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d Bird (死神同人)

作者:猫ノ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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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章,二章(更新完毕)


      【贰•01】

      我尚且记得,就在三个月以前,当我递上辞呈、打包完所有行李,从浅间的男子高中部打道回府的途中,曾经路过那儿附近的某一片建筑群。当时,建筑群正在实施拆迁引爆。介于行李实在太重,我停顿了一小会儿,顺便蹲在那儿的空地前抽了支烟。
      之所以会特别提到这个,是因为如今我正站在那片引爆完毕的废墟面前,手里捏着S君给我研究所地址。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最地道不过的傻X。
      我找出行动电话,一个按键播至S君处:“我靠你什么意思,居然耍我?”
      S君不明所以:“耍你什么?我怎么耍你了?”
      “你敢说你没有?你没有你给我的这什么破地址?都给拆空了,你让我怎么研究,研究啥?研究废墟?还是破烂?”
      S君在另一头沉默了会儿,道:“你先稍等…”
      一分钟以后,她又给了我一个崭新的地址。
      顺着这个地址,我继续沿途向前,步行了大约十分钟。
      当3个月前一别而去的‘浅间男子高中部’的学院门牌再度出现在我视线以内的时候,我不由开始暗自诅咒起这无比悲催的荒凉人生。

      山本靠在厚厚的椅背上冲我笑。
      他自然是要笑的,离职了近4个月的员工突然更换了一种姿态,以无比喜感的方式重新回归到他面前,再度接受他的管辖,他要是不乐,那都对不起全日本的民众。
      “唔………四枫会社…长野县……专属研究室…室长?”他瞅着我递上的就任告知书,阅读的甚是艰难。
      我站在一旁看的吃力,老花眼镜就他手边搁着,他却宁愿眯紧了双眼使劲儿瞧,实在教人很无奈。
      他在那张就任告知书上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遍,我估摸着他大约扫的差不多了,才终于开口:“这个……山本先生…”
      “关于租借实验室的事儿,我们这里半年前就已经和四枫会社敲定了。”他打断我,“后面的建筑群拆迁,他们的原班人手一时调不回总社,所以就打电话来同我们商量,租用这里闲赋的实验室充当研究室。我当时也同意,只不过…”
      山本拿食指敲打着桌子的边缘,我心里突然就有些发毛。
      “……实在没有想到研究室的新室长居然会是浦原你。”他说完又冲我笑,我被他那笑容折腾的七上八下。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装纯真,我害羞的冲他直点头:“哪里哪里……我也觉得能够再度在您手下工作,是一种难得的缘份…”

      中午,我去了久违的教工食堂吃饭。
      S君设想周到,在和山本商谈研究室租用事宜时,连员工的午餐也一并计算在内。山本则对此举双手赞同,员工的顺便搭伙正好为学院食堂的经济消费提供了良性推动,可谓一举多得。
      只不过——
      “我X,这是人吃的么?”同僚Z在品尝了一口以后,如此评价。
      对此,我甚平静:“习惯就好…”
      Z姓志波名空鹤,是个性格爽利的人,虽然偶有爆粗,但相处起来总体感觉还是不错。Z还在就食堂菜色的性价口感做出相关评论,春水已经穿着一件无比刺目的花式条纹衬衫晃到了我跟前。
      “哟~喜助,”他冲我打招呼,带着满脸的喜气盎然。
      “你果然回来了!”他意味深长的望着我,“我当时就跟阿竹说,你怎会舍得走……”
      介于旁人在场,我无论如何都希望他多多少少能考虑些公众的影响,低调行事。所以我试着咳了几声,不想他压根就不会意:“那个啥…你运气不错,回来的正是时候。你那心上人昨天复课了,我方才还在走廊上遇到他……”
      “心上人……?”Z君其人,有着强烈的求知欲。故而此时她兴致勃勃地看着春水,巴望着能再多挖掘些相关情报。
      我开始觉得头痛,春水则对于现状异常满意,简直放肆到了恍如无人之境地:“哦哦哦~姑娘你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喜助他么…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喂喂,我说……”
      我觉得是时候对于这逐渐诡异的谈话作出干涉,无奈无人理会。
      Z不以为然的甩了甩手:“不就是gay么,这点破事儿我早听夜一前辈说过。”
      “噗~”我不由自主喷了口汤,幸而正对墙坐,没有伤及无辜。
      “快说那心上人是哪个?”Z兴致勃勃。
      “唔……”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春水。
      毕竟Z乃初来乍到,除却我和研究室的同僚,不再有识得他人。就算详细的将我那传说中心上人的名字告知,也不具有任何直观影像,可供Z君回味参详。
      幸而这个难题并未困扰春水太久。很快,他就在对楼的某个窗口里找到了目标,换句话来说,这也恰是我的大不幸之处。
      “喏喏喏,那边那个,刘海剃得很短,往外乱翘的那个……”他指着那道身影,如此说道。
      “哦~”Z君了然,“长相一般啊,也不见得如何出众,顶多清爽而已嘛。”她回过头,不满的瞪视我,“室长你什么眼光啊,真没品。枉费我对你一番期待……”

