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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读心的女人
那一年稀松平常,没洪水没干旱没有蝗虫没饥荒没疫病没战争,什么能想到坏事都没发生,可也没发生什么天大的好事。日升日落,天底下没啥新鲜事,唯一不寻常的事就是我入宫为妃了。
我叫杜欣,出身一般,容貌也一般,才情更是一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中选,还是被皇帝指名留下的。
我看了一眼端庄贤淑的赵皇后,又盯了半晌艳丽夺目身段妖娆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的钱贵妃,顺便扫了一眼剩下的妃嫔,清雅脱俗的孙妃,小家碧玉的李嫔、英气逼人的周贵人等等,还有百花争艳的秀女们。
难道他好我这口?品味清奇!是条汉子!
皇帝轻咳一声,说句政务繁忙,不便久留,就把接下来的事扔给了皇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远去的背影完全没有话本里那么威武霸气,让人失望。
我乖乖巧巧地站到入选那边,看似沉稳,喜怒不行于色,一派大家闺秀风范,实则偷瞄钱贵妃。
同是女人,她怎么那么好看!女娲造人,我没准儿是甩出的泥点子变的,她一定是女娲娘娘亲手捏的,捏完还要再亲一口,叫一声心肝宝贝儿。
哟,她笑了,笑着更好看了,还有小酒窝呢,我真想亲她一口,然后嘿嘿嘿。咦,怎么不笑了?不过板着脸也好看,嘿嘿嘿。
“杜秀女,你是皇帝钦点,很是特殊,可你刚入宫,并无贡献,位高位低都不好办呐。”赵皇后饮了一口清茶,幽叹一声,状似左右为难。
“取平均不行吗?”我心想,去掉一个最高值,去掉一个最低值,加起来除一除不就好了。
钱贵妃一声嗤笑,哎呀,声如黄莺出谷,色似牡丹花开,还有那个得意鄙夷的小眼神,真是带感!
哟,她瞪了我一眼,不行了,我骨头都酥了。听说后宫的女人要拉帮结派斗来斗去的,我是站她那边,还是站她对面好呢?
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这种高傲的美人不好亲近啊,不如站对面,反正也看得到,还可以找机会摸摸小手,她也想不到我是在吃豆腐,嘿嘿嘿。
钱贵妃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来,刚想开口,却被身后的宫女扯了袖子,她犹豫了片刻,恶狠狠地瞪着我,说话却细声细调:“本宫略感不适,需回宫修养。”
还没得到赵皇后的答复,钱贵妃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不知道钱贵妃哪里不适,如果是突发疾病,肯定脸色先变,可她脸色红润,不像啊?难道是尿急,或者是拉肚子?再美的女人也要吃喝,吃喝就会拉撒,世间常理,很有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钱贵妃脚下一个踉跄,看着她站稳后的远去背影,我觉得她好像走得更快更有气势了。
“你可真是个妙人儿。”赵皇后笑吟吟地起了身,走到了我的身边,“难怪得皇上钦点,本宫也看好呢。”
“哪里哪里。”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妙在哪里,怎么就得皇后看好了,就像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指名我一样。
“不必妄自菲薄,能入选就说明你有本事。”赵皇后笑着退下手上的玉镯,戴到我手腕子上,“本宫今儿就先封你为常在,这个就当见面礼了。”
妈耶,是红玉哎!一定很贵!我手抖地跟筛糠似的,心想回去就得找个盒子收好,又想着红玉贵是贵,可就是还不如金的,耐摔耐碰还好当,缺钱了也方便。皇后出手真阔绰,可惜不像是个会过日子的,哪有给小老婆送贵重的东西的大老婆,太败家了,还好嫁的是皇帝,养的起。
不知道为什么,送了镯子之后,赵皇后就不那么热情了,不一会儿就说自己头疼脑热,要回去休息,让大伙儿散了。
后宫的日子很无聊,没人来找我玩,皇帝也没来过,于是我决定去找别人玩,比如特别好看的钱贵妃。
美人如花隔云端,看着和皇帝泛舟湖上的钱贵妃,我心生嫉妒,捡起了地上的石子。
跟着我的宫女的红袖拉着我的胳膊,低声说:“娘娘,在宫里要谨小慎微。”
我手里的石头照惯性扔了出去,啪啪啪在水面上弹跳了三下,才咚一声沉进水底。我不明白了,他们不带我泛舟玩,我就自己玩打水漂儿呗。怎么又扯到谨小慎微了?
