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昨日有薄雾

　　“没人告诉我做了坏事之后怎么面对受害者，他们一般不会留下幸存人。”

　　戈德里克山谷有种别样的包容性，具体表现在无论你来自何处，总会在这里找到某种相似归属。

　　奥萝拉在波特家房子的后面不远处发现了一些零散的玫瑰。这是暂住他家的第七天，距离上次见到艾霞等人也度过了七天。七天内，没有任何来信。

　　波特一家对她很好，或许是怕她试图冲回布拉德庄园，他们每天都会在晚安前的那杯牛奶里加入一些安神剂。很小剂量，对人体毫无损伤，但也足够让她昏睡过去，每天在床上度过一半的时光。

　　她总是想笑着和波特夫人讨论这件事，他们不必要那么紧张严肃地对待她，毕竟奥古斯特把她带到这里一定有他的道理，她也不会做一些不经大脑的冲动行为。虽然她的确想过。但每当她想主动开口解释，无论哪一位波特家族的人都显得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她理性讨论的念头就此作罢。没必要去做一些让大家都不好下台的事情，她这样想。

　　所以经常在苏醒之后来到那栋房子前散步。

　　她没有魔杖，身上的换洗衣物也是波特夫人为她重新订购的。詹姆似乎从大人那里得到了一些讯息，每天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陪她一起找到了那片几乎被掩盖的玫瑰园，陪她在那栋无人居住的房子周围探索，陪她一起在戈德里克山谷里奔跑，找寻各种草药和魔法生物。在两人兴致来时，詹姆还试图教会她更多精彩绝伦的魁地奇技巧。

　　他的的确确，在尽力扮演一个哥哥的角色。

　　奥萝拉有时会捉弄他，詹姆总是那个一眼识破她的小技俩再反过来实践在她身上的那个人。不过即使是再恶劣的恶作剧，奥萝拉有一次在他的吐司里涂满了麻瓜超市买来的芥末酱，詹姆为此痛哭流涕了一整天，她也没有受到一点指责。

　　波特家的每个人对她都有一种绝对的包容。虽然她不确定这么想是不是过于冷血，波特家的包容，更像是一种隐形防备。为了避免某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对可能制造事故的主人格外宽容。

　　在波特家度过圣诞假期余下的时光，直至霍格沃茨开学，奥萝拉也没有回到布拉德庄园。

　　她的行李被提前放置在了一个空闲包厢，詹姆不知为何在上车后就莫名其妙和她走散了。奥萝拉从箱子里抽出她的魔杖，苹果木的质感不太寻常，她想起在对角巷时奥利凡德先生说过的话：“苹果木魔杖很有力量，与具有很高目标的人和理想主义者最相配，与黑魔法相克。”

　　她百无聊赖地试了试一些寻常魔咒，悬浮咒把那个可怜的坩埚蛋糕折磨的不成形状。奥萝拉泄了气，思想转移到别的地方，蛋糕随之落地，砸到开门进来的人皮鞋上。

　　奥古斯特穿着校袍，面无表情地坐在她对面。桑斯特紧跟其后，同样一句话不说在他身边坐下。

　　“清理一新。”

　　奥萝拉收回魔杖，她试图引起对面两人的注意，可无论她怎样折腾，奥古斯特和桑斯特两人都像老僧入定般拒绝和她有任何眼神、行为上的交流。第一次，奥萝拉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她并不渴求他们能对她全盘托出，但至少不要再一次把她置身于这种深陷漩涡却一无所知的境地里。

　　今天一直在下雨，走廊上来来回回找不到座位的人很多，但是没人敢拉开这间包厢的门。奥萝拉自嘲地想，这算什么呢？不愿意她和外人接触，像是一张魔鬼网一样把她困在车厢里，可自己却不愿和她说一个字。

　　“你们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她紧盯着对面的两人，不想放过一丝一毫表情。但结果让她失望了，奥古斯特还干脆给自己施了闭耳塞听咒。

　　“……”奥萝拉鼻子发酸，眼眶蕴着一股热意。索性别过头不再看他们，就这样一路无言。

　　列车到站，奥萝拉赌气地快步冲下车。二年级开始，学生都要做马车进校。她自顾自地爬上一辆空车，天色阴暗，前面的绳子似乎牵在什么动物身上。

　　没等她仔细看清楚，一双熟悉的手覆上她的眼睛，动作轻柔地把她拉回座椅。

　　“别看。”

