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恋与罗宾

　　兰妮很快注意到了杰森的不正常，瞳仁颤抖，呼吸急促，抓着自己的手完全控制不住力道，甚至还有轻微的肌肉痉挛。

　　兰妮暂且没有管杰森说的胡话，她皱着眉，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拍了拍，“你怎么了？”

　　杰森的反应意外迟了半拍，他十分神经质地往后缩了一下，松开兰妮手臂的同时也避开了她的触碰。

　　隐约感觉自己被嫌弃的兰妮：“……”

　　杰森微不可见地眨了一下眼皮，视线瞥开，似乎很想离她远一点。但他顽强地没有逃开，像是电线杆一般硬是戳在原地没有动弹。

　　兰妮不解地问系统：“我是病毒吗？”

　　系统：“他以为你身体里有病毒。”

　　“那也是你。”兰妮回敬道。

　　令杰森避开的是蝙蝠侠，令杰森站住不动的也是蝙蝠侠，他们关系太复杂了，兰妮觉得自己被迫陷入了某种诡异的三角关系。现在她又被告知自己的身体里长久地寄宿一个邪恶生物，他们还分不开……好吧，现在蝙蝠侠被当成是邪恶生物了。

　　真正令兰妮匪夷所思的是，杰森到底把她的“蝙蝠侠”当成什么了？

　　“小丑。”系统吐出一个词。

　　“什么小丑？”兰妮下意识反问，随后她才想到系统这是在反驳病毒是他那句话，“杰森把你当作小丑？马戏团的那种？”

　　这个国家先前有过不少例子，罪犯化妆成小丑作案，之后还出现了不少模仿犯，一个负责给孩子带来笑容的丑角硬是变成了犯罪符号。

　　兰妮对麦当劳的印象不佳，就是因为这家快餐店曾经摆了个小丑当招牌，黄衣服、红头发、涂满白粉的脸和一张鲜红的大嘴，真是见鬼了，他们怎么会觉得孩子喜欢这个？

　　杰森难不成跟她一样对小丑有心理阴影？

　　但兰妮只是厌烦看见那张脸而已，杰森显然已经是精神上受挫的程度了，他完全接受不了蝙蝠侠变成小丑的可能性。

　　系统知道这姑娘对哥谭复杂的人物关系不熟，解释道：“小丑是哥谭的罪犯。”

　　兰妮这才明白困扰杰森的并非马戏团小丑，而是一个代号为“Joker”、作小丑打扮的精神病。

　　“那他也不可能寄宿在我身体里，小丑有什么超能力吗？不然杰森不会这么说。”兰妮问道。

　　“小丑没有超能力，但他在玩弄人心方面无人能及。”系统冷冷地回答，“不久之前，我发现小丑试图把自己的血液混进医院的血库里。”

　　“呃，无偿献血？”兰妮有些不确定。

　　系统没有管她的废话，小丑怎么可能无偿献血，他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这是一个阴谋。”系统肯定道，“以防万一，我拿走了那批次的所有血包，但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我遇到了麻烦。”

　　什么麻烦就不必说了，他现在甚至失去了身体，根本不能算作生理意义上的“活着”。

　　“小丑打算让自己的血液进入哥谭市血库，除了血液中有某种感染病毒以外，我想不出其他可能。”系统分析道，“杰森在听到寄宿病毒的描述后，第一反应是'小丑寄生'，他显然知道部分内情。”

　　兰妮：“你是说，小丑的血液可以把人感染，成为和他一样的精神病？就像《生化危机》的病毒母体那样，他该不会还能控制子病毒吧，譬如把蝙蝠侠变成下一个小丑之类的？”

　　系统：“……”

　　“的确有这个可能。”他不得不承认兰妮是对的，小丑似乎总是在寻找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并且把自己拉入深渊。

　　兰妮：“天啊，还真是有够恶心的，这符合科学吗？”

　　系统：“……”

