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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去,又穿回来
“听说你生病了...”白晧坐在我床边,欲言又止。他一直看着我,慢慢咬实的牙关显示出他的火气在上升,我知道他在生气,可是我就是不想应他的话,我要他自己说出来。
最终他还是忍不过我,低沉的声线带着他的怒火向我袭来。
“当初在柳风阁时为什么不跟我说?絮享的医术难道就差过你大哥?明明有病在身为什么还坚持要上路?如果半路发生危险,你要我为你负上什么责任?为什么不折回来找我?我就让你如此反感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迟迟不通知我?!要不是我昨天去XX偶然间听到他的表兄提起洛家的事,你是不是一句话也不想跟我说?是不是?!”
生气了吗?在乎了吗?受伤了吗?我真想发出一声冷笑。我没在他这些话语中感受到一点点关心我的感觉,他责怪我的执意,责怪我的任性,责怪我的不顾后果,只因他觉得对于我是有责任的,有我们严家交给他的责任,而不是他真心想为我负上的责任。
“是。”我淡淡地说:“我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是对你已经反感,我是不相信你了,那又如何?你有必要为我负上责任吗?”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紧撰的双拳青筋已经浮现,可我依然觉得可笑。是被我戳穿想法而恼羞成怒吗?我本来就不是他的什么责任,是我死皮赖脸粘上他的,我明知他心里没我,却非要把自己绑在他身边,我以为我能让他习惯有我,可我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
“你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却利用我来接近皇上,你认为我还能对你再抱有感情吗?白晧,人心,痛久了,会死的......”
“你就这么恨我了吗?”
“你不也在恨着我吗?!你恨我让二哥和XX私奔,你恨我搓和了他们,你恨我把你最后的希望给磨灭了,不是吗?!”他的一句话刺痛了我将死的心。我跳了起来,站在他的面前。
“你爱过我吗?你心里有过我吗?你眼里看到的,是我吗?!不是!从来就不是!!”指着他心脏的地方,我的泪如雨下。“这里,从来就没有我呆的地方......这里面,满满的,只有我二哥的影子,而你的双眼...透过我,看到的只有我二哥的影子...不是吗?”我抚上他的眼睑,那一双永远那么吸引我的深邃双眼里,从来就不曾有过我的影子...
“那你呢?”他忽然握住我的双臂,逼近我的身体,他的脸近得让我看到他眼里的我的影子...他说:“你眼里有我吗?你从我身上看到的又是谁的影子?嗯?!谁的?!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吗?是谁在利用谁?你说!你说啊!!”
我惊呆了,愣在原地,我无法置信地看着他,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原来大家只不过是在互相利用罢了...原来这只是一场愚蠢的赌注罢了......可是我却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再次抚上他盛怒的脸,最后一次用真心对他说:“白晧,我爱你。因为在这里,我看到的,只有你。”
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却马上被怒火掩盖了,他不相信我的话。“你又想耍我吗?还有这必要吗?!”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一抹淡笑在我脸上浮现,泪仿如我的血般由心里深处淌出。
自做孽,不可活呀......
白晧,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吧...即使我发誓,你也不再相信我了吧?而这一切结果,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呀......我不怪你,真的,怪只怪我自己...太天真,太自以为是,太...看低自己对你的感情了......
爱之深,恨之切...
你也爱我吧?是吧?所以你现在才会这么恨我,是吧?
白晧眼里满满的恨深深地割伤我的心,痛,却让我清醒着。
给我一个借口吧...不然,我...没有理由再呆在你的世界了......
“你...爱过我吗?”
白晧一愣,他的眼神快速地在我脸上扫射着,微眯的双眼显示出他的怒火达到了极限。他压低声线,危险的气息一步步向我袭来。他开口了,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不!从来没有。”
连借口也不肯给我吗......
我的世界开始崩溃,我对所有事情的幻想开始湮灭......
