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１章
【第１章】
死亡，如同甜美的长眠。只是不再有繁琐的梦境。
秦歌是这样认为的。
在那场由他亲手执导的、将自己付诸一炬的大爆炸中，他微笑着，迎接将要到来的甜美长眠。
[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蹙起眉，秦歌有些荒唐地发现：自己竟然变作了一个婴儿——短手短脚、浑身无力，简直如同脱了壳的软体动物般孱弱的婴儿！
而环抱着他的胸膛和手臂，则显得是那样的刚硬有力，直箍得他骨肉生疼。
[这男人大概从没做过父亲。]秦歌心中嘀咕，却没有抱怨——他也没法抱怨：这具身体的嗓子还没有长好呢。何况，他也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太过苛求不是？
没错，“救命恩人”。
－－－－
秦歌刚睁眼时，虽然眼前一片模糊，还是第一时间分辨出了自己的处境——一抹雪亮的刀光，带着凛冽的杀气、无尽的恨意，正向他当头劈下！
秦歌下意识地想要闪避，可是身体却如同麻痹一般完全无法动作！一呆之后，他立时沉喝一声，试图振奋精神，借以凝聚到哪怕一丝力气，却错愕地发现冲口而出的竟是一声还算响亮却明显太过稚嫩的童声，不，婴孩之声：“咿，呀——”
秦歌呆住了。他看着刀光后那在自己的视角看来明显是个“庞然大物”的人影，不禁兴起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设想——自己，难不成，变成了，婴儿？！
失去意识之前，自己似乎确实按下了炸药遥控器的按钮，现在早该在那场热烈的大爆炸中粉身碎骨、魂飞幽冥了才是……为什么却还保留着清醒和完整的意识，活在了一具婴孩的身体中呢？这算什么，转世投胎？附体重生？
不管是哪样也好，为什么都没有“人”来问过本人意愿的？那传说中的“地府”的工作人员，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锵——”一声金属交击的钝响破空传来，打断了他纠结的小小心思。
抬眼望去，原来方才一把黑漆漆的铁棍直点过去，击在了刀光之上。然后秦歌便被一张有点腥臭却甚是保暖的兽皮裹了起来，从冰凉潮湿的草地上被抱起，落入了一个生硬的怀抱。
“哑奴！你做什么！”尖利的女声响起，带点颤抖，显然说话者愤怒已极。
秦歌觉得耳朵被刺得生痛：婴儿的听觉神经，实在是太过敏感和脆弱了。他缩缩脖子，将自己更深地埋到兽皮和怀抱当中去。
这动作引来了一道复杂却隐含温柔的注视，然后那目光的主人瓮声瓮气地回答：“他是小姐的孩子，也就是哑奴的小少爷。”
[刀光、铁棍、哑奴、小少爷——这里的文明比较古老。]冷静下来的秦歌迅速做出判断，同时心中微讶——所谓“哑奴”，不该是个哑子么？
“胡说——！”尖利的女声更加拔高八度，“他是个孽种！身体里流着的，也是那个、那个畜生肮脏无耻的血脉！”
“哑奴只知，他是小姐拼死也要保住的孩子。”哑奴仍旧瓮声瓮气道，声音平静，可是手指有些颤抖地攥紧了……
秦歌一边听着谈话，一边留心观察，确定了这位“哑奴”分明口唇纹丝未动，心中正大惑不解之时，却突然被他攥得臂骨生疼，不禁心中叫苦：[该不会他其实也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孽种”心怀怨愤吧？]
[拜托，婴儿的臂骨何其脆弱，您老再施力下去，我就得变独臂人啦。]无计可施之下，秦歌只得把心一横，哇哇大哭起来。
哭声一起，哑奴立时回神，他手忙脚乱地捧住手中的小婴儿，轻之又轻地摇晃着，忙乱之中，竟连自己的武器都丢在了地上。
铁棍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秦歌心中一惊，哭声立时变作了哽咽。他偷眼瞥了一下那声音尖利的持刀女子，很是担心她会趁机来袭。幸运的是，对方只是安静地站着，不知在发什么呆。
哑奴停下动作，呆呆地望着手中脆弱得似乎一触即碎的婴儿，他止不住地抽噎着，近乎透明的小鼻子一张一翕，那张仍有点发皱、却已经显出了秀美轮廓的小脸涨得通红，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看了半晌，哑奴低下头来，把脸埋入那简陋的兽皮襁褓，再无动作。
秦歌的抽泣声渐渐停止，空气中只余一股窒人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缓缓地竖起了手中钢刀，哑奴警惕地抬头，却见她只将刀尖向着秦歌一指，冷声道：“不杀他也可以……你带着他走，远远的，永远不要让他回来莱特帝国，更不要在我面前再出现！否则，我、必、杀、之！”
尾音未落，女子手中双刀一挥，向着布满厚厚落叶的地面轻轻一划，立时便划出两道极长且深的壕沟来，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是，哑奴告退。”哑奴躬身，深深地施礼。这动作令得秦歌更加贴近他的胸腹，并因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说话”时那里饶有节奏的震动。
[这是……腹语？]秦歌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想不到竟能见识到这样传说中的奇术！]
[在这个世界中生活，说不定……会蛮有趣的呢。]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