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阳

作者:min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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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此星辰非昨夜(四)


      自从出了城镇范围,绿江变得豁然开阔。两岸的莎草半掩在水中,万里晴空上偶得大雁向南方飞去。船只的二楼是个小亭阁,瑤双半靠在贵妃椅中,嘬了口鸭梨酒,舒坦的喘着气儿。这本是个天高气爽,丹桂飘香,应是借此洗去几日奔波劳累的好时机,可偏偏身后那个个如同求神拜佛的眼神硬是逼着瑤双吐了半口果酒,半口呛在了喉咙里,虽不是什么烈酒,却也是极烧喉咙的。
      再看看罪魁祸首,对!就是那满身药味的夏二少!这至甲板回到船舱里都快两个时辰了,他愣是动也不动。这奴才丫鬟都吓的在外面跪倒了一大片了,可想而知平日里这些奴才丫鬟的都屈服于夏沅的淫威下了,于是奴才们各个都抱着你是夫人的模样瞅着瑤双,而她自也看出点竹娘同夏沅之间的倪端来,莫非竹娘便是小赤口里的师傅?瑤双咬牙切齿的看着夏沅,恨不得像抓小猫一样揪起他的脖子再彻底的蹂躏一番,不不不。。蹂躏就算了。瑤双边想边缩了缩脖子。
      “咳咳。。我说死病。。夏沅呐。。你。。”瑤双清了清嗓子,又瞅两眼身后,最后单手撑在贵妃椅上,一脸正经的道“。。。。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话毕,身后的顿时变得更加狼籍,大气不敢喘一声。
      “不饿。”夏沅头也未抬起,只是继续握紧手中的手卷。
      瑤双原想对后方使了个颜色,却不料身后早已拉出了夫人加油的横幅。瑤双撑着额,这天下乌鸦,还真是一般黑呐!
      “夏沅呐,这手卷在讲些什么啊?”瑤双瞟了眼夏沅手中的手卷,竟竟竟然是春宫图,瑤双顿时双耳绯红,下巴都快落下了,继而又诡异的看了眼夏沅目不斜视的样子,这若是给平城里的王孙小姐们瞧见了,估计都得咬着手绢哭爹喊娘去了。瑤双若有所思的向身后环视一圈,都过弱冠了,是该需要个通房丫鬟了。
      “夏沅呐,这秋天可是天干地噪的,可别上火了啊。”边说着瑤双边从身后揪过来一小丫鬟绿窕,这小丫鬟未及二八,唇红齿白的讨人喜欢。“你瞧瞧这绿窕生的多俊俏。”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我们虽是有名无实的,若你有需要,我。。我看你先找个通房丫鬟暖暖被子吧。”
      夏沅收起手卷上的目光,潋滟的侧目间,玉簪束发,面如傅粉,如此的风华绝代的男子,却看得瑤双每一寸汗毛都连根拔起。瑤双怯怯的收回满是期待的双眼,吞咽了几口口水。
      “谁告诉你我需要通房丫鬟了。”他清冷的声音又响起。
      “若不是这样,你拿着这。。。这。。。”瑤双张口结舌犹豫这春宫图到底该怎么说出口。夏沅见瑤双神情异样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手卷,复又打开了它,这次可是真的看清楚了,这苍白的脸忽而比那朱砂还红,他气急的扔了手卷,“混账!"
      离的最近的家奴夏平一看地上的手卷,是连死的心都准备好了,便咚的一声猛磕下脑袋,跪爬到了夏沅面前,哆哆嗦嗦不敢抬眼“这。。这是奴才的。。。”
      夏沅一振袖,双手负在身后,瞧也不瞧一眼向前走了几步。
      秋日艳阳拂过夏沅的所着的白纱,这几步前的是个浅色的轮廓。这几步后的瑤双猛的喝了鸭梨酒才掩饰了笑意,方才夏沅的窘样全落在了她的眼里,看得她好生一阵得意。
      看吧看吧,你药扇公子竟还是个二八姑娘待嫁,还面露娇羞,瑤双连连啧了几声。
      “都下去!”他有些无力的摆摆手,浅色的眼眸在瑤双的眼里看起来似乎柔和了几分,他静静的望着江面,支着栏杆。良久,他一转身便倚着栏杆缓缓向下席地而坐,一脚平放,一脚支起。
      昨日之日的喧闹浮华已过去,今日之日又当如何?
      “砰”
      江面与天边连成了一线,晕染了秋日的余晖,波光潋滟,五彩缤纷。
      瑤双猫着身子,放下手中的酒壶,蹲在夏沅面前。她披着夕阳锦衣的身子,一半露在外头,一半隐藏在阴影中。
      夏沅微眯起眼,暗淡的瞳孔在夕阳下是琉璃般的颜色。他应该收起倦意,只是,只是眼前的夕阳还未落尽。
      “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的药香很好闻?”
