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月传

作者: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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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玉芸消失



      两个时辰之后,即墨沁从崇景殿里出来,心情颇为愉悦,向弘文帝讨要的恩典,顺利达成。

      恍惚之间,距离煞月之兆,已不过三个月;距离她二十岁生日,也只有半年时间,对于自己的命运,她已经愈发心平气和。煞月之身也好,天命水逆也好,她都已准备坦然接受。抬头望向皇城上空,一片湛蓝之色,美若碧玉,清朗明媚,宛若她此刻的心情,清和宁静。无论结果如何,她只求无愧于心。

      回到晨晖殿,玉芸正巧刚回来。一脸幸福,见到即墨沁,立刻让翠雨到小厨房端了碗雪参汤过来:“姑娘,来,先喝碗参汤……”

      即墨沁刚刚接过,手指一碰到碗沿,觉得一阵疼痛。这几天里,她划破手指,以血写经,身体愈发觉得气血亏空,轻轻放下碗,收回手指:“玉芸,让小厨房炖碗红枣桂圆羹吧,我想喝点甜润的……这碗参汤,你喝了吧……”

      玉芸虽未在光霞阁看见即墨沁的血经,但看她脸色白若透明,愈发心疼:“好,姑娘稍等,我马上让小厨房去炖……”

      即墨沁自己换好了衣服,待玉芸回来,看着她笑了起来:“玉芸略施粉黛,真是美若荷花仙子!”

      :“姑娘,又来打趣我……”玉芸脸色一红,眉眼间满是笑意。

      :“这可不是打趣,待会我将《择仙记》找出来,让你看看,书中所绘的荷花仙子,美目倩兮,与玉芸真是神似!”

      :“姑娘才是仙子,神通广大,遁梦救人,功德无量……”玉芸替即墨沁轻轻梳着乌发:“如今,为了替天下祈福,姑娘又受了多少活罪!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像姑娘这样心慈仁善之人,跟那个什么煞月之兆,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姑娘,你可不要嫌我多嘴,我把这事也与陈吉说了,我是想着,天策将军知道了,或许还能帮你……”

      :“玉芸!”即墨沁吃了一惊,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此事,用不着惊动天策将军!”

      玉芸见即墨沁脸色大变,知她并不认可自己这样做,立刻垂首而立:“姑娘,你总是什么事都自己扛!你想想,你遁梦是为了他人,吐血是为了他人,祈福是为了他人。自从入了皇城,你做的每一件事,哪一桩不是为了他人。可是,你现在看看,一个煞月之身的流言,所有人都对你避之不及,晨晖殿如同孤岛。姑娘何错之有,可人人都把天灾人祸的脏水往你身上泼。我就是看着气愤!这皇城之中,玉芸看得明白,真正对姑娘一片赤诚之心的,唯有天策将军……”

      即墨沁倏然起身,一把捂住玉芸的嘴巴,目光严厉,直直地盯着她,缓缓摇头:“玉芸,不要再提天策将军!”

      玉芸瞪大了眼睛,连忙点了点头。

      即墨沁这才缓缓放下双手,一边轻轻握住她的双手:“玉芸,记住,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皇城内外,无论是谁,今后,都不会再与我即墨沁有任何关系。”她轻轻替玉芸将一缕纷乱的头发夹到耳畔:“以后,你也会离开皇城。从那一天起,你也与我不再有任何关系!”

      :“姑娘,这,怎么可能……”玉芸愈发愕然,反手握住即墨沁的手,那双手冷得似冰,令她十分担心。

      即墨沁目光有些闪烁:“这一天,会很快到来。到时候,你要记得我讲的这些。玉芸,你答应我!”

