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把超越自己能理解的事物，当成威胁自己立场的敌人来对待，非得排斥、驱除、抹杀不可。可是对同种族的生物，又以肤色、出身来分阶级贵贱，相互憎恨、残杀。黑皮肤或黄皮肤，富有的人或穷人，不管哪个时代，人类的本质都一样。狰狞又自私的君主，人类这个物种，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地球食物链的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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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的当天我和小梅忙得是死去活来，不过做的时候还是偷偷留了两个，等到忙完之后就没有我的事了，看看天已经黑下来了，拿着特意留出来的两个蒙布朗，去竹林找沐。

　　“沐”

　　轻声叫了躺在地上的他，坐下来把一个蒙布朗递给他“尝尝，我做的，特意留出来的。”

　　“好吃，味道很特别。”尝了一口淡淡的冲我笑着。

　　得到了称赞满足了虚荣心后我也一口一口尝起来。“就当今天也是自己生日好好庆祝一下好了。”我这么说着。

　　“对了，沐你会离开这里吗？还是会一直呆在这？”慢腾腾的吃着。

　　“不知道，你希望我离开？”

　　“随你啊，我只是问问，不过是比较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你是我第二个遇到的朋友，总觉得你一直在这里好像以后就很难见到了的样子。”

　　“…………”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想到了再告诉我好了。”看着他盯着前方出神的样子，让我觉得还是暂时别说话比较好。每个人都是不愿触及的过去，更何况是妖，妖的生命本来就比人类要长上好几倍。漫漫的生命中，如何打发这漫长的生命应该是每只妖都在想的，其实，妖很寂寞……很孤独也说不定，从上一世就这么认为。本就不愿再世为人，这样为妖的结果，也许是最好的。

　　“小空在想什么？”我从发呆状态回神，偏头看到沐正盯着我。

　　“没有啊，单纯发呆而已，你不也是吗？”下意识的轻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小空的眼神不像是你这个妖龄的呢。”继续盯着我，“或者说……呵呵，不像是妖具有的眼神。”

　　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不再看他，保持沉默，我又不是天生是妖，要应该是什么眼神我怎么知道。

　　“眼睛，很空洞呢。”闪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轻轻的说，“无欲无求吗……？”

　　我别过头，被他说得心慌起来，很想让他说下去却又害怕他继续说，一种想被理解却又害怕被他看穿的感觉在我心中来回涌窜。

　　沐回到我旁边往后躺去，沉默了一会，“或许我们很像也说不定。”闭上眼睛。

　　我看着他，很像？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遇到过什么？罢了，想这些，真累。随即也闭上眼向后躺去。“沐？”

　　“恩？”

　　“人真的很渺小”

　　“…………是啊”

　　“我们是可以藐视那份渺小的存在吗？”

　　“恩”

　　“这样啊……”我曾经是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这样的话，七苦，是不是可以远离了呢？

　　“小空……我决定离开这里，和你一起。”比刚刚更轻的声音传来。

　　“恩”

　　这一夜就在无声中过去。

　　一大早，轩辕修就来找我，“甜点做得很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老板不用这么客气。那我这就结账走人？”笑着看他，这么快就赶我走？你好歹让我歇两天啊。

　　“你这么急？我这几天也没有好好招待你，多留两天我带你在这边四处逛逛尽尽地主之仪怎么样？”挑着眉不动声色的说。

　　我就想说不会这么快赶我，“也好。”

　　说罢站起身来就往门边走，许是看我没动静，回头看看我正盯着他，嘴角一勾“不走？”

　　楞了一下，这就去？真是行动派。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问题，然后快步跟上去。“我们去哪？”

　　“去了就知道。”不再多话的拉起我的手，虽然我很想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因为一路上都有他们庄里的人在看，有点无力，这个时代的人难道不懂得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在实际中确切的发现了，至少这人确实不懂，擅自的被他误认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虽然可以理解为其中一段路程不好走，需要所谓的轻功，不过看他这么自然大方的抱起我就飞，实在是有点……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更加害羞一点？虽然确实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从来没有被这么抱过。

