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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巨大的冲击力令宋晏陷入了昏迷。
韩凇易追上这辆车时看到这一幕,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又一次看她在他面前陷入危险。
一段尘封的记忆逐渐复苏,缓缓冲击着宋晏的思维。
2月,乍暖还寒,天气晴好。
宋晏原定去尼泊尔的行程出现变数,航班取消,宋晏思虑后去了缅甸。
2月21日,宋晏提着行李登上了去缅甸的飞机,落地是晚上九点钟。
仰光国际机场里人声鼎沸,宋晏在旋转行李盘里提出自己的行李打上车去预订的酒店。
第二日才开始自己的拍摄计划,也是这一日宋晏往后几个月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仰光街头的建筑依稀可见旧时的影子,大街上人流量不算大,充斥着旧首都的气味,路边商铺的橱窗擦得锃亮。
一声木仓鸣打散了这片清净,街头行人匆忙逃散,宋晏望着远处的纷争连忙跟着人群退去,街右边是一家金店,大门敞开,几名民众往出涌,尖叫声不绝于耳,一名跑出的中年男子被木仓击中,从台阶上摔落。
其他人连忙弯腰抱头,几名持木仓的劫匪从店里走出,木仓口对着行人。
大声说了一句缅甸话,门口的民众连忙抱头蹲下,宋晏虽然听不懂那句话,可也猜到了个大概,随着人群蹲下。
全程十五分钟,妇女儿童的哭声充斥着这方天地。
那些人走了后,宋晏还心有余悸,回酒店的路上心惊胆战。
安稳过了一个下午后,一群黑衣人闯进了酒店,为首的黑衣人是中国人。他们都叫他生哥。
宋晏顿时觉得可笑万分,在这异国街头遇见的的第一个中国人竟是来历可疑的匪徒。
那黑衣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相机交出来。
宋晏已吓破了胆,颤抖着身躯照做。
黎嵘生打开她的相机翻了一个遍然后将相机扔在地上,宋晏看着地上的残骸心痛不已,可一句话都不敢说。
后来,宋晏被那群人带离了仰光。
凌晨,宋晏才被那人推搡着从微型艇上下去,阵阵冷风灌进她的衣领,衬衫鼓起。
黎嵘生捏住她的后颈将眼睛上跟嘴上的胶带撕掉,这才重见光明,身后是波涛汹涌的海浪,前方是光亮逼人的栈道,强光照在她的脸上,令她睁不开眼。
“走!”
黎嵘生推了他一把,她踉跄着跌在路上,那群黑衣人跟在她身后,她只能向前走。
走过栈道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平地上放着训练的器具,数十个沙袋挂在一旁,树间连着绳子,绳子上挂着酒瓶,树旁的空地上立着十来个靶子……
这里是训练场,显然不是正规的训练场。
宋晏心里已经有了推测,这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走过训练场是一片旧楼,楼里还亮着光,那群黑衣人将她推进一间敞开的房间。
房间内,灯火通明,长桌旁坐着三四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疤,花臂纹身的男人。
黎嵘生走到疤脸身边说了几句话,他们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她,最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卷发女人,女人托着脸看着她,目光并不友善。
“找到照片没?”
黎嵘生摇了摇头,“相机里并没有。”
宋晏听不懂缅甸语言只能看着他们。
黎嵘生忽然转身问她叫什么,宋晏编了一个名字。
“Claire。”
另一个略瘦些的男人道:“那现在怎么办?”
疤脸不假思索,“先关起来,如果她拍了照片就直接”随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宋晏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可看到那个动作心中一凉。
黎嵘生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拖出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
宋晏挣扎着踢了黎嵘生一脚,那卷发女人忽然起身拽住宋晏的头发将她扔在地上。
宋晏忍着剧痛抬头,竟见那卷发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木仓指向她的额头,宋晏呆愣住,不敢动弹。
卷发女人恶狠狠地看着她,缓缓扣动扳机。
忽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这么热闹,我以为大家在开会呢。”
那男人将宋晏打量一番,转头对疤脸道:“难得见一个中国女孩儿,先生不如将她借我解解闷?”