　　奥萝拉咬着下嘴唇，倔强地扯开他的手。可奥古斯特像是铁了心不让她得逞，反而把她越搂越紧。

　　“信我们好不好？”奥古斯特在她耳边低声说。

　　“放开我。”奥萝拉说：“把我放开我就相信你。”

　　身后的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拿开。奥萝拉发现自己又像在车厢内一样，和他们两人坐在空旷的马车上。她不再说话，视线垂下看着逐渐湿透的外袍出神。

　　进了城堡，奥萝拉跳下车。桑斯特只来得及为她施一道热气咒，她已快速隐入人群，失去踪影。

　　晚宴和往常一模一样。

　　只不过斯莱特林长桌这边的氛围格外不同。

　　不少人来回打量着赛维拉的黑色短发，直到她终于烦躁地把餐刀插进食物里恶狠狠地扫过那几处视线，这种情况才终于消失了一点。

　　“难以理解的巨怪们。”

　　奥萝拉也没有心思继续吃下去，两人和级长卢修斯马尔福报告之后就悄悄离开礼堂。

　　晚上，奥萝拉早早收拾好就上床放下了帘子。赛维拉和她搭过几回话，发现她的心情简直低到极点，不敢再多说什么，也早早上床休息。

　　*

　　圣诞节后的日子过的飞快。

　　就要进入考试周，图书馆也隐隐有人流加大的迹象。

　　奥萝拉继续和莉莉约着图书馆学习，两人的进度差不多，通常在图书馆一呆就是一整天。

　　每周六她都会和斯内普在魔药教室见面，斯拉格霍恩教授在知道了斯内普想要借用教室帮助奥萝拉补习后，慷慨地提供了钥匙以及一整天自由使用的时间。

　　她不再和卢西安来往了。

　　自从奥古斯特和桑斯特开始在学校里和她悄悄划清界线后，她也不再和那些高年级打交道了。所以补习魔药的重任就落在了伟大的斯内普同学身上。

　　“你早上吃了几个巨怪脑袋？”

　　在又一次险些炸开坩埚之后，斯内普忍无可忍地把笔记拍在她的头上。“奥萝拉，你到底有没有在假期翻开过这本笔记一次？！”

　　“别生气西弗，”她老老实实地道歉：“等下我来打扫教室。”

　　斯内普无奈地摇摇头，魔杖一挥把坩埚处理干净：“再来试一次。”

　　等两人终于从魔药教室里出来，时间已经到了晚餐时刻。

　　“走吧，去吃点东西。”奥萝拉说。

　　斯内普还要去图书馆找莉莉商量论文，一个人先离开。

　　奥萝拉裹着一身药剂味道来到礼堂，周六还按时来吃饭的人不多。她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神情厌厌地挑起一只鸡腿，啃的目光呆滞。

　　她满脑子都是乌头、牛黄、豪猪刺这些材料，现在看着那些金色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就像看见了一盘蚯蚓尸体。

　　“……”她可能明白了斯内普为什么不愿意来吃晚餐了。

　　奥萝拉草草地用完，拿过一杯苹果汁到庭院里散步。走着走着，她来到打人柳那边。

　　天气比较阴暗，但她很享受这种感觉。没有多余阳光，凉意携裹泥土草木气息，是适合一个人享受的好天气。

　　她在面朝着打人柳的位置坐下，也不顾及自己的外袍上沾了不少泥浆。

　　“听说了吗，打人柳最近在闹鬼！”一个不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不是皮皮鬼吗？”另一个女声接话。

　　“我是说真的，前几天一直有人在这附近听见喘息声……听说还是那种非常痛苦的喘息，不像人类……”女孩们应该走远，声音来的断断续续：“上学期也有人听到过……每个月总有几天……15号……”

　　“……”

　　奥萝拉把喝完的果汁杯子握在手里。“闹鬼？”她慢吞吞地靠近，正好她最近也很闹心，不如来看看所谓闹鬼是什么。

　　地上有不少凌乱的脚步，尺寸都很大，像是一群男生。有一串脚步很浅的延伸到了打人柳的树根下，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鬼’还进到打人柳里面了？”

