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短篇同人之一梦十年

　　“眉若剑，眼如星，唇同朱砂点，齿似皓玉白……”白玉堂眯着一对桃花眼，眸中波光流转，似是有些醉了，嘴角却还是挂着一丝他惯有的戏谑般的笑意，手指拂过展昭肩上散落的三千青丝。
　　“把你的老鼠爪子给我拿远点儿！”展昭冷冷的抛出一句，微微侧身，像是要躲开他仿佛调戏一般的触摸。
　　白玉堂却还是不依不饶，不但没有依言退却，反而变本加厉的靠上前去，嘴唇堪堪就要贴上展昭的耳廓，仿佛故意似的在他耳边喷着股股热气：“我说猫儿你干嘛这么口是心非呢，明明心头对五爷我是爱的要死，嘴上偏偏却要冷冰冰的，做人何苦这么委屈自己。”
　　展昭被他嘴中呼出的气息弄得痒痒的，躲又躲不开，不知是气的还是窘的，一张俊脸一时间涨得通红：“白玉堂你莫自作多情好不好？”
　　“自作多情？”白玉堂轻轻笑了一声，抓起展昭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胸口。展昭心头微微一震，他知道，自己手下隔着一层衣衫的地方，有一个深深的疤痕，那曾经是个差点带走眼前人性命的伤口。
　　“如果是我自作多情，当初为何会有人以为我要活不成了，在榻前说出那样情意绵绵，却又荡气回肠的一番话来？又是谁的眼泪滴在五爷我的手背上，烫的我连心尖都微微颤起来了？”白玉堂嘴角的笑纹愈加深了起来，惹的展昭恨不得抬手挡在他嘴上，省的自己看了闹心。
　　“怎么，做过的事倒不敢认账了？还是说，猫儿你已经不记得当初自己曾经说了些什么？不妨事，五爷我还都记得，要不要一字一句的重复给你听？”
　　“你敢！”展昭急得拍案而起，在看见白玉堂眼中的一丝狡黠之后才知道自己又被戏耍了。
　　白玉堂轻轻握着展昭的指尖，那是一双男子才有的宽大厚实的手，指腹上还有一层硬硬的茧子，自然比不得女人的葱白柔荑，缺了一分绵软，却多了几许坚毅。
　　他怎么就会爱上这样一只不解风情，木讷迟钝的猫儿呢？可就是这只猫儿的文才与武略让自己欣赏，他的胸襟与气魄让自己折服，他的真性情与偶尔流露出的羞涩无措让自己心动，他的眼泪与隐忍让自己心疼……
　　白玉堂是个浪子，一向逍遥自在惯了，可曾几何时，他的一颗漂泊不定的心却莫名其妙被这不懂情事为何物的猫儿给拴住了，套牢了，牵牵挂挂再也没了曾经的潇洒淡然？他也试过逃避，试过躲闪，可一次次又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拉扯着，又跌跌撞撞回到原点，再也离不开，走不远。
　　于是他不再害怕，不再躲闪，他对自己说，男儿在世，讲的是对得起天地，无愧于良心，他爱展昭，便只是爱他而已，即便是没有结果，得不到回报，也总算对得起自己的一腔热忱。然而展昭的若即若离，躲闪回避却还是让他一次次的失望，一颗心也渐渐冷了起来。就在他以为他们一生就要这样错身而过的时候，曾经认定只是个笑话的奇迹终于出现了。那一次他为了救展昭身负重伤，众人都以为他活不成了，唯有展昭坚定的握着他已毫无力气的手，对所有人说白玉堂不会死，因为他是白玉堂，他便决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死。
　　复若有机，不负君意。不过八个字，对自己来说却不啻天籁。那一滴未有人见过的热泪，看似打在手背，实则落在心里。
　　守得云开见月明。四哥曾经对自己如是说。那时他不过当成是安慰的话语，却想不到终有一天竟成了真。
　　白玉堂将展昭的指尖送到嘴边，轻轻的贴在自己的唇上。展昭只觉触到一个柔软而温暖的东西，仿佛被烫着了一样迅速将手抽了回来，怒目而视：“白兄请自重，展昭并非女子，受不起这等温存！”
