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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大概是《我在孤儿院当院长》这部综艺实在找不到嘉宾，生怕叶诗白会反悔，第二天一早，她就收到了节目组的合约。
按照她的要求，通告费四六分成，订金直接打进她的卡里。
她按照医生的建议，立刻给奶奶办了转院手续。
私立医院直接派了救护车来接，后车厢很宽敞，连临时病床都是全自动的。
叶奶奶躺在上面，心疼的直抽气：“小诗，咱在公家医院治得好好的，干嘛非得转院啊？我听说娱乐圈花钱的地方可多咧，你别浪费在奶奶身上，奶奶没几年活头咯。”
“您别多想。”叶诗白握住老人皮包骨头的手，咬咬舌尖，强压下眼眶的酸意，扯谎：“我出道啦，以后会赚很多很多钱的，等您治好了，我给您买大别墅住，靠海的那种。”
叶奶奶抿抿嘴，浑浊的眼底亮了起来：“出道好啊出道好。小诗是个小太阳，就应该站在高高的舞台上，闪闪发光。”
叶诗白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失落，她恐怕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舞台上了。
退赛公告发出来以后，她的私信里塞着几十万条谩骂，有项雨仪粉丝的、有施娇粉丝的，还有她的粉丝脱粉回踩。
她已经彻底坐实了“霸凌咖”的名号。
……
私立医院的病房是两人间，窗明几净，和奶奶之前住的八人间病房对比鲜明。
叶诗白在走廊里和医生沟通治疗方案，时不时回头观察奶奶的情况，老人刚开始还有些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
等她回到病房时，奶奶已经闭上眼睛睡熟了。老人家年纪大了，睡眠一向很浅，一丁点儿动静都能被吵醒，以前住在多人病房里晚上总是睡不好。
她端详着奶奶的熟睡的模样，心里的难过和委屈散了大半。
没出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最起码还有部综艺可以拍，比起接不到通告、赚不到奶奶医药费的窘境，现在的情况根本不算差。
……
下午，助理丁阳开车来接叶诗白，去孤儿院参加节目录制。
刚上车，丁阳递来一个文件夹给她：“白白，这是我整理的资料，有孤儿院那群孩子的详细信息。”
叶诗白轻声道了句谢，有些感动。张芳或许不是个合格的经纪人，但丁阳是个很好的助理。
丁阳同期入职的助理都削尖了脑袋，往公司当红艺人身边凑。他分给了在公司当练习生的她，薪水永远拿最低档，又没有提成，却一直任劳任怨。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丁阳指了下她，用玩笑活络气氛，“好好加油，将来当了大明星给我发奖金。”
叶诗白哭笑不得：“好啊，一定发。”
她翻开资料，了解到孤儿院现在只有四个孩子。这四个孩子，个个都是刺头，很难缠。年纪最大的已经十六岁了，年纪最小的只有三岁。
前几任嘉宾有被打进医院的，也有被吓到精神恍惚摔骨折的，还有钱被骗光的。
车很快停在孤儿院门口，叶诗白合上没看完的文件夹，在心里给自己打完气，拉着行李箱敲了敲孤儿院的大门。
嘎吱——
黑漆漆的铁门敞开一条缝，缝里露出一张可爱的小脸。女孩扎着两个小揪揪，杏眼圆润，眨巴眨巴眼睛：“白白！”
叶诗白一愣，酝酿好的自我介绍都卡在喉间：“你认识我吗？”
女孩打了个哆嗦，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身拔腿就跑。
女孩的反应令叶诗白感到不解，她没多想，拖起行李箱进门。刚踏过门槛，迎面对上一堆黑洞洞的镜头，镜头上红点闪烁，显然已经开拍了。
想起丁阳提示的节目流程，她面对镜头礼貌微笑：“大家好，我是青苗孤儿院的代理院长，叶诗白。”
观众们上午通过官博，已经知道了这一次的嘉宾是叶诗白，不少人早早蹲守在直播间，就等着她出现。
弹幕瞬间占据全屏，连直播间的画面都看不清了。
【操，霸凌咖还真敢来，我呸！我们小雨点要替雨仪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小芭蕉也来吐一口，差点儿害施娇替她背锅，好在我们娇娇不受黑料的影响，还是C位出道啦～】
【我真瞎了眼，喜欢这样一个烂人，祝她一会儿就被小恶魔们整死。】
【谁都没有拿出证据，万一叶诗白是冤枉的呢？】
【活捉叶女士脑残粉一枚】
【哈哈哈哈，快看，叶诗白去找周卿因了。谁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扮鬼一绝，把上一任嘉宾都吓尿了，浅浅期待一下叶诗白哭着喊妈妈。】
叶诗白对弹幕里的几方混战浑然不知，经过节目组的提示，她找到了周卿因的房间，轻轻叩响房门：“你好，因因，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女孩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听着不太真实。
叶诗白推门而入，房间里空荡荡的，看不见周卿因。房间里没什么家具，不过都很新，墙壁刷成了淡粉色，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甲醛味。
