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昨日有薄雾

作者:不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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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立场


      巨大的帷幕坠落在地,一片混沌不明的景象,一个人倒在地上。

      女人,被血污染的蓝色裙子,和同样浸泡在深色液体里的金发。

      她的腹部在不断向外渗着血,像失灵的阀门止不住地流出红色液体,她的身体在急剧透支着仅剩的生命。

      有人在低声吟诵,古老音符构成密码,黑色魔法带来蛇脸人的怒火,如利剑铺天盖地射向她。

      “say my name , say it ......”

      ———

      “Lumos !”

      塞维拉赤脚踩在地板,黑发凌乱地散在背后,荧光闪烁的光照在绿色四柱床上的女孩。

      “萝拉,萝拉!”

      奥萝拉的脸色活像报丧女鬼,她止不住地颤抖,牙关打颤,难以克制地发出小兽般地低喘。

      “该死,到底梦到了什么?”塞维拉扑过去摇晃她的肩膀,却发现女孩根本无法清醒。
      。
      梦中奥萝拉的力气很大,几乎一个抬手就将她掀下床。塞维拉的脑袋撞上椅子,一面暗金色的镜子从不知谁的口袋里摔到地毯上。

      钝痛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清明,塞维拉拿起双面镜,回忆着奥萝拉平日联系奥古斯特的方式。

      “knock knock ”

      镜子毫无动静。

      “见鬼。”

      顾不上更换衣服,她握着镜子飞快冲出房门,一路直冲到男寝那边。

      “Confundo!”

      塞维拉用混淆咒闯进埃利奥的寝室时,他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清水如泉!”

      一道猛烈的水柱正中埃利奥的脸,他从梦中惊醒,更加惊恐地发现塞维拉披头散发地站在他床边。

      “梅林的......”

      一面镜子被抛到怀里,“快联系上普威特和布拉德!”她急促地说:“奥萝拉进入梦魇,我没办法让她清醒。”

      立刻,埃利奥敲击了两下镜面,低声喊出两人的名字。但下一秒,几道蜘蛛网般的裂痕爬上,联同镜子的金色外壳,如同被施了四分五裂咒一般在他手中变成碎块。

      窒息般的寂静在寝室中弥漫,塞维拉不可置信地拿起一块残骸,锋利地边角割破她的指尖。

      “镜子碎了......格兰芬多那边也......”

      “应该只是布拉德那边的保护性魔咒。”埃利奥扶住她:“冷静维拉,现在,立刻去找教授。”

      “这里交给我。”

      像是找到了一个逃避的借口,塞维拉立刻点头,镜子碎掉带来的恐慌让她再难在这里待下去。

      “找邓布利多!”埃利奥在背后提醒,看着塞维拉像一阵风冲了出去,光洁的脚在黑色岩石上扯出白光。

      这是他第一次不太喜欢斯莱特林的寝室氛围,黑暗像是要将人一举吞噬的湖水,冷冰冰的岩石墙壁,象征压抑与恐惧的银黑色。

      埃利奥强迫自己不再去思考奥古斯特和桑斯特到底发生了什么,僵硬着手推开了女寝的门。

      奥萝拉就面无血色地仰躺在地板上。

      “Bloody hell .”

      房间里看起来像经历了十级飓风,袍子、衬衫、皮鞋摆在你能看到的任何地方,行李箱被翻开,课本不成样子地扔在床下。

      “萝拉?”

      埃利奥跪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上身靠在自己怀里。

      皮肤相接,刺人的冰冷触感。

      “见鬼,”埃利奥瞬间出了冷汗,右手颤抖地几乎抱不住她:“别吓我萝拉,醒一醒,别吓我......”

      奥萝拉浑身冰凉,像刚从黑湖里被捞起一般湿着黑发,嘴唇不见一点血色,平日里闪着狡黠的双眼紧闭,就像死去的桃金娘。

      人在极度惊吓时总会联想到莫名其妙的事物。

      埃利奥想起了夜骐,传说中拉送学生的看不见的生物。他无意识地收拢了手,骇人的低温让他稍稍回神。目光触及奥萝拉的脸庞,富有东方神秘风情的女孩,埃利奥恍惚地想着,他第一个认识的妹妹,从今以后却可能只会让他想起夜骐,再看不见别的美好。

      “伯德,伯德!”

