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的世界崩塌了

作者:白棠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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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圣非魔



      “不,我不相信,每一次都是圣天师,是他携着瑬焱灯带领我们抵当鬼魅,没有他人界定会生灵涂炭,你们居然怀疑他?”顾锋低吼着拒绝心中那不可思议的质疑。

      “我们不是怀疑他,而是他——,唉,造孽太多!”秦真瑜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又何尝愿意去质疑他,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

      “秦叔,十五年前我们就已做了决定,没有回头路可走,天尘子大人的遗愿由我们继续完成。”谢君澄打断了秦真瑜的感怀,伤春悲秋毫无意义,一切都已成定局,如今救出娇娇才最紧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我们不强逼你相信什么,如若你有探寻真相的无畏之心,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天虚宫,亲眼见证而后自己判断,但此行九死一生,你考虑清楚。”谢君澄看着这位天师府的后起之秀犹如见到十几年前的自己,那个风华正茂满腔正义的大天师谢君澄。

      当年那个女子怀抱婴儿带着天尘子的手札找到唐天青时,一切就已注定无法风淡云清,此后几年的处心积虑小心谋划,以为可以一击必中,谁知他们还是太过轻率,那夜的腥风血雨,惨烈程度令秦真瑜这十几年来夜夜都无法安枕。

      侥幸存活让他痛悔不已,他不清楚羲和是否早已明了他是当年的漏网之鱼,转移娇娇以后他只能选择彻底放手,不敢再行接触保护,就是怕羲和那通天的手段,小女娃能平安长大就是唐天青最大的心愿,如此,甚好。

      然而命运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所有人,兜兜转转一番偶遇还是撕开了当年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露出深藏其中早已溃烂流脓深入骨髓的烂疮。

      当年,三个大天师带着无数高阶天师闯入天虚宫,却被一人尽数灭尽,只剩一条漏网之鱼深潜至今。今日,实力残缺比当年差的何止一星半点,只剩下一条残鱼几只鬼魅二三个高阶天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腔孤勇拼死一战罢了。

      如此十死无生,敢去否?!

      “我—去—”顾锋狠狠咬着牙蹦出两个字,口中弥漫着血腥味,但对他而言就是死也要洗刷心头的阴影,彻底揭开真相。

      召集心腹集合后,众人鬼整装待发。

      姬焱心中对大天师、圣天师的各种传说和景仰嗤之以鼻,他明白对于他和白珧来说完成任务是第一要务,人鬼殊途的真相已昭然若揭,对他而言只要在最后一战保下白珧性命就是成功,羲和很难对付,他如今又是鬼身,实力发挥十不存一,只能见机行事。

      就在谢君澄他们商量救人的时刻,昏迷的白珧已被羲和带入天虚宫。

      羲和抱着瘦弱的少女,跨入黄金铸就的宽阔门楣,门口的宫卫俱跪地迎接不敢直视圣颜,虽也好奇从不带人进入天虚宫的圣天师,居然怀抱凡人踏入了这座神圣的宫殿,可严苛的宫规让他们牢牢压制住会让自己送命的好奇心,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

      羲和怀抱少女走过长长的白玉走廊,四下寂静如死地,少女因古玉被抽离,血脉的力量渐渐复苏,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周身的血肉,面色肉眼可见的白皙红润起来,骨髓隐隐荡漾出轻微的共鸣,似感应到了同类,欢快雀跃灼然流淌全身。

      那丝微弱的共鸣,令羲和那张犹如玉石面具般的脸上露出隐隐的笑意,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成冰寒彻骨的面具脸。

      白玉走廊后面是间广阔的金色殿堂,碧玉穹顶下是天尘子与羲和的等身雕像,殿堂两边都是历代天师府府主的牌位和壁画像,千年来呈列的满满当当,羲和在经过天尘子雕像时,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嘲讽之色,抱着少女逶迤而过穿出殿堂,徒留煌煌功绩消散一空,如幽魂般留下一地叹息。

      殿堂之后隔空出现一圈圈镇殿大阵,不时闪过串串流光映照着大阵中央那座宫殿无比瑰丽多姿,如九天仙境落入凡尘,那是天虚宫的心脏——天师圣殿!

      圣殿除圣天师外无人有权进入,但圣殿的防护力强弱是受圣天师实力影响,这座圣殿本就是祖师传承下来防备鬼魅攻击的避难所,如今瑰丽的外表一如既往,内里却早已面目全非。

      白珧恍惚间觉得自己犹如一棵被急剧拔高的嫩苗,在骤然成长的剧痛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体内却又辐射出一波一波的热浪,想将她焚烧殆尽。

      “很难受吧?”低沉而靡丽的男声从正前方传来,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此时白珧才发现自己动不了,拇指粗的金色锁链从她的琵琶骨穿过拉扯着悬空吊在一座大殿的正中央。

      简直丧-心-病-狂!