      窗口的那道身影坐姿端正,背脊挺得笔直,虽然颇有些距离,但我还是勉强将他的眉目看了个究竟。他正在读一本不知什么名字的书,他所坐的那个窗口帘布没有系牢,风吹将进去,带动了白色的帘布轻轻起舞,仿佛涨潮时的浅滩,一浪接着一浪。撩拨着他的脸孔,遮盖住了他的双肩。最终,一切避走,浅滩上只留有淡淡一丛剪影,依旧牢牢的停留在我心头。

      上课钟响了,标志着午休时间的结束。食堂基本清空,除了像春水这样的闲人,其余教职员早早的便回归了各自的办公室。
      “唉~最近实在很闲,刚刚开学,几乎没事儿可干。”春水一只手支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摆弄着打火机,显得百无聊赖。
      Z君总算胡乱塞完了自己的那顿午餐,发现已无八卦可探,便丢下句‘我先回了’草草离去。诺大的食堂里,除了依然在整理环境的几个校工,就我同春水两个了。
      我听着他那悠哉无限的口气,再想想自己研究室里堆积的那堆破事儿,心里就烦:“你家那位呢?找他抱怨去,别来纠缠我。”
      “你说阿竹?”
      “废话,除非你换了新的,不然还能有谁。”我冲他白眼。
      “阿竹今天轮休,上午我才刚从大学部那儿回来。”
      “他轮休,你还去大学部干嘛?”
      “替他找东西呗,说是昨天丢办公室里忘带回来了,今早出门的时候还关照我,让我别忘了给他去拿。”
      我笑:“不错,感情还是那么好。”
      停顿了会儿,我又问:“说起来你们都同居多久了,三年总有了吧?”
      春水撇嘴,一副‘瞧你丫什么记性’的鄙视目光:“毕业开始到现在,早过了,到下月都快5年了,猪。”
      “哦~”我漫不经心,时间过得还真快。
      “……喜助”沉默了良久,春水开口。
      “啊?”我依然保持神游状态,一边思索着时间的快慢问题,一边琢磨等会儿去研究室面对那堆破事儿的时候,要先解决哪个比较好,却突然听见他用有些低沉的嗓音,不清不楚的说了句:“……我听那个…说………要回来了哟。”
      我蓦然回过神来:“谁?谁要回来?”
      “还有谁?”他看着我,难得的一脸肃穆,“你说,除了平子那家伙,还有谁丢下我们当年化学社的这帮弟兄,一走就走了整整5年?”
      我不做声。
      春水的声音又打对面桌飘过来,模模糊糊,似乎被堵了层膜:“我说喜助,你也差不多该下定决心了。”
      春水的话到此为止。
      我却知道那个句号背后所蕴藏的含义——透过春水的目光,清晰的响彻在我脑海——他说:当断不断,自受其乱。
      
