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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韩樱子她怎么了？”会场内一阵骚动。
大家纷纷起身，探头想要看韩樱子的状况。
娄芯更是提起裙摆，不顾安保的阻拦便冲了过去。
一片喧嚣声里，阮今雨看到屏幕上，衡澜对韩樱子的关切，她的心口好像挨了一记重拳。
李木风坐在座位上，把玩手里的水杯，韩樱子的演技，太拙劣了，她生怕自己多看一秒就忍不住发笑。
“韩樱子！樱子！”衡澜呼唤两声。
韩樱子悠悠转醒，被扶起来喂了些水，缓了一会儿，声音虚弱地对主持人说：“不好意思，我可能是一直拍戏没休息好，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事就好，连轴转身体总时吃不消的，先去休息吧。”衡澜道。
“我撑得住。”韩樱子坚持，毕竟她只是装晕，想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来，最后的大合照环节更是出风头的时候，她可不能缺席。
阮今雨知道，今天头条版面一定会被衡澜和韩樱子的互动所占据。
到底要经历多少次，心才不会痛呢？
“上去合影了。”李木风见她低头走神，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阮今雨回过神来，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上台站位。
在场的艺人中衡澜是唯一有资格站C位的，不过她有意把C位让出来提携新人。
韩樱子正看到走上台的阮今雨，计上心来，做亲热状挥手打招呼：“小雨！这边！”
阮今雨跟韩樱子并不熟悉，但韩樱子也算个前辈，她虽然谨记李木风导演的告诫，但她无法不做回应。
“韩老师你好。”
“来这边！”韩樱子上前热络地抓起阮今雨把她按在C位的地方，“这里刚好有位子。”
阮今雨深知以自己的咖位，站在这里是绝对压不住的，恐怕还会被有心人说做“德不配位”。
“韩老师，我站这里恐怕不合适。”阮今雨连连摆手。
“怎么会不合适呢？”韩樱子对着扫过来的镜头微笑，“马上就要拍照了，你再换位置，大家都要跟着你动了。”
阮今雨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忽然，一直白皙的手轻轻地按上阮今雨的肩膀，那样的温暖。
阮今雨回头，对上衡澜的面容。
即使已经无数次近距离接触过衡澜的面庞，阮今雨依然会为每一次对视而心动。
“妹妹，你就站在这里好了。”
衡澜的手给了阮今雨力量，她镇定下来。
有衡澜的授意，阮今雨作为十八线糊豆站在C位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韩樱子注意到有一种情愫在阮今雨和衡澜之间缓缓流动，这是一种非常私人的感受。
阮今雨，阮阮，两个名字在韩樱子脑中萦绕，但她很快又自己否定了。
阮今雨这种十八线艺人，哪里配跟衡澜攀交情，又怎么能让衡澜亲切地叫“阮阮”？
衡澜手机里的“阮阮”，应该另有其人。
韩樱子美丽的面庞闪过一丝狰狞，她一定会把那个“阮阮”揪出来的，只有她韩樱子有资格与衡澜比肩！
合照刚拍完，阮今雨忽然听得头顶传来异响，她抬头看一眼，已经有什么东西直直地砸了下来。
“小心！”衡澜惊呼一声，将阮今雨向前一推。
阮今雨扑倒在地，只觉得手肘一阵痛，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碎裂的声音，碎片四散开来。
衡澜本能地向阮今雨伸手。
李木风冲过来，第一时间将阮今雨扶起。
“怎么样，有事吗？砸到你了吗？”
阮今雨一手捂住手肘，不想让人担心，只是脑部突如其来的眩晕是掩藏不住的。
李木风轻抚她的头，想着昨天片场的事，心里担心起来。
衡澜伸出去的手，在无人注意时又放了下去。
“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安全隐患，先撤到别的会场吧。”衡澜第一个回过神来，引导大家疏散。
主办方紧急将她们带离场地。
“好可怕，差点砸到我。”韩樱子一边走，一边靠在衡澜身上，语气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衡澜一眼看到韩樱子的手臂被灯架飞溅的碎片划伤，正涔涔地向外冒血。
她立刻向工作人员要来了医药箱，紧急为韩樱子处理了伤口。
韩樱子挑衅地看了阮今雨一眼。
阮今雨只是把头低下去，李木风询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只摇摇头。
众人为了表示自己对韩樱子的关心，纷纷凑过来围着她。
娄芯更是一直在大呼小叫，指责主办方的疏忽，重复地描述着刚才灯架掉下来的瞬间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刚才差点被砸中的是阮今雨。
“小雨，不是没砸到你吗？捂着脑袋干什么？”韩樱子甜甜地笑着，看向阮今雨，“这里又没有媒体，你就别装了。”
韩樱子的话说得好像是善意提醒，可把所有恶意的目光都引到了阮今雨身上。
“要说蹭热度引导舆论，阮今雨你是挺在行的。”娄芯说，“有机会你也给我传授一下。”