那群人的视线在宋晏身上流转,疤脸想了想答应了。
卷发女人不甘不愿的放下了武器,宋晏刚松一口气就见那男人捏住她的肩膀,“走吧。”
他噙着笑,眸色幽深,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捏她肩膀的力道很重,宋晏只能跟他出去。
他搭着她的肩膀出门上楼,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路边的守卫都探出头来看。
宋晏挣扎着离开,可叩她肩膀的力太重,他垂眸在她耳边轻声道:“想活命就不要动。”
她这才安分下来,他的房间在三楼,进了门后他反手将门锁上,转身却见她在桌上抄了一把水果刀。
那把刀的刀尖对着他,他眯起眼睛靠近她,声音低沉,“嗯?”
宋晏颤抖着手,见他越走越近她终于狠下心来朝他肩膀刺去,他旋身用力捏住宋晏的手腕,直到那把刀掉落在地上他才松手。
刀掉落在地上,宋晏也脱力摔在了地上,她抬头望着他:“你们是什么人?”
他手插裤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们?”
“我和他们可不是一起的。”
“都一样。”她移开目光。
他笑笑,从桌旁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两条腿随意的搭着,脚尖离她只有几公分。
“你们抓我做什么?”
他从桌子上摸了一个酒杯,倒上酒自顾自的饮着。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撑起身子一把夺过他的酒杯,“一个人喝酒可没意思,我陪你喝。”
手中一空,他愣了一下,见她将整杯酒喝完又拿起酒瓶给她加上。
她看着杯中加满的酒眉头拧了拧,他倾身靠近她,“喝完。”
宋晏低下头去将杯子还给他,他没接,笑中带有讥讽,“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从来都不要。”
他这是在嫌弃她。
“你想要怎么样?”
他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敛其所有的情绪,黑眼珠在灯光下愈发的黑,“你的小心思我都知道。”
“只是我帮不了你。”
“那你带我回来是做什么?”
他笑笑,“很久没见你这样倒霉的人了。觉得有趣。”
她吸了一口气,“你跟他们没有区别。”
视人命为草芥。
那天夜里,宋晏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被子。
******
宋晏再次醒来时已在医院,头顶缠着纱布,浑身疼痛,就跟骨头散架了一样。
头顶的灯管洒下暖黄色的光线,她望着灯发呆。
很快医生都赶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才确定宋晏已经脱离了危险。
“韩先生。”
听到那声音,宋晏将头扭过去,他从门口进来望着她一笑,她把头偏到了另一边。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医生护士都离开病房后,韩凇易道:“感觉怎么样?”
她不看她,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
窗外星星闪耀,高楼掩映,无数的秘密藏匿在其中。
韩凇转身出了房门。
医生听到韩凇易的描述摇了摇头,“患者有中度的脑震荡,但是目前情况良好,淤血已经清了,按理说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才是。”
从医师办公室出来后,韩凇易回到了病房,但是没有进去,背靠在墙壁上望着对面的白墙。
一人在门外望着白墙,另一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韩凇易起了身,过了一个小时后又回到病房。
他手上提着食盒。
将食盒中的养生汤取出,盛了一小碗后送到宋晏面前,“只有这一家店还开门,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仍是没有说话,他望着她苍白的脸,唤了一声,“宋晏。”
她不动。
他握着白瓷碗望着地板,良久才说:“不管黎嵘声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信。”
她睫毛颤了颤,转身拿过他手上的碗,他没有松手,抬眸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捏紧碗沿,垂着头没有看他,“我饿了。”
他这才松开手,看着她喝完汤递过去一张纸张,她利落的接过纸擦完嘴后躺下去。
韩凇易给她掖了掖被子,她又闭上了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平静,可神色难得的慌张。
她翻了个身,将背留给他。
“我累了。”
他望了望她,见她闭上了眼睛便离开了,出病房门的时候吩咐陈期在门口守着。
从特级病房出口出去后,韩凇易乘电梯去了另外一层,电梯在十楼停下。
一排排病房大门紧闭,韩凇易轻车熟路的走到一间病房门口,推门进去,里面吗黑漆漆的,只有病床旁呼叫按钮闪着红光。
这间病房有三个床位,一张空着,一张躺着一位老人,另一张靠着墙。
韩凇易知道,那位老人短期不会醒。
病床上的人听到动静已经警惕了起来,瞧见韩凇易进来连忙发了个短信出去。
韩凇易一把拉开帘子,望着病床说:“我知道你醒了。”
病床上的人没有动,韩凇易伸手还未下一寸,病床上的人起了身,看了看针管完后才抬头,“你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病房的灯忽然亮了,进来三四个人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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