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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再说凝露闭上眼睛再睁开已转世为人,她打量四周到处都是破败,她撇撇嘴转头看生她下来的女人,那女人满脸汗湿,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不算丰满的胸脯。她扭过头去,笑话,她堂堂仙界凝露仙子万年来不曾吃过人间之物,如何肯吃人类的奶水?
凝露的娘抱着她,哄着:“宝贝,娘苦了你了,你饿不饿?娘喂你啊——”
说罢硬是将凝露小小的头颅凑到她身前。凝露哪肯,然而她人小力弱,满嘴被塞了胸脯,她眼看抵不过,哇啦一声哭了,女人赶紧抱着她晃悠悠的摇她。
“乖啊,不哭哦,不哭——”
一经哭泣,凝露便停不下来,哭着哭着睡着了,睡着睡着感到冷,她醒来发现自己并不在女人的怀里,她四下看看,女人躺在桌脚下,一动不动,她哇啦哇啦的叫唤,那女人也不见动静,她想动用仙气查探,她刚提起仙气,全身针扎似的痛,她不敢再用,只能最大声的哭叫,女人还是没有动静,如此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她嗓子都哑了。正当她昏昏欲睡之时,一名男子的声音传来,她一激灵赶紧醒来,哇哇大哭引起那人的注意。
男子是名书生,他身背书箱,头戴纶巾,身形稍嫌瘦弱些。他小心翼翼开门进屋,“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凝露哇哇哭着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他上前抱起凝露,凝露转头去看女子,男子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人。他抱着凝露走过去,伸指探在女子的鼻下,那里一片冰冷,再看女子的身下是滩已经凝固了的血水,看来女子是产后大出血而死。可是这婴孩如何是好?
他将凝露放在床上,找了找,在厨房勉强找到一个硬邦邦的玉米,坐在床上边肯边说:“娃娃啊,你娘死了,可不是我做的,你娘救我一命,作为回报我带着你走吧,反正我不带你走你必死无疑,等我将你娘掩埋了,咱们就走好不好?”
凝露心想原来女人死了,倒也没什么伤心。
男子吃完之后拿着铁锹到后院一顿乱刨,挖出一个可埋人的小坑,合十默念了一阵之后回屋抱起女子的尸身放在坑内,又抱了凝露出来:“娃娃,你看,这是你娘,再看一眼。”之后便埋上土,洗净手之后抱着凝露离去。
男子一路往南,走了大约一天的路,才到了他家。
凝露从降生到现在,不吃不喝,早已经饿得昏昏,她不愿意吃任何人间的东西,巴不得早早死去进行下一世的轮回。然而,她错估了人类,她被带回了男子家,男子的妻子生下小孩,小孩不足半岁,奶水未断,她一来就吃上了,她醒来迷糊的,吃了人间第一口东西她的记忆便模糊了,只隐约记得她叫凝露。
如此这般过了五年,凝露长大成五岁的小女娃,那家的孩子也是五岁多的男娃,两个小孩青梅竹马,经常在一起玩耍,偶尔男子会教些朗朗上口的诗句叫两人学诵。等到凝露十二岁的时候,男孩也十二岁了,两人和男孩的父亲学些诗书,四书五经不在话下。
凝露这十二年来,越发的长得好看,她窈窕的身子尽管还未发育完全,倒也可看出几年后绝对是个美人,这惹得许多人觊觎,天天盼着早点给自家的孩子说亲。
男子——宋静学也没想到凝露长大后竟是这么的美丽,他早和他媳妇商量要把她许给自己的儿子,养活了十多年,可不能便宜了别人。他早早和凝露说了她不是他家的孩子,凝露也不伤心,男子问她可愿做宋如风的妻子的时候,她含羞的答应了。
两老安下心来,只等着凝露十五岁就成亲,两个小孩自打知道了以后就是夫妻,虽然于夫妻之事懵懵懂懂,但是,越发的亲昵倒是真的。
谁知,凝露十三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一天早上,凝露才起身便感到身下一阵剧痛,她躲到茅厕里脱下裤子一看,上面鲜红的血液直透到裤子外面,她脸色一白差点昏倒,摇摇晃晃回到屋里,连宋如风的叫唤也不理。这可吓坏了全家人,宋如风的娘进屋看到她染红的衣襟,大概猜到了,询问了几句果然就是女孩家成人的喜事,欢天喜地的悄悄告诉了宋静学,一家人都高兴坏了。
然而正当大家都欢乐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当宋如风的娘扶着凝露下地的时候她发现,凝露竟然脚不着地,她慌慌张张的跑出去,脸色煞白的和宋静学说了,宋静学也来看,果然凝露双脚离地约五厘米,虽然很小的距离,没见过鬼神的他们还是吓得面无人色,忙拉着傻不愣登的宋如风逃也似的跑出去,还锁上了屋门。
至始至终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凝露坐在炕上,听着落锁的声音,倒在炕上,努力抵御那一阵阵的头晕。
到了下午,凝露醒来,还是不见有人送吃的过来,她下地拍拍门,叫了几声,没人理,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过来,她走回去,脚步虚浮。她下身难受,再一看鲜血已经浸透了,她找来厚一点的裤子换上,躺在炕上闭眼休息。
宋如风不明白爹娘为什么要把铃铛锁起来,是她犯了什么错了吗?还不给她吃的喝的。他是趁着爹娘出门的时候,偷偷拿了玉米饼和一碗水给铃铛送来的。他敲敲窗子,叫道:“铃铛,是我,我给你送吃的喝的来了。”
凝露赶快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去,窗子也被钉起来了,宋如风塞碗进来水洒了一半。凝露近一天没吃东西,肚中早就打鼓,她接过两张玉米饼十来口就解决了,水洒了一半根本不解渴,她说:“如风,你能不能再给我拿点水来?”
如风点点头,转身就跑,到了屋子捧了茶壶就往外跑,他把茶壶塞进去,凝露喝了个痛快,她塞了回去说道:“够了。如风,你知不知道爹娘为啥如此对我?”
如风挠挠头:“我不清楚,好像娘说你的脚有啥问题。铃铛,你的脚咋的了?”
脚?凝露低头看自己的脚。这一看也吓了她一跳,何时她竟是脚不点地?“啊!”
“铃铛你怎么了?”宋如风焦急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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