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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章.斯莱特林不原谅这种行为
下午是三年级来霍格沃茨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德拉科习惯性地提前十几分钟到了教室，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泾渭分明地坐着，学生们小声地议论着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不知道他比第一年的奇洛和第二年的洛哈特是不是强一些。德拉科不理会周围的议论，翻开书本看着。
卢平提着一只破破烂烂的手提箱，他微笑着看着学生，“下午好，请把书本收起来，今天是实践课，你们只需要魔杖。”
德拉科觉得有趣了，这种授课方式和斯莱特林内部黑魔法防御术课差不多。他想这个教授或许真的是有真才实学的，他把课本收起来，身边的沙比尼潘西他们也都照做了。
“大家都准备好了，那么，跟我来吧。”卢平微笑着，提着箱子走出教室。
全班学生跟在他身后，走过一条走廊，转弯看到了皮皮鬼。皮皮鬼正在恶作剧，他正把口香糖塞进钥匙孔里，卢平走到他身边时，他扭动着身体，手舞足蹈高声叫起来，“又笨又糊涂的卢平——又笨又糊涂的卢平——又笨又糊涂的卢平——”
在卢平微笑着制服皮皮鬼之后，全班学生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斯莱特林的学生还好，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兴奋起来，脸上洋溢着红光。
卢平带他们来到□□休息室门口，推开门。
□□休息室是一间很长的房间，里面摆放着许多不成套的破旧椅子，墙边的架子上搭着不知道谁的旧袍子。这个时候，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在，斯内普坐在一张矮扶手椅子里，看到进来的卢平还有学生，皱了皱眉，抿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别关门，卢平，我不想看你上课。”他站起来，把手边的羊皮纸和书籍收起来，从卢平和学生面前走过，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我想我最好警告你一句，不要做超出你范围的事。某些人——”他的视线在纳威身上滑过，让他猛然抖了一下，“或许跟不上你的进度，除非有人不停在他耳边提醒。”
斯内普大步走出房门，黑色的袍子翻滚起来小小的波浪，看起来气势极了，斯莱特林的学生崇拜地看着院长离开，直到卢平咳了几声，他们才回过神来。
似乎为了反驳斯内普刚才的话，卢平让纳威做他的助手，这让纳威脸涨得通红，很是紧张。
卢平站在休息室尽头一个大衣柜前，衣柜在他身后猛烈摇晃着，里面传出砰砰的碰撞声，“不用担心，”他安抚紧张的学生，“里面只是一个博格特。”纳威的脸从刚才的通红变成了惨白色，目光里全是恐怖。
斯莱特林的学生保持着他们的站姿，没有一个人表现出过多的兴奋或者其他的情绪，他们听着卢平对衣柜里面博格特的介绍。
“博格特喜欢黑暗、封闭的空间，衣柜、床底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碗橱——有一次我遇到一个藏在祖辈的老钟里。这个是我昨天下午发现的，我请示了校长，他允准我给你们一次面对博格特的实践机会。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博格特是什么东西？”
赫敏高高地举起了手，卢平微笑着示意她回答，“它是变形的东西，可以呈现它认为最能让我们恐惧的任何形象。”
卢平很满意她的解释，继续给学生介绍博格特的特性。这些东西，德拉科已经从书本上读到，觉得卢平的解释算得上浅显易懂，总体来说，这个教授比前年的好上许多。
“……真正能吓退博格特的是大笑。你们必须做的只是强迫它变成你认为可笑的东西，这里有一个咒语，我们先不用魔杖，请跟我说，……滑稽滑稽！”
“滑稽滑稽！”全班齐声说。
德拉科把手举起来，提问题要举手，德拉科一向都是礼貌的学生。
卢平看着他，“小马尔福先生，你有什么疑问吗？”
“是的，卢平教授。我认为博格特并不是什么危险的生物，对付它的方式也不是教授您刚才说的那一个咒语，我想冰冻咒、禁锢咒、烈火咒、四分五裂等一些咒语都是很有效的。”
卢平沉默了一会儿，点头，“你很了解博格特，小马尔福先生。但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可以体验面对博格特的机会，我想我们可以练习一下新的咒语。”
“当然，教授。”德拉科微笑着同意他的说辞。
“来吧，纳威，我想这是很容易的。”
纳威双眼死死地盯着衣柜，抖得比衣柜更厉害，他往前走，就像是要上绞刑架。
“别害怕。”卢平安慰他，“告诉我，世界上你最怕的是什么？”
纳威蠕动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卢平再问了一遍，纳威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斯内普教授。”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全班学生还是全部都听到了，忍不住笑起来。
