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恋与罗宾

　　客厅通往阳台的落地窗正敞开着，外面传来了淅沥的雨声，夜风撩动窗帘，义警们似乎对不走门的方式情有独钟。

　　这算不算是非法闯入？

　　兰妮走神片刻，又很快把注意力放回了扶着她的蝙蝠侠身上。

　　蝙蝠侠的制服和昨晚她穿的那套不太一样，看起来更轻便一些，少了重甲部位，但大体设计还是很相似，颜色以黑灰为主，身后拖着漆黑的披风，胸口有一只显眼的蝙蝠。

　　兰妮猜测蝙蝠侠的制服应该有很多种，分别对应不同状况。她那天穿的外观是一套比较特殊、也更为先进的，而面前这套应该是日常夜巡用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迎合迪克的战斗习惯。

　　是的，没错，兰妮一眼就认出了面前这位蝙蝠侠面具之下的身份——

　　迪克·格雷森。

　　介于原先的蝙蝠侠，也就是布鲁斯·韦恩，正在给兰妮当恋爱指导系统，迪克接任成为蝙蝠侠这件事板上钉钉。

　　另外，兰妮对迪克的下半张脸印象深刻，除非他把头整个包起来，不然兰妮还是能认出来。

　　不过，为什么蝙蝠侠要来找自己？

　　兰妮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来哥谭的经历，并不觉得自己有被这座城市的黑暗骑士找上门的必要。如果说是迪克想见她，不至于穿着这身制服、以这个身份前来拜访。

　　她暴露了吗？

　　兰妮忍着不适让自己的脑子重新运作起来。

　　按理来说，迪克应该不知道昨晚出现的蝙蝠侠是她才对。游戏变装功能并未暴露，没人会将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柔弱姑娘和一个把小丑揍进ICU的高大男人联系在一起。

　　变数是今天杰森和其他人的信息交流，还有提姆·德雷克对她的分析报告……

　　好吧，还是和布鲁斯有关。

　　兰妮在心底里对系统说：“我真是不敢相信，攻略对象找上门竟然不是来慰问生病的女主角，而是为了布鲁斯·韦恩。”

　　“他也是为你而来。”系统选择性忽略了兰妮的调侃，“迪克会带你去医院。”

　　“说得真好听，蝙蝠侠就这么乐于助人？”兰妮不吃这一套。

　　“别这样。”系统觉得心好累。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恋爱游戏变了味，不再是玩家讨好目标人物以求攻略，而是他要帮着男主角们在玩家面前绞尽脑汁地说好话，以防玩家游戏体验不好弃游。

　　“……抱歉。”兰妮为自己过于刻薄的语气道歉。

　　迪克因为布鲁斯的关系找上门来问情报，无可厚非。

　　再说，迪克现在的身份是蝙蝠侠，蝙蝠侠和兰妮·艾迪应该是不曾见过面的，也别指望他们能像攻略对象和被攻略对象之间似的存在暧昧了。

　　她不能乱发脾气。

　　兰妮重新振作起来。

　　她收起多余的情绪，缓和道：“如果迪克要问我关于你的事，我就把你供出去。”

　　兰妮不介意分享布鲁斯的消息，这已经不再是秘密，她已经和杰森大致解释过一遍状况，大不了再向迪克重新叙述一次。但有关于昨晚使用蝙蝠侠身份一事，她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系统和她持有相同意见，迪克虽然排斥来路不明的蝙蝠侠，但他还没脾气差到要把气撒在一个把布鲁斯从死亡中带回来的好心姑娘身上，他会理解的。

　　兰妮和系统均做好了坦白的准备。

　　然而面前的蝙蝠侠什么都没问，他只是沉默着。

　　蝙蝠面罩眉骨的位置有着皱痕，每个戴上这个面罩的人似乎都会变得忧心忡忡。

　　这让兰妮不禁怀疑是不是穿上这身制服的人都会和她一样有偶像包袱，就像杰森说的，“黑暗”、“深沉”之类的，明明迪克作为夜翼的时候还挺会说话的，穿上蝙蝠制服之后却陡然压抑起来。

　　指望蝙蝠侠主动说话显然不太可能，兰妮琢磨着要如何开口，无奈嘴巴里的食物混杂胃酸的味道实在太令人难过，她又想吐了。

　　“劳驾，帮我拿个杯子。”兰妮捂着嘴说。

　　蝙蝠侠依旧无言，不过他替兰妮拿了杯子，递到她的手上。

　　兰妮漱完口，又喝了半杯水，感觉好受了一些，至少有了应付蝙蝠侠的力气。

　　“你找谁？”兰妮把目光放在蝙蝠侠身上，钢蓝色的眼眸中似乎含着水光，“事先声明，我可没做坏事，你把我的地板弄脏了。”