      一只手突然重重地拍上他的肩膀。

      雷古勒斯说不出来埃利奥抬头看向他那一瞬间的神情,像一只濒临死亡的海鸟,不再挣扎,眼神空洞。

      “别犯傻,她还没死。”雷古勒斯的语气过于冷静,短发藏于阴影中,昏暗的灯光模糊不了他锋利的面部棱角。与他此时的镇定相比,埃里奥更像一个手忙脚乱的一年级:“去找邓布利多,现在就去。”

      埃利奥提线木偶般把她抱在怀里,梅林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口气冲上地窖楼梯,但他只想更快点。

      他们在旋转楼梯前遇到了塞维拉。

      “快跟我走。”

      女孩不管不顾地拽住雷古勒斯的胳膊,带着三人直直地跑向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柠檬雪宝。”旋转石梯应声落下。塞维拉拦住了想要离开的雷古勒斯,她像是声嘶力竭地大哭一场,嗓音嘶哑低沉:“你们都上去。”

      *

      后面发生的事就像是麻瓜的电影放映。

      他们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看到了麦格教授和海格,也明白了塞维拉为什么会把嗓子哭哑。

      艾霞死了。

      布拉德庄园的女主人,普威特夫人,邓布利多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死在那片染血的玫瑰花园。

      奥萝拉被邓布利多教授带走,一行离开的还有同样被海格抱在怀中的桑斯特。

      埃利奥发誓,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海格哭泣,这个大块头混血巨人抱着桑斯特,就像端着一个毫无生命的破布娃娃。他的金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手臂无力地低垂,他的皮肤是那样的惨白,就像纸花。

      埃利奥被拦在壁炉外,两道绿光起,巨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麦格教授和一同被带上来的雷古勒斯。

      “教授,奥古斯特他......”

      “伯德先生,请你冷静下来听我说,”麦格教授看起来活像刚从打架现场赶来,她的头发散乱程度比起起塞维拉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知道你和帕金森小姐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她似乎有些喘不上气,说话并不连贯:“但是我想请你找到奥古斯特先生,那个可怜的孩子,他的兄弟姐妹全部被带走了,我恐怕他会......”

      巨大的摔门声打断她的话,埃利奥已经离开。

      雷古勒斯沉默着站在原地,已是深夜,少年却穿戴整齐。

      麦格教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递过去一个白色信封:“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她说:“恐怕这件事由我告诉你会更糟糕。”

      信封上画有圣芒戈的标志。

      雷古勒斯目光触及此,手指动作微停。信写的很短,更像是一道口谕,他却看了足足三分钟。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即为你签一道通行令,你可以直接从学校壁炉去圣芒戈……”

      雷古勒斯耐心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麦格教授却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孩子,这种时候我想你能够放下那些沉重的东西,”麦格教授的眼神已经称得上怜悯:“去看看他吧,和西里斯一起。”

      雷古勒斯还是那副表情,纵使办公室无风,他的外袍也露出了显眼的抖动,可是他的语气仍旧冷静,一如布莱克家族既往那副模样:

      “帕金森小姐应该还在门外等候,我先带她回去了,教授晚安。”

      空荡的办公室只剩下年迈的教授一人,以及指针不断的走动咔擦。

      “Poor kids……”

      *

      天文台是一个抛洒忧愁的好去处。

      埃利奥几乎是立刻就找到了奥古斯特,他就蜷缩在天文台巨大石柱的背面,背对着夜空和星光,背对着晚风和朦胧月。

      他屏着呼吸走过去,听不见一点声响。

      夜幕砸进石墙,星河坠落深渊。

      奥古斯特抱着双腿,头仰靠在墙上,夜晚这样凉意侵人,他毫无知觉似的坐在这里。

      这种时刻似乎说什么都是无效的,埃利奥在他身边坐下,脱下外衣罩在奥古斯特的身上。

      他的身上还附着着奥萝拉的玫瑰香水味道,当他靠近,奥古斯特再也无法逃避现实,他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奥萝拉明媚的笑脸。

