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的世界崩塌了

作者:白棠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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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


      神渊山脉地处中原,山杰地灵,孕育了无数的仙灵神草,也孕生了灵犀大荒上最神秘的家族,谢家。

      谢家家主是谁,族中人员情况,大荒的其他宗族都一无所知,只知道其中分为内门和外门两派,内门情况不明,外门则偶尔会外出招收几个大荒中灵根出类拔萃的少年郎进山修炼,所有大荒各族人神都以被谢家招收为最高荣誉。

      其实呢?谢立冲着神渊主峰的方向撇了撇嘴,谢家就特么缺杂役了,才招了他。

      谢立本不姓谢,只是谢家从无外姓之人,所有杂役——,嗯,外门弟子都要改姓谢,三跪九叩拜入山门才算真正进入谢家宗门。

      “老子都快想不起自己亲爹姓什么了。”谢立悄悄叹了口气,对着山风捋了捋纷乱的头发呲了呲牙,一边回顾着曾经风头劲爆的逍遥江湖快意少年郎,一边唏嘘如今只能憋屈地拿起手中的食篮,一步步向后山走去。

      一年前,内门的谢二到山外带回了一个小娃,那小娃长得可真标致,咳,还是个小公子哥,好像不应该用标致这个词。唉,谢立从未见过男孩子长得这么漂亮的,比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女孩都要漂亮许多,当然,在他有限人生中见过的女孩子也没几个。

      可是呢,这孩子美则美矣,就是牙尖爪利,进山来一天不到就挠伤好几名师兄弟的颜面,他们也不知道谢二带他回来究竟想干嘛,也没给一个嘱咐,随手就给关在了后山小黑洞中面壁思过去了,除了送点吃的还不能随意接近。

      如今可好,这倒霉催的差事就轮到他的头上,谢立又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往上爬。

      后山小黑洞对所有外门弟子来说都是一个不愿提的所在,平时不开放,只有哪个内门弟子犯了重大过错才会用此地进行惩戒,外门弟子连接受惩戒的资格都没有,犯错就直接驱逐。

      只是,每当小黑屋有人被关进去之后,外门弟子们就要选出一个倒霉蛋来每天去送饭,如果犯事的被关禁闭的时间够长,那隔几年才会轮换一下送饭杂役,那些个内门弟子本来就高高在上看不起外门杂役,被惩戒了更是没有好脾气,往打杂的外门弟子身上胡乱撒气是没人会在意的,所以这个差事谁都不想领,大家都苦哈哈地翘首以盼等待着卸下这个差事呢。

      要不是看这小豆包可怜,我才不来干这破活!谢立忿忿地想着。

      眼前出现了一座摇摇晃晃的吊桥,一边连着谢立脚下的山头,一边搭着对面的悬崖。

      谢立半眯着眼看那深不见底的裂缝底下吹上来的阴冷山风,将这座早已嘎吱作响的吊桥晃得更加岌岌可危,心中一片悲凉,自己还没学会御剑呢,可千万不要断了,不会就这么一脚踏入地狱重新轮回去了吧。

      谢立脑中的各种狂想肆意乱跑,他连忙将想象的缰绳在手中一拽,好歹拽回几丝清明神智,一边嘟嘟囔囔得抖着两腿向吊桥上移动。

      晃一晃,抖两抖,再晃一晃,谢立差点直接跪了,这倒霉路,不是惩戒里面的人,倒像是用来惩戒送饭的,这都是什么破差事!

      “底下是平原,底下就是大平原,呦——”谢立一路嘟囔着一路脑补自欺,终于晃悠的踏上了对面悬崖的石头路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将自己这颗在半空中流浪颠簸了半刻的心塞回胸口。他加快步伐,沿着悬崖边的小路朝着那个小黑洞的方向走去。