卢平考虑了一会儿，“纳威，我想你是和你祖母一起生活的吧？”
“是的。”纳威虽然不明白他这样问的意义，仍然回答了，“不过，我也不想博格特变成奶奶的样子。”
“不，纳威，我不是那个意思。来，现在你努力去想你奶奶平常穿什么样的衣服。”
纳威努力去想，“嗯……她总是戴同样的帽子，是那种高高的、顶上有个老雕标本的，还穿一件长长的女服……是绿色的，通常的时候……脖子上围着一条狐狸皮围巾。……还有，她总是挎着一个手提袋，大红色的。”
“你不用说出来，纳威。”他凑到纳威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纳威不停地点头，握着魔杖的双手紧张地一蜷一松。
德拉科直觉地皱起了眉。
卢平直起身，看着学生，“如果纳威成功了，博格特会把注意力转向你们中的某个人，你们现在最好腾出时间来想一想，最害怕的是什么，想要它变成什么可笑的形象。”
直面你的恐惧，因为显现在你面前的并不是真实。
德拉科记得他说到博格特的时候，纳西莎对他说的这句话，她站在阳光下的庭院，微笑，“正因为我们恐惧失去，才要去守护，不是吗，德拉科？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你，相信你的心。”
博格特映照出的只是它感受到的你的恐惧，如果你可以完全封闭你的情绪，它将无机可乘。
沙比尼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我怕我控制不住，会给它一个四分五裂，如果它敢……喂，德拉科，一会儿我排最后吧。”
“别那么没出息，布雷司。”德拉科说。
卢平打开了柜子，衣柜的门开了，穿着漆黑袍子、一脸阴沉的斯内普从里面走出来，他看着纳威，用那种居高临下的不屑的目光。
纳威发抖地往后退，他的魔杖举起来，但是他发不出声音。斯内普走过来了，他的手快要接触纳威的袍子。纳威闭上眼，把魔杖对着他大喊，“滑稽滑稽！”
一阵刺耳的噪音，像是挥动鞭子一样，斯内普踉跄了一下，差点被他身上那件女服绊倒。现在的他看起来可笑极了，他穿着绣着花边的长长的女服，戴着高高的顶上有一只虫蚀了一样的老雕标本的帽子，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大红色的手提袋。
轰然的大笑声在房间里爆发出来，但是慢慢地笑声小了，像是被噎住了一样消失了。卢平正要叫下一个学生，他扭头看到斯莱特林们冷漠愤怒的注视。德拉科举起手里的魔杖，对准了又变回斯内普的博格特，“四分五裂！”
博格特尖叫着，身体砰然炸开，变成了粉末落在地板上。
德拉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他把头转向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假设，”他说，“你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别人，卢——平——教——授——”他拖长了音调，“我从来不知道一个教授可以在学生面前侮辱另外一个教授，你是一个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或者说，这就是你的品德？我想邓布利多吃了太多甜食了，他已经不能找到一个起码合格的教师来教授学生。”他冷笑，讥讽，“如果这就是你的教学，我将拒绝上你的课。”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沙比尼掸了掸袍子，跟上去。潘西看了似乎呆住的卢平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也向门口走去。斯莱特林的学生沉默地全部跟上。
休息室的气氛从未有过地凝重，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第二天，事情更严重了，所有的斯莱特林拒绝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他们看到卢平，不会向他行礼，冷漠地当他不存在。
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给卢修斯整理好外套的领子，直到周身没有任何可挑剔，“真的要去吗？”
卢修斯握着蛇头手杖，“我卢修斯的儿子在课堂上，因为教授监护不力受了伤，他们总要给一个说法。如果这样就揭过去，巫师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以为马尔福可以随意欺侮呢。”摸摸妻子的脸颊，“你在家里安心呆着，这点事儿不会有什么危险。邓布利多不给我面子，福吉总是要给的。”
纳西莎虽然清楚这确实是一件小事，但感情不是说放心就真的放心了，“别跟他们正面争执，马尔福有的是法子让他们达到我们要的目的。”她也赞同儿子不能白白受伤，这关乎马尔福的骄傲和尊严。
卢修斯亲吻妻子，“如果觉得不舒服，就让圣芒戈的治疗师过来。”
纳西莎笑着，“我没有那么娇弱。”摸着肚子，感受那里传来微弱的魔力波动，“我们这个孩子很乖很安静，”她想起来怀着德拉科的时候，那真是一段灾难的岁月，“或许会是个乖巧的女儿。”