      玉芸目光惊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嗫嚅了一会儿,见即墨沁目光极为坚定地望着她,只好先答应下来:“我,我答应……”

      胸口的一口气,终于松泄了下来。即墨沁忽然觉得非常疲累,缓缓坐了下来,将头轻轻靠在玉芸身上,感受着她温暖的体热,一阵睡意袭来。在光霞阁三天三夜不休不眠,此刻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玉芸,我累了,先去睡一会儿……”

      :“好,姑娘,你先睡一会儿……”玉芸连忙将即墨沁扶起,走到床榻前,服侍她睡下:“姑娘,等你睡醒了,我把红枣羹拿过来……”

      :“好,玉芸,参汤记得喝,厨房里余下的也别浪费了……”

      :“玉芸明白,姑娘,好好休息!”玉芸替即墨沁仔细地捺紧被角,看着她眼眸沉沉闭上,乌云般的长发贴在苍白脸色上,整个人憔瘁至极,一阵心酸,默默叹了口气。

      见即墨沁沉沉睡去,玉芸轻手轻脚缓缓退到厅堂,拿起雪参汤,走出殿外,向小厨房走去。即墨沁吃穿用度向来节俭,待人又极好,不喝的羹汤,都会留给宫侍们一起享用。玉芸依例将参汤拿回厨房,再热一下,与宫女们一起分喝。同时,正好也看一下红枣羹汤,等即墨沁睡好后,热好拿过去。

      即墨沁一沾上枕头,几乎一瞬入眠。迷迷蒙蒙中,仿佛行走在一片云雾之中,一阵阵风霜雪雨,向她扑天盖地袭来。身旁一无所物,即墨沁只能抱住双臂,一步步往前艰难行进。忽然,前侧一棵大树被雷电击中,半棵枝杆连着茂密树叶向她斜斜倒来,她想要躲避,已是不及。轰然一声,劈头倒在她前头,堪堪躲过。

      即墨沁倏然惊醒,一睁眼,发现身旁有个身影在大声哭泣,一边摇动她的手臂:“国师,国师……”

      即墨沁定睛一看,翠雨半俯在她床榻边,一脸惊惧,挂满泪水,一边拼命喊叫着她:“国师,不好了,不好了……”

      即墨沁连忙探起身,轻轻扶住女孩的肩膀,安慰女孩冷静下来:“翠雨,不要哭,怎么了?”

      :“我去了内务府领器物,刚回小厨房……姐姐们……姐姐们喝了那个参汤,都躺在地上,喊不醒,喊不醒了……”翠雨一见即墨沁醒来,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她们都不动,嘴里吐白沫……”

      即墨沁全身犹如被闪电击中,头脑中轰地一下,一念之间,意识到出了大事。一把掀开被子,披上外衣,抓住翠雨的手,往小厨房方向跑去。

      晨晖殿小厨房甚是宽阔,除了灶间,外面连着一间外屋,放着三张桌子。平日,宫女们也在这里用膳。

      即墨沁一脚踏入外屋,看见几位宫女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心中一阵揪紧。仔细一看,玉芸也侧俯在桌旁。她立刻扑上前去,抱起玉芸,见她双目紧闭,立刻轻轻唤她,已是没有一丝回应。玉芸嘴角边上,涎下一道白沫,即墨沁抹起白沫,放到鼻子底下一闻,一股奇特酸味。

      即墨沁全身一颤,气味怪异,意味有毒。一瞬间,捺耐住惊慌,极快冷静下来,一边叮嘱翠雨:“翠雨,不要慌,我现在需要你把几位姐姐侧过身,像我这样,让她们把嘴里的沫都吐出来……我去拿药,好么?”

      翠雨原本哭个不停,见即墨沁十分冷静,还叮嘱她做事,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该做的事情上,连忙点头:“好,我知晓了……”

      :“好姑娘,没事的,不要慌,我马上回来……”

      即墨沁转身跑出小厨房,往寝殿跑去。走到廊庭处,想起此处经常有御林卫驻守,且是换班地点,厉声向墙外喊道:“御林卫何在?”

      墙外立刻响起回应:“御林卫王轼等在此!”

      :“王侍卫,晨晖殿有多人中毒,请立刻禀报统领,传御医到此……”

      :“是,在下马上去!”

