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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姬氏(三)
花瑛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碰上。
有茗瑾坐镇,姬家暂时还乱不了,她应该趁此机会去寻大哥。
她拍拍身侧的人,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多谢你的消息,眼下了问碑要比天灵山危险,你趁着没人发现,早些走。”
“晚了。”昭苏坐到姬天铖对面,摊开衣袖俨然是一个深紫色的胖点,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他伸出手指按在其上,指尖与皮肤相接处擦出一团青色火焰,他像是不知疼痛地看着火焰燎烧皮肤,“这毒倒是有点意思。”
“诺白跟来了么?”
昭苏警觉地看向她,“你提他做什么?”
花瑛:...小祖宗,你中毒了的第一反应不该是找医官么?
“不疼么?”
花瑛新奇地凑上前看他灼烧自自己,昭苏后知后觉地撤了火焰,用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盯着花瑛看,违心道:“疼。”
她真的很容易相信别人,小心翼翼凑过去看他的手腕。
凑近了她的脸上有一层细小的绒毛,白皙的脖颈透着血管,隐隐能看见血流涌过的浮动,昭苏心虚了。
“诺白留在了山上,这是青冥焰,一种丹火,可以抑制毒性的蔓延。”说罢他抓住花瑛的手。
“做什么?”接触的手指冰冰凉,引得花瑛一阵惊呼,“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纤细的手腕干干净净,“怎么可能?”
花瑛趁他愣神,慌忙挣脱开钳制把手藏在背后,看到姬天铖如同救星,“你烤他,他中毒比较深。”
姬天铖还是沉沉地躺在桌上,对外界的声响一无所知,有些痛苦地皱着眉头。
青色火焰嚓的一声出现在昭苏的指尖,“此毒是魔族特有的紫魂梦,它能引出人埋藏心底的憎恶恨意,靠吸食人的执念为生,不是很常见的,算是半株蛊虫,会动却并非活物。”
“那他何时才能醒来?”
火焰挨近凝实的紫线,紫线惊吓般地四散成一片蛛网,却被火炙烤动弹不得。
“那就要看他内心深处究竟藏了多少东西。”昭苏看了姬天铖一眼,目光复杂。
得知姬天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花瑛开始盘算反其道而行之,所有姬氏族人全都昏厥未醒,那了问碑界内能大摇大摆走动的人就是最大的投毒怀的疑人。
阳光熙熙攘攘挤过绿叶的缝隙,破碎的灰影星碎凌离。
花瑛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身后之人也要跟着出来,她伸手将人往房中推,“这毒怕阳光的,你快进去,别出来。”
秦书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正道之人在什么情况下明知他是魔,还不遗余力护他周全?昭苏心想,她连孤的身份都不顾,真心实意对孤好,她怕是真的心悦孤。
他该答应么?甘愿耽于那些凡夫俗子的情情爱爱?灵族的感情很脆弱,花瑛这份藏在心底的深情怕是要错付了。
他在心底替花瑛惋惜一番,又有些愧疚,跟了上去,试探地问:“花瑛?”
“怎么?”花瑛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出来了!”
“你日后想要到桑南隅长住么”
花瑛:...还嫌自己的口袋被掏的不够干净?
她不明白小炮灰为何这么问,但考虑了一下实际情况,她非常真诚地摇了摇头,想想她在桑南隅花出去的银子,她能哭好大声。
——看吧!她想来!秦书说的对,灵族感情含蓄,她明明眼睛里激动地含了眼泪,还委婉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以往魔殿那边的妖姬哪个不是扭作妖娆,费劲心思地讨好有求于他,却也不及花瑛的心意来得如此炙热。
花瑛再三观察,阳光下这小炮灰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脑子...看起来不是很机灵。
莫不是这毒是种降商毒?
“你真的没事么?”
“没事,走吧。”昭苏偏过头去,他不忍再去看花瑛眼中的炙热。
行吧,您觉得没问题,咱就走,花瑛半信半疑地又瞄了他一眼,见人没有理她的意思,收回注意专心走自己的路了。
了问碑是傍山修的,山中的自然环境很大程度影响着了问碑,正午前后,烈阳烤干了早晚凝结的珠露,背山处的石阶上依旧遍布青苔,又湿又滑。
这人又与她闹什么脾气啊
走到来时那座凌云修葺的石桥,一会生,二回熟,游云飘荡在脚下石阶周围,雾散了七分,隐约有水雾白丝从石阶上蒸腾而出。
两边看着凶险,花瑛却试探过,不过是障眼法,她放心大胆地快步走在前面。
昭苏跟在后面心情百转千回,他从没接触过女子,却也听说女子心思细腻敏感,花瑛她是不是察觉到了...
