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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夜都很平静,展昭的烧也在天将明之前退了下去。水心松了口气的同时,再也支撑不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靠着床柱就打起盹来。
展昭本就是习武之人,对迷药一类的东西有本能的抵抗力。虽然水心给他下的分量不少,展昭还是比预定的时间早醒了一些。
费力地想抬手,还在与意识搏斗的展昭发现自己竟是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觉全身都是动弹不得。勉强微睁开双眼,依稀看到熟悉的蓝色布幔。这是他在开封府中的房间他知道,但是他是怎样回来的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最后的印象是一把剑,好快的剑,森森的寒意向他直面扑去,让他只有下意识地用剑挡住来势汹汹的长剑。猛烈的攻势他从来没有见过。诡异的招数,他只能堪堪躲过,却更被逼到了房间的一角。又是一剑斜刺追上来,力道强劲,他已经没了退路,身后还有需要保护的韩柳,只能迎着攻势上去。架住对方的剑,将身后的韩柳推了出去,嘱咐她先跑。本以为只有一人也已被他缠住,韩柳逃走的机会应该很大。没想到那人见韩柳要走,竟从被他架住的剑身中又抽出了一把剑。子母剑!他脑中只闪过这三个字,来不及多想,便闪身挡到韩柳身前,那把迅疾刺向她的剑就这么插进了他的胸膛……好快,真的好快,饶是他在江湖多年,都没有见过如此快的剑。看到那把剑向他射来,他竟是连防卫的动作都来不及做。这个人究竟是谁?是江湖人?还是,那边的……脑中一闪,韩柳!韩柳怎么样了?
脑子瞬间就清醒过来,双眼已是一片清明。自知如法动弹的展昭想向外喊喊有没有人在,转头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睡着了的水心。
水心自回了开封府就足不沾地地忙这忙那,也没来得及换回女装,还是一身竹色的男子长袍打扮,发丝有些散乱,却丝毫不影响她本身所带有的那种如栀子花一般的纯然气息。低头向里的姿势让展昭将她如婴儿般安详可爱的睡容看的一清二楚。看水心孩子气的抹抹嘴角,嘤咛一声,更向下窝了些的动作,展昭脸上浮起一丝浅笑。
本不想打扰她,但他此时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包大人,只能歉疚的将水心唤醒:“水心,水心……”
“恩?”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水心揉揉眼睛,触到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喃喃了一句,“天亮了啊。”
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转身正想再探探展昭的脉象,便对上了一对漆黑如墨带着点点笑意的眼。
“展大哥,你醒了?”瞌睡虫一下就被赶走了,水心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感觉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很好,就是有些动不了。”展昭说着又试了试,仍旧是徒劳。
“没事,是我怕你醒来不知根由地乱动扯着伤口,才封了你活动的穴道,拔了针就可以动了。”说话间,水心将展昭四肢和胸口上插着的银针拔了下来,走到桌边,将银针一根根小心地插回针囊中。
展昭握握双手,若真力气又都回了来,忆起案情,展昭顾不得胸口还隐隐作痛便要起身。
“哎,你做什么?赶快给我躺好。”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猫窝不了炕,伤口还没有长好就乱动,哪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
水心几步回到床边一手托着展昭的头,一手放在他肩上将他又按了回去,“我可警告你,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可别想给我下床,要是扯裂了伤口,别想我再给你缝。”
展昭此时本就是体虚,水心很轻易地就压制住了他。看着水心“你不听话,就让你自生自灭”的表情,展昭无奈的笑着,解释道:“水心我有要紧的事情要禀报大人,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拦着我吧?”
“这我可不管,我只知道你是病人,需要休息。况且看这会儿天色,爹肯定还在上朝,就算放你去了,你也找不着他。”反正她肯定有理,水心一点都不怕地回着展昭。
展昭朝窗外看了看,的确还没有过早朝的时间。大人恐怕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回府,而且……就水心这么看着,他恐怕连床都下不了,更不用说去找大人了。思及此,展昭点点头,“那,过些时候,麻烦你去请包大人来一趟吧。”
“哪用得着我去请,下了朝他自然就会过来了。”见展昭确实打消了下床的念头,水心这才放开了对他的钳制。坐定在床边的那张椅子上,顺手就拉过展昭的手腕。展昭一惊,下意识的一缩。
“干什么缩回去?我只是要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而已。”展昭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竟没有挣开水心。听闻水心的话不禁脸上一热,暗怪自己想多了,便顺从地将手递了过去。水心探着脉,左手便去揭开展昭身上的被子,探向展昭的衣襟。
“水心!”条件反射地抓住水心的手,展昭脸上的红晕更甚,“你……做什么?”
朝天翻了个白眼,水心再次感叹这个宋朝人还真的是保守过分,不就是看看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用得着这样?况且该看到早就看了,不该看的……呃,当然没看,有什么好怕的?
“看看你伤口愈合地怎么样,你不用紧张。”移开展昭的手,水心解开展昭的衣服解开绑着的绷带。稍稍有些出血的迹象,但总体情况还算好,刚刚的动作也没有扯裂伤口。估摸着配合着特别的药物针灸,十天左右就该痊愈了。
“接下去的十天,你都不能下床,短期内也不可以动武,否则留下后遗症,保证你哭都来不及。”麻利的替展昭撒上伤药,将绷带重新绑好,合上衣衫,水心吩咐道。
“我明白了,你放心。”看着水心眼眶映出的淡淡黑色眼圈,展昭心中一动,“你,可是没有休息?”为了他没有休息这种话此刻的展昭自然是问不出口,毕竟他并不知道水心心中是如何想的。而且在之前的谈话中,动作之间他似乎能感到水心的逃避,不止是对他的逃避,还有对玉堂的,甚至于让人感觉她对所有的人都有一丝或多或少的逃避。明明她关心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又保持着一些距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迟早有一天,她会离开,将会永远的失去她。心中蓦地一痛,展昭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地方。
“那时自然,身为大夫,当然要确保病人没有危险了才能安心,否则你叫我睡我都睡不着,这叫什么来着的,对了,医德。我可是一个医德的大夫,和那些收红包的不一样……”水心的侃侃而谈被展昭捂住心口的动作所打断,“怎么了?伤口疼么?”展昭的伤口离心口不远,加上水心坐的位置有点侧,没看清楚,还以为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忙凑上去关切地问道。
“没事。”展昭淡淡笑了笑,放下手,真挚地看着水心道:“辛苦你了。”
展昭如春风一般温柔的笑脸让水心的心漏了一拍,直觉自己的脸此时一定很红了。而且刚刚她凑上去的动作使她和展昭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区区几寸,简直是鼻息相闻。
水心意识到动作的暧昧,一下就缩回了椅子上,不在意的说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和起伏的心绪,“也没辛苦到哪,所有的人都很辛苦。我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在这儿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救醒你,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还是俗话说的好啊,猫有九条命。果真诶,什么都撂不倒你这只御猫呢。”水心笑道,“看来哪天我也要让赵祯那小子封我个‘金猫’,‘银猫’之类的封号沾沾福气才行。”
“水心,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可如此称呼皇上。”不期然地门被打开,浩浩荡荡走进来一群人,走在首位的包拯便带不悦地道。
“哎呀,称呼而已嘛,以前也这么叫,没见他有意见过。”水心不服气地撇撇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将椅子让给包拯,水心问道,“爹,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皇上龙体染恙,故而早朝早退了一刻。”包拯解释道,回头看向展昭,“展护卫,你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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