      晨晖殿外,日夜有御林卫看守,他们驻守殿外,若非紧急,或有圣旨,绝不会主动介入殿内之事。

      即墨沁见如今殿内中毒人众,单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妥善处置。急中生智,立刻想到向御林卫求助。御林卫是皇城戍卫,训练有素。驻守在晨晖殿外的,又是经过昊王赵显特别关照过的。听到殿内有事,反应极快,立刻赶去回禀统领蒋平。

      听到御林卫应允,即墨沁略微放心了一点。跑回寝殿,拿出平日系在身上的荷囊,里面装着她当日替荆红林练制丹药后,用余料炼制的十几颗小丹药。虽然,她还不清楚玉芸她们所中为何毒,可是,此刻,这些丹药是唯一的希望。

      回到小厨房,即墨沁给宫女们一一服下丹药,又替她们清理口中的白沫。小半个时辰之后,殿外响起敲门声。即墨沁嘱咐翠雨开门。御林军统领蒋平,带着几名军士和两位御医匆匆赶到了小厨房。

      即墨沁已是累得满头是汗,额头上乌发濡湿一片。

      御医们到来之后,立刻把脉诊断,又用银针试毒,确定是中了毒。幸而,即墨沁的丹药喂得及时,清热解毒之效明显。御医们又开了解毒方子,里面十有七八与即墨沁丹药中的用料一样。立刻熬药服用,等于下了两幅药下去。六位中毒的宫女,虽然依然昏迷不醒,但情况已经渐渐稳定下来。

      御医们又去查看了参汤,连呼侥幸,因为多人分食,玉芸回到小厨房之后,在参汤里又添了水,稀释了毒性。如若这碗参汤当初由即墨沁一人服下,中毒剂量就难以想象了。

      即墨沁闻听御医此言,沉默不语。这参汤之毒,原是针对她而来。今日,若非她临时换了羹汤,原本中毒的,应该是她!

      内务府派了多位宫女过来,照料晨晖殿宫女。御医与御林军因要向弘文帝回禀情况,离开了晨晖殿。迎来一批人,又送走一批人。即墨沁的脑子,几乎已经麻木。她甚至都不愿意再去想,究竟,是谁要毒害她。

      她静静守在玉芸身旁,一动不动地看着玉芸不着一丝血色的脸庞,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坠入万丈深渊。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她最在乎的身边人,又一次受到了伤害。心中的痛苦与愧疚,如同千斤重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紧紧合在一起的双手,禁不住一阵颤抖:“玉芸,你知道么?我已向帝上求了恩赐,准你出宫,与陈校尉完婚。玉芸,你听到了么?三天后,你便可以注销宫籍,可以出皇城了!”

      即墨沁的双手抖得愈发厉害:“我,是我,害了你……”

      内心深处,失去闵夫人的那道伤口,还在血淋淋地滴血。如今,锋利的刀刃,又狠狠扎上了一道新伤口,直直地撕裂着即墨沁的心肺:“为什么,那些关心我的人,都要受到伤害……煞月之身,原来,真的会给别人带来噩运……”

      这一刻的绝望,将即墨沁彻底击溃。

      弘文帝知晓晨晖殿内有人下毒,立刻将周政召入皇城,命他即刻查办。周政进入晨晖殿一番察看,到了傍晚,已将下毒之人查获。直接将人提到了晨晖殿,立刻开审。正是原先小厨房的厨娘李嬷嬷,前段日子,听说即墨沁煞月之身,托了个理由,也离开了晨晖殿。五天前,突然回到晨晖殿,看望几位宫女,乘此机会,在雪参中掺入了由飞燕草磨制的毒粉。

      即墨沁远远站在周政身后,听着李嬷嬷一字一句地将整件事源源本本说了出来,仍是不愿相信。

      即墨沁待晨晖殿众人向来极为宽厚,这位李嬷嬷原先也是极为恭顺,天天笑脸相迎,为人十分和善。如今,听她讲来,字字咬牙切齿,似乎与即墨沁有着血海深仇。直到最后,看着李嬷嬷在证词上按上手印画押,即墨沁仍感觉似在做梦。

      不由地走上前几步,哑然问道:“李嬷嬷,你我之间无怨无仇。往日里,相处也极为融洽。即墨,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记恨于我!如今,毒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

      :“我与你,确实无怨无仇,往日里,你也待我极为亲厚。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是煞月之身,再过三个月,大晏国便有国难。我有老伴,有儿女,有孙儿,我不能让你害了他们……你,你是妖孽,你若不死,这满城满国的人,都要被你害死了!”