      对待如此瘦弱的自己用得着这般狠毒么!白珧一边腹诽一边暗暗检视自身,除了琵琶骨被锁其他倒没有伤,只是体内这一波波的热浪难道是中毒了?!

      “吾儿,无碍的,忍忍就好!”一道黑影倏忽飘到白珧面前,仿若轻声安慰着襁褓中婴儿般的温言低语。

      吾,吾,吾儿?!这人是唐天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珧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想看清面前的黑影,奈何琵琶骨被凌空悬吊,头根本抬不高。

      那黑影好像看穿她的想法般,低声“呵呵——”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犹如疯子般笑得不可遏制,那头飘扬的银白长发让白珧恍然大悟!是——羲和!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之前见到的羲和与眼前这位完全像是两个人!

      “你以为你爹是唐天青吧!”笑完之后,阴冷的话语直接钉入了白珧的心脏。

      难道不是?午夜梦回那温暖的怀抱,俊朗的笑脸都不是娇娇的生身之父?如此爱她如命,即便自己被孩子的亲父追杀致死,也满腔温柔的安排好唐娇娇的后半生,派人时刻守护。这都不算亲生父亲?至少在唐娇娇本尊心目中,唐天青就是她的亲父,无可替代!

      两根微凉的手指贴上了她的脸轻轻摩挲着,一张天人般的容颜映入了白珧的眼中,果然是他!只是原本玉石般的脸上如今却像带上了小丑面具,爬满了扭曲的表情。

      这个疑似羲和之人轻轻贴近白珧,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摩挲着白珧的脸,如失而复得的珍宝般拥着她:“吾儿,乖,等玉骨复苏,爹教你无上功法。”

      “你到底——是谁?”白珧忍着体内的灼热,在那人怀中问出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你……不是羲和!”

      “呵呵,吾儿聪颖!为父当然不是羲和!”
      “你敢冒充圣天师!”
      “冒充他?不,一直都是他在冒充我,那个哭包,如果没有我他早死在天尘老东西手里!如果没有我,又怎会有吾儿!又怎会有如此美妙的圣殿!”

      这人一下放开白珧,凌空一步跨回圣座,悠然而坐伸手抵着额头欣赏着他的杰作,白珧这才注意到这座圣殿的诡异之处。

      作为天师府的强大传承圣物,圣殿不说金碧辉煌正气凌然,至少也该光华明亮堂堂正正。然而此刻这座圣殿内部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堂皇的建筑笼罩在薄薄的黑雾中,显得幽暗阴森,比起鬼界不遑多让。

      “你……因何抓我!”白珧努力忽略心中不适,想探听更多的消息。

      “嗯,因何?二十年前那个蠢女人在羲和纵容下偷走了你,悄悄藏在唐天青那里,还掩盖你的血脉,羲和那个笨蛋也消去自己的记忆防备我弄死你,可是我怎么舍得弄死你?你是我用自己的精血玉骨创造出来的,前几日界壁诡异波动我才觉察到你的存在,记忆也重新触动复苏,你本就源于我,我收回自己的骨肉需要原因吗?”

      白珧被梗住了,说的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那羲和被弄到哪里去了?

      “羲和圣天师被你害死了?”
      “我怎会害死他!我一直都在救他,没有我他如何活的下来!”

      白珧看到这人脸上诡异的流下两道泪痕,眼神绝望而又麻木,但一瞬间又恢复成阴森的嘲讽,“你看,我就说他是哭包吧,父女相逢喜极而泣么!呵!”

      白珧被锁住的琵琶骨阵阵剧痛,体内的热浪已渐渐消退,此刻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终于明白此人的违和之处。

      他和羲和共用一个身体!

      不知是同一人分裂出两种性格,还是被鬼魅夺舍一体两魂,但看羲和圣天师在鬼门洞开时的作为鬼魅夺舍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个身体分裂出了两个独立的人。

      “呃,那个——如何称呼?”
      “你应该叫我爹,至于名字?许久不曾用过了,刚入天师府那段时日好似叫骋光?驰骋如光,好笑吗?哈哈哈——”这名字似乎又触动那根敏感的笑神经,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无法弥合的伤痛。

      “天尘老东西说,阿骋,我希望你是人界之光,是呀,为了成为人界之光我自甘沉睡,成全了羲和,那个笨蛋要做烈日之光,可惜别人不稀罕,要拿他填界壁。我如今也是光,不过是死亡之光!哈哈!”

