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绝不认输

　　不久之后京城就传出从八品庶子落马身故的消息，这消息在人口众多的京城来说掀不起一点水花。

　　大家只对重大八卦感兴趣，或是某某公主的面首，或是哪位公子一掷千金，而吴大人既没有去报案，嘴巴也捂得死死的。

　　只是同僚也会有些奇怪为何他升迁这样快。

　　休息了几日之后，洛九玉终于把侯府的人脉关系摸清楚了。她的存在对于府中的男子来说犹如孤魂野鬼，他们上朝做官懒得管后院的事。

　　除了薛凝和老太太，将她视为眼中钉的莫过于昌伯侯的小妾，月姨娘。

　　这股敌意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察觉到了，之后的一个礼拜内她总是接着各种由头过来窜门，但是嘴里总说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话。

　　从那天之后，解衾薏就不忘他的房间里跑了，他非常自觉地去到了隔壁的房间。

　　今天解衾薏一大早上就出门了，她在府里也乐得自在。

　　洛九玉坐在花藤椅上，秋竹从外面进来给她带了盘水果放在桌子上，“你说，月姨娘怎么隔几天就来咱们这一趟？”

　　院子外面架起一座花藤，藤蔓顺着杆子爬上，自由生长，给这座无声无息的院子里添了一丝生机。

　　她侧头看见一抹熟悉的衣角，青色衣裳的主人提着裙摆一手掩唇进来，“呀，洛洛在作甚啊？”

　　她亲亲热热的语气还是让洛九玉眼皮一跳，从她摸过来这里月姨娘就总是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洛九玉心说这不就是宅斗的套路吗。

　　洛九玉把搭在腿上的脚拿下来，整了整裙摆有一丝姑娘家的样子，扬起虚伪的笑容，“姨娘，昨儿不是才来过吗？”

　　昨天月姨娘过来与她说冬衣的料子，侯府请了裁缝来，让府里的姑娘挑几匹布来裁衣服。洛九玉根本就是食物链地段，只落下了一批大红色和纯乌黑的绸缎剩给她。

　　于是月姨娘不知是来安慰还是炫耀，来这跟她说自己的料子有多么多么好，有多适合洛九玉，但她的料子要给自己孩子用。

　　洛九玉：“……”

　　“嗐！这不是今儿出门在外头听了些好笑的话来与你说说，”她狐狸眼弯弯，身段妖娆仿佛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你刚来府里不久，也不见你出门，消息闭塞。这不是姨娘看你性子直率，想与你讨论讨论。”

　　从她迫不及待的表情洛九玉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这瓜必然和她有关，不然月姨娘就不会是看好戏的样子了。

　　她细长的眉毛弯起，举着帕巾掩着唇，像是和闺蜜说秘密的模样凑近她，“听说花坊街一位姑娘生得极美，一曲长袖舞可是动人心神，今儿晚上楼里开宴……”

　　话到一半便收敛了看好戏的表情，月姨娘低头一笑，眼波流转，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一场余白让人猜测便悄然离去。

　　洛九玉手还停在半空中，转了转眼珠子，默默把糕点放入嘴中。她仰头望了望同样茫然的秋竹，“什么意思？”

　　秋竹摇摇头，后头的冬月出来，她看着门外的青绿色身影道：“月姨娘说的应该是乐姬坊的小追姑娘吧。”

　　“嗯？冬月你知道？”洛九玉从小盅里舀出一小块梨塞到她的口中，看着冬月腮帮子鼓鼓的样子捏捏她下巴，“详细说说。”

　　这位小追姑娘是乐姬坊的几个头牌之一，因她生得貌美清丽，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而出名，因此而出名。

　　要说秦楼楚馆里有貌有才的姑娘不少，男子也有此才貌的也比比皆是。小追姑娘在京城出名靠的是她的直爽聪慧。

　　人总是要学会接受生活，特别是从大家闺秀沦落为乐姬。而小追姑娘在这种日子中讨生活，不仅能够保全自身，说话也是极为爽快利落的。

　　但是从这乐姬坊换了人之后，小追姑娘已经被迫陪笑了不知几次，如今被迫到用作噱头。

　　冬月表情惋惜，“奴婢曾经见过这位小追姑娘一面，恰似天上皎洁月。”

　　她点点头，听来这位小追姑娘身世坎坷，路途艰难，但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秋竹，你知道吴大人的庶子何时下葬吗？”听完了故事的洛九玉心里没什么波澜，她自己也身陷囹圄，要她救人是不可能的。