　　他不禁觉得十分迷惑，这姑娘都能接受恋爱游戏的存在了，还拿了《生化危机》出来类比，为什么还要跟他探讨小丑病毒科学与否？

　　他得赞成阿尔弗雷德说的话，真怀念以前只有会爆炸的发条企鹅的时候，这个时代发展得太快了，不仅出现了外星人，地球生物也开始了变异。

　　“还好你把血包追回了，避免了一场生化战争，而且我近期内也没有接受过输血。”兰妮十分庆幸，还不忘打趣系统，“看来可以放心了？杰森不用担心他的蝙蝠侠会变成小丑。”

　　系统紧绷着神经提醒她：“那也得搞清楚泽维尔说的邪恶生物是什么。”

　　“不会比变成小丑更糟了。”兰妮乐观道。

　　杰森冷不丁地开口：“他是不是又在跟你说话？”

　　兰妮一惊。

　　她和系统抽空聊天，从来都没被别人发现过，哪怕泽维尔都听不见系统的声音，杰森又是怎么发现的？

　　“他猜的。”系统说。

　　“那他可真是了解你。”微微一顿之后，兰妮又补充了一句，“他也很了解小丑。”

　　还有更多她没有说出口的发现，即便杰森和系统都没有说明，兰妮依旧清楚地明白，小丑恐怕是造成他们两个关系扭曲的罪魁祸首。

　　兰妮对上那双蕴含风暴的绿眸，保证道：“杰森，我不会变成他，蝙蝠侠也不会。”

　　虽然没有说那是谁，杰森能明白她的意思。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他别开视线，好歹没刚才那样四肢僵硬了。

　　“你们聊完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至尊法师慢悠悠地开口，“那就让我们说回正事。”

　　杰森瞥了他一眼，暂且没追究这个马脸坐在他睡觉的地方、还喝着他泡的茶这件事。

　　杰森：“你有办法治疗她？”

　　斯特兰奇：“她不需要被医治。”

　　杰森语气恶劣：“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她和她身体里的那玩意儿，要怎么分开？”

　　兰妮负责给系统解说：“我感觉杰森还是没懂我的意思，你听，他管你叫——那玩意儿。”

　　系统：“……”

　　系统声线毫无波动地反击道：“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你确定要用这种脱口秀观众的语气说话？”

　　“听这位至尊法师的说法，我是不需要被医治的，也就是说我不会被那个邪恶生物控制。”兰妮表示自己的压力不大，她看向斯特兰奇，“这位至尊法师显然很有自信，B，你有他的相关资料吗？”

　　“有关至尊法师的资料很少，我只和上一任至尊法师有过短暂的接触，在十年前。”系统说。

　　他没有收集太多有关于法师的资料，一方面是因为法师们住在圣殿里安分守己，过着苦行僧一般与世隔绝的生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至尊法师所在的圣殿位于喜马拉雅山脉的卡玛泰姬，那个地方离刺客联盟的所在地太近，一旦他出现在那里，情况会变得很麻烦。

　　兰妮若有所思：“这么说，你对斯特兰奇博士了解也不多。”

　　“如果能拿到蝙蝠电脑，他的身份就不再是秘密。”系统打定主意要往资料库里填充与法师相关的内容，至少要搞清兰妮身上的谜题。

　　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兰妮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被系统称之为“脱口秀”的现场。

　　杰森在质问斯特兰奇，法师没有畏惧他的威慑，神色自若地盯着兰妮，仿佛能透过她看到另一个灵魂。当至尊法师表态后，泽维尔便放松了一些，手指掩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不是同一个，B不是什么邪恶生物，到现在也没做出不利于我的事。”兰妮觉得自己有必要为系统辩解一下，但其他人都没办法直观地感知到系统，所以她的说辞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她十分隐晦地说道：“我知道杰森和蝙蝠侠有过一段，还有蝙蝠车和其他东西……”

