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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６章
【第１６章】
“看来你是选定了？”凤清梧含笑道，淡泊的语气中，隐隐含了几分期许。
“灵光心火！”秦歌清脆地应道。而后默了一下，又小小声地问，“那个，能同时选两个么？我觉得吧，这红莲业火，也挺帅的……”
“……小家伙，还挺贪心。”凤清梧笑容微淡，有几分无奈，却还是认真地与他分说，“二火同修的例子，在吾族史上，倒也并非没有记载。”
“尤其是吾灵光心火一脉，因其阴阳相济、中正平和，最是无害不过。故而，不论是霸道暴烈的红莲业火，还是阴寒诡异的不死冥焰，与之同修，理论上都起不了多大的冲突。”
“但人的心力是有限的。不肯专精一脉，难免要被拖慢了进境。吾族枝繁叶茂，人才辈出，然而族中的资源却不能无偿供给。你虽点燃了朱雀神印，视同嫡出子弟，但若在族内大比中屡屡落后……只怕也要前途黯淡。”
“孩子，慎思啊。”
——族内大比？
秦歌散漫惯了，可不打算做什么“认祖归宗”之类的事情，平白地给自己套上重重束缚。
像现在这样，在山林中自由自在地长大，和他认定的家人们生活在一起，偶尔闷了就伙同小魔豹偷跑去森林外围探探险，假装没看到后面暗中保护的哑奴或是魔豹妈妈……秦歌自觉，这种小日子过得还是蛮惬意的，何必改变？
然而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瞄上了人家凤族的修炼功法，又岂能不付出点代价。秦歌觉得，至少一个“外围成员”，是跑不掉的了。
他才不想去做什么“嫡出子弟”。
当下眨巴着凤眼，做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什么大比啊？要去哪儿？魔豹妈妈不叫我走远的。”
［魔豹妈妈？］
这四个字，令见多识广如凤清梧也不禁有一瞬懵了。
——难不成，这孩子竟是流落山野，被魔兽给养大的？
虽然明知高等魔兽大多拥有不逊于人类的实力与智慧，凤清梧仍然觉得，自家子弟竟沦落到这般境地，实在教他接受不能。
连番追问，确认了这孩子果真“身在山林之中，周围荒无人烟，全然不知自己是在世上哪个角落里生存着”的时候，凤清梧不得不承认，自己恐怕一时之间，是没法将这颗“沧海遗珠”带回族中了——他们毕竟没有实体相见，如今他只是一道凭着玉璧之力在秦歌识海中具现出来的影像而已，想投一枚灵光心火在秦歌身上做定位都不行。实在教人黯然神伤。
凤清梧垂目，清俊的眉眼都黯淡下去。秦歌见状，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转移话题道：“那，我可以二火同修了么？我保证一定努力，不会修得很慢的。”
稚嫩孩童格外乖巧的样子，让凤清梧不禁放缓了心情。
“罢了。召出你的火焰。”
闻言，秦歌下意识一个动念，琉璃净火立时如蛇一般蹿出，欢快地萦绕着他周身上下飞舞，纯净又璀璨的光芒在这识海之中显得愈发明亮。
如琉璃般，通透又纯澈的淡金色……凤清梧眼睫微张，瞳孔紧缩，意外到了极点。他下意识地手指曲张，做了一个意欲抓取的动作。
秦歌急速后退，周身火焰暴涨。这里是他的识海，他在这里空前强大，做任何动作都只需一个闪念。
对面孩童平静而警惕的目光，令凤清梧回过神来。他抱歉似地笑了笑，主动退后了一步，抬起的手自然而然地随之垂下，以示无害。
“吾只是太惊讶了，想看个清楚。”他解释道，清俊凤目中满是诚恳，“初燃神印，就能有如此品质的火焰，实属难得。孩子，你天赋不凡啊。”
秦歌静静地看了他半晌，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青涩含羞，仿佛被突来的赞扬弄得有些不自在。
“一般而言，未经凝炼的火焰，朦胧如尘雾。多含杂质，且脆弱易散。少有能如你这般凝实又纯净的。”凤清梧也微笑起来。他白袍广袖，清俊柔和，教人油然而生信任之心。
秦歌歪歪头，笑容愈发羞涩欢快。周身火焰安静了下来，却始终不肯靠近。
凤清梧叹了口气。他摘下左手小指上一枚莹白色水晶指环，向半空中一扬。未几，三本颜色各异的书册虚影，渐渐凝实显化出来。
“吾不能久留。这三本画册，是吾用灵光戒所化的虚影。里面是三大圣火各自的修炼之法，你只需手指虚点，画册便会自动翻开，为你衍化功法在人体内的运行之道。每册共有三层，每修炼一层成功，方会解锁下一层。你须好好记忆，万勿错漏，更忌随意修改。若有任何疑问碍难，只需对着画册说出，它若不能自决，自会传念于我。”
秦歌看了看半空中竖立的绯红、乳白以及暗紫三色书籍，又看了看凤清梧，轻轻地点了点头。
凤清梧笑了起来，清俊洒脱，十分动人。他轻抚一下袍袖，身形渐淡。
“有一点你要切记，这三份功法，乃是吾族至高之秘。”
“决计，不可外传。”
“否则，便是叛族之罪。其罪当诛！”
自当如此。秦歌俯首，对着半空中渐渐虚化的身影，肃然躬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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