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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常事
“要不我自己来吧。”
谢韵憋出这几个字,脑门上青筋暴起,很想把手抽回来,不让程三思给她上药了。
这人手可太重了。
看着柔柔弱弱的,长了一双妙手,手指纤细嫩白,可这家伙给她清创的时候,那手重的跟要人命似的。
手背上一片皮肉被那块木头削了下来,旁边还被烫起泡了,她手背已经火烧火燎的疼了,受不了这个处理手法。
虽然她从外表上是一个看着不需要宠爱的糙老爷们,但该长得神经都发育的非常完好,很痛的好吧。
程三思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放手,反而拿起刚才烫过的匕首:“伤口里全是灰,水泡也要挑了,处理不好若是起了肿疡,轻则把这只手砍了,重则,你可以再死一次,看看还有无机会重生。”
谢韵登时头大如斗,嗫嚅了半天,撇过都不去看,憋出几个字:“你……你下手轻一些。”
“嗷!”
这怕是报复吧。
“闭嘴。”
程三思喊完,下意识得放轻了手下的力道。
他处理伤口处理得也心惊,谢韵手上的伤一早就弄下了,里边还扎着木刺,灰尘也没清干净,刚问她时候说是顶着这样的伤口还在灭火,中间还泡过几次水。
也是难为她了。
最难处理的破口清理好后,他拿过匕首划破烫起的水泡,里面的液体一股都留了出来,拿起帕子帮她擦干,用干净的布条包好。
“行了,伤口莫要再碰水了,明日在过来帮你换。”
谢韵这才转过头,翻来覆去地看自己被包好的左手,包的紧实但不厚,压着伤口,血已经不往外渗了。
“手艺不错呐!”
程三思把自己那个工具箱放回塌下:“当兵的,受伤是常事,往后你自己也要学着处理。”
谢韵忍不住抖了一下。
常事!
之前忙着灭火的时候,她是真没觉着疼,可刚才清创的时候,真给她整出阴影了。
这时代的酒度数低,杂质多,用来消毒根本不行。
刚才程三思是直接用凉开水洗伤口,处理不干净的血肉就直接用烫好的匕首挖掉。
挖!
收拾好用过的东西,程三思想了想又坐回去,道:“谢韵,今日之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谢韵没有立刻回答,她先是开门往外看了一圈,又闭眼听了下周围的动静,这才小声回答:“等下午府里的人都休息好了,先把库房收拾了,之后叫程青去报官。”
程三思点头:“是要报官,闹到这步,你我心中大抵都有猜测,但旁人却不知,不报官可就太奇怪了。”
谢韵这时有点不确定得问:“我自觉处理的还算干净,只是你知道京城还有什么奇人,能在这里面看出破绽?”
昨晚她是真觉得表演的还可以,一路上也足够细心。
古代又没有随处可见的摄像头,不能真把她揪出来吧。
程三思却直摇头:“你最该担心的不是奇人异事,而是不要被恰好路过的行人看到指认出来。昨夜你行动时已进入后半夜,而且离开和进入的路线都是侧墙,已将概率大大降低,没必要太在意。”
谢韵这才安心一些,昨晚她一路上都很警惕。
“若实在不放心,在程青报官前,你可以沿着咱们宅子四周你走过的地方转转,如果有什么痕迹,尽快破坏掉就成了。”
得了,一会儿再去溜达一圈吧。
谢韵接着说事:“宅子和铺面的房契,你娘估计会拖着,你得想法子尽快弄到手,最近这么紧张,你要的晚了,可能就卖了。”
说完,又瞅着程三思问道:“你说那些钱究竟去哪儿了,我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着宅子里也不像是有什么特别的花销,你娘那边也没有什么花销特别大的爱好。她弄那么多钱到底干嘛使?”
