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太现实

　　方教授没想到一个比一个独立，行吧，他也不必强求存在感：“我这把老骨头，看来是该退休喽，看你们一个一个能的。”

　　方行妈妈在优雅地给方行挑鱼刺，对生意也好，学术也好，都没兴趣。

　　原慎思怕方教授生气，连声道：“没有的事，只是现在还能支撑，以后需要请教的地方多的是。”

　　方行没有在意方教授和原慎思互相客气，她的手机在疯狂地震动，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是冯燕燕发来的信息，冯燕燕喜欢连发几条消息轰炸，方行已经习惯，所以起初她也没在意。

　　冯燕燕：“行行，我不行了。”

　　方行以为她又在开玩笑，拿方行的名字玩谐音梗。

　　冯燕燕：“行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面还有一句：“我想死。”

　　方行突然开始有不好的预感，冯燕燕本来就不是精神稳定的人，心情大起大落常有，方行平时都很小心不拿负能量刺激她。

　　方行于是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

　　冯燕燕得到她的回复，一腔委屈泼洒出来：“行行，救我！”

　　方行能感觉到对方的无助，元筝也问了一句：“别废话了，你到底怎么啦？”

　　方行看到元筝出来说话，才注意到页面是她们四个的小群“四美具”。元筝脾气暴，自从冯燕燕和前男友重归于好，就和冯燕燕冷战，今天又是在医院值班的一天，看到冯燕燕在群里呼喊方行，元筝不想接茬，直到方行出现，元筝还是出于担心问了一句。

　　元筝作何想冯燕燕不知道，冯燕燕只是在哭诉：“她找上门了怎么办啊？”

　　元筝思简意赅：“谁？”

　　冯燕燕没在意是谁问她问题，打字的手都在颤抖：“就是那个女人，光着身子的女人。”

　　方行和元筝都愣了一下，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很快明白冯燕燕指的是谁——和她男朋友劳飞飞拍黄色动作小视频的女人。

　　冯燕燕后来单独和方行讲过视频的细节以及她当时的震撼，别看冯燕燕一直谈恋爱，但从没有更近一步。冯燕燕从没有接触过直接的男女鼓掌画面，这一点都不如方行。方行曾抱着学术研究的态度看过步兵，就是听冯燕燕描述，也就淡定地想象一下画面，而冯燕燕当时是实打实的视觉冲击。

　　“那白花花的一片。”冯燕燕后来形容。

　　此时的冯燕燕在哽咽：“怎么办啊，她直接来找我下战书。”

　　元筝嗤笑：“还下战书？人家就是想让你滚。”元筝和方行私下里讨论过，一个愿意和男人拍裸照，并且允许照片放在男人手机上的女人，无非三种情况：

　　第一，是被迫的，可是燕燕说那个女人视频里笑得灿烂，排除。

　　第二，对方深爱这个男人。

　　第三，对方特别开放，对私密房事没那么在乎，谁爱看谁看。

　　排除第一种可能后，无论哪一种，都不好收场，不管对方怎么想，都预示着她随时可能出现，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如果没有太深的感情，最好就是及时抽身，只可惜冯燕燕为爱所困，彼时被感情冲昏头脑。除冯燕燕外，其他人都有种果然来了的感受，像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落下。
　　方行冷静地问冯燕燕：“你在哪里？”
　　冯燕燕哭哭啼啼：“在海边。”

　　方行：“？”
　　方行的心又提起来，元筝已经在群里开骂：“是那个男人的错，你惩罚自己做什么？你想干什么？跳海？”

　　方行私聊元筝：“先别骂她，劝回来再说。”昨天冯燕燕还在海边看海撸串，可惜世事无常，方行和冯燕燕认识的时间长，更懂得如何和冯燕燕交流。

　　方行用词尽量温和：“燕燕，别在那里，先回家好不好，要不然到我家来，我正好休息可以陪你。”

　　冯燕燕正坐在沙滩上抱着腿：“不要，我不想回去。”
　　元筝气冲冲地打了几个字“那你想干什么”，想到自己脾气不好，这时候最好听方行的和缓一些，果断撤回刚发出去的话。

　　但是方行“拉住”元筝，却忘了薛晓敏，薛晓敏也是和冯燕燕对骂过后，就没有在群里说过话，方行没想到薛晓敏也正闲着，忽然搭话：“寻死有什么用？不是正好成全别人？你要是那么‘伟大’，赶紧去吧。”

　　方行：“……”

　　元筝：“……”

　　元筝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但她说话做事前会想清楚，薛晓敏也利落，但她的特色是没想清楚之前先做了再说。就像是当初只要再等不到一天的时间，方行和原慎思就会分手，但薛晓敏不想等。

　　冯燕燕已经哭得绝望：“为什么都要对我那么凶，明明你们也说错的不是我……”

　　方行头疼的揉额角，匆匆给薛晓敏说了句“别再刺激她”，就做好了决定：“燕燕，你可以等我吗？我很快就来。”
　　冯燕燕委屈：“不要，你在很远的地方。”

　　方行摆事实讲道理：“那有什么关系？我们生活在最好的时代，只要需要，我可以随时前往全国各地。”
　　方行当即打开订票APP，同时问元筝薛季晓敏有没有时间。

　　方行的人在自家饭桌，但明显心不在焉，已经独自抱着手机，慌张地打了半天字，其他人很难不注意到：“是公司有事吗？”方行妈妈先发现异常，停下碗筷询问。

　　方行对妈妈露出艰难的笑，同时对也在等她回答方教授和原慎思说：“对不起不能陪你们了。”她需要马上出发。
　　原慎思二话不说答应，方行低头看元筝和薛晓敏的回复。

　　元筝道：“好，我请假。”
　　薛晓敏：“我正在买票。”

　　她们都在，方行忽然放下心，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把一个朋友从一个SB身边带走而已。
　　方教授和方妈妈都没有话说，这一回是原慎思送方行去机场，方行心理沉甸甸的，由原慎思开车。

　　只是再怎么着急，普通人都没有瞬移功能。
　　方行利用在路上的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和原慎思说了个大概。劳飞飞好歹也和原慎思大学时候就是室友，出社会以后又是生意伙伴合作关系，方行提前预警，免得他难做人。
　　听完她的话，原慎思沉吟了一路，临近目的地的时候说道：“方行，对不起，我也需要告诉你一件事。”
　　方行心里又有不好的预感，刚放松下来的精神再次紧绷。
　　原慎思：“原本是我们公司的私密企划，但可能和冯燕燕有关，你需要提前知道才好应对。”所以他决定适当透露一些。
　　原慎思在饭桌上和方教授说起他的公司想扩张，但是行内已经人满为患，竞争残酷，每次有一桩大买卖出现，都有数十家角逐。
　　方行也在业内，知道他说得对，方行对目前的经济形势也了解，她虽然不知道原慎思要说什么，但也摸到一条线索，和竞争有关。
　　“我下一轮的竞争对手是冯燕燕的爸爸。”原慎思一鼓作气，对方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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