      蔺尘靠在石壁上,仰头默默地盯着头顶上那个窄小的出风口发呆。一年前,他被谢家带进神渊山脉后,便直接被丢到这个深渊黑洞自生自灭。

      他哭喊、叫嚷、拳打脚踢,但即使是喊哑了嗓子都没人搭理他。

      尽管被父亲亲手抽得浑身是伤,他仍侥幸的期盼蔺家或是父亲会把他捞出去,似乎这世上也只有这些人还与他有着关联,但他们却杳无音信,或许已将他彻底遗忘。

      体内经脉的伤在这一年中被缓慢修复,灵力已可缓慢运转,幼小的他被关了这么多年已有些自暴自弃,暴起抓花了好几个送饭小厮的脸,当他看着指尖的鲜血、舔到丝丝腥甜味道时,竟觉得心里畅快了些,就开始变本加厉地对每个进来的人花式挠脸。

      看看石壁上他刻的划痕,数着条数看来今天又要有新来的了,他舔了舔早就被他啃秃的指尖,做了一个五指用力收拢的动作,眼波流转,在昏暗的光线下闪出一丝嘲弄的光芒,来看看今天的新人承受能力有多大呢?

      他嘴角一歪,竟然笑了。

      这时,黑洞深处又传来了“呜呜”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心头一凛,又来了。这个黑洞常年暗无天日不说,可怕的是这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吹出一阵阵黑色的风刃,细碎而锋利,密密麻麻得遍布在洞中的每一个角落。

      蔺尘刚被关进来时曾经往里深入探查找寻出路,可是,没走多久就遭遇了第一次的风刃攻击,毫无准备的蔺尘瞬间便被割得浑身鲜血淋漓,他连忙从深处疾退而出,越往内风刃越密集,他一直退到被牢牢锁住的洞口石门处,才险险喘了口气,无怪乎谢家用此作为惩戒之地。

      洞中风刃的侵袭并没有停止,他只能咬牙盘坐在地上,拼命地运转着体内不多的灵力全力抵挡,一年来,每天如此周而复始。

      且这风刃袭击的时间点和轻重程度并无规律,好似一个坏脾气的熊孩子,说来就来,毫无规律可言。一年来,他身上旧伤未愈便新伤又至,浑身上下遍布了无数的伤口和各种愈合程度的疤痕,一层一层地覆盖上去,密密麻麻,身上竟没有一块好肉,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那么,这次,又会怎样呢?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冷然抬头,向风声吹来的方向望去。

      蔺尘在山中一年有余,身条拔长数尺,只是,每日在洞中经历着风刀割肉的折磨,将他的面容渐渐染上了一层萧杀之气,他原本圆润俊秀的脸随着岁月雕刻,慢慢挂上了一层抑郁之色,曾经爱笑发光的黑色透亮瞳仁中,如今乌黑如死水深潭。

      他将衣服下摆一掀,坐下,双手握拳放于神阙,开始了他母亲传他的羽家绝学,收神于心,灵力运转大周天,极力抵御着洞中四处飞扬的风刃攻击。

      随着吐纳的渐渐深入,神海中逐渐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暖意,稍稍驱赶了一些洞中风刃割裂而过的那种火辣辣的痛,虽然仍是痛入骨髓,深入神魂,但同时,这种痛也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让他在麻木的生活中能够品尝唯一鲜活的滋味,也提醒着他一定要活下去的代价。

      “喂,那个谁,过来吃饭了!”谢立隔着石门大喊,师兄曾经对他说过,饭就通过门上小窗递进去,千万不能靠近黑洞,那里有可怕的幽冥之力,会割裂全身,生不如死。他远远就听到了洞中传来的一阵阵密集的呜呜风声,心头一阵抽搐,可那还是个孩子啊,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谢立将糊成一堆的食盆放在石门上的小窗口,便眯着眼睛往里瞅,但是外面太亮而洞中太黑,导致他怎么也看不清,于是,他的脑袋便不自觉地越来越靠近那个窗口。

      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接冲着他的面门而来,“唰”得一下,谢立的鼻子上便被突如其来的一只爪子给重重地挠了一下,“靠!”他不由得爆出一个脏字,顿时觉得鼻子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那只罪魁祸首的爪子却悠悠地转向了食盆,爪子端起盆子向内倾斜一下,似乎是打量了一番里面早已凉透看着黏糊成屎样的吃食,顺手一甩,“咣当”一下,就被甩飞出去跌落在山地上摔了一个鸡飞蛋打。

