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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２章
【第１２章】
秦歌点亮‘星辰’的同一时间——
遥远的某处，一个正跌坐于蒲团之上、呈打坐冥思状的白衣男子，忽然发出“咦”的一声轻讶，闭起的双眸缓缓睁开。
“大人？”一旁凝然肃立的侍者，恭敬地俯身，意带询问地道。
“无碍。”白衣男子清俊的凤目中，蕴着一抹欣然之色，“是有族人，点燃朱雀神印了。”
“——当真？”侍者身躯一震，不自觉地抬头疾声道，但随即便醒悟到自己的失态，立时倍加恭谨地躬身下去，“请大人恕罪，小的无意冒犯……”
白衣男子不以为意地一挥手，袍袖清扬，掠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侍者顿时噤声，迅速回复到肃然凝立之态。
白衣男子修长的手指飞速地结成几个繁复的手印，口中清叱一声“去——”，他左手小指上所带的一枚莹白色水晶指环，立时应声而起，飞了出去。
侍者的眼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指环，心中又羡又妒：不知那幸运儿究竟何许人……
不过盏茶时间，那水晶指环又飞射而回，落入白衣人掌心。
白衣男子细细查看一番，若有所思道，“居然，不在谷内……？”眉心微蹙，看向那侍者。
后者立时躬身：“启禀大人，祭祀大典之期将至，外出的族人皆已陆续返回……并无人滞留在外。”
——除了……那个人。
想起那个踏着红莲业火、周身煞气冲天的男人，侍者只觉浑身寒毛直竖，腿脚一阵发软，险些瘫倒下去。
白衣男子似乎与他想到了一处，却是眼神一黯，颇感伤怀。
沉默良久。
侍者鼓起勇气，颤声询问道：“大人……还要，向族长禀报……吗？”
白衣男子露出沉吟神色，摆了摆手：“不可骤下定论……且待我探查一下再说。”
说着，白衣男子长身而起，到了一处洁白玉璧之前，咬破指尖，在玉璧之上，以血液为墨，指尖为笔，书写起一种奇异的字符来——
侍者不知他在作何，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眼中满是敬畏崇慕。
－－－－
秦歌正自奇怪着火焰中传来的欢快情绪，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火焰而已，又不是有生命的活物，怎么会有‘情绪’呢……？！
正纠结着，忽地一阵晕眩，不禁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秦歌发现，星空之中，蓦然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高冠博带的男子，身形似乎有点虚幻，带着半透明般的质感。
那男子一双端正凤目，眉眼清俊非常，令人见之忘俗。
见着秦歌，那男子先是一讶，后是一喜，微笑道：“孩子，你在哪里？告诉伯伯，伯伯去接你。”
——咦，难道是拐子？
秦歌无厘头地想。
“孩子？”那男子再度出声，愈发放柔了声音，“我不知你是谁的血脉，但你点燃的朱雀神印，足以证明我们乃是同一族的后裔。你不要害怕，伯伯不会任由你流落在外，定会将你接回族中好生照顾……你只要告诉伯伯，你叫什么名字，身在哪里？”
——也就是说，他是自己的族人；因着自己‘点燃’了什么‘神印’，而察觉了自己的存在……？
秦歌若有所思，抬头，对那男子一笑：“不管你是谁，回去吧。我不跟你走。”
“孩子……”那男人还待再说，却似乎力量已尽，身影似被风吹走般，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同白衣男子出现时一样，随着他的消失，秦歌又是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他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现实——哑奴和黛妮，一人一豹，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
还是那遥远的某处，白衣男子蓦然睁目：“这孩子……好强的意志！”
——竟然把他，强行从识海中，驱赶出来了？
“大人……？”侍者有些莫名。他只看到白衣男子书写过血字符咒之后，便一副闭目养神状，如今突然睁目，却说着这样奇怪的话语，实在令人一头雾水。
“是个５岁左右的孩子。”白衣男子微笑道，“天资很好呢。”
“大人？”侍者睁大了眼睛。这是在说，那位点燃了神印的幸运儿？
——５岁？那想来，应当不是那人的血脉了……
侍者想着，心中一松。
他还想再问，那白衣男子却已衣袂拂动，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
自从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意识空间——现实里还引发了什么‘灵气漩涡’——又再度回归现实之后，秦歌就发现，他现在，看什么都好像是重影的。
这些影像，大多是影影绰绰，没有什么形状，还带点模糊。
比如小魔豹身上，就是微泛白金的一团儿，顶多算是圆形。那石缝里生长的杂草，更是烛光般的点点轻绿，微小黯淡得在日光下可以忽略不计。
但在黛妮身上，却是一个鲜明的青碧色豹形光影，生机勃勃，有如实质。不但形状立体、纤毫毕现，散发出来的光彩更是明亮得刺人眼目。
哑奴身上重叠的光影，同样十分鲜明——
总体来说，是个褐黄色的人形，因为颜色浓重，显得颇为冷峻。
光影的面部，清晰地反映出了哑奴的容貌：额头宽广，眼型平直，浓眉如剑。鼻子挺直，唇宽而厚。总之，五官端整，轮廓深邃，线条分明。说不上俊美，却极具男人味儿。
只不过，哑奴本人的脸上，有一道自左额而下，贯穿脸部，直到右唇角，一路皮肉翻卷，观之狰狞可怖的刀疤；而在光影面部同样的地方，却是平润光滑，与别处毫无二致……看起来既帅气又刚劲，一下子出众了许多。
另外一点差别就是，在光影的喉间，有一道似被尖锐之物戳出的伤疤，深刻地显现了出来——虽然哑奴本人的脖子上似乎毫无异状；但想起他以‘哑’为名，又从来只以腹语说话，秦歌就坚定的认为，这道伤，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同样是伤，一个莫名消失，一个突兀显现……真是意味深长啊。秦歌不得不怀疑，哑奴脸上的伤疤，其实是假造的；而喉间真正的伤处，则被他掩盖了起来。
若单只是如此，秦歌还不觉得怎么样。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哑奴本人，和他的光影，在气质上，竟也是判若两人！
——哑奴本人，温和平实，还带点为人奴仆的谨慎；而他的光影，却是充满了男人的力量、野性、激情和骄傲，更像是一位手握千军的大将军！
秦歌相信，光影所表现出来的，才是哑奴的真实面目。
那么，他究竟为什么以伪装的面貌示人呢？既然选择了易容，为什么只添加了伤疤，却对五官不作改动呢？他的过往，曾经遭受过怎样的变故？喉间那道，看深度几乎能令其致命的伤疤，究竟是什么人留下的？为何非要掩盖起来呢？还有，他又是如何，变成了秦歌生母身边的‘哑奴’的？
秦歌托着小下巴，露出兴味的微笑：这位哑奴大叔，还真是过往成谜、费人疑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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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