      【贰•02】

      轻井泽隶属度假胜地,空气清醒、景色适宜,但或许因太过幽静之故,同样也适合自杀。每一年慕名来此的人,可谓络绎不绝。
      我在轻井泽租用的公寓是一栋独立式两层楼房,自带一个微型的封闭式花房。轻井泽的别墅很多,房价也分三六九等:有的地段贵到令人乍舌,有的地段则便宜到让人惊诧。当然,贵到乍舌的必定令你大开眼界,而便宜到惊诧的也定会包你大跌眼镜。我租用的属于价位适中型,高不就低不成,在我来说最好的地方是价格公道且实惠,除了地处近郊出行略有不便以外,其余一切令我满意。
      当年我签的是年租制,租金半年一付,除了预租金以外,水电煤等杂费都是到了年末再统帐。辞职的时候恰逢半年到头,刚结清了之前的帐目,顺便也把后半年的预租金一并交付。于是左右合计,便决定一切先拖到年底以后再说,这样一来就刚好能够免除昂贵的违约金。但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戏剧,还未等年底来到,我已再度回到了这里,房内的陈列依旧还维持原样,除却那用来遮蔽家具的白布上积了层薄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安好如初。
      我来不及收拾行李,先在沙发上躺倒。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冰柜里似乎还剩一瓶没来得及带走的鹿谷①,就拿出来开瓶放冰。只可惜并非15年醇,气息过于浓郁,没有了我最喜欢的那股子淡雅香草气。
      于是重回浅间的第一个夜晚,我没有会友、没有吃饭、更没有洗澡,而是独自一人抱着酒瓶,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醒来的时候,我越过客厅敞开着的大门,看到自家花房外的玻璃前盘坐着一只毛色乌黑的英国短毛猫。
      我们相互对视了数秒,它最终舔了舔自己的前爪,甩着尾巴走开。我跟着追到花房外,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远处,它的主人正召唤它回去吃饭,呼喊声响彻周围。
      就这样,‘它’成为了我回归浅间以来,第一个前来探望的故友。

      第二个故友与第三个结伴同来,趁着共有的休息日。顺便,还浩浩荡荡的驶来了两人新买的本田crv。
      我扶着额,对于他们这种赤果果的显摆表示了深刻且严重的鄙视:“我说好好的两个人,买什么保姆车。”
      春水捏着崭新的车钥匙,笑得见牙不见眼:“空间大点有什么……”话音未落,被阿竹一个巴掌摁进墙里,从此噤声。
      “喂喂,我的房子……”我无力抗议。
      阿竹打断我:“喜助”
      “干嘛?”
      “你的厨房还能用么?”
      我警觉的看着他,春水似乎又回车里搬东西去了:“你想干嘛?”
      “做饭啊。”阿竹一面说,一面开始自来熟的脱外套,挽袖子,“你的围兜放在哪里?”
      春水已经托了满满一大袋食材大步流星的回来了,两个人开始在我的厨房里上演起‘爱的一天•厨房夫妻8点档’的早间现场版。
      我被他俩晃的胃痛,于是甘拜下风的继续躺回沙发挺尸,临了关照了他们句:“一切请随意,只记得别烧了我的房子就成。”