程三思皱了一下眉头,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府中的事情,往日我不太过问,具体让我说我也说不上。不过娘对于吃穿用度,玩的东西并不特别感兴趣。能让她出钱的,无外乎就是二弟或者她娘家鲁家那些亲戚。往这个方向查出不了错。”
谢韵小鸡啄米似点头,可问题在于怎么着手。
程三思最近用着原主的丫鬟婆子护卫,可算是用顺手了。可他的社会关系,谢韵到现在都还不太清楚,人名有些是知道的,可根本对不上号,让谁查呢?总不能大街上找个人直接问吧,具体怎么调查还得好好思考一下。
她还在琢磨这事儿怎么弄,程三思突然轻咳几声吸引到她的注意。
“抱歉,家里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他们都是我的家人,若你真查出什么,希望你能多担待一些,别太怪他们。”
谢韵脑子嗡的一下,她的注意力已经全放在解决事情本身上了,程三思却又挑了一下她的神经。
她冷着脸看他,那边惨白着脸,神情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原本上头的怒意这时稍稍平复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嘲讽:“就今天这些,对于上一世我的遭遇,你一点猜测没有?他们又是怎么待你的,你看不懂?程三思,损着我的性命,你却让我不计较,你好狠的心呐,你家人是人我不是?”
程三思抿着嘴唇,心里也难受的厉害,他往日对家中的事情不大在意,只是一味替他们抗下外边的一切麻烦,金钱方面也从不苛待了他们尽量满足。
可他不是真的傻子。
只是和上一世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只是简单的换了一个视角去看家里的事情,原本只是隐隐约约有的一些感觉就完全确定了。
他并不受宠爱,是因为对家中完全的付出,得到了面子上的尊重和关怀。
谢韵也是,他本以为她是高门贵女,即便他们二人不和,但依然对她有纵容,府中没有人敢轻易动她,他不欠她分毫。
可是她依然是自己的妻子,金钱方面的纠葛跟本扯不清楚。
而且孩子的事情,说不清楚,莫说谢韵了,他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家中的人做的。
原本觉得不可能,可他们真的足够贪婪,也足够胆大,胆大到可以火烧仓库。
他肚子里有个小孩,他也越来越了解,自己怀胎的无助和虚弱。
现在再让他说孩子是如何没的,他再也不能斩钉截铁得说出不可能是自家人所为这样的话了。
太可能了。
“我知道的,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程三思抓着谢韵的手臂很用力。
能看出来他很挣扎,谢韵也由着他抓,他现在的力气就非常一般,抓也抓不痛。
“没关系,上一世已经过去了,我报仇了。这一世的账重新算,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让我走极端。”
“程三思,他们不是孩子了,他们得懂得所作所为要付出代价,这代价不该你去替他们抗,如果一直长不大,你能帮他们抗一辈子嘛?趁他们现在还没有到无法无天哪一步,我劝你也成熟点。”
程三思似是被这话说动了,缓缓松手。
谢韵却没精力再跟他讨论这些:“你还有身孕,不该这样熬的。去休息吧,我还得去绕着府外看一圈。”
…………
这一觉,谢韵睡得很踏实,累了一天,加上夜探公库的事情告一段落,心里总算是放下一些事情了。
醒来的时候,天昏沉沉的,有些恍惚,搞不清时间。
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发现是下午,还没到早上,就决定先去公库那边,看看怎么收拾,再去找点东西吃。
还隔了有一段距离,就听着公库那边乱糟糟的,偶尔还传来几句哭喊和呻丨吟声。
这怕是出什么事情了。
谢韵赶紧跑过去,只见那边人围了一圈,圈子中间,程慎行拿着马鞭在追打一个人,嘴里还在骂:“你还敢睡觉?家里房子就因为你们这帮废物被点了,你还敢睡觉!现在胆子更肥了,敢跑了都!你停下。”
“二爷,求您别打了。奴才知错了,昨晚老爷说不跟我们计较了,我们就是臭虫,脏了您的鞭子,求您别打了。哎呦!”
‘扑’的一声,程慎行一鞭子抽在那人腿上,那人一下扑倒在地。
谢韵这才看清楚,这个被追打的应该是昨天晚上的老五。
程慎行立刻赶到他身旁站定,使尽全力几鞭子上去,老五身上的衣服直接打裂了:“老爷!呵呵,别跟我提他,你老爷说的话算话,我这个府中二爷说的话就不算了?你是我程家买的奴隶,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你还能怎样?老爷,天天就是老爷,他还能过来救你?”
老五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哭着说:“二爷,求您放过奴才吧!求求您了!”
“啊!”
程慎行并没打算放过他,又狠狠给了他背后一鞭子,打的他整个人向后弯了一下,呜呜得哭着,再不敢说话。
边上围观的人看到谢韵示意就没说话,只是让开一点位置让她进去。
程慎行没看清楚走近的人是谁,感觉到有人过去就直接一鞭子呼过去。
“谁TM敢上来劝,看我不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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