“我去给娘娘多捡些石子。”红袖尴尬地放开了我的胳膊,头也不回地溜了。
那个骗子一去不回了,我并不在意,还是愉快地打着水漂儿,还得到了围观小弟。
围观小弟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他一定是被我精湛的打水漂儿技术征服了。
小弟不知道为什么更震惊了,真是没见识,我还可以再露一手。
石子一个接一个抛出,连四下轻轻松松,连五下手到擒来,连六下有点费劲,连七下勉强还行,连八下失败居多,连九下就到极限了。
我骄傲地插着腰,用眼神示意小弟,现在可以尽情吹捧我了,多浮夸多做作都行。
小弟深沉地看了我一眼,摇头离开了,和皇帝走时的模样相似,难道他是某个皇子?算一下,我现在是皇帝的小老婆了,也就是说,他是我的便宜儿子了?哎呀,突然当妈,有些震惊。
小弟走得更快了,好像背后有老虎追他。啊,这远去的背影,莫名熟悉。
虽然已经是夏天,但未到最热的时候,太阳只照不晒,湖心阵阵凉风,泛舟最是合适。
钱贵妃单名一个霓字,小名虹儿,出身普通,也没什么野心,但天生丽质,声名远播,就被选进宫来。她现在正好是最好的年华,处于姑娘和妇人之间,两者的韵味兼具,不会过于成熟,也不会太青涩。
除了美貌,她还是个懂事的,大事上绝不插嘴,只在小事上痴缠,所以很得皇帝宠爱。
至于皇后和其他妃嫔,钱霓可不在乎,她只要漂漂亮亮讨固郎欢心就好了。
“固郎,那个杜欣实在过分,我不喜欢她。”钱霓不高兴地嘟着嘴,都能挂上油瓶了,“你也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说到后一句时,她换了语气,甜丝丝又可怜巴巴的,就像是赌气的孩子,让人讨厌不起来。
陈固就好这一口,坏笑着把人搂进怀里,就是一顿乱亲,还故意逗钱霓说:“她怎么过分了,有朕过分吗?”
“哎呀。”钱霓惊叫一声,就咯咯笑了起来,也不躲闪,任由对方轻薄,“还是固郎的更过分,可是我喜欢。”
“那朕再过分一点,让你更喜欢。”陈固越发放肆,话也荤素不忌起来,“再给朕生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小公主。”
陈固怎么说都是皇帝,即使色欲熏心,也没有忘记正经事。钱贵妃可以宠,但不能让她生下男婴。
爱屋及乌,人之常情,陈固自认不能幸免。钱贵妃要是生了儿子,他肯定会偏爱,也会忽视其他儿子。最后这孩子被宠坏,无法无天,其他儿子又寒了心,兄弟阋墙,好一点只到手足相残,坏一点可能国家分裂。
所以还是在源头上掐掉吧,小公主可以,小皇子不行。
“才不要呐。”钱霓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拽着皇帝的袖子,娇滴滴地说,“有了小公主,固郎就不疼我啦。”
钱霓是真的不想要孩子,生孩子可恐怖了,身材会变形,脸也会变丑,她才不要。而且万一不幸难产,她不就死翘翘了吗?不行不行,她还没享受够呢。
就算平安生下来了,还要养还要教,可麻烦了,她一定会烦到长皱纹的。不要不要,固郎就喜欢她漂亮。
钱贵妃独得圣宠,却没被皇后暗害,很大的原因就是她只是个漂亮蠢货,和她计较掉价。
“和还没影儿的孩子争宠,也就只有你了。”陈固忍不住笑了,心里倒是对钱霓更放心了,“没出息。”
“我只是个小女人,要有什么出息?”钱霓理直气壮地说,她就是这样想的。
固郎决定了她现在的生活条件,固郎的儿子决定了她未来的生活条件,他们有出息就可以了,她用不着。
“你啊。”陈固无奈叹息,又亲了上去,心中满是怜爱,这个女人只有她了。
开国皇帝也好,后世明君也罢,全都娶了悍妇,咳咳,强悍独立的女子,结果上行下效,本朝女子大都彪悍,还各有本事。偏偏他的虹儿就是个娇娇,什么也不会,不多疼几分不行。
见两人忘情缠绵,随行的宫人们很有眼色地退下了,只有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还留在门口,随时等待主子吩咐。
渴龙遇水,菡萏承露,风雨大作,不可细说。
云消雨散,钱霓又想起杜欣的事了,夸她漂亮可以,肖想她可不行,又在心里悄悄加上一句,只有固郎才可以。
越想越气,便撒起娇来,吵着闹着要把杜欣扔到冷宫去。
“虹儿,别胡闹了。”陈固头疼不已,解释道,“她刚刚进宫,也没做错什么,怎么能送去冷宫呢?”