　　奥萝拉惊讶于自己的发现，但并不打算直接过去。斯莱特林的院训告诫过每一位同学，无论何时，保持机警都是最重要的。

　　她绕着打人柳走了一圈，发现另外几道不同的脚印也进入到里面。

　　跟踪。她瞬间想到这个可能，但是这群男生为什么会跟踪另一个男生呢？外部没有打斗的痕迹，看上去是双方都不打算让对方发现。

　　越来越有趣了。奥萝拉紧绷了很久的神经跳了跳，她需要一个发泄口来缓解自己圣诞节开始就聚集的低沉气压，“捉鬼”就是一个不错的途径。

　　“你在干什么？”

　　后衣领突然被人大力拽住，随后一双胳膊横过来将她拦腰抱起，后退几步在远离打人柳的位置放下。随后整个人被按在一块裸露岩石侧面。

　　西里斯一只手捉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脖子上。

　　“他的手怎么这么大？”

　　奥萝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思会跑偏这么多，但是面对这个场景她好像就没办法正常思考。

　　西里斯注意到了她的走神，不满地收紧了掐在她修长脖颈上的手：“说话。”

　　奥萝拉不是冷白皮，但压不住皮肤娇嫩。单是轻轻掐住她的脖子，就已经引出了一圈红晕。

　　“我在散步。”为防止自己被他掐死在这里，奥萝拉谨慎地措辞说。

　　“放屁。”西里斯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撒谎，更加恼火了：“散步还想钻到打人柳树洞里面，你在找打还差不多。”

　　“……”奥萝拉惊叹于布莱克家族因人而异的气质与谈吐，更加对西里斯敬佩起来：“你和你弟弟简直是两个极端。”

　　西里斯眯起眼，逐渐收紧手：“别、和、我、提、他，”他慢慢说着：“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不保，奥萝拉从善如流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错哪了？”

　　奥萝拉想了想，诚恳地开口：“不知道，但你就当我错了吧。”

　　“你圣诞节住在詹姆家？”西里斯懒得理会她的胡诌，转移了话题：“为什么？布拉德庄园发生什么了？”

　　“与你无关。”奥萝拉冷声说。

　　西里斯却没再呛她，只静静地打量着她，从头发顶端再到脚上的靴子，里里外外瞧了个遍。

　　奥萝拉被这种眼神盯得受不了，就要开口打破僵局。谁知西里斯下一个动作让她彻底收了声。

　　“我说过你的心思都摆在你脸上，所以你骗不到我。”西里斯不算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还是不能和我告诉我吗？”

　　奥萝拉别扭地动了动僵直的背：“你晚宴那天可是说了开学后会变本加厉地针对我、欺负我，现在怎么还想来操心我的事情？”

　　“我现在就是在欺负你，没感受到吗？”西里斯恶劣地又把手放回到她的脖子那里，撩开几缕垂落的黑色秀发，露出来那片红晕：“还是说你觉得这样不算‘欺负’？”

　　“神经病。”奥萝拉挣扎着，西里斯顺从地松开桎梏她的手：“我要走了！”

　　“走呗，和我报告什么？”西里斯笑着说。

　　这个人怎么回事？！

　　奥萝拉愤恨地回头瞪他：“不要管我的事情布莱克！”说完快步离开，她再不想和西里斯那个巨怪待在一起了。

　　西里斯看着她的背影，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抹平。布拉德庄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想着，艾弗里出现在那里一定不是偶然，奥萝拉直接被送到詹姆家也一定事出有因。

　　普威特，布拉德，这两个姓氏放在一起就是一种违和。是什么让一个食死徒家族和一个敖罗家族联系到一起了？

　　西里斯冷漠地想着，他才不认为只是一场联姻就把这两个家族捆绑起来，一定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让纯血家族都为之忌惮的，甚至比布莱克家族还要更黑暗的某种原因。布拉德庄园里出了两个格兰芬多，西里斯并不认为奥古斯特和桑斯特那两个人会有多么正面。但唯一一个斯莱特林他却有了看法，奥萝拉普威特不会是走向黑暗的人。

　　如果有那么一天，西里斯轻笑着想象那一天的情景，他可能会把她的腿打断再囚禁起来。西里斯眼神闪了闪，如果有那一天，他可能真的会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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