房间大概是为了配合综艺录制，才在近期新装修的。
她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
甲醛对人身体不好，特别是小孩子，她不信施氏集团和节目组的人不懂这些。
碍于在直播，她没说什么，走进房间，开始寻找周卿因：“因因是要和我躲猫猫嘛？我来抓你了哦。”
很快，叶诗白锁定了房间最角落的大衣柜。
弹幕里已经有胆小的观众刷起护身弹幕——
【我胆子小，因因扮鬼吓叶诗白这段结束，麻烦兄弟姐妹们踢我一脚QAQ】
【现在想起因因掐着嗓子唱戏的模样，我都浑身直冒冷汗】
【没人注意到吗？叶失败进门的嫌弃表情，吐了。看不起孤儿，那就别来参加节目啊！！！】
【因因快点吓死坏女人，姨姨给你买糖吃＾3＾】
叶诗白做好心里建设，咬咬牙，鼓起勇气拉开大衣柜。
摄影师的镜头给了衣柜一个近景，自己却猛得后退一步，眼睛闭得死死的。
柜门打开，露出因因精致乖巧的脸蛋，叶诗白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因因没扮鬼，还穿着刚才那条脏兮兮的白裙子，站在衣柜里，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
“因因，弟弟要放学啦，和我一起去接弟弟好不好呀？”
叶诗白蹲在因因面前，温声道，“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哦～”
因因藏在背后的胳膊动了动，弹幕一片沸腾：
【快快，宝儿快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吓尿姓叶的！】
【霸凌咖真能装，当着镜头装的人模狗样，背后不知道干了多少恶心事儿】
【我赌因因手里是死蟑螂，哦不，死老鼠！】
【也有可能是叶biao亲妈的骨灰，阴险jpg.】
小白桦们不太敢在弹幕发言，一说话会被几家黑粉联合起来辱骂举报，看到突然跳出来的恶评，小白桦们忍不住了，连忙点举报顺便发言净化屏幕。
被举报的黑粉此时正在网吧里，发现自己的恶臭言论被删除，火气上头：“我艹，敢举报老子弹幕，老子今天非得骂死叶biao！”
黑粉埋头啪啪啪敲键盘，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喂！”
他应声抬头，身后是个留着爆炸头的小太妹，发型奇葩，但是五官很漂亮。
他勾起嘴角邪笑：“怎么了小妹妹？想要哥哥的联系方式？”
爆炸头少女轻轻点头，拔腿往外走，黑粉顾不上继续当键盘侠辱骂叶诗白，连忙追上去：“小妹妹，等等哥哥～”
黑粉追着少女，一路出了网吧拐进小巷子。
这是附近有名的红灯区，黑粉不由得浮想联翩，油腻的脸上笑容愈发猥琐：“妹妹，你就这么等不及……”
哐——
爆炸头少女一拳下去，他直接飞到了墙上，眼冒金星。
少女勾起唇角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肚子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疼得他快要散架了。
男人捂着肚子连连求饶，少女充耳不闻，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冷酷：“老娘确实等不及了噻，想要立刻送你这个人渣去见阎王！”
……
青苗孤儿院里。
在网友们的激情猜测下，因因终于慢吞吞地摊开小手：“送给、白白，祝白白心想事成。”
因因的掌心展开，里面躺着一朵红纸做的百合花，纸花大概捏在手里太久，整朵花都变得皱巴巴的。
叶诗白盯着因因手里的花，心头微热。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奶奶以外的人送的礼物。
叶诗白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周卿因的脸色开始发白，前世不好的回忆纷至沓来，身体开始发抖，下意识地想要藏起手里的花。
“谢谢因因。”
周卿因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心脏的寒意被慢慢驱散。她听到叶诗白温软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围观全程的网友满脸懵逼，这走向怎么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节目组想洗白叶诗白的意图要不要再明显一点？】
【我是来看孩子们恶整霸凌咖，不是想看他们相亲相爱，OK？】
【有一说一，这个场面挺温馨的。】
【失败粉又出来给主子洗地，yue——】
弹幕正吵得厉害，孤儿院的大门哐当一声开了，视线里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
少女留着红色爆炸头，嘴里还叼根没点燃的香烟：“叶诗白！叶诗白快给老娘出来！”
叶诗白听到动静，连忙牵着因因的手出了房间。
见她出来，少女微微抬了下下巴，表情狂傲：“叶诗白是吧？来，想进青苗孤儿院，先来跟我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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