      等我再度睁开双眼,已是日上当空。

      餐桌上摆放得满满当当的料理把我给瞬间震住。
      “你们想干嘛,有必要这么夸张么,真是…”
      我决定先去厕所洗把脸冷静冷静。冷静的时候,我突然回想起前两天春水跟我提到的那个关于‘快满5周年’的话题,于是顿悟。
      一脚踹开厕所门,指着他们两个:“我说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吧,就算要办5周年纪念,也不必拿我家做场啊。”
      两个人同时看我,然后甚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喜助,这可是接风宴。”
      “真没良心啊你,”春水‘啧啧’有声,“我们两个特地为你准备的,居然被你曲解成这种程度。”
      饶是我脸皮再厚,这种时候也要红上一红。‘呵呵’干笑两声以后,赔笑道:“我错了,我有罪,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料理的味道与其说好,不如说很温馨。我吃口其实偏咸,但阿竹烧菜向来清淡,据说这是为了节制春水的胡吃海塞而刻意为之。于是我偶尔去他们家蹭饭,也只有忍耐。不过这一次,阿竹似乎在调味上特意加重,故而我吃的甚是满意,舔干净了自己的那份,还顺带把手伸向了公盘。
      饭后照例春水洗碗,我难得白吃白喝,还不用贡献劳力,坐在沙发上听着音乐,咬着水果,乐得不行。
      之后的下午,阿竹看书,我和春水则下西洋棋消磨时光。
      广播里播放着轻缓的爵士乐,主持人柔和的音色在空气中静静流淌。快到向晚的时候,节目接近尾声,最后一名听众播进了电话,点播了一曲我最喜欢的查理•派克的《巴巴多斯》(Babados)。主持人似乎也很中意这首歌,微微一笑说:“那么,就以这首歌来作为我们今天节目的结尾吧……”
      阿竹‘啪’的一声,合上了书。
      “这是我最喜欢的歌,”他微眯着眼睛这样说道,随后又补充,“…之一。”
      我笑,眼睛盯着棋盘,现在正是胜负的关键时刻:“那么之二是什么?”
      “是埃林顿‘公爵’的……唔…名字好像叫……”他闭目回忆。
      春水的右下盘出现一处破绽,我提着最后一枚小卒勇往直前,终于端了他的老巢,他哇哇大叫。
      “啊~又输了!”
      我攥着他的‘皇帝’,安慰道:“还好还好,不算太糟。左右不过负我三局而已。”
      阿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看着春水问:“你们今天一共下了几局?”
      春水脸色更加难看:“三局。”
      一句话令阿竹淡定的表情顺利破功,仰头‘哈哈’大笑:“春水你个笨蛋,下棋从来就不见你赢过。哈哈哈……”

      时针顺利踏过7时,分针每半个小时牵动钟盘下的报时鸟鸣啼一次。等到它第三度鸣啼之时,春水抬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阿竹应声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喜助,你也一起来。”
      “啊?”对于他们诡异的对话,我一时反应不能,“来?来哪里?来干嘛?”
      “‘KOT•Bing’的周末专场啊,今天正好星期六。”春水莫名看着我,“不然还能有什么?”
      我瞬间觉得自己的思想无耻了,讷讷道:“没,没有……”

      负责开车的是阿竹,本来春水抢着要开,但在我和阿竹的强烈反对之下终于作罢,悻悻的从驾驶椅换到了乘客位上。
      只有在坐上车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这辆车所带来的好处,于是称赞:“车不错。”
      春水挨着我坐,并没有挤在前方的副驾驶位上。他翘着二郎腿,一脸的老神在在:“那是,也不看看谁选的。”
      “啊,对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阿竹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
      “什么?”春水向前探了探。
      阿竹回过头望着我们:“我想起那首歌叫什么了。”

      我并不感到意外。

      那个时候,只要得闲,实验室里那唯一的一台老旧收音机里,总会不间断地传出那首歌的旋律。很多次我向他们抗议:这首歌实在播放的太频繁了,麻烦你们换个调调来吧。永远都会遭到无情的驳斥。
      那个人懒洋洋的倚坐在实验台前,细细长长的眉眼眯将起来,望着我咯咯笑:“喜助,我才是社长,一切自然归我指挥。闭上你的嘴,好好陶冶艺术的情操吧。”
      我低下头摆弄桌上的瓶瓶罐罐:某一个试管里正突突冒着热气,酒精灯的火焰凝聚在它底部来来回回熨舔。就仿佛那个人的嘴唇,每当我想要别过头躲避的时候,总会不依不挠的追上,牢牢将我的下颚紧锁入指间,随后探出那尖小细锐的牙,久久顶住舌畔徘徊噬啮……

      “那首歌的名字叫:《灾星下诞生的恋人们》(Star crossed lovers)。”我双手环臂,如此说道。
      注①:鹿谷即 Glenfiddich格兰菲迪,某威士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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