“她肖想我!还想摸摸我的小手,吃我豆腐!”钱霓一冲动就说出了口,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羞得满脸通红。
“那是我的虹儿天生丽质,人见人爱。”陈固打趣道,“连女人都被你迷住啦。”
他第一次知道会有女人会想吃别的女人豆腐,实在是有趣。而且能和他看上同一个女人,眼光真是不错,陈固莫名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感。如果杜欣是男人的话,这种惺惺相惜感会被嫉妒不悦掩盖,可偏偏杜欣是女人,加深了她的有趣。
“那是。”钱霓最得意自己的美貌,那是她唯一的本事,快快乐乐地自夸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劲,“固郎,你太坏了,我在说那个杜欣,你居然故意把话岔开,哼。”
“她也就想想,又不能做什么,你不去理她就好了,就当看猴戏嘛。”陈固倒是不担心。
“说得倒是轻巧,她肖想的又不是你,要是换成你,你怕是—”钱霓说到一半就哑了,不开心地瞪着她的固郎。
固郎可招女人惦记了,宫里宫外,哪个女人不肖想他!这样一想,杜欣也不算讨厌了,起码她没打固郎的注意。
而且她能看上自己这样的绝色佳人,证明眼光也不差。
呸呸呸,还是讨厌!
“我怎样?”陈固有些好笑,宫里的女人哪个不肖想他,他怕什么。
“你坏!”钱霓舍不得骂心上人,只是别过身去,只留一个后脑勺,不理人了。
“我坏?虹儿不是早知道了吗?”陈固坏笑着贴了上去,打算再快活一番,“还想不想多知道知道?”
“固郎,人家在说正经事。”钱霓转过身来,脸上毫无春色,难得的严肃,“那个杜欣到底是怎么回事?”
“朕不是说过了?”箭在弦上,却还不能发,陈固憋得难受,脾气也上来了,“读心女现,遇难成祥,读心女口,风云巨变。老祖宗留下了命令,遇到读心女,一定要娶进门来,好庇佑皇室。”
“听不懂。”钱霓的瓜子小脸皱成了包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除了美貌,她真的一无所有,脑袋空空。
“唉。”陈固无奈叹息,他的虹儿真的什么都不会,“前半句就是说,杜欣能让身边的人逢凶化吉,有点像庙里的菩萨,不过她是个大活人,不用供着敬着,普通养着就行。至于后半句,关键的地方被虫蛀了,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也没人敢试。反正好吃好喝养着,不招惹就行。”
钱霓听得半懂不懂的,秋水般的眼眸满是困惑,她实在不明白,木雕泥塑的菩萨和活蹦乱跳的杜欣哪里像了?
“虹儿以后无视她就好了,就照常过自己的日子。”陈固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一个见面就认定自己品味清奇,还敢敬自己是条汉子的女人,他无福消受。
再说杜欣长得也是一般,不过中人之姿,尝过了虹儿这样的鲍参翅肚,谁还吃得下青菜小粥啊!还是怪味粥。
再说万一宠幸她的时候,她想点什么莫名其妙的,他哪里受得住,没准儿还会留下心理阴影。
算了吧,就当养了个闲人,宫里也不缺一口吃的。
皇帝和贵妃泛舟湖上,皇后也没闲着,一边翻阅折子,一边教导儿子。
你说后宫不得干政?那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本朝好几位皇后都是有实权的,皇帝在,顶半边天,皇帝不在,顶整个!现在的这位,比起以前的那些,其实还差点火候,辅助还行,无法独立。
女人比男人细心,还有和男人不同的思考方式,所以一份折子,通常是皇帝看过一遍后,再由皇后看一遍,最后综合两人的决定。
至于教导儿子嘛,皇帝和小老婆昏天黑地去了,皇后她能怎么办?只好自己来了。
“虽然你父皇贪花好色,乐于享受,花钱没数,又非常迷信,但有一点是极好的,在他心里,无论什么都越不过国家。”
赵皇后,单名一个懿字,原是孤女,后被先皇后收养,和当今圣上一起长大,还一起读书,并在学问上吊打对方。先皇曾经感叹,怎么就不是他老陈家的种呢?幸好是个女娃娃,还是他老陈家的人。
她嫁给陈固不是因为爱,而是责任。她答应了先皇后看着陈固,防止他行差踏错。而且根据青梅竹马时期的经验,她自己也认为陈固没她看着不行。
“母后,子不言父过啊。”陈稳一板一眼地回答,和他名字一样稳重。
这不过是表面,实际上嘛,有什么父母出什么儿子。真稳重也不会去看别人打水漂儿了。
“是我在说,又不是你说。你父皇又不是什么圣贤,有过错也很正常。本来就存在的过错,也不会因为你不说就消失了。你该做的是,好的学,坏的记,不重复相同的错误,要掉坑也要掉和他不一样的坑。”
陈稳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想,以后娶老婆绝对不能娶像他母后一样的,这个坑他父皇掉过了,他得绕过去。
老婆嘛,不用太能干,听话好看就行,像钱贵妃那样的漂亮蠢货就不错。
这倒霉孩子,好的不学,学坏的,赵懿心里暗骂,毕竟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子在想什么。
毛都没长齐会想娶老婆了?哼!娶老婆,他懂个屁!要娶就要娶比自己强的,或者能和自己并驾齐驱的,这样万一一个出事了,另一个也能马上顶上,不耽误事儿。
要是娶了一个像钱霓一样屁本事没有的,光好看的呀,没事的时候是赏心悦目,可出了事有个屁用?