      李嬷嬷说到最后,整个人状若癫狂,口吐白沫,不停喊叫:“妖孽……妖孽……你必须死……妖孽……你必须死……”

      整个殿堂,回荡着李嬷嬷声撕力竭的狂叫声,即墨沁耳畔只觉得嗡嗡作响,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周政见状,立刻走到她身旁,一把扶住她手肘,轻声道:“国师,将死之人,难免癫狂。走,到殿外去,透透气……”

      即墨沁愣愣怔怔,被周政牵引着走到了殿外。整个人倚靠在墙面上,眼睛一片空洞,全身微微颤抖。

      周政右手托着即墨沁的手肘,感觉着她抑制不住的颤抖,默默注视她,轻声道:“国师,癫狂之言,不必放在心上!此人,帝上必会重惩!”

      闻听此言,即墨沁像是猛然惊醒,连忙哑声道:“不,若几位宫女都安然无事了,请大人向帝上陈情,不要重惩!我,不愿再看到有人因为我而殒命……”

      :“国师,李嬷嬷在皇城之中下毒,按照律法,必须严惩,以儆效尤!此乃国法,通融不得!”周政不能同意她的请求,立刻作了回绝。

      即墨沁眉头紧蹙,痛苦地闭上眼睛。殿外烛火通明,映照得她的脸庞苍白如纸。

      周政心中,泛起怜意。煞月之说,皇城内外已是传得沸沸扬扬。作为帝上亲信,他对此的看法,自然与帝上一致。眼看着即墨沁承受重重压力,他心中也是极为不忍。只是,如今形势,事涉天象,作为肃卫,他也无能为力。

      :“大人,即墨有一事相求!”即墨沁睁开眼睛,看向周政。

      周政立刻点头:“国师请讲!”

      :“即墨有一张纸条,想拜托大人,派人送到将军府陈吉校尉处。”

      :“今晚即要传到么?”

      :“今晚即要传到!”

      一个时辰后,陈吉坐在一辆马车上,焦急地等在乾坤门外。

      一会儿,城门缓缓打开,一顶宫廷轿撵出现在眼前。旁侧,跟着宫女打扮的即墨沁。

      陈吉立刻上前。

      即墨沁轻轻拉开轿撵帘布,示意陈吉将玉芸抱到马车上。

      见玉芸安然地躺在了马车里,即墨沁转身轻声叮嘱陈吉:“陈校尉,我今日向帝上求得恩典,玉芸已经脱去宫籍。如今,我将她托付于你了!”她将手中的一张药方,塞入陈吉手中:“此药方一日三次煎服,需服用七天,切记!”

      :“即墨姑娘……”

      :“走吧,晨晖殿里,已不再安全!玉芸必须马上离开!”即墨沁双目煜煜地看着陈吉:“答应我,从今以后,你要好好待玉芸!”

      :“是,陈吉一定会好好待玉芸!”陈吉神色又惊又喜,仍是一脸难以置信。

      :“好!”即墨沁眼中,有泪光闪过:“如此,我便安心了!”

      回到晨晖殿,即墨沁倚靠在床榻上,一颗心,仿佛已经冰冻。轻轻触碰着手腕上的手链,七个亮片,闪烁着微光。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遁梦了。她轻轻地闭上眼睛,默默想着:“也许,手链也有灵性,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遁梦了……”

      皇城内,冷风骤起,刚刚停了一天的寒雪,又开始扬扬洒洒地飘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和京城内,已是一片纯白世界。

      即墨沁一早起床,到各个宫女处看了一圈,所有人都已经醒了过来,再调养几日,应该便能痊愈。

      随后,她又去了皇宫马厩,将飞兔牵了出来。跃身上马,凭着“金玉旨”,出了皇城。身后,几位御林军远远地跟着她。

      即墨沁一路骑着飞兔,来到将军府门外,将飞兔的缰绳,交给了门口的侍卫,交代了一句:“劳烦将飞兔转交给将军!”这侍卫认得即墨沁,立刻应承下来,只是一脸疑惑。

      即墨沁抚了抚飞兔的脸颊,缓缓转身离开。飞兔在身后,甚是不安,长声嘶叫,即墨沁却再也没有回头。她紧了紧身上的红披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天空的飘雪,越下越大,越来越密。渐渐地,如同鹅毛一般,覆盖住了天上地下。

