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

　　快到端午节的头两天。
　　他发微信问我。
　　他：【准备坐什么车回去？】
　　我：【黑车！】
　　他：【不要钱的黑车，敢不敢坐？】
　　这人问的还挺奇怪，为了表示疑惑，我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我：【？】
　　他向我解释。
　　他：【我端午节准备回去，就想问你要不要搭一趟顺风车？】
　　顺风车是这么用的吗？
　　你的顺风车难道是螺丝钉造的？
　　我：【这恐怕不太顺风吧！你直接从江州开回去就好了。】
　　他：【没事儿，反正时间都差不多。】

　　江州离老家有近十个小时的路程，离陵江六个小时，而我坐车从陵江回去，一般都是四个小时，这样加起来，从江州到陵江再到老家，也就是十个小时，这么算，确实差不多。
　　可是……

　　我：【我这边坐车也很方便的，你这样绕来绕去太麻烦了。】
　　他：【不麻烦，你这是不乐意？】
　　我：【没有不乐意。】
　　他：【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我去接你。】

　　我看着他发过来的字懵了一会儿。
　　什么叫“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我来接你？”
　　我这什么时候答应了？
　　我把消息上下翻了好几遍。
　　认真确认每一个字过后。
　　内心呐喊“我根本就没有答应啊！——你这只老狐狸。”
　　得。
　　——欠人情了！

　　“约定”的当天。
　　他大概十二点钟就到了。
　　离上次五一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的头发，像是刚从理发店里出来，显得特精神。
　　——还是会不知所措。
　　——还是会心跳加速。
　　——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虽然在微信里偶尔和他开开玩笑，但天高皇帝远的，见了面就一个字——怂！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没出息！

　　许灵用胳膊轻轻撞了我一下：“真心姐，大帅哥他怎么又来了？”
　　“这不端午节了，他准备回老家。”
　　“所以特地来接你一起回去？”
　　瞧把你给机灵的！
　　我狠狠道：“不是！”
　　“行行行，不是不是。”许灵嬉皮笑脸，我的气势对她毫无作用，这老板当的呀～
　　两字儿——憋屈。

　　我走出店门，站到他面前。
　　骄阳似火，刺得人睁不开眼，我用手挡在额头，眯着眼睛抬头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他背着身后的太阳，往我的角度偏偏了，他比我高，不偏不倚，正好挡住向我射来的火热，我把抬起来的手放了下来，听他道：“出发的比较早。”
　　“你几点出发的？”
　　“六点多吧！”

　　我点头，想到什么，又问：“那你应该还没吃午饭吧？”
　　他挑眉：“嗯，早饭也还没吃。”
　　“不饿吗？”
　　“来的时候不饿，现在嘛……”他低笑一声，“被你这么一问还真饿了。”
　　“……”
　　好吧！是我多嘴了。
　　“你吃了？”
　　“中午，还没有。”
　　他抬起手表看了看：“正好到饭点了，那一起。”
　　“也行，我家里还有几样菜，你要是不建议的话，就在我家吃吧。”
　　“当然不建议。”他答的痛快。

　　快过节了，店里今天也没什么人，我叫许灵和我们一起，可她拒绝了，非说她妈今天喊她回家吃饭。
　　她的话——可信度为零。
　　于是店里早早关了门。

　　他还是第一次进我的房间。
　　就是一个简单的单身小公寓。
　　阳台上摆了几盆绿植。
　　进门就能看见。

　　“你之前送给我的那包种子，最近刚刚发芽。”我指着一盆刚发芽的幼苗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好。”
　　“都发芽了，肯定能，我还怕它发不了芽呢。”
　　“只要是种子就都能发芽，除非种的人不上心。”
　　“是吗？那还好它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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