对于妻子怀的是男是女，卢修斯并不太在意，马尔福的继承人有德拉科，儿子做得已经足够让他称赞和骄傲，“如果是女儿，你来取名字吧。”他给妻子找了一项“耗时费神的工作”，走进壁炉，消失了。
这个下午，纳西莎坐在马尔福庄园的客厅，认真地思考女儿的名字，游弋的阳光从明亮的窗户洒进来，照得一室温暖。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们也都放轻了动作，不去打扰女主人。
“一个斯莱特林，不会激烈地表达他的情绪。”
霍格沃茨城堡西南的古代魔文教授起居室，雷格斯给德拉科斟了一杯红茶。
德拉科没有形象地仰靠在沙发上，咧开嘴笑，“我年纪小嘛，遇到愤怒的事控制不住情绪也是应该的。”他滚在沙发里，闭上眼，“反正今天是周休，我在这里睡午觉，没关系吧。”疑问句，却用了陈述的语气。
雷格斯只是温和宠溺地笑，“不喝完这杯茶吗？这可是你最喜欢和的锡兰红茶，难为我降尊纡贵地给你冲泡好了，要加糖吗？”
德拉科坐起来，端起洁净的如雪花一样颜色的瓷茶杯，享受地喝完了。
“去里面的卧室睡吧。”雷格斯说。
德拉科看着他手边的一摞羊皮纸，“你要批改学生的作业？”
“坐在这位子上，总要尽到教授的职责。”
德拉科没再说什么，他走进里面的卧室休息了，最近斯波尔的训练强度有些大，让他有些疲惫。
雷格斯批改着学生们的作业，每一次都深切体会到斯内普教授坐在地窖批改作业那种阴沉的情绪，赫奇帕奇还好，小獾们总是循规蹈矩，作业也是规规矩矩，至于其他三个学院，斯莱特林小蛇们华丽的花体字看得人眼晕，格兰芬多小狮子作业总是有着很多的涂改的痕迹，拉文克劳小鹰们总是用他们博学睿智的大脑旁征博引地写出布置量两倍长的作业来。
批改完了五年级的作业，他伸手去取六年级的，转头看向门口，三个孩子探进头，满脸踌躇犹豫。他把羽毛笔放下，“哈利，赫敏，罗恩，有什么事找我吗？”
“休士顿教授。”赫敏尊敬地叫着，身边的哈利和罗恩欲言又止。
雷格斯起身给他们端来饮料，坐在他们对面，“你们先放松一下，我又不是吃人的食人怪。”他的笑容温和，神情放松，奇异地让三人的情绪平缓下来。
哈利喝了一口南瓜汁，说话间还是有些吞吞吐吐，“我们是想拜托你一件事，雷格斯。”
雷格斯示意地继续说。
“……是卢平教授的事，你知道斯莱特林们……他们拒绝上卢平教授的课……”哈利不能很好地组织言辞。罗恩想要说什么，被赫敏拉了一把。
“我想，”雷格斯看着忐忑的三个孩子，“我也不能原谅卢平教授那种作为。”
罗恩忍不住了，“卢平教授没有错。”
雷格斯不理会有些冲动的韦斯莱，“我是一个斯莱特林，我们敬慕斯内普教授，如同你们尊敬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如果在课堂上，当着两个学院的学生，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麦格教授被变成穿着巨怪草皮裙的模样，告诉我，你们可以忍耐愤怒吗？”
三人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卢平教授是我见过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了。”哈利嗫嗫地说。
雷格斯毫不留情地反驳，“我想你们认识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太少了。确实，卢平教授在教授你们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实力上让我认同，他为人好像也不坏。”
哈利眼中燃起了希望，“那你可以劝阻斯莱特林的学生吗？我知道他们都会听你的……”
“不，我不插手。斯莱特林有他们的坚持，我不能无缘无故要求他们去妥协，去做什么。”雷格斯说。
“但是，……”哈利还要说什么。
“你们要说，卢平教授是个好人，是吗？”看到三人点头，雷格斯笑起来，温和极了，“那么，有一个方法，如果卢平教授可以做到，我可以去劝说斯莱特林的学生。”
“什么方法？”三人追问。
“公开道歉。”
三人一怔。
“谁也不能否认，卢平教授确实做错了。他和斯内普教授个人的恩怨在背后如何解决，没有人去说什么，但当着学生的面，他不该把自己的好恶毫无顾忌地展现出来。如果他可以在用餐时，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对斯内普教授道歉的话，……”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哈利乞求地问。
“当然不是这一个解决方法，你们可以不管它，斯莱特林并不会因为缺席黑魔法防御术课导致不及格。这一种，是我能接受的方式。”对于卢平教授，雷格斯已经从“路人”的位置纳入“不喜欢的人”行列。
斯莱特林尊重他们的院长，因为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时候，那个男人总是默默地给他们需要的帮助。进入斯莱特林的混血，照例第一年不是很好过，除非你展现过人的力量，他一个人跌跌撞撞，那时候唯一对他伸出手的只有那个男人。有时候，雷格斯会思考，那个男人在他心中是怎样的存在，师长？父兄？
不过结论怎样，总之，那是他的底线，他在这世界上不多的坚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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