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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梅竹马
再醒来时,已身在卧室。
我暗自揣测着是谁的举手之劳,索玉已拿着一叠衣服走进屋来:“少爷,庄主吩咐,要您参加一个时辰后的晚宴,请您立即梳洗更衣,稍作准备。”无奈的应了。揽秋已在身后出现,熟练地帮我梳着发,一边还不忘多加调侃:“据说,今日,锦岩的新任庄主也赴宴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一边说话一边从镜子里偷偷瞄我,生怕我不知道似的。
把玩着挂在腰间的佩玉,继续面无表情的出神。
某个早就没心没肺的人一脸窃笑:“少爷,您说锦岩庄主莫不是过来提亲的?”
暮雪山庄与锦岩山庄在我父母那辈不知因了何事,早已定下婚约,成为江湖之上的一大美谈。只是,世人不知的是,或许是阴差阳错,或许是当年谁人的唯恐天下不乱,最后的真正的定亲人物竟是我与当年锦岩山庄的二少爷现时锦岩山庄的庄主大人锦岩鸿影。直到我长大后,多方查探当年原由,老爹娘亲却闭口不言逃之夭夭去了。此事,一直是我心头大患。
我不满的怒瞪了她一眼,自小知道这事的人屈指可数,可是两丫头老有事没事的拿这取笑。不过是自小老套的指腹为婚。出入江湖的我,早就不以为意。少爷我向来无拘无束惯了,即是联姻所能得到的最大利益,也应是大哥考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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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有晚到的习惯,因此,到场的时候,已是座无虚席。简单的向在座的大人物们抱拳行礼,翩然入座。想来,大部分人士都是为了大哥二哥而来,即是小部分望向我的,也是穿过我看向我身后的两个侍女。三少爷懒名在外,亦邪亦正,各派人士都是因为第一山庄的名声才给我的面子。我也不必爬杆而上,不知所谓。
只是,一道目光久久在我身上徘徊,不断打量且目色复杂。不用多想,就知定是与吾庄齐名,同为第一山庄的锦岩山庄的某人。受不了这肆无忌惮的目光,我随意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大口大口喝着犹如牛饮。照理说,今日是大哥的寿辰,我若随性离开,实在有失礼数。我无奈的撇撇嘴,走向正忙着敬酒的二哥,闪到他身侧避开那道目光。二哥一向知我心意,再加上能分一半的任务给我,更是乐得自在。
“这位是儒化帮的方乏方老帮主。”二哥一边微笑的给我引见,顺便偷偷向我眨眼。一边用家族里独门传音之法和我交谈:(大哥的意思是过几天就把你踢出去,毕竟你的婚约快到时间了。)“这是鄙家三弟,不懂礼数,请方帮主多多担待啊。”
我很礼貌的抱拳颔首,敬茶,倒酒,一气呵成。顺便鄙视的白了二哥一眼。(切,本公子是那种乖乖就范的人嘛,奉劝你和大哥不必妄想了,还是你们俩先成婚做个表率再说吧。)
二哥风度翩翩的敬完酒,风姿卓越的走向下一个前辈。(你就甭太自信了,不说我们暮雪山庄一言九鼎,就说你的情况,也与我和大哥不同哈!)
满脸微笑的帮老前辈满上酒,懒得再看二哥。(切,什么情况不情况的,爹娘的心性你又不是不知。本少爷要是白白被牺牲了,那得多冤枉啊。再说,山庄的事自有大哥办妥,没我啥事啊。)
敬完这一桌,我的耐性被彻底磨灭,琢磨着找个体弱乏力的名义好回屋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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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可是贵庄的三公子?在下看公子龙章凤彩,不似凡人……。”
无视二哥偷笑的无耻表情,在背过去的瞬间,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可以,我一定毫不留情的离开。
朝天翻了几个白眼,徒劳挣扎了数秒,终究是挤出了笑容转过头去看他。的确是好些日子没与他见面了。锦岩鸿影,锦岩山庄的庄主,跟大哥同龄,也是我所谓的“青梅竹马”。江湖传言上,锦岩山庄的新任庄主年轻有为,少年得志,除魔卫道,义薄云天。几乎成了武林“正义”的化身。也难怪,他的所作所为再加上那张正气凛然的脸,被江湖传的神乎其神,好似只要他一眼看过去就能辨明是非,如天生辟邪的神器般让人不敢忽视。也因此,武器榜首的神兵利剑会认他为主。
以上,我皆为不屑。面貌是天生的,难道有人长得猥琐不堪就绝对是坏人么?再说,那所谓的神兵利器可是锦岩山庄的家传之宝,从他出生起就是他囊中之物了,哪管它到底认没认主。
而且从小到大,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他的所有物一样刺眼,还带着令我厌恶的怜悯,每次遇事就挡在我面前,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少爷我自小习武,更不是女子!
顾忌在场的大人物们和山庄的脸面,我朝他微笑颔首:“锦岩庄主,请问唤在下所为何事?”