　　二人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都是一愣。

　　头七过了就下葬了，估计早就埋了。

　　“夫人要想知道的话奴婢改天打听打听。”秋竹虽是不解也还是这样说着。

　　她就在这一方院子里待了一整天，颇有些无聊。洛九玉因为身体不好，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锻炼，她以为自己是缺乏锻炼，后来才知道原身是早产儿，身体是真的差。

　　薛凝这些天的动静倒是小了不少。

　　到了晚上，她照例要去陪老太太用膳，桌子上不见解衾薏的人影，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侯府的规矩奇多，便是饭桌上她吃饭也有许多不许，所以洛九玉几乎每次都会被挑刺，然后老太太就会讽刺她“不懂规矩”。

　　从院子里出来，洛九玉就吐出一口浊气，抬头往天上看，今天倒是没几颗星星，乌黑一片的幕布。

　　这里的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善，而她的攻略进度丝毫没有进展，不知道是自己心境的问题，还是原身在影响着她，在侯府的日子里胸口总是闷闷的。

　　晚上她换上了里衣拆下头饰，坐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她被养的圆润了些，她咧起嘴露出一口白牙，这副难看的样子让她泄了气，“好难啊……这个世界好难啊。”

　　“夫人，夫人——月姨娘来了！”

　　秋竹拉开门，急急忙忙跑进来，还没说上什么月姨娘就抻着脖子大喊，“洛洛，怎么姨娘来了不欢迎？”

　　“让她进来罢。”洛九玉挥了挥手。

　　月姨娘进来时眉梢都是喜色，细腰一扭一扭的，熟稔地拉过绣凳坐下，“哎呦喂，我的大小姐哟，你还有心思在这打扮呢，宅院着火了都不知道？”

　　“？着火了！”洛九玉蹭一下起身，刚准备逃命去就被月姨娘拉着坐下。

　　“好姑娘，你想什么呢！姨娘的意思是小薏，”月姨娘那副模样就差没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还要摆出一副为她好的表情，“乐姬坊开宴，小薏也去了。”

　　“？”

　　“可别怪姨娘不疼你，这才刚成婚多久，小薏就出去鬼混，这你……”她话还没说话，洛九玉一个眼神，冬月立马领会，拉着她起身往外拽去。

　　“诶诶诶，我话还没说完呢！放开我啊，我自己会走！”声音混杂着夜色越来越远，即便离的远了还是能听见她传来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小薏要的东西可没人抢的过！”

　　“夫人……”

　　只见她猛的站起来，脸上的哭丧一扫而过，换上的是一副欣喜地表情，推着秋竹说：“快快快，给我找身衣服来……”

　　“夫人……”

　　“快些快些！”

　　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路上有些打滑。

　　这一条蔓延着花粉香脂的长街融入在夜色里，红纱裹着灯笼，在朦胧的雨中模糊不清，暧昧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黑暗的小巷子之后就是灯火通明的另一个世界，那么多家青楼竞相开放，红男绿女，各种颜色映入眼中，形成一个灿烂至极的世界。

　　靡靡之音，绕梁三日，响喝行云。

　　“哎呦，这是哪家的公子呀，怎么平日里没见过啊……看这衣衫打扮不俗，定是大户人家，来来来，来咱们这里听曲儿啊！”洛九玉被一个老态的女人强行拉着，秋竹和冬月本来还扭扭捏捏，一看有人上手直接冲过来。

　　“诶——李大娘可莫将小公子拐走了！”不知从哪跳出另外一个长手长脚的姑娘，倒竖着眉头将她一把扯过。

　　“……”

　　她们一个个眼神像是看一块肥肉，垂涎着她口袋里的钱。

　　倏尔从远处一桩阁楼里传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声，大家走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透过隐隐约约纱窗可以看到无数人的后背，他们笑得七扭八歪的。

　　趁着这些人不注意，洛九玉飞快地朝那边阁楼跑去，她提溜着长长的袍尾，在人群里灵活地跑过来到乐姬坊门前。

　　这里侍卫成群，面目整肃。

　　阁楼之中红云帐纱翩跹似仙，解衾薏独自一人坐在角落，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手里是一银杯置酒，橙黄的酒随着杯子摇晃。

　　在这一片旖旎暧昧的气氛之中他睁着眼睛，乌黑的眼珠里落下几点星光。

　　同一层的阁楼之上许多公子，大家或多或少戴着面具，眼珠子都黏在底下白衣红裙的姑娘身上，时而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笑声让解衾薏蹙起了眉，他抬眼望楼底下看去。