　　杰森露出了理所应当的表情。

　　毕竟在他看来兰妮就是布鲁斯本人，即便失忆、精神分裂，又疑似被小丑病毒寄生，她也该记得蝙蝠侠和罗宾那刻骨铭心的过往。

　　对于泽维尔他们来说，兰妮是在告知他们，如果系统真的是寄生在她身体里的那个邪恶生物，它就不该知道那么多关于蝙蝠侠的私人信息。

　　作为一名义警，蝙蝠侠十分神秘。

　　要不是正义联盟成立，蝙蝠侠作为领导人参与其中，少见地出现在媒体闪光灯下，大多数人以为他只是个都市恐怖传闻。

　　而系统，也就是兰妮所认为的蝙蝠侠，他知道杰森、知道迪克、提姆和达米安，也知道蝙蝠车。即便受到游戏规则的限制无法透露更多，但兰妮从他的语气和停顿中能判断出，他对这一切是知情的。

　　“我能确定蝙蝠侠是真的。”兰妮肯定道。

　　她看向杰森，重申道：“当然，我和蝙蝠侠也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有三个意识体。”

　　杰森再一次皱起眉。

　　斯特兰奇倏忽站了起来，他的红斗篷正悄悄伸出一个角去够兰妮，被他一把扯开甩到身后。他大步流星地往兰妮的方向走来，在拉近距离之后，兰妮发现这位法师又瘦又高，她得微微抬起眼看他。

　　至尊法师的举动就像他的姓氏一样奇怪，斯特兰奇再次审视了面前的姑娘：“现在我们两个单独谈谈。”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杰森皱眉。

　　先前布鲁斯还说绝不会隐瞒，现在却又说要单独谈谈，他们在搞什么鬼？

　　兰妮觉得他们实在是太烦了。

　　斯特兰奇压根没理杰森的抗议，抬手对杰森虚空做了一个推开的动作，“闲杂人等可以先离开。”

　　随着他的话语落音，兰妮注意到周围空间肉眼可见地发生了改变。原本站在她身边的杰森距离一瞬间拉得很远，墙壁倾倒过来，地板裂开反转而上，视网膜投映而出的画面光怪陆离。

　　也许过了很久，又或者只是一瞬间的事，兰妮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昏暗的下水道里。

　　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总感觉她好像来过这里。

　　这条通道深处有很多房间，她穿过那些生锈的铁门，廊上的顶灯晃得人眼睛疼，尽头是一个大厅，有穿着白大褂的人掀开脏兮兮的塑料门帘，然后……

　　“你最想来的地方是这里？”斯特兰奇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身侧，兰妮被吓了一跳，但他显然不会道歉，用力抓住了兰妮的胳膊往边上一带。

　　随后场景像万华镜似的继续变换，兰妮闭眼再睁开的功夫就来到了一个种满花草的阳台上，葡萄藤爬满了一座钟，中央放着休息用的桌椅。她张望了一眼，发现这个古色古香的阳台外面竟然是纽约繁华的大街。

　　斯特兰奇在其中一把藤椅上坐下，姿态看着像是看风景的老人。茶几上摆着三个空玻璃杯，当兰妮被邀请坐下时，杯子里自动出现了她想要的饮料。

　　“哇哦，《哈利·波特》现实版。”兰妮敲了敲杯子，“请问有黄油啤酒吗？”

　　杯子里依旧是褐色的可乐，听了兰妮的话，敷衍地冒了厚厚一层气泡出来。

　　“好了，没了那个鲁莽的小子打岔，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关于你身上无限宝石的事。”斯特兰奇将手指交叉在一起。

　　兰妮：“……”

　　兰妮把注意力收回来：“什么？”

　　她从没听说过什么无限宝石，她要是身上有宝石，早就卖掉换成现金了。

　　兰妮顿了两秒后发现脑海里一片寂静，原本系统应该在这个时候给出解答，但完全没有。

　　“B？”她试探性呼唤道。

　　“——我在这里。”

　　背后响起了一道嘶哑且混杂了电子干扰的声音，一道高大漆黑的阴影遮住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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