      夏沅闻言 一怔,胸口的思绪似是破了闸门的水道般一股脑的冲上脑门,曾经似乎也有谁这样说过。女子微翘起唇娇笑,琥珀的瞳仁竟和这夕阳一样的美,记忆中的那张笑容渐渐与面前的重叠在一起。他缓慢的看向她松松垮垮的发髻,是他替她绾的,那时他只是在想怎么这么大个姑娘,却不会绾发。越想夏沅眼里渐渐泛出笑意。
      “想不到这病痨的味道能让公主垂青。”他垂了垂蒲扇般的睫毛,余晖中的身影显的异常清冷。
      “我虽然不喜欢你,可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
      夏沅垂眸浅笑,“你在宫里头也是这样容易相信别人么?”
      “宫里头。。。”瑤双的心微微一颤,一些零星片段从眼前滑过,仿佛还是昨日,谁知今日早已陌路。她像是有些明白了夏沅那一抹抹笑靥下的空洞无助,不想我们竟然是一样的。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她忽地高声朗诵道,星眸里所有的情绪都渐渐退去。
      他只是坐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原是浅色的瞳仁此时却如同乌云残卷过一样深不见底。他听不清楚瑤双究竟还说了什么,眼前的女子的外表是如同江南女子一般的柔情,可眼里的,却是雪中寒梅,凛然如风。他的手心不觉的握紧,他看着的,究竟是谁?他竟抬起手,拂过她的眉,是同月儿般弯。他略过她的眼,是带着惊吓的模样。他摩挲着她的唇,是谁?不,不是,不是她。那她在哪里?错了错了!
      瑤双只觉得一阵晕眩直冲脑门,愣愣的感受着夏沅用指腹轻蹭着她的脸颊,略过她的青丝,是他苍白冰冷的手。他的手似是有魔力般,凡是拂过的地方皆是一片灼热烧红。
      夏沅猛的惊醒,如同被蛇咬了猛抽回手。
      瑤双耳边一阵凉意,想是他对自己的头发失去了兴趣,便挪了挪早已蹲麻的双腿,却不料夏沅一把抓过了她的手臂,让他与她并肩坐着。踉跄间他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便转眼投入到了无尽的夕阳里。
      瑤双嘟了嘟嘴,不甘心的抱着双腿坐在夏沅身边。
      夕阳渐转为腥红的一片覆盖在江面上,而日落的凉意也铺天盖地的袭来。
      瑤双几次想起身偷偷离去,却直接被夏沅的目光秒杀。几次下来,他竟拔下发上的玉钗固定在了围栏与瑤双的衣料上。
      这是赤裸裸的囚禁!
      他单手撑在支起的腿上,抵着下颚,另一只手拿起酒壶轻抿一口,却几乎是在瞬间怔住。“这。。这是。。酒?”
      “这是鸭梨酒,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吧。”瑤双立即来了兴致,想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却发现夏沅面色潮红,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眉间一点朱砂痣,凤眸妖娆潋滟,此时渗满酒意。
      他。。。他不会是醉了吧!
      瑤双心里大叫不好,他已一个俯身,俯跨在了瑤双身上。夏沅醉眼迷蒙的看着她,耳边的碎发轻抚她的玉颈,瑤双顿时觉得这丝痒意挠到了她心尖上,羞愧万分的挪开了与他对视的眼。
      夏沅越逼越近,最后只留下了两个呼吸的余地。他伸手擦过瑤双的耳垂,瑤双猛的捂住耳朵,却不料一阵灼热从腰际上传来。夏沅悄悄的环上她的腰,待瑤双未惊叫出声,他却乘机吻上了她的脖间。一股药香慢慢传来,瑤双一时竟有些失神。
      瑤双倒吸一口冷气,“你这个死病痨!你敢!你敢再碰我!。。我就。。我就让你做太监,我要毁你的容。。”夏沅充耳不闻,更是粗鲁的猛啃起她的颈项,“呜。。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一喝酒就便成这模样了!...你快放开你!。。。病痨病痨。。。”
      瑤双估摸着喊是没用的,刚想抬脚踹向他的肚子,顺带他的命根时,身后却传来一阵窃笑。
      “不想原来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瑤双此时猛的惊醒,脸上一阵燥热,忙踢开了夏沅。斜斜的倒在一边的夏沅只闷哼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你。。你是谁!”瑤双微红着脸不敢抬头,匆忙的整理着方才弄乱的衣襟,待看清楚后,发现他竟在刚才撕去了她胸前的一块,而现在,半抹□□都露在外。瑤双又是急又是气的,四下便找起有什么可以遮下羞。
      “嘿嘿,小娘子,”那人在暗处一声奸笑,“待我解决了你家夫君,我玉鹤再来好好伺候你。”
      “你。。”瑤双话未出口,那人已以迅雷的速度点了她大腿上的穴道。
      采花贼!!?瑤双立即意识到即将上演什么,她惊恐的瞪着眼,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那人在瑤双的眼里早已千刀万剐。
      这夏家的戒备也够严了吧,怎愣是让个采花贼给摸上来了。瑤双估摸着现在真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上来了,便索性捧起酒壶,对着渐黑的夜空,所谓月黑风高好办事瑤双算是彻底领悟了。
      “美人儿,瞧你那小脸红的和什么似的,是不是,在等着玉郎呀?”那厢里玉鹤心疼的摸着昏睡的夏沅的脸,接着又是一阵嘘唏,而另一只手缓缓伸进了夏沅的衣襟里。
      瑤双左右瞧着自己的处境很微妙,再看向正欢着的玉鹤,顿时一阵厌恶。
      怎么办?装死?不不。。玉郎又不是熊。逃跑?不不不不。。。退一万步说,就算我逃成功了,假有一日我落到那个死病痨手上,他定会将我凌迟!