　　白玉堂突然笑了：“我当然晓得猫儿你不是女子，若是，我也用不着如此小心翼翼，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了。”虽是笑着，脸上却有藏不住的落寞与无奈，哪里有平日里万事不过付诸一笑的洒脱。
　　展昭看着这样的白玉堂，不由一个怔忡，愣愣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趁着他愣神的当口，白玉堂也忽的站起身来，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轻佻神色：“或许猫儿你说的对，你不是女子，我也不该这样优柔。”说着一手穿过展昭的发间托住他的后脑，唇便霸道的欺了上去。
　　然而不过片刻，白玉堂便怪叫一声，抽回身来，唇上还挂着一抹鲜红：“好你个猫儿，竟然敢咬你白爷爷！”
　　展昭冷冷一笑：“这个教训便是告诉你，做事三思，且莫妄为。”
　　白玉堂忿忿抹了一把嘴唇，心中虽还是记挂着刚才柔软的曼妙滋味，口中却带了些委屈：“不负君意，不负君意，难道你就是这么不负君意的吗？”
　　展昭朗朗道：“不负君意也有很多种，白兄莫不是理会错了？”
　　白玉堂一愣：“猫儿……你莫不是在床第之间，还要同我上演一出全武行吧？”
　　展昭嘴角微微提起一个弧度，这个笑容若是让别人看见定要惊呼，岂非与白玉堂平日里的不羁狡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只是淡淡的吐出四个字：“各凭本领！”
　　白玉堂闻言顿时咬牙切齿：“好你个臭猫！五爷我真是小看你了……就知道你没那么听话。各凭本领？好，就让五爷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领！”说着仿佛扑食的猛虎一般一个纵身跃了过去。
　　这一夜的月色格外好，只是屋里的人却似乎无心睡眠。
　　夜色漫漫，各领风骚。究竟是谁欺了谁的身，谁占了谁的唇？也许除了帐中春意盎然的那两人，旁人再无从知晓。只是第二日白五爷面容憔悴，哈欠连天，展护卫眼圈发黑，腰膝酸软。
　　直到天色又暗，身各一方的两人才突然想起，原来昨夜，正是七夕。

　　清晨的鸡啼声扰人清梦，展昭迷蒙间感觉有股热热的鼻息喷在脸上，勉强支起沉重的眼皮，就见一张放大的俊颜支在自己头顶上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猫儿你醒了？腰酸不酸？”白玉堂一副略嫌谄媚的嘴脸，手掌轻轻抚上展昭腰身，柔柔□□。
　　展昭翻了个身，冷哼了一声：“便宜你了。”
　　白玉堂嘿嘿一笑：“承让承让。对了猫儿，方才你莫不是做了什么美梦，怎么都笑出声来了？”
　　展昭一愣，半晌方缓缓露出一丝微笑：“我梦见……那年的七夕……”
　　白玉堂脸色一沉：“快别提当年了，就是五爷我那次纵容你，没来个霸王硬上弓，这才惹下祸根，弄得每次要与你……”话到嘴边，看见展昭脸色微变，忙又将不雅的字眼咽了回去，“……的时候，总免不了要费上一番功夫，从天上打到地下，搞得个鸡飞狗跳才行。”
　　展昭白了他一眼，把脸转到一边。片刻，闷闷的问了一声：“算起来，从那年到现在，已过了多久？”
　　白玉堂心中暗暗掐算了一下，淡淡一笑：“不多不少，刚好十年。”
　　十年。展昭心中轻轻叹了一声，些许的温暖，些许的惆怅。
　　十年一梦，一梦十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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