      “胡萝卜,我们养的那只橘猫,真是好样的。”少年的声音很闷,埃里奥无声地看了看他的眼睛,黑暗之中只能靠猜测他大概又躲起来哭了多久。

      奥古斯特抬手蒙住双眼:“别看我,你就当个安静的听众,行行好。”他说着:“胡萝卜被桑斯特闹出的动静吵醒,就像是一个化形的阿尼玛格斯,它比我先一步察觉到事情不对,直接窜出寝室叫来了麦格教授。”

      少年闷声笑了下,像夏日不那么响亮的雷鸣,雨点却很大。

      “我一点都没有想到奥萝拉,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

      雨总是来的很快,霍格沃茨的上空下起了小雨,奥古斯特眼眶也随之湿润了。

      “直到麦格教授提醒我,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呼”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抖个不停:“双面镜碎了。”

      “我真的犯了天大的错,埃里奥。”

      雨越来越大,要把积攒已久的烦恼丝尽数倾倒在巨大的校园。

      “我既没有救回桑斯特,也没有守护好奥萝拉,现在连同他们离开,我也只能像只狗一样躲在这里。”

      没人再说话,只剩雷鸣、雨下和风响。

      “埃里奥。”最后,奥古斯特缓缓开口:“我们没有家了。”

      ————

      塞维拉没等在楼下,她藏在同层的女生舆洗室。

      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飞奔而过,但无心去猜是属于哪位调皮的夜游学生。

      艾霞死了。

      她没什么表情站在水池前,机械着用水冲洗着右手。食指指尖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是奥萝拉临走前留给她的纪念。

      艾霞死了。

      “嘭”

      女孩把镜子敲碎,破碎的镜面将面目姣好的她映成一个扭曲的怪物。

      艾霞死了。

      奥萝拉和她的哥哥生死不明。

      “Fuck……”

      她再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然后哭了。那座玫瑰庄园,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她的朋友,一切都要变了,可是她连陪她的资格也没有。

      “帕金森。”

      塞维拉回头,看见雷古勒斯就站在她的身后。

      “我们回去。”他这么说。

      “你不去吗?”泪水落到嘴角,舔过后是苦涩的感觉:“你可以去找他们,那是你的亲人,你可以去找他们啊!”

      塞维拉很想质问他为什么要浪费机会,为什么选择留在这里,明明他不用在意那些该死的家族立场。

      “我想去。”雷古勒斯上前扶住她,慢慢向外走:“可是我站在天平中间。”

      所以他也没有资格。

      凉意夹裹雨丝飘进长廊,他们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可怜人。

      *

      魁地奇选拔结果出来那天,詹姆还是有一点高兴。但那种快乐并没有留存很久,因为这次没有了为他欢呼的忠实观众。

      西里斯自从那晚匆忙离开就再没回到学校,奥古斯特也不见踪影。

      至于奥萝拉,他眸光暗了暗,他倒是希望这个小丫头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而不是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消失。

      “詹姆,下周五就是和赫奇帕奇的比赛,这两周必须要加紧训练。”队长语气带着犹豫,詹姆只好把自己跑偏几座城的思维拉回,专心听他下一句。

      “你和伊万斯关系怎么样?”

      “什么?”

      队长烦躁地敲着桌面:“去劝劝她,无论哪种方法,让她暂时抽空把精力放到可怜的球赛上吧,梅林的臭袜子。”

      詹姆在休息室找到了莉莉,她的发色那么明显,就算躲在角落也引人注目。

      “再说一遍。”

      莉莉抽出了魔杖对准他。

      “好,好,”詹姆连连后退:“那就不去训练,反正你技术很好。”

      可她并没有放下魔杖:

      “詹姆波特,奥萝拉和布莱克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你难道一点都担心吗?”莉莉说着伴随剧烈地胸口起伏:“竟然只想着魁地奇,你怎么敢?”

      “对,我只是想着魁地奇,”詹姆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只摇着头:“伊万斯,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一年级做了太多坏事,以至于你到现在都把我想的像一个恶人。”

      “我和西里斯一个房间,每天晚上我都以为那张床上躺着人,可是掀开床帘又是该死的空的。”詹姆难过地看着她:“萝拉是我妹妹,我和她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她早就是我的亲妹妹了。”

      “我的兄弟和我的妹妹现在有了困难,你觉得我就只想着魁地奇吗?”

