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光阴

　　斩拳鬼走四项全能比赛开始的时候樱井并没有观赛，而是坐在食堂的屋顶上发呆。她望着远处一片声光效果俱佳的喧嚣人海，轻轻叹了口气。
　　“你在这里干嘛？”熟悉的冷淡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日番谷抄着袖子向她走来，居高临下地皱眉道。
　　“日番谷君怎么不去参加比赛？”樱井明奇道：“你一定稳拿第一的。”
　　“那种无聊的第一，不要也罢。”少年在她身边坐下，闷闷道。
　　“咦，为什么日番谷君看上去如此消沉？”樱井明眼珠一转，得出结论：“原来是因为雏森没来啊。话说蓝染队长似乎也没有出现呢，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
　　“住嘴。”少年垂着头低声打断她荡漾的猜想。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遮掩了表情。
　　“……”愣了半晌，樱井明一笑，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关系，以我保持七十年的少女心作证，雏森对蓝染只不过是憧憬而已，大概和我憧憬碎蜂大人差不多吧。”
　　“啰嗦。”
　　“日番谷君，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死前的事？”
　　“那种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干二净啊……其实我也是一样，连妈妈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不过有一句话我倒是一直一直记到现在，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呢。”
　　“憧憬，是离理解最远的距离。”
　　“你这家伙怎么突然深沉起来。”日番谷有些讶异地看着身边仰望星空的少女：“难道是吃坏肚子了么？”
　　“很遗憾，我的肠胃工作正常。”笑着回应少年的暗讽，樱井变戏法般地掏出了一大包烟花，“今天啊，可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呢。”
　　志波牌花火砰地在夜空中绽开，炫美动人的色彩映亮了半片天空。少女注视着那一片明灭的绚烂光芒，嘻嘻一笑。
　　“冬狮郎君，今天是我的生日。”
　　“什么？”日番谷侧身看她，青绿色眸子里的惊讶一目了然。
　　“好惊讶的语气”她摇了摇手指道：“日番谷君的内心独白：糟糕了，没有办法给可爱的明准备礼物，好难过呢。”
　　“不要随便充当旁白！”少年薄怒的表情在一片明灭的光影中显得模糊：“我才没有……”
　　“算了算了。”无趣地摆摆手，明以一种抱怨的口气道：“真是的，日番谷君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呢。”
　　“你那种所谓的幽默感，不如用无耻或者脱线来形容更加恰当吧。”
　　“不好，被看穿了。”
　　“这种话放在心里就好了，不要说出来！”
　　“嗨，嗨”樱井潦草地应付着。千金难求的志波烟花接二连三地绽开，青叶，和歌子，三十里，立夏……真央学生三三两两地驻足惊叹，然而始作俑者却完全不在乎那片亲手制造出的灿烂华光似的，反而是在学生们被映亮的惊喜表情上逡巡，笑得满足而温和。
　　“日番谷君，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烟花。开得那么漂亮，却转瞬成灰。可是大家似乎都对这种东西怀有执著似的，最终还是花了大力气搞来全静灵廷最漂亮的品种。话说那个空鹤大姐还真不是一般的豪爽啊。”
　　“你可不像是会这么损己利人的类型，有目的吧。”日番谷躺在屋顶上冷静地分析道。
　　“喂，太小看我了吧。人家是这么势力的类型吗？”明故作气愤地挥舞着拳头道。
　　“当然。”想也不想地回答，日番谷一偏头，躲过友人的一记老拳。
　　“嘁，这回你可就失策了。我是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目的呢。”明留恋地俯瞰着校园道：“只不过，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觉得必须要留下点什么存在的痕迹，至少要有些美好的回忆给大家。”
　　“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想校园妖怪的传说，大概还要流传一段时间。”
　　“给我去死，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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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届的学园祭在很长时间里成为后辈们交口传诵的传奇。冰轮丸和奈落川联手制作的刨冰就此成为绝唱，直到若干年后，已为十番队队长的日番谷冬狮郎和二番队副队长前来母校怀旧，在学生和同事的热情邀请下，这一真央名产才得以重现江湖。
　　对于当事人来说，轰轰烈烈超级丢人的学园祭算是作为耻辱的回忆落下了帷幕。日番谷果然没几天就跳了级，樱井明居然也真的跟着递交了跳级申请书。两份申请书摆在面前，班导嘴角抽搐着看了一眼又一眼，心情复杂。
　　尽管前者是天分惊人后者纯粹就是欠揍，不管怎么说，跳级也是顺利批准了。六回生的生活可以用地狱来形容，先是通过理论考试，然后是斩拳鬼走测试，合格者进行入队测试，不合格者——当然就是再读一年。
　　无论在哪个世界，理论考试都是个让人头痛的东西。第一次模拟考后，日番谷捧着满分的卷子满脸黑线地看着哀号的樱井明，犹豫了半晌，慢慢道：“我错怪你了……你大概不是故意留级的。”
　　“可恶！”恶狠狠地捶桌，樱井明颤抖地指着卷子上大大的59，失声道：“多给我一分她会死啊，会死啊！”
　　“我说，你不要这样。”少年的声音满是无奈。
　　“我有错吗？有错吗？人家读了这么多年五回生，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升上六回，这女人到底理不理解学生渴望肯定的心情？”
　　“喂，你……”
　　“你什么你，不要偏袒那个女人，你和我是一国的！为什么你会满分啊为什么……难道那女人是正太控么？”
