      池瑾言扭头望着母亲担忧的眉眼,眼底一暖,他低声解释:“母亲不必担忧,儿子跟在父亲身旁不会碍事,承乾殿出了大事,这宫宴也不能继续,儿子想过去看一看,免得有什么事不知情将来惹了祸事。”

      程慧一怔,她望着儿子俊秀的面容,神情一阵恍惚,昔日在她身旁稚气未脱的孩子,什么时候开始操心未来的事了?

      出了宫殿,池瑾言望着远处的熊熊烈火,漆黑幽暗的星眸深了深。温墨走到他身旁,宫里出了大事,他父亲肯定脱不开身,想到这儿他脸色一黑:“一个个的不叫人安生,太后寿宴都要搞事情,要是真能搞死也就罢了!”

      池瑾言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们,劝道:“你注意些,这是在皇宫,别连累了温叔叔。”

      温墨话一出口就暗暗后悔,听池瑾言提醒,连忙四下瞅了瞅,见无人听到,松了一口气。

      皇帝气势汹汹地赶到承乾殿门口,炙热的火浪扑面而来,那大火好似饿急的猛兽,危险又恐怖。

      温墨脸色白了白,想到他父亲待会肯定受牵连,额间隐隐地沁出透明的汗水。

      池瑾言拍了拍温墨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安慰。

      刑部尚书曹儒和大理寺卿温楷,二人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暗道完了。

      皇帝气的胸口疼,胡忠全连忙轻柔地为皇帝顺气,皇帝一把挥开他,眼底满是怒意,大声呵斥:“人呢!薛鹰呢!谁来告诉朕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一个侍卫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启禀皇上,二皇子还在承乾殿里,薛大人已经进火场营救了。”

      皇帝眼前一花,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胡忠全面上一惊,连忙冲上前扶住了皇帝,他急急喊道:“陛下?”

      大臣们连忙上前,劝道:“臣等求陛下保重龙体——”

      皇帝稳了稳心神,睁开眼看着跪在地上乌泱泱的人,心里更觉得烦躁。此时太医院院使,郑怀林给皇帝把脉,众大臣心切地盯着。

      好在郑太医说皇上只是一时心急,龙体并无大碍,他们才稍稍松口气。

      恰在此时,大内侍卫总管薛鹰背着昏迷不醒的二皇子冲了出来,郑太医等人赶忙上前帮忙。

      见二皇子被救出来,皇帝急忙上前查看。

      半晌,郑太医收回手,向皇帝行礼,“启禀陛下,二皇子他中了迷药,这才昏迷不醒,待微臣开服药,二皇子喝下待会便会醒来。”

      “迷药?”皇帝冷哼:“好好的皇子怎么会中了迷药?偌大的皇宫竟无人看出承乾殿着火的趋势,是不是哪日有人烧了朕的寝宫,也无人发现!让朕火火烧死!”

      “陛下息怒——”众人跪在地上齐声喊道。

      皇帝面露不悦,眼里闪过冷色,这群人面上忠心耿耿,背地里指不定恨着他,他一想到将来有朝一日,他的寝宫走了水,无人救火,他的心底泛着冷意。

      他下令让人将二皇子送到武德殿里救治,随即宣曹儒、温楷、薛鹰、以及金太师等人去常青殿议事。

      皇帝等人离开,池瑾言也回了交泰殿等消息。

      程慧眼睛一直盯着殿门口,见父子二人平安归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待父子二人落座,程慧问道:“老爷,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池秉文摆摆手,不欲多说。

      无奈,池瑾言只好跟母亲解释,程慧得知二皇子被人害了迷药,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在皇宫,皇帝眼皮子底下,贼人竟敢这般猖狂,越想心底越发毛骨悚然。

      池瑾言见母亲面色苍白,似是被吓到了,他低声宽慰道:“母亲不必害怕,那些人害二皇子,要么出于仇恨,要么出于利益,您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也不会来害你,不用怕。”

      程慧回过神来,瞧着儿子关心的脸,心底暖了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不再恐惧害怕,她柔声道:“娘不怕,娘有阿言!”

      坐在一旁的池锦璐,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外人,看着母亲和二弟亲近,心底有些涩然。

      殿里的众人纷纷议论着这场火灾。

      天色越来越暗,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除了太后外,其余人都在这里等着,长公主神情不耐烦,坐了好几个时辰,腿都麻了,她起身带着女儿离开。

      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也未曾出声阻止,长公主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下。

      “你们要拦我?”