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血,真的和泪一起涌了上来。我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一阵阵的虚脱感让我开始撑不住身体,头脑却异常清醒。我看到白晧的脸色变得苍白,我听到他慌乱的声调在一声声唤着我的名字。
他的胸膛如此温暖,他的臂弯如此有力,有他在的世界如此让人安心,安心到让我想就此一睡不起......
“白晧...你...你能叫叫...我的名字吗?不...不是严若庭......而是孙...哲......”
白晧愣住了,他的眼里有惊恐的神色,他紧紧地抱着我,我能感觉得到他的颤抖,可他却用坚定的语气否定了我的要求:“不!我不会叫那个名字!绝不!!”
我笑了。我知道他不会答应的,因为在这里,没有孙哲这个人......可是,为什么这么残忍地不给我一点点借口呢?
我用满是鲜血地手努力地触碰到他俊美的脸庞,我想告诉他:“白晧...在这里......我,我爱你......”
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我还想再触碰他多一会,可老天好像不愿意给我太多的时间,于是我听不到白晧的嘶吼,听不到他对我说“他爱我”,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所以,我想,我是死了吧......
可是,死了的人,会有思想吗?我开始疑惑。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存在于一片混沌之中?难道我的魂魄还活着?还飘荡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会这样?那我现在的身体又在哪?为什么把我放在这片混沌中?我要回去!我要回到白晧身边,我要告诉他,我是真的爱他的!我还没跟他解释清楚,我不想呆在这种地方,我要回去!!
黑暗的混沌忽然穿射进来一道白光,我被这道白光照得睁不开眼,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吸进了一个旋涡中,我惊恐地想着,难道我要灰飞湮灭了?!
我不要!!!
“孙哲!!”
一声巨响将我从旋涡中拉了出来,我猛地睁开了双眼,世界一片光明!
“孙哲!!孙哲,太好了,你醒了!”
虚幻的感觉还在我大脑中存在着余韵,眼前的人有些飘浮不清。
“孙哲,是我,白晧,你醒了吗?”那人的手在我眼前晃着,脸上挂着几许担忧。
白晧?我猛地跳起来,因为这个名字刺激到我了!我又活过来了?!我看了看身体,又看身边的一切,一阵狂喜让我笑了出来。
我又活过来了!!
“孙哲?你没事吧?”
我顺着声音看到白晧的脸,我高兴地伸手抱住眼前的人说:“我没事,我没事了,白晧,太好了,太好了。”
“真没事了?你吓死我了,忽然从楼梯上摔下来后就一直晕迷着,我刚才还打算你再不醒我就送你去医院了,幸好你没事。”
“没事了没事了,去什么医院呀,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哈哈~不用去医......医院?!”
我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我猛地推开白晧,印入我眼中的,是白晧的脸没错,可是他的头发,他的着装,还在我处的这个房间......这这这...这是21世纪该有的东西呀!!!
“孙哲?怎么了?”白晧又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呆呆地反看着他,问:“白晧...这里是21世纪吗?”
“孙哲?!你...你怎么了?!不然你以为这是哪一个世纪呀?!”
啊...他反问我?那就是真的了?!那这里真的是21纪纪罗?!那我...我又穿回来了?!
苍天!!!
我捂住脸,喃喃道:“穿回来了...我居然穿回来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孙哲!!”
正牌白晧的声音终于传到混乱的我的耳里了,我松开了捂脸的手,看着白晧,努力撑出一个笑说:“嗨,白晧...”
白晧看出了我的不妥,他疑惑地看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了一个让我挺为难的问题:“你...你,不是严若庭......”
我点了点头,欲哭无泪。
“老天~”白晧一脸震惊,看着我完全无法置信。“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老天简直就是在耍我们两个人嘛......
混乱过后,我和白晧两人开始冷静自己的头脑。
我们坐在床上,面对面,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我伸出手去抚摸那张我梦了一年零三个月的脸,同一张脸,同一把声音,却不是同一个人......
泪涌出我眼眶,我不知是喜还是悲的泪滴落在床单上。他也紧紧的拥住我,紧得像是要把我给揉进他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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