      一片迷蒙的茫茫白雪之中,跟在她身后的御林卫,突然之间,失去了她的踪影。雪愈下愈大,瞬间,又遮盖住了她的脚印。

      天地之间,只余苍茫一片,无边无际。

      荆红林刚刚走出庭院,听得一声马儿的嘶叫,甚是熟悉。阔步往厅堂处走去,门口的侍卫已经匆匆走了进来:“将军,刚刚即墨姑娘过来,说是将飞兔转交给将军。”

      荆红林目光一凌:“人呢?”

      :“说完,便离开了。”

      荆红林目光一沉:“往哪个方向去了?”

      :“沿前巷往南去了。”

      :“是走着去的?”

      :“是!”

      :“穿什么衣服?”

      :“一身素白长裙,噢,还披着一件红披风。”

      荆红林眉头微蹙: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她一个人,这究竟是在干什么?目光望向远处的徐管事,说道:“徐伯,问一下御卫林,即墨沁现在是回晨晖殿了么?”

      :“是!”徐管事立刻着手安排联系御卫林。

      荆红林转身向马厩走去,飞兔一见他,立刻亲昵地俯身过来。他轻轻抚着它的脸颊,见它骠肥体壮,油光发亮,想来在即墨沁身边,被照顾得十分周全。心中隐隐不安,即墨沁极为喜欢飞兔,怎会突然将它还了回来,她究竟在想什么?心中暗自思忖,一边吩咐马夫:“陈倌,帮我将飞雪配好马鞍,牵出来。”

      正说着,陈吉匆匆走了过来:“将军,属下有事禀报!”

      :“说吧。”

      :“昨晚,我接到即墨姑娘托人带来的纸信,让我去皇城,将玉芸接了出来。即墨姑娘昨日向帝上求了恩典,让玉芸脱了宫藉。因回来之后,天色已晚,我怕打扰将军休息,未禀明此事。”

      :“这是好事!”荆红林微微一笑,替陈吉高兴,转念一想,又道:“即墨沁倒是神通广大,竟然向帝上要到了恩典。”

      :“是,此事,全托了即墨姑娘的福。”陈吉看着荆红林,神色忽然有些尴尬,缓缓收了笑容:“玉芸今早醒来,知道出了皇城,又说要回晨晖殿去。”

      :“怎么,玉芸姑娘昨晚是不情愿出来的?”

      :“不,也不是!玉芸,昨天出来时,一直昏睡着。即墨姑娘在纸条上告诉我,玉芸和几位宫女昨天喝的参汤里,被人下了毒。所幸剂量不大,没出大事。所以,她一定要让玉芸马上离开……”

      :“有人下毒,晨晖殿岂非不安全?”荆红林眼神顿时一厉。

      :“是,即墨姑娘昨晚也说,晨晖殿已不安全,所以,她要我连夜带走玉芸……”

      荆红林眼色瞬间墨若深潭。

      这时,徐管家大步走了过来:“将军,御林军原本一直跟着即墨姑娘。只是,因这雪下得实在太大,在离将军府一里处,失去了即墨姑娘的踪迹。目前,她也没回晨晖殿。御林军正四处派人寻找……还有,昨天晨晖殿有人下毒,肃卫已经查清,是位厨房嬷嬷做的!”

      荆红林微微点头,眉头紧蹙,抬头望向扬扬洒洒粉霁般的大雪,神色焦虑:“这么冷的天,她这是要去哪里?徐伯,你安排一下,沿前巷往南,各个方向都派人严密搜寻……”

      徐管事立刻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将军,即墨姑娘出皇城是动用了‘金玉旨’,帝上此刻应该已经得知消息。出动府兵,恐怕又会让帝上不悦……”

      荆红林神色不变:“无妨,此事帝上若追问起来,我自会应对!”

      :“是!”徐管事立刻退了下去,安排各路人马。

      荆红林牵过配好马鞍的飞雪,准备出府寻找。陈吉连忙道:“将军,属下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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