“久闻尘翾公子天性风流有度,红颜知己遍天下,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我盯着他的眼睛,冷冷的笑,此类话听了不少,本少爷早已自我免疫了。只是,莫名其妙的装什么初见,也太做作了吧。江湖上,至今并列的两大第一庄的联姻,早已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只是,大多数人都理所当然的想成要么是紫儿嫁给锦岩鸿影,要么是大哥娶锦岩山庄的大小姐。(虽然他们两个的确早早情投意合,但却不是父母之命的缘故。)只是,事实并非如此,讥然的看着据说是从我出生便与我羁绊甚深的男人,要我少沾花惹草,直说不就得了,何必拐弯抹角!
“在下对第三公子的仰慕之心,也是由来已久,不知公子是否有闲情与在下单独小酌几杯?”(锦岩鸿影在武林七大公子里排行第三,这种荣誉也可以作为七大公子的尊称。)
“自当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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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生活了十四年的庄子,阁楼之上,却见暗香弥漫,柳影摇曳,月色轻朦,几盏六角金绸灯笼似觉察主人心情般,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素肴暖酒在案,丝竹幽乐在耳。看着他沉默的模样,依旧以茶代酒,先饮半盏。“影子,忘记所谓的父母之命吧。”茶微醺,面色稍润。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知晓我心意,觉得我会同意?”他轻轻的执壶自斟自饮,不抬一眼。
“那你何曾知我心意?”悄悄的蹙了眉,本知说服他完全是不可能的,却仍固执一试。
“我记得问过你。你说愿意。”夹一片菜入口,他的表情变得戏谑。
“……四岁时候的烂事,亏你老记得这么清楚,见一次面,老提个八遍十遍的……”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无语且无奈。
“可毕竟是答应过的。”他又开始变得无赖,眼巴巴的看着我,像可怜无辜的小狗。每每这个时侯,我总想着叫上一群拥护他、崇拜他的小子们,让他们好好看看,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武学先驱、正义化身的他这副表情。
狠狠地抖着满身的鸡皮疙瘩,撇过头,不去看他:“反正,你还是尽早放弃,本少爷绝不答应。”
“殊儿,你自小就是我的,这是天注定的。”他该死的神情变得温柔且认真无比,又来了,我头又开始大了。“所以,你还是……。”
我闭了自己的听觉,直接无视。这时,锦岩山庄的赤管家,急匆匆的走来,向我颔首施礼。走到锦岩鸿影的身前耳语片刻,影子的脸一下子凝重起来,忙起身抱拳道:“殊儿,实在抱歉,有些事急需我回庄,还请你帮我向两位兄弟陪个不是,下次再登门致歉。”
我忙点头说好。
他又与我寒暄了几句,便与管家急急出门而去。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我舒了口气,总算是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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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无聊赖的望着被云彩遮了大半的残月,淡淡的叹了口气,“二哥,宴席上的人都回去了么?不需要你应酬了?”
“呵呵……”二哥从屋檐上跃下,“殊儿果然和以前一样灵敏,不是你说的嘛,山庄的诸事是大哥他管的哈。”摸了摸鼻子,毫不客气的拿了副碗筷,没吃饱的某只,风卷残云一番。
短暂抽搐了两下,我看向不远的花丛暗处,“那大哥又是怎么会在这的?”
果然,我家大哥不紧不慢的至花丛后溜达过来,顶着那万年不化的棺材脸:“饭后散步而已,还有,顺便来问下三弟,浪费了几百页纸张到底写的什么。”
“呃。”我愣了下,看了看大哥一脸严肃的表情,挠了挠脑袋,才道:“回大哥的话,我写的是江湖版的四书五经。”
“哦?”大哥平淡的应了声,继续看我,意识我编下去。
我擦了把脑袋上的薄汗,只能硬着头皮道:“江湖错综复杂,处处卧虎藏龙,危机四伏。但侠义二字要时时记在心上,不能轻视任何一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哥勾了勾嘴角:“所以,每次写到义字你就几乎用了一张宣纸,是么?”
我低头不语。
大哥也没有多说,只道:“你如此思绪甚好,也望你游历江湖时,事事心如明镜。”虽然大哥心知肚明是我一向懒惰的性子在作祟,但我的话胡搅蛮缠也算有番道理,且大哥今日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于是顺水推舟,一切转危为安。
大哥和二哥也在阁楼上落座,就遣侍女去唤紫儿,兄妹四人同坐一桌,把酒言欢,共庆大哥生辰。
席间,我有些不安的问了大哥:“大哥,放任那些武林豪杰们自己用食,真的没关系么?”
有些微醺的大哥看起来面色缓了很多,声音依旧沉沉悦耳:“没事,有泠总管在。”
也对,泠总管可是跟随父亲多年,亦是曾经响当当的前辈高人。又劝了大哥二哥几杯酒,一桌四人各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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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山庄的正厅——
泠总管满头黑线的看着千杯不醉的某些侠客高手们,有这样的主子们么,生辰宴席跟他有多大关系,为什么在这里应酬招待的,是他?
四个主子,一个不见。
管他什么泰斗至尊,都灌醉了了事吧!
他可是很大年纪的老人的啊!
今天真是无比郁闷疲惫的一天,散了他一身老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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