“听说孩子的智商是先天的,全看爹妈,我原本是不信的,总觉得后天能教出来。”赵懿阴测测地说了一句,“现在不得不信了,你还真是随了你父皇。”
要完,陈稳心中暗叫不好,他和父皇不一样,没有一个舍不得儿子的先皇后,他母后可舍得得很,而且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得赶紧转移话题,陈稳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母后,那位杜常在是怎么回事?”虽然是转移话题,但陈稳也的确对杜欣起了兴趣。
咳咳,当然不是那种,他还是个孩子呢!那种自恋又奇葩的女子,他真的无福消受。只是有一点点好奇,第一次遇见有特殊能力的人产生的那一点点好奇。
“还不是你那个迷信的父皇,把老祖宗传下来的几句话当了真。”赵懿稍微解释了一下,又一脸嫌弃,“就一个特别点的姑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逢凶化吉,也就你父皇会信。反正这几年风调雨顺,国库也富裕,不差养一个人的钱,让他瞎折腾去吧。”
“可她真的能被读心,我亲身体会过了,没错的。也许,父皇也没错?”陈稳回忆了湖边的经历,杜欣没有说一句话,可她的声音就到了他耳朵里。
“是真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赵懿也经历过了,可她真心觉得这能力没用。
除了让她知道杜欣那姑娘内心远比外表丰富外,还真没别的用处。哦,她还知道了那姑娘垂涎钱霓的美色,和皇帝有相同的审美。呵,真想知道皇帝知道了这事的表情。
“……”陈稳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没什么用,要是能读心还算有用,被读心就真没用了。
“不过,你有空还是要去见见那姑娘的,在这宫里实话太过难得。”赵懿叮嘱儿子,又紧锁眉头,满脸挣扎,“母后也是一样。”
陈稳不明白母亲的意图,只觉得疑惑。
“人从低处爬到了高处,不爱听的话就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容易飘,哪天一不注意就要跌下来,摔得极惨。所以哪怕再刺耳,再不情愿,也要去听,还要多听!”
赵懿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真心不喜欢杜欣,那姑娘太奇葩,还敢说她败家!可仔细想想也有道理,红玉的手镯,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小意思,可以前呢?那可是想到不敢想的!
过上了好日子,她赵懿就松懈了,奢侈了,忘本了。陈固还有她监督着,不许他奢侈浪费,她却没人看管,怕是早晚要出事的。你说陈固能不能监督她?拉到吧,他最好她早点和他同流合污,这样就没资格管他了。
所以再讨厌,也得把这个杜欣留在身边,给自己提醒。
“可母后,她说的都是废话,没用的啊!”陈稳不觉得打水漂有什么用,连弹九下也没用。
赵懿白了自己儿子一眼,有用没用她自己会判断,反正她现在觉得这个杜欣稍微有点用。
“来人啊,传我懿旨,叫杜常在搬来我的副殿住,作为皇后我有责任照顾新来的妹妹。”赵懿心一横就说了,说完还对儿子笑笑,“今晚就留在母后这里,我们仨正好凑一桌麻将。”
“母后,麻将要四人的。”陈稳并不是很想打麻将,他拒绝黄赌毒。
“嗯,母后不是告诉过你黄赌毒沾不得的吗?宫里也是禁赌的,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麻将要四个人的呢?”赵懿微笑着看着儿子,眼睛里都是刀子。
好家伙,宫里有不干净的家伙了,她赵懿来精神了。自从生了儿子,她就疲懒了,有些事就松了,现在看来真是不好,还得来紧的。
这样看来,那个杜欣还真有点那啥,来了就让隐藏的问题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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