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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初到五柳村
不知道多久没有在田间干活儿，这冷不丁一干起来，还真别说，陆小菲还挺怀念。
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握住稻子，什么都不用想。
不用考虑人情世故、不用考虑业绩压力、不用考虑太多的事，抡起膀子割就完了，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起来。
陆小菲刚醒来的时候，她记得太阳似乎刚从东边升起，虽然不知道是几点，但应该是上午。
现在大太阳已经挂在了头顶，她已经是汗流浃背。
老徐虽然看不起心思狡诈的女人，但这陆长歌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和她闺女差不多大。
看着那原本细皮嫩肉的手，被稻杆划出一道道血口子，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他只是一个庄稼汉，主家吩咐让陆长歌天天干农活，他也没办法，他又能有什么坏心思。
老徐抹了把脸上的汗：
“那个，路长歌，晌午到了，歇会儿吧。”
大刘也用抹布擦了擦脖颈的汗：
“是啊，陆家小姐，毕竟你是第一次干粗活儿，悠着点吧。”
“没事儿，你们先吃。我看了下徐叔给我分的工作，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干完。”
大刘：“半个……小时……是多久？”
老徐咬了口馒头，点燃了烟袋：
“俺哪里知道，不过她要干就干呗，咱们又没不让她歇着，到时候累出了事儿，可不怪咱们。”
在老徐和大刘两人聊天的时候，陆小菲已经干完了活儿。
不知道为啥，陆小菲觉的身子轻盈了很多。
天空蓝的透亮，在春日晴朗的旷野中，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闻着稻花和泥土的清香。
没有了高楼大厦阻挡视线，没有汽车尾气的味道，这样的生活真别说，还挺好。
“徐叔、刘叔，我这边儿活儿干完了，那我就先回去啦。”
陆小菲看了看稻田两边的路，既然一边是出村的路，那往另一边走肯定没错。
她便朝着上午相反的方向，陆小菲愉快的走了。
老徐差点忘记了吸他的烟袋：“大刘，她刚才是不是叫咱们……叔？”
大刘用胳膊怼了怼了老徐，示意他向田间看去：
“俺也听到了，所以你没听错。不过老徐，你确定你们主家的小姐是第一次割稻子吗？”
放眼望去，稻田里分给陆小菲的那一块稻田，已经被割的干净利索，所有割下来的稻子都被捆成大小均等的一个个稻团。
反观他们自己割下来的稻子，只是散乱的堆在了一边。
老徐这回彻底蒙了，他看了看稻田又看了看陆小菲离开的背影：
“不能啊，她今天中邪啦？”
这回的方向没有错，陆小菲在五柳村里走着，看着这里的一切。
映入眼帘的都是土黄色，木头盖的房子，茅草搭的屋顶，枯树枝围成的篱笆。
每个村民都在忙碌着，有的在劈柴、有的在生火，伴着炊烟袅袅、童声嬉笑，陆小菲忽然有种置身桃源的感觉。
仿佛她回到了过去，亲眼目睹历史长河中的人活了过来，那种感觉异常其妙。
干了一上午活儿，陆小菲真的有点渴了，见有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正在哄孩子，陆小菲上前道：
“美女，能借口水喝吗？”
那女人上下扫了一眼陆小菲，回身单手拿起扫帚，就向陆小菲挥去。
“不知廉耻的小贱人，谁让你踏入我家门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哎……你这人，怎么无缘无故骂人呢？”
陆小菲被赶出来，掸去身上的灰尘，原本不错的心情变得有点糟糕：
“我就要口水喝，至于吗？”
可没想到，接下来陆小菲去了五六家，都看的是面善的人才去的，但结果殊途同归，都是被赶了出来。
没办法，她也不能渴死，只好在村子附近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公共水源。
偷偷观察后，陆小菲发现五柳村并没有水井，村民都是在一条小溪里打的水。
趁着四下无人，她赶紧溜到了小溪边。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时而还能看见有鱼在游。
虽然可能不太卫生，但陆小菲太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捧起水就喝了起来。
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没想到这小小村子里的溪水，竟然如此甘冽甜美，比超市里卖的那些水、还有公司发的进口矿泉水，好喝的太多太多。
结果，因为好喝，陆小菲给自己灌了个水饱。
“呃。”
打了个饱嗝，陆小菲坐在小溪旁，看着溪水里那张陌生的脸，不禁皱了皱眉：
“这就是我重生后的皮囊？这孩子几岁啊？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岁吧！”
“本小姐年芳十四。”
陌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吓的陆小菲一个激灵。四下确实无人，可那声音却如此清晰。