阮今雨委屈极了，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又怕娄芯看到了大呼小叫，只推说：“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
“我也去！一起！”韩樱子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地挽住阮今雨的手，一副亲热模样。
李木风看到韩樱子的动作，起身也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娄芯却一把拉住李木风的衣摆：“李木风导演对吧，我以前就看过你的影片，一直想跟你合作来着！”
“娄老师说笑了。”李木风双手插进口袋里，十足的防备姿态。
“讲讲嘛，李导演你最近手上都有什么项目？”娄芯撒娇似地拉住李木风的衣袖。
李木风的目光始终盯着洗手间的方向，但也不好直接甩开娄芯，只简略地讲了一些。
才走进卫生间，阮今雨就发觉身边韩樱子的神情好像有点奇怪。
阮今雨没由来地泛起一阵寒意，就在她要关上隔间门的瞬间，韩樱子忽地闯进她所在的隔间，反手锁上了门。
“韩老师，你……”
不等阮今雨把话说完，韩樱子的面容狰狞起来，她按下冲水键，水流的声音瞬间淹没一切。
阮今雨寒毛倒立，过往的恐惧忽然在脑海里重演。
韩樱子一把揪住阮今雨的长发，她抓得死死的，阮今雨吃痛，只能把头抬起来后仰。
韩樱子抓着阮今雨的头发往门上狠狠地撞了两下。
事情发生的太快，阮今雨愣住了。
韩樱子又抓着她狠狠地撞了两下，而后附在阮今雨的耳边恶狠狠地说道：“就凭你也想跟我争？你也配拉踩我？”
“不是，我没有。”阮今雨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
“恶心！装得娇娇弱弱的，绿茶婊！不要脸！告诉你！衡澜是我看上的，再让我看到你靠近衡澜，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圈子里待不下去！”
做完这一切，水流声刚好停止。
韩樱子脸上浮现起甜甜的笑容，眼神空荡荡的，像是没有灵魂的诡异人偶。
她迅速走出隔间，去洗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阮今雨不寒而栗。
“小雨，我先回去了哦！”
韩樱子洗完手，甜甜地说着。
阮今雨只觉得如坠冰窟，几乎站立不住，手在颤抖，痛感一阵阵地传来。
韩樱子回到场内，先靠近衡澜，捂着伤口的位置：“姐姐，我感觉这里好痛呀，你说会不会留疤？”
衡澜抬起她的胳膊，仔细地观察，问她伤口有没有碰到水。
“那倒没有。”
“应该不会留疤，”衡澜说，“记得这段时间不要吃辛辣的。”
韩樱子一脸迷恋地看向衡澜，不住地点头。
李木风好不容易在娄芯的纠缠中脱身，先看见韩樱子独自一人先走了出来，迟迟不见阮今雨的身影，她心里隐约生出不好的预感，快步朝洗手间走去。
阮今雨对着镜子，轻轻按了按额头被撞击的位置。
“嘶”，痛感让她止不住地吸气。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阮今雨立刻擦干了眼泪，低头装作洗手的模样。
可一切哪里逃得过李木风的眼睛。
“她对你动手了？”李木风快步走来，一把握住阮今雨的双肩，迫使她看向自己。
“我没事。”
李木风看了看阮今雨塌下去的头发，轻轻按了按。
阮今雨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韩樱子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伤处全在看不见的地方，以她刚才虚张声势的样子，发生在这里的事即便是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李木风叹口气，额前垂下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是我没有护住你。”
阮今雨听出她语气中深深的自责，心里也很难过：“是我的错，我不该站在她前面的。”
“施暴者逍遥法外，受害者却在这里反思自己莫须有的过错，这太可笑了。”
阮今雨听出李木风的愤怒，她知道李木风平时闷声不吭，可凡是李木风认准的事那就绝不会动摇。
阮今雨担心李木风去找韩樱子对质，她拉住了李木风的手腕：“导演，我有点晕，我想先回去了，我们走吧。”
李木风察觉她的手像冰块一样凉。
“她一定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我发誓。”李木风脱下西装外套，披在阮今雨的身上。
衡澜的行程很满，她起身跟众人寒暄了几句，就打算赶往下一个场地了。
“衡澜姐姐，今天多谢你给我包扎了伤口，改天我请你吃饭，可不能推脱呀！”韩樱子摇着衡澜的胳膊撒娇。
衡澜漫不经心地听着，她眼角余光一瞟，发觉墙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两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场了。
穿西装的女人一直在用手护着前面女孩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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