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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这位公子病情罕见,老夫医术微末,实在是束手无策。”
“请教主饶命。”
“请教主恕罪。”
……
白涟看着眼前从百里之外挖过来跪了一地的大夫,眉头紧锁,缓声道:“束手无策?”
“公子脉拨微弱,血贫气虚,剧毒攻心,只怕不出三日……”
“胡言乱语。”衣袖一拂,一群人连挣扎的机会也无,便倒地咽气。
莫明吩咐手下清场,恭声道:“教主,外头有位大夫声称自己有把握治好少主的病……”
“全都是废物,滚出去。”白涟怒得一手拂落茶盏,茶渍沾了一地。
莫明退到门外,一侍卫道:“门外的大夫已等候多时,不知教主是否传见?”
莫明道:“且安排他住下。”
侍卫应喏,莫明又道:“慢着,那位大夫叫什么名字?”
侍卫道:“回莫左使,他叫童肃公。”
童肃公闻讯而来的时候,白容已昏迷三天。听了侍卫的传话,他狠狠吸一口烟,黑色瞳孔明显带着不屑:“去跟你们教主说,要是我今儿见不着白容,他就等着明日给他收尸。”
片刻,莫明赶了出来,将童肃公领了进去。
龙涎香袅,帐帘之后,白涟躺在白容侧旁,纤长食指一遍一遍地揉按他紧锁的眉头。
“要是治不好他,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童肃公右手磕了磕烟杆:“当然知道,涟教主的功夫我见识过。”
一阵风拂来,帐幔掀起,三枚银针倏然射出。童肃公宽袖拂拢,将银针震落,桀桀怪笑起来:“你这是作甚?我死了,你的心上人就无人可救了。”
白涟坐在榻橼,五指捏一把银针,冷声道:“你不是童肃公,你究竟是谁?”
童肃公笑道:“涟教主,好眼力。在下姓连,单字目。”
白涟道:“他身上的毒是你所下?”
“自然不是。这毒名叫情毒,乃归山老人独门毒药。况且在下与白公子无怨无仇,又怎会毒害他呢?”连目摊手,把一个小瓶子轻轻放在桌上,“在下只是略懂药理,近日调制了情毒的解药,所以特地来献药。”
白涟眸子阴沉下来,手中银针刹那间射了出去,连目旋身即走,跃出门口,朗声道:“在下的药管不管用你大可试试,过了今日,华佗也救不了他。”
莫明飞身直追,最后却无功而返。
夜里白容醒了过来,他睁眼那瞬心口就痛得厉害,下意识滚动眼珠子,果真看见躺于一旁假寐的白涟。
一点都不像。
白容勾起唇角,视线从他尖小的下巴上移到他浓密的长眉。
他们是兄弟,却一点都不像。
他闭上双眼,感觉有一双手伸过来拥住他,冰凉的手指梳捋他散落的长发,喑哑声音响在耳畔:“你是在报复我么?”
白容笑道:“在下岂敢,涟教主多虑了。”
手指滑到肩上,身体被迫扳转过来,白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残忍得没有一丝温度。
白涟被这眼神刺了一下,探头过去在他唇上狠狠咬下一口,猩红的血滑过苍白的肌肤,却愈发衬出濒死的妖魅。
“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想知道。”
“两杯毒鸠。”白涟抬手指着桌上的两个玉杯,微微一笑,“一起死吧。”
白容道:“在下命贱,你何必。”
“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么?今日我就成全你的心愿。”白涟探身取杯,白容伸手去夺,被躲开后便发急:“白涟,你这疯子!”
白涟抛下空杯,伸出舌尖舔去嘴角的酒液,哈哈笑起来:“我本来就是疯子。”
白容狠狠瞪着他,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不断地撞击愈发疼痛的心口。他取过酒杯一口饮尽,突然身体一僵,瞳孔渐渐收缩起来。
“你给我喝了什么?”白容半撑起身体,整个人又跌了回去。
白涟茫然地看着他,却见他蓦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溅了两人一脸,溅污了这张床。
他伏着身子断断续续地咳嗽,鲜血一点一滴地咳出来。藏于怀中的玉骨扇掉落,沾染床衾上的猩红。
白涟发疯地拥住他,惊恐地唤着他的名字。
白容轻轻地笑了起来:“……你想我死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看着我受辱而死你很痛快?我不该信你……我活该……”
***
白涟拥着白容冰冷的身体在床上躺了数日,莫明进去送饭,看见白涟头发散乱,面容憔悴,下鄂越发瘦削,忍不住劝一句:“教主,该用饭了。”每每是被他冷冷一句:“退下。”给打发出去。
白容死后第五天,童肃公出现在白涟的房内,他把白容带走了,此后不知去向。
白涟的性情自始更加阴晴不定,底下人更是不敢做错一件小事。他命人向整个武林发出了追捕连目的消息,动用所有能够活动的关系追查此人,仇恨一度灼烧他的理智。
武林大会当日,知秋并没有等到白涟,出现在擂台上的人是无言教神出鬼没的右使席雨,他只是上台露几手便意兴阑珊地带着人马率先离场。白涟不出现,知秋也不愿在此多作停留,吩咐莲衣留下便也离去了。
本是当日最引人注目的两大教派出人意料地无声离去,各大名门正派始料未及,更出人意料的是,武林盟主之位最后由月岚山庄南宫庄主夺得。
此后,武林一直处于波澜暗涌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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