　　台子中央的美人衣纱半露，肌肤赛雪，一红一白搭在身上极为和谐，她纤纤玉手快速地拨动着琴弦，时而大气磅礴，时而悲凉苦痛，时而又高昂激荡。

　　曲罢，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鼓掌。

　　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回想在耳畔，对小追姑娘的叫价很快就开始了。

　　小追咬着唇，眼里水光潋滟，更引得台下人惊叫声四起。她垂头，眼里的不甘快眼渗透出来，这些人让她恶心反胃。

　　在京城，曾有一伶人被高价买走，那人用了近白银万两。

　　而她，远远不止这个价。

　　小追悬在半空之中的心随着叫价声而颤抖，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耻辱烙印在她心里。

　　“……呀，王少爷出价高达一万三千两。”婀娜的女人手持羽扇，红唇似火，娇娇的声音在大家耳畔徘徊。

　　“一万三啊！这回家不得被打死啊……”

　　“一个女人罢了，不值这个价！”

　　“说的倒也是，这人蠢笨的很，拿一万三，不值——！”

　　“楼上的爷有没有看上的？与小追姑娘良宵一夜的机会可不多。”

　　楼上的人开价都是兜底的，价高者得，他们既想和小追共度春宵，又拿不出手。

　　静静看着的解衾薏侧头与小厮低语了几句，那小厮点头匆匆跑下来，只见女人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两万两！楼上的爷出价两万！”

　　满场哗然！

　　众人都悻悻地闭上了嘴，谁家这么财大气粗，两万两，这是闲钱不够多吗？

　　解衾薏垂眼欣赏这些人丑恶的表情，他的眼神一个个扫过下面的人，嫉妒的，不甘的，害怕的……

　　果然啊，世人就是这样虚伪。

　　他觉得无趣，又把眼神放在中央的姑娘身上，从这里望下去，她一双水波似的双眼扫视过二楼，正好与他打了个面。

　　“……”

　　解衾薏撑着下巴，略带失望地收回眼神。

　　还以为她会有什么不同，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楼下小追已经被打下去梳妆打扮去了，换了另外一个伶人商场，显然热度已经没有小追的那样高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出手的。

　　而转了一大笔的老板则是扭着腰到他面前，他就坐着轮椅在外面，既没有戴面具，也没有在隔间里。

　　“解公子啊，小追姑娘已经给您送到甲字号房去了，您看您什么时候过去啊……”

　　她近乎讨好地说。

　　这位爷可是财大气粗，花钱的就是祖宗，况且解少爷，京城谁人不知，家中可谓是富可敌国。

　　解衾薏挑起眉尾摆摆手，他的表情有些空白，“待会儿我便自己过去。”

　　“好嘞好嘞，那不打扰您了。”女人扭着细腰离开。

　　“少爷……”

　　“走吧。”解衾薏闭上眼，疲惫地挥了挥手。坐在这喧闹的人群之中，他心里就起一阵的暴躁。

　　他们从后门出来，雨差不多已经停了。

　　湿滑的青砖路上映着月光，即使是后巷，依旧人声鼎沸。

　　屋檐翘脚上落下几滴雨水，滴在解衾薏的肩头，苍白的指节轻抚过肩头，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眼神晦暗不明，望着远处的打着竹伞的人。

　　“哒。”

　　“夫人，水溅起来了！”

　　“这不是很好玩吗？！”

　　她提着衣摆的一角，低头用眼睛描摹青石板的纹路。

　　她瘦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夫……夫人。”秋竹牙关一颤，转头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袍。

　　“怎……”洛九玉一抬头，笑容凝固在脸上，水波似的眼睛荡开一小圈的涟漪，她站在竹伞之下，月光掩映在黑幕之中。

　　看见她收敛了笑容，解衾薏微微勾起的唇反而咧的更大了，眼里泛起点兴趣。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游走，低声嘶哑略带笑意，“夫人……见到我不开心？”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米远，他的声音也并不大，却能让人听清。洛九玉磨了磨后槽牙，透过蒙蒙黑雾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哼——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

　　【滴——攻略进程，宿主洛九玉已攻略百分之三十。】

　　僵滞的气氛在停留二人之间，他一手握着扶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浑身痉挛半靠在轮椅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懒散模样，玉冠之上散落下两缕长发盖住他阴邪的双眼。

　　他尖利刺耳的笑声回荡在这条长巷里，使得洛九玉眉头皱了皱。

　　发病了么这是？

　　解衾薏生得自然是好看的，一双英气而细长的眉毛，含情桃花眼勾魂夺魄，即使是做出什么尖利刻薄的表情也很好看。

　　他眯起双眼，发现她的右脚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走。”洛九玉低声说。

　　她根本不想和解衾薏在这里耗时间。

　　只是这位少爷显然是不想就让她这样离开，他虽然不能行走，但是躲起来的暗卫是能一招制止洛九玉的。

　　看着眼前拦着她的人，腰间配着一把弯弯古纹金刀，出鞘一分寒光闪闪。

　　“啊！”