　　“正太控……是什么？”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充满疑惑且求知欲，让樱井明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这你都不知道，所谓的正太控啊，她就是……”
　　“是什么呢？”发声人慢慢走到樱井面前，用食指和中指拎起试卷，和善地笑着推了推眼镜：“考出这种垃圾分数的樱井同学在某方面还真是意外地博学啊，你大概不介意下午放学后到办公室来，让我们一起剖析一下这张烂试卷呢，是吧。”
　　我介意啊，我很介意！樱井明哆嗦着点头，在心中泪流满面。
　　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低着头，冲一旁的日番谷冬狮郎飞了一个凶狠的眼刀，后者无奈叹气。他明明有说，只不过她根本没在听而已。
　　下午的补习结束时已是夕阳满天，樱井明一步三晃地扶着墙走出来，脸颊似乎都凹陷下去一块。空荡荡的走廊上，日番谷独自靠墙望向窗外，见她走过来了，重重哼了一声。
　　“太慢了。”他抱臂皱眉道。然而说话对象给予的反应是零——她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去，不，应该说是飘过去更好。银发少年一皱眉，拎着她的领子强行拉住樱井明。少女木然地看了看他，仿佛这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似的。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居然流下两行清泪。
　　“冬狮郎，我错了。”她以一种异常庄重的口吻说：“我太轻敌了，没想到六回老师里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人物，我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
　　“不要惹夏和老师啊小白”她哭得像个小动物：“她是妖怪呜呜呜呜……”
　　“啊啦樱井桑，我听得到哦~”办公室里传出女老师愉快的声音，话音未落，日番谷手下一空，樱井明就消失得只剩下一阵烟雾。银发少年心惊胆战地回忆妖怪女人平时的嚣张模样，他想下一次见到夏和雨要绕道。
　　居然能镇住樱井明，这绝对是个，极品腹黑。
　　樱井明向来擅长躲藏，只要她想要猫起来，大概没人能找得到。日番谷之所以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把她从真央后山的小角落里揪出来，还要多谢自己的斩魄刀。
　　求助于一把刀，即使它是一把很有灵性的刀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何况这刀从来没跟少女说过一句话。日番谷如此这般婉转地对冰轮丸表达自己的怀疑，男人冷冷地说，奈落川实在是太吵了。
　　奈落川是樱井明的斩魄刀，想到刀魂们似乎可以互相沟通，他有些理解了。一路上他耐不住好奇询问樱井明的斩魄刀是个什么样子，冰轮丸沉默了很久，慢吞吞地说，和主人挺像，而且特别爱哭。
　　好吧，物似主人形么。他突然对斩魄刀产生了心有戚戚焉的感觉，都是被那人/刀欺压的可怜人。
　　当天晚上樱井明被日番谷拎到了流魂街的奶奶家，没别的事，就是补习。连着补了一个星期，连带着银发少年自己都要加倍整理笔记，那女人的字迹潦草得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似的。看着樱井明面对着厚厚的书本反复以头撞桌，日番谷不禁重重叹息，怎么几天时间，他就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当十几岁不良少女的爸爸的感觉……
　　自从夏和雨弄清楚正太控的真正含义后，理论课的课堂提问就成了樱井明的专利。上课接受腹黑老师的微笑攻击，下课面对严厉友人的补课，樱井明觉得她要成为尸魂界第一个因为考试而脑浆干涸而死的魂魄……话说魂魄有脑浆么？
　　好吧，再怎么痛苦，效果至少不错。可恶的理论考试低空飞过了，樱井明抱着61分的卷子欢呼得像只山猴子，身边100分的日番谷冬狮郎脸色反而低沉得吓人。
　　“我帮你补习了一个月，结果就是这种分数？”他几乎不能置信了，“你这家伙真的有长脑子？”
　　“是是是”沉浸在巨大狂喜之中的少女没工夫反驳，“还好作了小抄，尽管这样，还真是惊险啊。唔，下午要去神社还愿。”
　　“这样的分数也是作弊的结果吗？那么补习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吗？你不介意我把你的脑袋劈开吧，不介意吧！”樱井明……这女人绝对是世界上一切糟粕的结晶。
　　“啊哈哈是这样吗？”喂，为什么她听得见我的内心独白？还是纯粹直觉的应答？“日番谷君晚上我请你吃饭，地方你选。”
　　“为什么？”他这次是真的惊了“你是不是脑壳坏了，或者被什么东西附身……果然还是应该去下神社。”
　　“你不要逼我动手……”
　　“一年多即使是在食堂吃饭也老是要我请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哎呀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嘛，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我可是怀着很郑重的心情请日番谷君吃饭的！”她收敛了笑意，抱着卷子冲日番谷一个90度的鞠躬，把后者吓了一跳。
　　“你……不会真的读书读傻了吧。”他有些无措地看看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友人拖去校医室。
　　回应他的是樱井明响亮的一声谢谢，字正腔圆，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脸，日番谷只听见那个总是没个正经的友人用几乎不可能的严肃语气说：
　　“谢谢这么多天来日番谷君整理的笔记，题目。为了没用的我，本来可以轻松通过的日番谷也连带着熬了那么多夜，对于日番谷的关心，非常感谢。”
　　“……真是的，知道你就考出个好一点的分数来啊。”
　　“哎？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打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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