“啊~啊~”花瑛第一次感受到彻底失重的感觉。
一脚踏空,她就要飞起来了!救命啊!
风大口大口地灌进她的嘴、鼻腔,干涩的感觉席卷嗓子和鼻腔,火辣辣地疼。
视线仅能捕捉到一道残影,衣袂飘扬迎风而落。
小炮灰也掉下来了?
昭苏下落的势头比她还快,眼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花瑛的脑子开始胡思乱想:下落不该跟质量有关...吧?
有力的臂膀在空中牢牢揽住她的腰,没等她回过神一股力量按住她的后脑勺。
眼前漆黑,气流终于不如利刃狂割她的喉咙,她被人牢牢按在胸前,一股凌冽的香沁入鼻腔,突然又被人在空中一转,受力点变为了腿弯和肩膀...
能感受到抱她的人踏了一脚侧壁,平稳落在了实地上。
她的脑子却被搅成了浆糊:两个铁球同时落地。
后知后觉——她被人公主抱了?!!
昭苏抱着花瑛惊魂未定,他不得不承认花瑛这招太绝了,她这么一跳,别说将人领回桑南隅,就是直接带回魔殿他大概在那一瞬也会同意。
“你...”花瑛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不知如何感谢昭苏才好,另一方面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
昭苏把人放下。
“此次我这条小命多亏了你。”花瑛心想,我一定尽力帮你改写结局,出任不了CEO,至少娶个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嗯。”昭苏淡淡回了句,心乱如麻,手臂上刚刚还有重量,他必须承认他并不讨厌花瑛的亲近,魔殿那边除了主卧都是空房...
各怀心事的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崖底没有想象中漆黑,周围山体打通了暗道,枯枝堆积在地上,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一对铜盆里盛着火种相对嵌在暗道口。
身后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她下意识地挣扎,就被人瞬移着躲到不远处黑影中的枯树后,一道的声线贴着她的耳朵:“我一会儿放手,你照我说的做,放缓呼吸,运转灵力,每一周天一吸,两周天一呼。”
花瑛正要质疑他:这么呼吸人不就憋炸肺了?
但身后的手一松,花瑛就看到不远处暗道里走出两个侍卫打扮的人,穿着通身黑布的夜行衣,只有左肩处系了一段红绸。
她立刻听话地照做。
“我刚刚好像听到这外面有声音。”一个稍胖些的便往出走边说。
另一个瘦些的没当回事,“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一日总要犯个四五次,风吹落几根枯枝你都要出来看看。”走到洞口,“你看,哪里有人?”
胖的还是不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里面关押着的人多重要,必须时刻打起精神,绝对不容有失。”
“哎呀,知道了。”瘦的有些不耐烦,“这千寻壶乃是天问姬氏禁地,如今只有正午开启方能进入,上面那些姬氏族人哪个还能在正午活着走出屋子?哪里有人没事闲着往悬崖下跳?你放宽心,生人更寻不到此处。”
花·没事闲的跳崖·瑛:...
昭苏说的法子还真有效,人竟然真的可以这么长时间不换气。
“那个瘦的是魔族特练的哨兵,一双耳朵极为灵敏,你们灵族普通功法都会被他捕捉到气息,只有跟他的气息运转一致,方能躲避他的感知。”昭苏在她耳边解释道。
“一会儿进去,那个胖的要一招致命,他的体内有魔族瘴气专门用于对付向你这样专修灵气的道修,一旦沾上就会污染你体内的灵气,你日后就是半魔半仙了。”
昭苏单手掐着花瑛脸颊转过她的脸,“现在不是谈私情的时候,别任性,一旦沾染上魔气,那些正道的虚伪之徒可不会问你缘由。”
哎?私情?
昭苏先她一步化为一道残影向洞掠去,花瑛一惊以她最快的速度跟上。
她将灵力汇聚在拳头上,牢牢记住先攻击胖的。
等她赶到洞口找到那个胖的,人正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昭苏的掌心扬起一束火焰迅速将人包裹吞噬,一股黑气释放火焰燃烧地更加旺盛。
花瑛攥着拳头,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回身一看上去就是一拳,捶在瘦子胸口上,回手撤力又补了一拳。
人瘫软地倒在地上,粘连了一旁未消失殆尽的火团快速将人吞了进去。
“残忍么?”昭苏先开口道,“魔族信奉的就是弱肉强食。”
“知道这一对胖瘦魔兵是怎么炼成么?一个需要成千上万受尽痛苦之人垂死那一口气,一次次分辨那微弱的呼吸声将人杀死,另一个负责善后,专吃腐烂的残骸...”
“有些时候,逃避一点用处都没有。”
“强的死得早。”他看向花瑛的眼睛,“但只有最强者,可以活着玩弄别人的命运。”
“规则是赢家书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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