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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今天是个好天气。
绵绵的细雨停了，温暖的阳光驱逐了前几日的潮湿与阴霾。
咖啡馆门口的铃声叮铃响着，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清晨的咖啡馆，浓浓的咖啡香气满溢，唤醒了一天的忙碌。
依旧是固定的时间，居宴看着站在柜台对面的辛君岐，只觉得比昨日更憔悴了些。
虽然今天带了眼镜，但是眼下的青黑依旧遮不住。
把小票递给他的时候居宴忍不住问，“昨晚没睡好吗？”
辛君岐嘴角稍微扬了扬，也不像是笑意，只点点头，算是默认。
居宴看着他，虽然此刻的自己没什么关心的立场，但还是轻轻说道：“还是少喝咖啡吧。”
辛君岐看着他，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抬了抬眼镜，“没事。”
他确实没休息好，凌晨从而梦里醒来过后就再也没能入睡。
脚步虚浮地走到这里，站定的时候，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来。
他依旧没在咖啡馆里多逗留，甚至没有向居宴投去过多的视线。
上午的时候，范婉沁例行来辛君岐的办公室“打卡”。
她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又理了理刚做好的头发。
看着辛君岐不太好的脸色，斟酌了一会儿还是不敢多问，只提了汉荣的事。
辛君岐翻着手里的文件，连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地点点头，“是好时机。”
谈话间两人差不多达成一致，范婉沁也没多留，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辛君岐喝了一口放在一边的咖啡，嘴唇微微湿润，变得有了些血色。
*
李承霖是下午的时候来的咖啡馆。
这时候咖啡馆人清，居宴和书礼正在拼新买来的拼图。
李承霖紧蹙着眉，一脸不善地看了眼桌上的拼图，又看向手里还握着拼图的居宴。
“聊聊。”
居宴没放下手里的拼图碎片，只是摩挲着，“现在是上班时间，抱歉。”
李承霖不耐地偏了偏头，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明天辞职，我给你安排比这更好的工作。”
与前几日辛君岐同他说的话如出一辙。
书礼站在一边，只觉得这人是故意来闹事儿的，于是脾气上来了些，忍不住出声：“顾客……”
居宴伸手拦住书礼往前倾的身子，“谢谢，但是我暂时不打算换工作。”
“不是……”李承霖的耐心磨尽，双手撑到柜台，逼近了些，“到底是谁让你来的啊？”
“特意整容？模仿？特意过来害人的是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居宴放下手里的拼图，“我没害人。”
李承霖显然不信，太多的巧合已经让他无法不怀疑，他的语气没什么缓和，只是状似无奈地点点头，好像心下依旧有了办法，“行。”
然后他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一边的书礼终于忍不住，“不是，他谁啊？”
居宴沉了口气，摇摇头，“你不用管。”
*
夜晚的包厢，此时气氛正是最好的时候。
几杯酒下肚，就连白日里脸色苍白的辛君岐，脸上也有了些红润。
沙发上坐着的都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
此时酒兴上来，中间坐着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突然说是特意给各位安排了人。
闲坐在座位上的人一听，忍不住笑着夸了几句。
包厢的门打开，男男女女鱼贯而入。
辛君岐单手把着杯，冷淡的视线扫过去，看到最末那男生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神色逐渐冷下来。
可惜站在中间的中年男人没看见，光顾着拉着那个小男生过来。
介绍了几句，又打量辛君岐的神色，语气里带着些保证的意思，“按照辛总口味安排的，绝对合口味！”
男生也顺着中年男人的视线看向坐在一边的辛君岐，脸不知不觉红了些，看起来更显生涩。
辛君岐握着酒杯，稍微敛下眸子，嘴角牵起一个笑，朝着男生招了招手。
中年男人眼神一亮，赶紧推了推。
男生忐忑地坐到辛君岐旁边，帮忙倒酒。
中年男人转过身，安排其他人落座。
包厢里的气氛未变，甚至更开怀了些。
至于今天最重要的话题，也差不多都在这时候讲开。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包厢里的人大都喝的烂醉。
辛君岐佯装醉酒，让那男生撑着走到停车场，然后才直起身。
他眯着眼睛看向站在对面的男生。
“叫什么？”
“小文。”
不像。
辛君岐没了兴致，甚至觉得太阳穴更疼了些。
他抬手招了招，候在一边的秘书上前，将手里丰厚的小费递给男生。
进了车子，辛君岐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靠向椅背。
过了一会儿，秘书上了车，把手里的药递给他。
吃完药，辛君岐闭上眼睛，说道：“去查查徐进。”
徐进就是今天包厢里那个中年男人。
辛君岐一向对于家庭隐瞒地很好，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他的私人生活。
当然包括居宴与他的关系也是。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不禁对这一点产生了怀疑。
晚上依旧睡得不好，半夜惊醒的时候，辛君岐下意识地摸向床头的烟盒。
腥红的光点在昏暗的房间里亮起。
辛君岐皱着眉，低头咬着烟头。
烟好像没让他清醒，甚至让他觉得脑中的思绪更混乱了些。
李承霖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熟睡，原本想要杀人的怒气在看到电话号码的刹那瞬间消散。
他坐起身，急忙接起电话。
“喂？”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李承霖才听见辛君岐低哑的声音，“他住在哪儿？”
李承霖担忧的心思忽然飘散，反而生了些怒气，“不知道。”
那头再次沉默下来，李承霖咬牙切齿地：“居宴已经死了。”
“你明不明白？”
良久，那头再次传来声音。
“睡吧。”
他听见辛君岐语气平静地说完，然后挂了电话。
李承霖看了眼屏幕上显示被挂断的电话，用力地把手机甩到一边。
*
次日，居宴正常上班。
大概是走神太多次，书礼都忍不住问他在想什么。
居宴把手里的纸杯放好，摇了摇头。
此时门口的铃声响起，正巧打断了书礼继续的询问。
“欢迎光临。”居宴边说着，边抬起头。
男生低头看着菜单。
居宴稍微打量几眼，又慢慢收回了视线。
“一杯拿铁吧。”潘文点完单，抬起头。
看到居宴的时候他多看两眼，然后低头扫码付款。
等待的时候他也没走远，像是想和居宴搭话。
“那个，君风集团的老板，辛君岐是住在对面的小区吗？”
居宴闻言，手上的动作稍微慢下来，抬眼仔细看向他，点了点头。
“他经常来这里喝咖啡吗？”潘文露出些开心的神色，又凑近了些。
“嗯。”居宴看着他，心下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他平时都什么时候来呀？”
“……”居宴顿了顿，“抱歉，这个可能不太方便透露。”
“啊……”男生看起来有些失望，“偷偷告诉我这也没关系吧。”
居宴问他，“你来找他做什么？”
潘文眨眨眼，并不打算认真回答，“没什么啊。”
居宴大约也猜到他并不会回答，于是笑了笑，没说话。
潘文看着他的笑，忽然说，“你和我长得有点像……”
“嗯……也不是，应该说风格很像。”
看起来很干净。
居宴的笑容慢慢僵硬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抬头仔细看向潘文。
“是谁把你安排过来的吗？”
潘文耸耸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言，居宴突然滞住。
记忆好像回拨到昨天，自己也说了同样的话。
他看着面前的男生无辜的样子，大约明白了昨天李承霖的心情。
居宴低头苦笑了一声，再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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