      “那你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要来?”莉莉红了眼。

      “因为我他妈的担心,”詹姆突然爆了粗口:“如果再有一次是你们不告而别,我所剩下的真的只有魁地奇了。”

      “可是我们什么都不能替他们做……”

      终于,莉莉扔下了魔杖,可是也哭了起来。

      “伊万斯,莉莉……”詹姆没有上前安慰她,虽然他很想直接冲动地给她一个拥抱:“做点让自己开心的,就是替他们做的最好的事了。”

      “下周五对阵赫奇帕奇,至少不要输给他们,我们酣畅淋漓来一场比赛,好吗?”

      *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布莱克先生。”

      西里斯靠在栏杆边,眺望着伦敦繁忙的麻瓜世界。

      “高楼、汽车、行人……”西里斯转身看向来人:“教授,麻瓜世界看起来很美好。”

      “哦西里斯,”邓布利多在洋伞罩着的藤条凳坐下,示意他也过去:“要知道,这只是看起来。”

      邓布利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来一大盒滋滋蜂蜜糖,他拆开一颗递给西里斯,又给自己也来了一颗。

      “蜂蜜糖,年轻的时候我真不爱吃这个。”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顺顺胡子:“那时候喜欢恶作剧糖果,稀奇古怪的味道总是格外得我心意。”

      西里斯舌尖把糖果抵在侧脸,再一次挪开吮允,那里已经变得有些皱,还带着余下的甜味。

      “我听说是伯德和帕金森把奥萝拉送到您办公室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西里斯也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好在邓布利多总是善解人意。

      “没错,伯德先生几乎要冲进壁炉和他们一起离开。”他慢慢说:“帕金森小姐最后留在外面,但是对于这种家族的孩子来说,她做的很好了。”

      “他们不怕吗?”西里斯没看他,低头玩着手指:“上学期就有传闻,不少纯血家族在站队表明立场……伯德和帕金森……他们家族至今没有表态,那就是中立……可是现在他们和普威特和布拉德牵扯这么深……”

      “孩子,你在为什么难过?”

      邓布利多的话直击中心,打的西里斯猝不及防。

      “你在担心你的弟弟。”

      沉默在天台蔓延,半晌,西里斯嗤笑,正如所言,邓布利多总是格外善解人意,又看透人心。

      “他没来,教授。他肯定看到那封信了,阿尔法德就躺在圣芒戈,那是他的叔叔,我想他总归会来看看他。”西里斯抬头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玻璃外墙让他眼睛酸涩:“可是我等了他那么久,他没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已经和我走到如此难过的境地。他年幼时崇拜母亲和那些东西,我只是生气他不能看清现实。但是现在,教授,”西里斯看向他:“我可能还要再失去一个弟弟。”

      “你已经决定了要舍弃布莱克家族了吗?”邓布利多平静地说,目光深远。

      “魔法部在布拉德庄园找到了黑魔法踪迹,傲罗直接冲到莱斯特兰奇府邸逮捕那个女人,贝拉,”他笑着:“我的表姐,太明显了,教授。”

      “布莱克家族从来都没有动摇过,他们生于黑暗,至死不变。”

      西里斯把夹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请您帮我交给他,顺便一说,在博金博克处理这些是最愚蠢的选择。”

      “这是,”邓布利多手指摩挲日记封皮:“黑魔法物品?”

      “我救不了他,可是您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一个学生,对吧?”

      倘若问西里斯身上最让他觉得有用的布莱克特质是什么,他一定会说:无所不用其极的狡猾与谈判技俩。

      “您帮帮他吧,让他至少不混沌到去轻信一个博克家的人。”

      “作为交换,”西里斯拿起一颗糖揣进口袋:“我会帮您做任何事,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请务必通知我。”

      汽车鸣笛的声音很吵,女人、小孩、小商贩的争论显得那么多余,城市里没风,太阳逐渐爬高,温度上升让空气都粘腻起来。

      “下周五之前,你必须要回到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步伐慢慢地下楼:“不要错过波特先生的第一场比赛。”

      气象总是瞬息万变,刚才还燥热不堪的天气此刻又变得清凉。

      西里斯靠在栏杆上,眯着眼远眺,泰晤士河河面波光粼粼。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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