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之岁岁红莲

　　55.郎君心明
　　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小字，现在想来……大概是为了你念念时也会缱绻。

　　——本色

　　青衣的公子撑伞庭中，微微抬头似在观赏泛黄飞落的枯叶，一双眼睛却寂寂无光，心有所思……

　　“小良子！”少女清脆的声音惊破了微雨，公子一惊，双眼带上繁星点点，迎上了向自己跑来的小姑娘。

　　已是晚秋，小姑娘披着披风，露出一张小小的脸来，张良手中的伞微微倾斜着，挡住那些从屋檐滚落下来的扰人的水珠。

　　“等很久了吧？燕燕给我找披风找了好久。”身后的燕燕正拿着一把伞匆匆出来，见两人这副模样，又摸了摸鼻子，偷笑一声，退了回去。

　　张良唇角弯弯，侧着身子，红莲提着裙摆走出了阁廊。才听见少年醇厚清朗的声音：“不久，良也才刚刚到。”

　　“哥哥这几天很忙？还要麻烦你来接我？”

　　“是，韩兄这几日的确不清闲。”两人缓缓走着，一把伞面下，难免有些拥挤，两人靠的很近，鼻息间，尽是对方身上的清香。

　　“如何？小良子？那日你可查阅到些有用的信息没有？”说来惭愧，她什么都好，就是不愿看那些枯涩晦暗的卷案。不然冷宫的卷案也不至于她跑上三个月才看完。上次陪张良去查阅，最后居然睡着了，还是被别人送回来的。

　　良久不得身边人的回应。红莲疑惑地侧身抬头去看。却见男人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眼中笑意温柔，被她发现时还有些错愕和羞涩。

　　“……”红莲放在披风的手突然一紧。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小良子应该不是……

　　虽然这么想很不要脸……可是……这已经是被她抓包的多少次了？！

　　“小良子，你是不是…”这话让她怎么说？

　　“……殿下觉得呢？”张良是纯情，但不是傻。这个年纪的他们，什么话也不用说得过于通透。问完之后，眼中是满满的期待与担忧。

　　“……”红莲叹了口气，其实在这个时代，他们的年龄的确可以婚配了……可偏偏这个时代，不是允许她想这些的时候。可总不好一下子拒绝吧？这可是别人小少年的情窦初开啊……怎么就看上了她呢？！就因为她可爱聪明又又能干吗？！

　　“张家五代为相，小良子你前途无量。可陷身王家总归不是好去处。其中腌臜太多，想来相国也不会愿意。”红莲暗暗思索着。这个回答应该没事吧？

　　她盘算得极好，希望两人都能装傻把这一页翻过去。可这样的自欺欺人又怎么能经得起无常的情谊？

　　男人一把拉住自己，手心温暖，却因为紧张沁出薄薄的一层汗：“若良不怕呢？”张良自小规矩，从来不像今日这般荒唐。可他怎能甘心？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个青梅格外不同，弄明白原因是他的执念。

　　明明并没有用力，红莲却能感觉到手腕的力道不容挣脱。也知今日不说清楚就会纠缠不清。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张良的询问。

　　“因为卫庄兄吗？”是因为喜欢他吗？毕竟，每一次危难之时的盖世英雄，怎么能不让少女心动？

　　“跟他没关系……”红莲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何突然扯上这些，但并不想多加解释，不然就太浪费时间了。

　　“那为何不行？”张良微皱着眉，不知该喜该忧。看着低头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小姑娘，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

　　“你未来是肱骨之臣，已然风光无限。张家是父王用来牵制姬无夜的棋，你们的关系只能是平衡，我们一直不妄动姬无夜就是为了不让张家受牵连，你们可以拥有荣华富贵，却绝对不能拥有挤身贵族的血缘。”尤其不能拥有嫡系血脉的公主，不能拥有那个公主诞下的孩子。

　　“……那殿下呢？殿下也如此想吗？”韩王多疑，他又如何不明白。

　　“……是，我也担心，子房，你未来定会位高权重，人心难测，我必须为哥哥，为我，为韩国想好退路……”这大概是最温柔的酷刑了，张良第一次明白，自己在这个小姑娘心里是这般狼狈。

　　“殿下这样想……”张良垂下眼，声音低沉让红莲着实有些不忍心，毕竟现在的他，是可信任的，是尽心尽力为着流沙的。

　　红莲抬起头，与张良直直对视，男人的眼角有些湿漉漉的，大概是水汽缘故。目光波动，很是神伤。她暗叹一句“作孽”啊，抱住了男人。

　　张良一愣，又轻声道：“殿下既无意，如此便不合规矩。”