      就在瑤双物思乱想之际,眼眸忽而闪过一丝光亮,抽出了袖口里的丝绢,半掩着面,竟开始抽泣起来“我。。我。。。我好命苦啊。”
      这一声到还真是引起了玉鹤的注意,玉鹤停下欲解开夏沅腰带的手,对着瑤双□□道“小娘子,莫要急,玉郎就来。”
      “这位玉鹤大哥,妾不知有些话当不当说。”瑤双抹了把鳄鱼眼泪,省了省鼻涕。
      “当说当说。”玉鹤瞧见美人落泪,顿时一阵心疼。
      “妾与夫君自江南来,妾六岁就卖作童养媳,婆婆根本不把妾当人,任打任骂的”瑤双借机偷瞄了眼玉鹤,见玉鹤竟凝神听着,便放大了胆子“夫君日日流连于妓院勾栏,竟竟。。竟还染上了病,害的妾也。。”她作势用手拍了拍腿“妾见玉鹤大哥一表人才,实在不愿害了玉鹤大哥啊。。”
      说罢,瑤双见四周没了声响,便好奇的抬了抬眼,这一抬真真叫瑤双傻了眼。刚才还猴急色相的采花贼这厢听了瑤双的话竟一个劲的抹眼泪鼻涕的,嘴里还念叨着“妹子。。你真可怜。”
      瑤双见状悄悄的擦了把汗,听他继续说“不如我替妹子你杀了他解恨。”
      还来真的啊,瑤双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不不。。他是江南大财主的儿子,若是知道他死了,那妾也活不过明日了。”
      玉鹤又抹了把脸,挣扎了许久,最后留恋的看了几眼躺在地上的夏沅,不禁恶叹此等货色却染上了花柳病“好!妹子!若是日后有我玉鹤帮的上忙的地方,你吹响这哨子。”边说还真的往瑤双手心里塞了个哨子。“玉鹤告辞!"
      瑤双握着哨子,却不知今日看似的闹剧所赠的哨子,却在日后救了瑤双一命。看着玉鹤消失的地方,心惊未定,感叹着这奇妙的一天,此时一阵轻笑带回来她的思绪。
      “你!"瑤双恶瞪着慢慢爬起身的夏沅,他似是再也忍不住笑意大笑起来,竟然还夸张到需要捧着肚子。
      “死病痨!你装醉!”话刚出口瑤双想起刚才的。。。又是一阵烧红爬上了耳根。
      “错了,我可是真醉了,只是。。。”他撩拨了一下发丝,举手间尽显妖媚,他半蹲着在瑤双面前,上下扫荡一遍,最后停留在她忘记遮羞的半抹□□上,嘴角浮起一个弧度,凑到了瑤双的耳边,轻声道"你可真舍得踢啊?”
      瑤双立即捂住耳朵,却遮不住因为他的轻声细语红透的玉耳。“你!你个死病痨!我真该让那采花贼采了你这朵!"
      夏沅仰头一阵大笑,“无双公主,你到底还有什么本事?竟让这漠中玉鹤也立地成佛了。还有,夫君我何时成了那勾栏里的常客呀?”他笑意未淡,便拿下了禁锢着瑤双的玉簪,替她解了穴,不待瑤双起身,他便一把将她摔进了怀里,一手圈着她的肩,在瑤双额上应上一吻“赏你的”
      瑤双觉得还没明白过来夏沅的意思,夏沅已一回身下了二楼,留下被石化的瑤双。她伸手去摸了下方才夏沅落下吻的额头,一阵烫手。可一转念,瑤双又火上心头,大步跑到栏杆边上,“死病痨!!我和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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