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第四种情。

　　“小喜子，随瑞华格格去。”胤禛淡淡的吩咐，又转过身，低头，微微弓着脊梁，“额娘还等着，恕臣弟先告退了。”
　　太子略略点了头。

　　一路走过，头都要晕了，才见到了一个穿得明显不一样的太监总管，小喜子忙打了个千：“李谙达。”
　　我一惊，也略福了福：“谙达。”
　　“越格格折杀奴才了。”李德全赶紧答着，侧身让过，“万岁爷等一会儿了，格格随奴才来。”
　　我点一点头，心里咯噔一下。越格格？封号是瑞华，为了和老八的瑶华区分，再怎么省也该是瑞格格，这个取自名字里面的“越”，可不一般呐。这样亲昵的称呼和李德全恭敬的态度，好象……
　　恍惚间，进了殿，稍阴的光线一刺激，我当即清醒过来，打算跪下请安。
　　“免了免了，你跪完之后又得跟我闹。”一个很好听的男中音由远自近，“反正也没别人，饶了你了。”
　　我一激灵。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这个康熙帝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而且，听听这话说得，要多熟拈有多熟拈！能不能来个人告诉我，这这这，这俩人是啥关系啊啊！别说我不纯洁，主要是这康熙明着的大小老婆一箩筐，保不准还有哪家闺女和他XXOO的，再看看他老爹，说不定他还勾搭了有夫之妇呢！这记录不良好，口气太随便，康熙才三十七，男人的黄金年龄段，让我不得不想啊！
　　“怎么了？”康熙走到我身边，低下头看着我，“怎么傻傻的？”
　　……赌一把吧。
　　“皇上，舞越现在还没缓过来呢。”我小声道。
　　康熙明了的点头，偏头对角落里的李德全道：
　　“御花园。”
　　“查，奴才这就准备。”李德全退了出去。
　　“真把你吓着了？”康熙背着手弓着腰看我，似笑非笑，“不是你故意整人家？”
　　我怒，但是又不敢发作，试探性的撇撇嘴：“我拿命去整李氏？”
　　果然，赌对了。
　　康熙脸色微微的变了变：“不是？”
　　再撇嘴：“召秦御医来问就知道了。”
　　康熙直起了身子，不说话。
　　李德全这时候站到门外扣门：“万岁爷，准备好了。”
　　“恩。”康熙应一声，对我说：“走吧。”
　　我不敢问，只得跟着康熙。