      侍卫们跪地:“微臣不敢,只是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长公主面色一滞,这么多人看着她的面子往哪搁,她暗暗吸气,压下心底的烦躁,一把甩开袖袍,臭着一张脸回到了座位上。

      福瑶郡主委屈地望着太子殿下,希望太子表哥能为她说话,教训那个侍卫,可惜太子殿下未曾看她一眼,她脸色有些难堪。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人心更加地慌乱,能来参加太后寿宴的人多半都是身份高贵的人,一开始碍着皇帝的旨意不敢离开,但皇上也没说让他们留到何时,眼下宫门即将落钥,再等下去岂不是今晚都回不去了?

      以皇室为首的人询问皇后娘娘,毕竟她好歹是后宫之主,他们见不到皇帝,总要有人给个准话吧。

      可惜皇后人精,不愿意得罪皇上,打着哈哈丝毫不露一句准话,叫人看着心里更加憋屈。

      池锦璐眼神望着案上的茶杯怔怔出神,她此刻还有些不真实的感受,前世,她就是毁在这场大火里。

      玉芳那个宫女将她骗了出去,她那么信任那个宫女,可那宫女却将她骗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无情地锁上门,任凭她喊破了喉咙,也无人救她。

      当时她害怕极了,二皇子像个吃人的恶魔,不顾她的阻拦,狠狠地将她丢在地上,她的衣服撕成了碎片,二皇子蛮横霸道,生生将她推入了地狱。

      她哭着,喊着,没有一个人来救她,二皇子将她当成了其他女人,意识昏迷地最后一刻,只剩下了绝望和不甘。

      再次清醒时,她身上披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衣裳,下.面像是被刀割裂了一般,可比起这些她更难受的是,父亲对她失望的眼神,皇帝嫌弃她的脸色。

      她好像是臭水沟里的臭虫,脏了所有人的眼。她想起来撞墙了解生命,可惜她浑身瘫软无力,只能任由人扶着,听着皇上对她的处置。

      重来一世,她只想知道害她的人究竟是谁,所以即便知道有危险,她也义无反顾地跟那宫女出去,好叫她寻到黑手,让对手尝尝她曾经的滋味。

      可惜老天没能让她如愿,审问宫女还让太子殿下瞧见,想到太子殿下,她抬头望去,一眼撞进那双漫不经心的墨眸。

      她心跳漏了一拍,不自在地撇开眼,她又没做错事,心虚什么?

      祁承煜知道父皇没有叫他们过去,其实是在怀疑他们,毕竟二哥出事,最有益的不就是他们!

      何况能在宫中做到这一步的,没有几个人。

      他心底嗤笑,他的好父皇生这么大的气,无非就是觉得他的皇位受到威胁罢了。

      今晚他确实有些冲动,不过倒不是太大的事,他知道这事怎么查都不会查到他头上,何况这盘棋虽不是他下的,他亦不是棋中人,但不妨碍他搅乱局面。

      一成不变的棋局瞧着多没劲,像这样打乱棋盘,一切都是未知数,他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更有意义。

      想到这儿他看向池府小姐,那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瞧着怎么像是不安?

      不安?

      他回味着这两个字,怎么都不像是出现她身上的东西,偏偏就出现那张脸上,猝不及防那人抬眼瞧过来,祁承煜怔了怔,他还没来得及探究,那人便移开目光,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转而望着自己手上的酒杯。

      时间越来越久,久到众人都没了耐心,就在此时金太师等人回到大殿,顺便也传来圣上的旨意,让众人离宫。

      温墨紧忙上前迎着父亲,温楷瞧着满脸焦急的儿子,忽而发觉自己平时对他太严苛了,这孩子自小随他喜欢探案,性情有些急躁,每次一管教他,他就巴巴地跑去母亲那里卖乖。

      母亲年纪大了,喜欢含饴弄孙,尤其疼爱墨儿,他承认墨儿这孩子嘴皮子甜,叫人高兴地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给他,若是惹祸了,那真是能把人气个好歹。

      到最后惩罚减去一半,他也挨了几日念叨。

      瞧着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儿子,温楷心里有些安慰,不管怎么说,这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也罢也罢。

      “爹?”温墨忐忑出声,不明白父亲这副神态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父亲出了什么事?