　　身边的冬月突然惊叫了一声，洛九玉转头问：“怎么了？”

　　“叫什么，水而已。”他被人推着到面前，左手拿着一根细细的竹棍，竹棍划过地面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青石砖上的雨水溅起落在冬月的腿上。

　　他从月光的那一面慢慢地到这里，刚好一半身体在灯火之中。

　　洛九玉咽了咽口水，他这个眼神莫名的有点渗人，她一脚刚退出去，身后一人的弯刀已举起。刀鞘背部抵着她的背。

　　感受到弯刀，害怕的情绪陡然升起，仿佛电流从脚底窜入大脑，全身发麻。

　　解衾薏又一次伸出了宽大的手掌，四指落在黑暗里，勾了勾。

　　！

　　黑夜里呼啸的冷风夹杂着风雨，又下雨了。一滴水珠落在他的掌心，平稳地在掌心中央，洛九玉颤抖着手放入他的掌心。

　　触碰到那滴雨水，头上立马就开了一把伞，随之而来的是滴答滴答的雨滴砸在伞面上，雨水顺着滑下来。

　　他的大拇指摩挲着洛九玉的手背，可是她的手背上没有丝毫的肉，只有硌人的骨头。他一遍又一遍的描摹她的手背。

　　身后的人为他们开起伞，而后慢慢地推着解衾薏，整个人没入夜色之中。

　　“诶，嬷嬷你看什么呢？”

　　从楼里出来的姑娘询问道。

　　嬷嬷目不转睛如同失了神一样看着那条黑色的巷子，已是不见人影。等到姑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嬷嬷才回神，被吓一跳似的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赶紧小步跑入楼中。

　　这个时间除了花坊估计都已睡下，这一条雨水兼容的长街上只有他们一行人。

　　掌心湿湿黏黏的，洛九玉很不舒服。

　　他的掌心冰冷，可是两人交握的时间长了，竟也会升起一点热度，这点热度奇怪的灼烫到了解衾薏，下意识地大拇指用了些力道。

　　坚硬的指甲瞬间划破了洛九玉的皮肉，翻出一点血红。

　　“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指腹粉嫩，指甲圆滑，可是划出的伤口却是异常的疼，平整的一条伤口格外显眼。

　　“痛？”他斜眼看了洛九玉一眼，又垂眸。

　　借着一路的月光，看见她手背上的血珠顺着弧度滑到了他的手上。

　　“不是废话啊。”洛九玉没好气地说，一使劲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解衾薏看着松松握着的手却猛的攥紧，侧头给了个她警告的眼神。

　　洛九玉：“……”

　　再一次，她觉得这个世界的可能过不去了，就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她要怎么攻略？上一回莫名奇妙的进程报表让她也非常疑惑。

　　被掐个脖子就有进程了？真是奇怪。

　　方才也是，莫名奇妙跳出来提示音，她还什么都没做进度就三十了？

　　难不成这人还会自我攻略？

　　她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钳制住，眼珠子一斜，就发觉这人低下头凑近她的手。

　　？

　　“你！呃……”

　　一种黏腻的触感，如同蛇一样从后背蹿上来，弄的她全身僵硬。

　　解衾薏收回舌头，戏谑地哈哈大笑起来，眯眼挑逗地看着她。

　　“咦惹——！”洛九玉缩回手疯狂用袖子擦起手背上的口水，嫌弃地看着解衾薏，这人真是不讲卫生，手上都是细菌！

　　那股黏腻的感觉萦绕在心里，怎么都擦不掉。

　　她越是嫌弃，解衾薏就越是开心，握着扶手的那只手甚至青筋都暴起了。

　　见她自己开了伞大步走进雨中，他收敛了笑容，懒散地说：“夫人，入府至今，你我还未同房吧……”

　　“……”洛九玉的脚步一顿。

　　她都忘记自己是嫁给解衾薏了，而且她下意识地就认为解衾薏不会对她做什么。

　　可是现在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不是吗？”他吐出一口气，嘴角扬的高高的，恶劣的笑容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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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不用急，”洛九玉扯扯嘴角，四肢僵硬地往前走去，“父亲说将你和薛姑娘的事交与我来处理，若你有需求……”

　　“闭嘴。”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插入。

　　“你管的太多了，我和薛凝的事不用你管。”他这话极不给洛九玉面子，怎么说她也是解衾薏明媒正娶的妻子，纳妾这种事不是她安排还能是谁？

　　洛九玉对于他的这种态度倒是不生气，她就害怕这人突然说要圆房。

　　那才令人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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