　　低头跟在康熙身侧，略落后半步，走啊走转啊转，梅花香味悠悠，终于到了一个亭子。
　　白玉凳子上铺好了暖暖的毛茸茸的垫子，坐上去，立即有香醇的热茶放到面前，桌上一个造型奇异的东西盛着糕点，四周的暖炉烧得正旺。
　　李德全退到亭子阶梯下，宫女侍从退得更远，却几乎是把亭子包围起来。
　　“仔细说说。”康熙喝了一口茶。
　　“舞越知道得也不全，醒过来脑袋里面只有一些记忆片段，不连续，还有缺失。”我捧着茶，低着头，说，“碧落和碧妩说，幸得四阿哥相救。”
　　康熙以左手食指轻扣桌面，半晌，跟我说：“这样说来，你也不知道李氏有孕了。”
　　我猛然抬头。不对！历史上雍正第一个女儿是康熙三十三年出生的，母亲是后来的懋嫔宋氏，现在还是格格的身份。可是这李氏……她的身孕……这样，这样……
　　康熙的眼睛亮亮的，见我的神色，慢慢笑起来：“喏，你明白了。”
　　止不住的冷笑。
　　“我几乎就以为了，是你故意整她玩儿。”康熙的笑容扩大，看上去温暖极了，“可是，你竟然不知道她有孕。”
　　“她不过是想阻了指婚。”我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李氏，我甚至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她竟然就已经给我设下这样的套！若淹死了我，自然就没了指婚。若淹不死，她必定受罚，那么众人就一定以为是我陷害她，目的是让她没了孩子……好阴毒！
　　“李氏看上去柔柔弱弱，手腕倒还不错。”康熙的笑容越发温暖，“如果这胎是儿子，那可就是长子了。”
　　“生不生得下来还不知道呢。”我狠狠道。
　　康熙挑眉：“哦？”
　　我一惊，糟了！
　　“越儿，你别动手。”康熙依然笑得异常温暖，“你不想她生的话，我帮你。”
　　我被吓住了，手一抖，茶杯一晃，杯盖丁零作响。
　　康熙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笑，伸手按在茶杯上，长而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背，话语异样的血腥而深情：“不能让你陪在我身边，我很歉疚。我不会让一个孩子阻了你的路。”
　　这这这……！果然有JQ啊！！！
　　“皇上……”我语无伦次，“可是，推测……这……”
　　康熙收回了手：“是不是推测，问问就知道。”
　　我咬唇。怎么办？不知道康熙这话是不是真的如字面意思这样简单。如果他有心试探呢？可是要我来动手，这简直不可能啊！我只知道现代的人流，还有麝香，或者其他意外事故可以让人流产，放到现在来看，只有麝香一个办法，痕迹明显，并且我还弄不到麝香，更无法近李氏的身。由康熙来办，就算人人都知道了也不会有问题……只有一个问题，看四四那态度，肯定是把李氏宝贝得紧了，一旦动手，和他的关系就难以挽回了！
　　不管了，四四为大！我坚信历史，即使历史已经欺骗我一回……
　　“不了，让她生吧。”我终于开口，“不过一个孩子，将来会有千千万万个，不可能每一个都弄死。”
　　康熙微微惊讶：“哦？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接受老四左拥右抱？你不是要求一心一意，只有你一个么？”
　　！•#•#……%*）……%•！我的天，这什么玩意儿啊！难道这舞越本尊还跟康熙提过这要求？所以她没成为康熙的后妃，倒成了他儿媳妇？
　　“皇上，只有一个女人，显然是不现实的。那么舞越为什么要用要求丈夫和爱人的标准去要求四阿哥呢？”我只能用现代理论来回答了。这简直是……
　　“大婚之后，老四就是你的丈夫。”康熙不解。
　　“不，他不是。”我微微笑一笑，“丈夫是爱人，爱人也是丈夫。可是四阿哥对于我，只是阿哥，将来是贝勒，是亲王，甚至还可能会是太子，是皇帝。他，不是我的爱人。”说到最后，已经带写悲凉了。是啊，看他那态度，一定是以为我要灭了李氏和李氏的孩子的。他已经厌恶我了，他还有可能成为我的爱人么？呵……
　　康熙的眼神带着震惊，然后他歉疚的：“越儿……”
　　我看一眼康熙。呵，他应该是以为，我说的爱人是他吧？
　　半晌，他终于：“委屈你了。”
　　我轻轻一笑。委屈么？如果进了宫，一开始肯定不会是他的皇后，连妃位都不可能，最多是嫔，得了宠，还要面对阴谋诡计……在四四那里，至少，有个正室的身份，是嫡福晋，并且上面还有康熙罩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你去德妃那儿——”康熙沉吟片刻，“我等会儿就来，别担心。”
　　我的妈，您不会是让她知道了吧？本来算是你的半个女人，是她的半个情敌，结果现在跑去给她当儿媳妇，这婆媳关系，怎么处啊！
　　“德妃——”我迟疑着。
　　“既然害怕，干嘛要选老四？看老二迷你那样儿，选老二的话，太子妃的位置迟早是你的。”康熙伸手捏一捏我冰冷的脸，“还是这么怕冷——先去吧，你放心，会没事儿的，我稍后就来。”
　　我点头，站起来，打算福一福意思一下，想起他最开始的话，又算了。走几步，又回过头去：“那小喜子……”
　　“打发去了德妃那儿，让李德全领你过去。”康熙想一想，又补充道：“把秦莫言叫过来。”
　　我不再问，跟着李德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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