　　水珠从蝙蝠侠的披风上滚落下来，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哥谭似乎总是在下雨。

　　隔了好一会儿，蝙蝠侠才开口，用完全听不出本音、但兰妮异常熟悉的嘶哑声线说道：“杰森·陶德，我找他。”

　　兰妮疑惑地询问系统：“他找杰森？他们不是今天上午才开过姐妹座谈会吗？”

　　系统：“我认为不是那样。”

　　回答前停顿的几秒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借口，迪克来这里是临时做的决定，而且他还有套话的意图，可兰妮这里有什么与杰森相关的秘密？

　　系统思索着。

　　另一边，兰妮告诉蝙蝠侠：“杰森还没回来，你要等他吗？”

　　“不。”蝙蝠侠拒绝道。

　　只得到一个“No”的兰妮认为这场对话结束了，既然蝙蝠侠要找的人不在，他为什么还不离开？被蝙蝠侠盯着看的感觉可不太好，像是自己犯了错。

　　兰妮不得不多问一句：“还有其他事吗？”

　　“你生病了。”蝙蝠侠说。

　　“是的，有眼睛的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兰妮恹恹地回答，“只是一点小感冒，不劳费心。”

　　她已经够给蝙蝠侠面子了，义警每在灯光下多呆一秒，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就成倍增长，迪克现在就该装作不认识她，然后离开。

　　蝙蝠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目前的恐怖形象确实不适合对姑娘发表关怀言论，换成白天认识的迪克·格雷森过来慰问还差不多——他打定主意要联系私人医生上门了，即便杰森可能会不满。

　　蝙蝠侠微微颔首，正准备拖着披风走开，窗台外又悄无声息地翻进来一个人。

　　个子不高，看着还只是个小男孩儿。

　　不过他脸上戴着黑色的多米诺面具，还有一件带兜帽的斗篷，显然也是披风斗士中的一员，不能单纯看作是小孩。

　　比起黑漆漆的蝙蝠侠，他穿得就像是红绿灯。

　　当然，没那么夸张，只不过配色里包含了红绿黄，过于活泼的颜色搭配在一起，被少量黑色元素调和，竟然十分和谐。

　　“她就是陶德和德雷克争夺的那个女人？”那个男孩儿张嘴就来。

　　兰妮：“？”

　　“罗宾！”蝙蝠侠及时喝止了他乱说话的助手。

　　“啧。”罗宾抱起了双臂，有些不满地发出气音，却也不再继续说话了。

　　如果心中的疑惑能够具现化，兰妮一定是满头问号。

　　到目前为止，她在哥谭所经历的事、以及和几个攻略目标的相处，完全和“恋爱游戏女主被男主们争夺”这个形容无关。

　　“德雷克？抱歉，我只和德雷克先生见过一面。”兰妮略带探究地问道，“这和德雷克先生有什么关系？”

　　兰妮的确只和提姆·德雷克见过一面，求职那天在韦恩集团门口。顺便一提，她和红罗宾相处的时间更长，既然大家都要戴面具交流，那她就装作不知道。

　　“不用管他。”蝙蝠侠头痛得要死。

　　罗宾张口就是两个人名，如果对方不是兰妮，换个情况他们的身份都得暴露。蝙蝠侠认为罗宾还没进入状态，回去还得教育他注意隐藏身份，不然以后绝对会惹上麻烦。

　　而且，更令人忧心的是另一件事。

　　兰妮先前说她和杰森只是室友，可这套单身公寓只有一张床，他们就是在“同居”，那还能是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迪克以装修工人的身份接近兰妮，和杰森意外碰面的时候，杰森直截了当地否认自己是兰妮的男友。然而今早在韦恩庄园会面，杰森又拒绝向其他人透露兰妮的情况，还差点和提姆吵起来。

　　把他们的异常表现连起来一想，这其中反映出的问题可就大了。

　　迪克替布鲁斯训练过几任罗宾，但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还得替布鲁斯对杰森耳提面命，告诉他和女孩儿交往的时候要如何做好安全措施。

　　他思绪如潮，明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兰妮瞅着蝙蝠侠漆黑的脸色，觉得事情有点超出预料，蝙蝠侠和罗宾的反应都不太对劲。

　　放在往常，兰妮大概能有点思路，可现在持续低烧让她的脑子像浆糊。她闻到了罗宾带进来的雨水潮味，忍不住又趴回水池干呕了一声，因此完全错过了扭转局面的先机。

　　罗宾挑剔地看着她，像一个恶婆婆。

　　“你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陶德还是德雷克？”

　　兰妮：“？”

　　“真是有够恶心的。”隔着多米诺面具都能看得出罗宾的不爽，如果姑娘承认自己怀孕，他不介意用自己精通的泰拳替她做一次人工流产。

　　“罗宾。”蝙蝠侠警告道，“我不认为怀孕是什么恶心的事，注意你的言辞。”

　　兰妮：“？？？”

　　谁？

　　谁怀孕了？

　　孩子他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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