“活见鬼了，哪里冒出来的声音。”
“你才是鬼，你占了本小姐的身子，还问本小姐是谁，好生不要脸面。”
陆小菲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了：“你是陆长歌？”
陆长歌：“那是自然。”
陆小菲激动的跳了起来：“你还活着？你在哪儿？”
原本还很傲娇的声音，却瞬间失去了些许光彩。
陆长歌：“应该死了吧，本小姐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从你醒来本小姐便一直想跟你对话，可直到现在才能让你听见，本小姐……应该快消失了。”
陆小菲：“你知道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这太不符合常理，科学都没法解释。”
可没人知道答案，更别说陆长歌。
陆长歌：“你叫陆小菲是吧，本小姐一生光明磊落，死了便死了，不怨天也不怨命。如果你也是将死之人，能借本小姐的身体活下去，本小姐未尝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光明磊落？”陆小菲将信将疑道：“我听旁人对你的描述可不是这样的，听说你毒害祖母……还包养男……”
“都是污蔑之词。”
陆长歌突然间有些愤慨，声音变大还有些微微颤抖：
“本小姐做的事都可照日月，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别人硬要扣在本小姐头上，只要那些愚蠢的人才会相信。”
陆小菲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虽然陆长歌的声音只有她能听到。
“大姐你小点声，我耳膜都被你震破了，我没说我信啊！”
抠了抠耳朵，陆小菲继续问道：
“不过这个世上还是愚蠢的人多，聪慧的人少。那既然不是真的，为啥你不跟他们说清楚，白白担了这恶毒的罪名。据我所知，你们古代人很注重名声的吧。”
陆长歌：“你以为我不想吗？是我斗不过那些人，我认栽。”
“还挺有自知之明，那陆长歌，你有啥心愿没有。”
陆小菲一边说，一边将小石子扔进溪水里，打出几朵小浪花：
“多亏你我才能重生，如果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我可以试着帮帮你。”
陆长歌：“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就你，还赶不上本小姐这点智慧。能在这个世道好好活着，都算是万幸啦。”
“哎，不带这么攻击人的。”陆小菲抢白道。
“别插嘴，听我说。这五柳村虽是边陲之地，但民风淳朴，你可以在这里一直简单、快乐的生活下去，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却可以平平安安。
但如果有一天你离开这里，又回到了那个权力的中心地带，帮本小姐同弈枫说声……对不起。”
“弈枫是哪位啊？”
陆长歌：“到时候遇见了，你就会知道。陆小菲，让你承受别人加注在本小姐身上的谩骂、污蔑和痛苦……对不起。”
陆长歌这么画风突转的道歉，弄的陆小菲不会了：
“你这道啥歉，你也不知道你会死，也不知道我会来。不过你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说话比我一个三十多的老阿姨还成熟。”
……
“陆长歌，你在听吗？”
……
真的是最怕空气突然间的安静，陆小菲沉默了片刻，大声向远方喊道：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儿我尽量做，要是在办不到你也别怪我，我尽力了。如果有一天你能醒过来，放心我不会鸠占鹊巢，这身子想要随时还给你。”
五柳村周围群山环绕，陆小菲的声音在山谷共振中形成了回响，久久挥之不去。
“谁呀，大白天瞎喊个什么劲儿？”
“娃子刚睡，谁这大嗓门儿又给吵醒了，真是挨千刀的。”
“老子的猎物刚要进陷阱，哪个破锣嗓子给吓跑了，奶奶个腿儿的。”
……
没想到这一句话，引得村子里抱怨声此起彼伏。
陆小菲立马弯腰，生怕被人看到。
“呦，还有女子有如此洪亮的声音，真是乡野蛮荒之地，女子没有一丝矜持教养。”
树林深处，一男子坐在树杈上，一边擦着自己的剑，一边开口评论着刚刚听到的回响。
另一棵树上，仰卧一白衣公子，那公子轻纱遮面、微闭双眸，抬手打断男子调侃的话语。
“子辰，觉的这女子的话如何？”
郭子辰继续擦剑：“粗鄙浅陋，毫无女子该有的样子。主子，你最重礼节，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白衣男子轻启双眸，虽不见其庐山真面目，但那一双瑞凤眼，足以勾魂摄魄。
“确实粗鄙浅陋，但听着实在的很。”
白衣男子脚尖轻点树杈，缓缓落地：
“听着比那些文绉绉小姐的话，让人舒心的多。子辰，偷懒够了，今日该回军营了。”
郭子辰跟在白衣男子身后，嘟嘴小声道：
“你那是见凤凰见多了，见到山鸡才觉得与众不同。”
“再小声嘀咕，小心我把你当山鸡烤了吃。”
“哎呀，山鸡有山鸡的好呀，山鸡跑得快、叫声洪亮，主子你说的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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