      温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爹没事,咱们跟你池叔叔一起回去。”

      温墨点点头,他们两家从小关系就好,听闻祖上曾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后来祖祖辈辈关系亲近着,加上他姐姐嫁给了池府的嫡长孙,亲上加亲,温墨知道父亲这是有意想和池叔叔透露些消息。

      虽然皇上不想这事传出去,但这事也不是说瞒就能瞒住的,朝廷里的官员,亲疏远近就在此时看出来了。

      知道消息的相互透露透露,免得将来因为不知情犯了什么错,这也是他们私底下的风气。

      温墨跟着温大人上了马车,温墨是温大人唯一的嫡子,什么事自然也不会瞒着,池秉文见此,叫言儿也跟着上来听听。

      回府的路上,池瑾言听温大人说才知道,原来他们查案的时候发现,永乐宫的一名宫女离奇死了,在那名宫女身上查出迷药,和二皇子中的迷药是同一种。

      那永乐宫是丽妃娘娘的寝宫,而丽妃娘娘是五皇子的生母,五皇子与二皇子不合,素来是人尽皆知的事,这事查到这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丽妃娘娘想要害二皇子。

      但事情向来不会这般简单,偏偏线索到这里全都断了,根本毫无头绪。

      皇帝面色不虞,一个儿子出事,查案查到了另一个儿子身上,怎么会高兴!

      这已经是皇家丑闻,皇帝话里的意思不用他们查下去,害怕他们查下去皇家的脸面都要保不住,暗地里查不查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上。

      长风躬身迎着主子,池瑾言回到麒麟院,明显察觉到底下的人小心翼翼,规规矩矩。

      他一想便知道是叛徒的事,让他们有了畏惧,这样也好,凡事规规矩矩,按着秩序行,总不会有错。

      武德殿暖阁里,祁泽霖醒来,从下属那里得知他被人暗害,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冷意,他抿了抿唇,眼底时不时地划过一抹黯色,让人暗暗心惊。

      脑子里想起下属的禀告,原本和他关在一个屋子的,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叫池锦璐,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没有出现,祁泽霖想起在殿里看到与柠儿相似的那张脸,舔了舔干涸的唇,轻轻扯了扯嘴角,池锦璐,这几个字绕着他的嘴,悄然划进他的心头。

      祁泽霖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这一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个‘柠儿’,只是女人有些不乖,他心底虽然恼恨有人害他,但同时生了一股遗憾,那女人竟躲了过去。

      *

      眼看着会试即将到来,池瑾言这几日拿着文章去了沈府。

      沈府的沈仲是原身的夫子,这位沈夫子虽没有一官半职,却在常德书院做了三十年的山长,常德书院虽然不是国子监那般有名,却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须得通过考试才行,原身能拜沈夫子为师,一大半的原因归咎于当年原身小时候,曾救过沈仲儿子的命,说来也是一桩巧事。

      原身那会儿才六岁,跟着母亲一起去清心寺礼佛,原身年纪小耐不住性子,便带着侍卫出去玩。

      刚好碰上沈夫子儿子沈淮志被人贩子拐走,原身仗着人多救下了沈淮志。

      沈夫子活了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儿子被拐走,最后安然无恙回来,自是感激。

      加上原身刻苦,沈夫子便收了原身做弟子。

      沈仲看着眼前的文章,心下颇为差异,以往这个弟子努力,刻苦,做的文章虽然挑不出错来,却像是那匠人精心打磨的石器,失了灵气。

      今日却不同以往,用词方面依然保持以往辞藻华丽的风格,只是提出的观点却让人眼前一亮,另辟新径,峰回路转,让人从另一层面看待事情。

      沈仲知道开窍这个事,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人日积月累,慢慢找到感觉,有的人天赋异禀早早就明白,而有的人却是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突然开窍。

      他的这个弟子怕是突然开窍,这也让他更期待弟子后面的考试。

      他将自己的意见提出来,一一给弟子解答,池瑾言认真听着,心下感慨,果然任何人都不能小觑。

      他以为他好歹也是个研究生,学的还是语言文字方面的,考个会试岂不是很简单,等听完夫子的讲解后,才渐渐意识到原来会试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简单。

      虽然题不是很难,难的是和你一起考试的人,要在一群优秀中的人脱颖而出,他还要费些功夫。

      好在他领悟的快,在得到夫子的指点后,进步神速。

      沈仲惊讶,这开了窍之后果然不一样。

      师徒二人心思都扑在会试上,之前太后寿宴的事传了出来也没在意。

      近日里,皇帝上朝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虽然让温楷和曹儒不用继续查,私下里却叫鹰卫查探究竟。

      只是让他不安的是,竟然连鹰卫都未曾查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自他登基以来,这是头一桩让鹰卫未曾查出的事,鹰卫是他从小培养的亲卫,他不想做被人蒙住眼睛,捂住耳朵的皇帝,所以一直让鹰卫在暗地里蛰伏打探消息,可以说整个朝堂,皆在他的爪牙之下。

      偏偏能力卓越的鹰卫栽在了这件事上,它就是一把刀,时时刻刻悬在他头顶上,叫他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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