　　“闭嘴，本公主就抱你这一次……谢谢你的喜欢。”脸埋在少年带有清香的衣服里，声音闷闷的。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拍着男人的背：

　　“小良子，我没有别的意思。但你不知道王家，我从小在这深宫，看的多了，知道的也多。你是公子，我是公主。倘若寻常布衣家，我也许随你走。可如今这个时代，你不能放下张家，我不能放下韩国，放下哥哥和阿姐，放下父王。你明白吗？”

　　张良原本不知该往哪放的手突然钳住女孩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殿下是说，若良不身张家，殿下便与良走？”

　　张良的眼中满是认真，这一刻，他似乎真的已经完全退却了少年的稚嫩，是个男人了。可也正是这样的认真，让红莲明白，他绝不会为了儿女情长放弃她所说的一切，这仅仅是他想要的答案。

　　“可你放不下。小良子，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的。我也放不下……你爱过一个人吗？你愿意为她去死吗？我只是你年少的欢喜，你连你为什么喜欢我都不知道，没有根源的喜爱是不能走长久的。”

　　“那就是不会了？”张良明显避开了红莲话里的意思，自说自话道：“良曾想，陪在殿下身边是好的，却怕唐突殿下，又怕提出此事令殿下忧心。良自幼熟读百家学说，却是没有一本能告诉良如何面对这般情感。殿下告诉良，这不算喜欢吗？”

　　“喜欢不是爱……小良子，一辈子那么长，你的喜欢能有多久。我们八年未见，如今我回新郑不过半年，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良，是知道的……”张良摩挲着红莲细腻的皮肤，他细想着曾经，却是半点不知自己何时喜欢上了这个小公主。

　　或许是儿时第一次见面，小丫头还不知事却冲自己笑的格外灿烂。

　　或许是小丫头雀儿死时，抱住自己哭的抽抽噎噎令人疼惜。

　　或许是总角之年，他因长相清秀被那些贵家子弟欺辱时小丫头翻墙下来站在他面前护住他的小小身躯。

　　或许是那个明明讨厌夫子讲课却担心没完成课业而让他这个伴读挨打时熬夜苦读的，让人心疼的小姑娘。

　　又或许是，那年风向突变，小姑娘穿着丧服最后一次抱住自己时安安静静的模样，却在自己抽身离开时哭着叫着“小良子不要走”。

　　年少的欢喜那样多，年岁无情，让那份情谊深埋心底，令他几乎忘却。可故人已归，那份情，却又像深入地窖的陈年老酒，从未消失，等再次开封，只会越来越醇香。

　　他记着……那年冬日，小丫头笑嘻嘻地对王后说：“若以后无人娶梦儿，便嫁给子房哥哥，祸害他一辈子。”孩子的话怎能当真，人们笑着不搭话，连她都忘了，他却记着。

　　于是……初次情动。

　　张良低下头，一只手很稳地握着伞，另一只手却快速遮住了红莲因震惊微微张大的双眼。

　　红莲眼前一黑，只感觉额上一凉，软软的触感很快晕开在心头，令人晕眩。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她在黑暗中，听见少年说：

　　“良知错，今日多有唐突，望殿下恕罪。”

　　“殿下说良不知何为喜欢，不知何为爱。殿下错了……良知道。”

　　“虽然喜欢不一定长久，可良还不愿放弃。”

　　“今日殿下可以什么都不记得，可下一次，良绝不放手。”

　　或许是这一天吧，张良想。从这一天开始，他才明白喜欢的，必须自己争取。

　　多少人正襟危坐楚楚公子，你又可曾见过他皮囊下那颗危险的心？

　　一个人的偏执，不过是一场灾难。

　　——————长安有话说——————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咱们开始开虐了！

　　对的！张良是个芝麻汤圆，这种男人一看就很危险好吗？经历这一场之后呢，张良应该会开始朝秦时大良形象靠近了。多年的喜欢成为一种偏执。而张良从小的教育环境又教他克制。

　　他的每一次隐忍都是为了最后的绝杀！

　　对，小良子和红莲之间的路线开始朝虐情的方向发展了。准确来说，张良这种男人是很偏执和占有欲满满的。

　　下一篇就更名文！更的！更的！突然加这个实在是因为再不写一点红莲的察觉那也显得小公主太没感情共力了！害，前面处处留情飘嗨了，现在开始流泪填坑。

　　感觉人设正在往崩坏的路上一去不复返（死亡微笑）

　　还有哦！给大家道个歉！这星期研究生考试，所以上星期没放假，就没有给大家更文！真的很抱歉！本来应该说一下的，但是学校住宿回不来，连上14天真的好痛苦π_π

　　对不起大家了！爱你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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