      “滚!”被抓了四道血口子的谢立又被这个冰冷的滚字糊了一脸,他万分郁闷,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哎呀,臭小子,这可是粮食!”童年的谢立在家乡曾经经历过一段凄苦的饥荒岁月,所以对这叛逆孩子浪费粮食的所作所为颇为不齿。他嘴里唠唠叨叨地数落着这不珍惜粮食的孩子,只是那孩子再没发出过任何声音搭理他。

      谢立口中不停,手中也没停下,他熟练地将撒在地上的食物都重新归拢进食盆中,大厨的后院养着一头黑毛猪,好歹不要浪费,就便宜那头肥宅猪了。

      “喂,你饿不饿?要不我再给你弄点吃的,这些——嗯,确实看着有些不那么像样。”里面依旧没有声音,谢立叹了口气,唉,都怪自己心软,伸出来的那只手五指细长,但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瘦骨嶙峋,一点肉都没有,薄薄的一层皮肤覆盖在纤长的五指之上,手背上还遍布伤痕,血迹斑斑,形如骷髅鬼爪,着实有一种心惊肉跳的视觉冲击。

      谢立曾经在自己的村子里见过许多因为饥饿而死去的孩子,而自己那时也年纪尚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眼睛在饥饿的折磨中慢慢失去了光泽,再也没有睁开,而现在,又有一个孩子眼睁睁地杵在他面前快被饿死了,怎能让他视而不见呢?

      于是,谢小杂役只能忍气吞声地顶着鼻子上的四条血杠子回了自家杂役小院。

      “小谢,哎呦,第一天就被挠了?哈哈!”因为谢立性格爽利,所以在外门中人缘一直很不错,回程路上不断有师兄弟调侃他脸上的伤痕。

      “可不是嘛,唉,死小子爪子忒利。哎,师兄,您看我的俊脸带着伤痕是不是更威武些了?”谢立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洋洋得意犹如戴上了不起的军功章,调侃的师兄弟们也只能摇头笑笑走开了。

      作为经历过极度饥饿的苦孩子来说,囤粮备荒是每天必做的功课。谢立神奇得从小院后方那个杂草重生的角落里刨出了两个红皮番薯,往兜里一揣扭头就往后山跑。

      蔺尘觉得这次换来给他送饭的新人和以前都颇为不同,被他抓伤面门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暴起,刚才那人去山下转悠了一圈不知道又揣了什么回到了黑洞的石门外。

      一阵劈啪作响之后竟开始烧起火堆,风刃稍歇后,蔺尘也有力气关注外面,透过窗洞向外看去,只见外面那个少年丢了两个红通通的大圆萝卜进火堆,这是干什么?

      答案一会儿就揭晓了,一阵阵的焦香甜味缓缓地从那火堆中飘向了蔺尘的鼻端,“咕——”,刚才意气用事的结果就是胃里一阵咕噜噜的叫嚣。

      那少年似乎猜到了蔺尘的感受,转过头来,冲着蔺尘咧嘴一笑,他的脸上有一个酒窝,就像绽开的深泉,汩汩入心。

      “给,这个是烤番薯,很好吃的。”他那清澈的眸子洋溢着热情,用一张大大的芭蕉叶包着从火堆中刨出的焦黑不明物体,放到了窗口上。蔺尘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没有动。

      “看,剥开,吃里面黄色的内芯。”谢立用小树枝演示了如何给番薯扒皮,一团黄澄澄的番薯肉包着热气和香气顿时直冲入蔺尘的鼻腔,他接过了芭蕉叶,浅尝了一口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死小子,就知道你饿了,嘴巴硬还死不承认。谢立摇摇头,在石门外坐下,婆婆妈妈地对着空气开始缅怀起自己入山前的各种英雄壮举。

      时间飞快,山中的日子如梭,三年时间滑溜而过。

      那天清晨,山中突然钟声大作,谢立此刻坐在石门外,和蔺尘絮叨,当然是他在唠唠叨叨,蔺尘并无说话而已。

      谢立猛地听到钟声,突然站起来侧耳倾听,兴奋地叫嚷着:“九下,是九下,师尊,师尊终于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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