      “也挺好,如果不是老东西要拿羲和填界壁,我也没办法重新苏醒拿回身躯,说起来还真得谢谢那老东西!现如今他也算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永生镇守鬼门灭杀鬼魅,多好!多亏了我!”骋光脸上露出极为古怪而阴森的笑容,对着白珧用极轻极柔的语气问道:“乖儿,想见见你师爷吗?”

      白珧直觉这个“见见”十分不妥,可惜目前局势容不得她说“不”。

      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从圣座上劈向地面,凌空被锁的白珧艰难的低头,便看到正下方蔓延出一座血色大阵填满整座殿宇,犹如浓稠的鲜血从地底慢慢浸润出来,大阵中央忽的向两边裂开一道长长的豁口,像是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白珧觉得自己真的看见了“地狱”。

      滔天的血浪卷向她的双腿,灼热的温度炙烤着脚底,她耳边响起无数撕喊和哀嚎,似有影影憧憧的人影在血池中挣扎跌倒,又被拖入池中淹没散去,白珧已泪流满面,她知道数不清的彤彤、俊希、孟欣瑶都曾满怀崩塌的信仰无助的倒在这血池中,被研磨成一堆堆的血肉,化成其中的泡沫,为何——如此残忍!

      血池的中央陡然射出万道光芒,一盏艳红色的玉琉璃宫灯缓缓腾空,升到圣殿的穹顶之上,大殿笼罩在鎏焱灯的血红光芒之下,恍若整座殿宇被鲜血涂满。

      白珧勉强抬头望向鎏炎灯,那盏象征光明和正义的宫灯没有金色的圣光,只散发着无尽血腥红光,白珧听到绝望悲切的呜咽声幽幽而来。

      骋光不知何时已飞临鎏炎灯一侧,幽幽呜咽声从他的喉中传出,泪流满面,然他脸上却笑着:“哭什么!看到师父不开心吗?羲和,师父得偿所愿,你该高兴才是!”

      白珧心中大骇,鎏焱灯怎会是天尘子?

      “师父,鬼门波动越来越剧烈,开启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你可要竭尽全力恢复玄能,”骋光对着鎏焱灯喁喁私语,“你放心,下一批原料已经在路上,不会耽搁你的恢复!”

      听到“原料”两字,鎏焱灯陡然爆出刺目光华,灯内赫然显现出一丝微弱残魂,残魂颤抖着已忍受了无数折磨,却仍坚持着不愿消散,他明白只要他魂魄消散这盏灯会彻底化为只会吞噬血肉的妖魔之灯,贻害无穷。

      当年是他一手造成如今的局面,善良而一心追求光明的羲和被他亲手毁了,骋光也是他亲手放出,界壁本就是一体两面,人鬼两界各自不同的灵气侵蚀导致它转生以后就存在两种潜质,而他鲁莽的行动直接将心怀善意的羲和力量灭杀殆尽,最后一刻又心慈手软被骋光蛊惑,翻盘被杀就是自己所作所为的报应。

      心狠手辣的骋光直接将天尘子抽骨炼成这盏鎏焱灯,鎏焱灯是天师玉骨所炼残魂镇守,可以储存玄能放射万千光明灭杀鬼魅,然而世上本就阴阳相生,光明的背后就是黑暗,玄能的吸取却需要无数天师血肉骨骸的堆砌,那些尚未成为天师的备选孩童就成为了最好的“原料”,天师府出资的孤儿院成为了输送原料的最佳来源,无人关心无人追查。

      天尘子在无尽悲哀绝望中吸取“原料”,再放射出玄能封闭鬼门拯救人界,是选择少数人还是多数人的生命一直撕扯着他的残魂,又不得不苟延残喘,他知道这是骋光对他当年选择的残酷惩罚,当年他选择多数人的命而牺牲羲和,如今他仍旧在这两难境地苦苦挣扎几十年,连死都是一种奢侈,他不敢死,更不敢想象自己死后不堪的局面。

      “吾儿,这是你师爷,当年可是想将羲和填鬼门。可惜,棋差一招,他没想到羲和的背后是我,我可没这么好欺负。唉,不过羲和这个蠢蛋,别人一门心思想杀了他,他居然还偷偷积蓄力量帮着这些伪君子来害我!是不是蠢的无可救药?”

      白珧觉得自己要厥过去了,被吊了那么长时间,虽说血脉已恢复但也经不住如此折腾,被锁着的两臂已毫无知觉,神志开始模糊起来,口中喃喃自语:

      “非圣……非魔……,正耶……邪耶……”

      贼老天,这也太难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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