　　过了一会儿，我隐隐听到了水声，然后就看到了巨大的……瀑布……一瞬间真的感到很震撼，也是，这种自然景观不管哪个时代都是有的。“你就是带我来这里吗？”头也不回的问，一边向水潭靠近，近看的话里面有很多鱼，水很清澈，在现代很难看到这么清澈的水了。把双手浸到水里，“好冰”不自觉的呢喃出声，却透露着一丝愉悦。

　　“一会等着吃烤鱼”轩辕修看似技术熟练地在捕鱼。看了一会儿，确定他很熟练不用帮忙了之后就独自玩起水来。耳边传来‘哗啦啦’的瀑布声，此时却显得异常悦耳。

　　“诶，我说，你们庄里是做什么的啊？”闲着无事，拉起家常。

　　“……保镖”

　　“是镖局哪种吗？还是就是保护人不受伤害的那个？”

　　“保护人的……不过……有点不同”看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好说吗？难道是杀手？杀手某个意义上来讲也可以算是保镖吧……

　　“……是术士”深吸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

　　见我有些疑问，便解释道“就是帮人看些风水，清除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眼睛不再看我。

　　就是所谓的阴阳师是吧……既然这样……看他眼神闪躲，看似专注烤鱼的样子，叹了口气，走近他。“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盯着他。

　　“呃……”

　　　　　　　“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却又在现在告诉我？”有些气恼的问着。想困住我？然后收了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很好很善良，我请你也确实是因为你的手艺，只是……我不想一直瞒着你，与其最后你恼我从此不再认我这个朋友，我宁愿在现在就说清楚，请求你的原谅。”

　　我确实恼了，人类……真的很自以为是，不管哪个时代……都一样。

　　“我原谅你。”我看着他平静的说。原谅不原谅什么的，有所谓吗？一个人类在请求一只妖的原谅，可笑，如此卑贱。

　　他直视着我，似乎想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不管你怎么想，我认为你是一只好妖，而且，像你这种修行的妖兽，我根本伤不了你，也没打算伤你，只是想做朋友而已。即使是妖，也会有需要人类的时候，我会尽力帮你的。”垂了眼睫，“你眼里的悲伤，让我无法置之不理，仅此而已。”

　　尽管能够感受到他并没有恶意，但心里……罢了，朋友便朋友吧，毕竟在这里生活确实需要与人搞好关系。

　　伸手向他要烤好的鱼，愣了一下后马上递给我，“我会多住几天。”咬了口一边嚼一边说。

　　接下来几天不管我做什么轩辕都会陪着我，我晚上还是会到竹林和沐呆一会儿。

　　“你好像很针对他。”沐笑着。

　　“谁？轩辕修？你有看出我针对他？”我挑了挑眉，有点不服气。

　　“谁看不出来。”

　　有点无语……这么明显？

　　“很讨厌他？”

　　“不是，只是不希望他过于关注我这个妖而已。”想了想，继续说，“而且，不管怎么样，我要把希望扼杀在摇篮之中。”

　　“呵呵，和人类在一起不好么？”眼神变了变。

　　没有太在意他的眼神径自考虑了下，“生命太脆弱，善变的生物。”冷漠的说道，“最后受伤的会是妖，漫漫岁月要如何度过。”我不否认，身为曾经的人类，却从骨子里厌恶着这个物种，无法磨灭的丑陋本性，不知何时会爆发出来。渺小却又狂妄自大的存在，用一切伪善来隐藏着内心的丑陋一面，贪婪，自私……却不肯面对承认。多么可悲的人类，终其一生都要受到七苦的折磨。

　　“小空，你冷静得让人害怕。”看了我一会儿，转而闭眼躺下。

　　沉默了许久，也合眼躺下，“……我只是不想伤害任何人，却也不想任何人伤害我。”

　　“…………”

　　过了两天去找了轩辕修辞行，毕竟久住下去不太好，这次他倒是没有过多挽留我，临走给了我这次的薪酬。我对这边的金钱概念还是不太懂，小梅倒是和我说我们赚到了，猜想应该给的很多。

　　临走那天他坚持要送我们回去，但我让沐变成人形伪装成来接我们的，轩辕修见过沐之后便作罢。回程的路上特意准备了一辆马车给我们，谢过之后我们便启程了。

　　萍水相逢，又何必太过在意，似要把思绪甩清一般甩了甩头，坐在马车里，看着一路的景色，陷入了莫名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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