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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
“苏!筱!陌!!!!————”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带着些许无可奈何在安宁的房间响起,惊飞了屋外的一树翠鸟。正巧经过的旅客脚下一顿,拍拍被惊动的心脏,默念着阿弥陀佛继续前行。
而此时的屋内。
站立的粉发少女手拽棉被的一角,拔河似的与另一边的女孩较劲。一边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东西打包扔出去,一边是表情恬静睡得全然不知。
小包一样的“坟头”高高耸立,只差一块“凡人勿扰”的木牌。棉被底下的圆球咕囔着不知是回应还是说着梦话,蜷蜷身子缩的更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没什么成效。
“你给我起来!!”干瞪眼的樱野眼中都能喷出火来,眼中人无知无觉的舒适模样更是刺激她的神经细胞。
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宁愿在家里数蟑螂也不会一时大意的跟随迹部来箱根散心。至少这样就不会遇上这个让她心脏少活十年的家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挨着懒的没有勤的。有个懒到极点的友人做先锋榜样,苏筱陌同学也没有勤奋到什么地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是算不上,但日上三竿也不起身,任凭日光肆意蔓延,即使晒死也坚守阵地。
时间像沙漏一样,啾——的一下就不见了。转眼特训兼旅游的日子就要过去,少男少女们收拾完毕已在店前等待接送,偏偏还剩一个顽固分子,耳一堵眼一闭的蒙头大睡,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平白让身边的宿友干着急。
瞪了纹丝不动的某人一眼,樱野是满脸悔恨。也不知是哪个厚脸皮的人,借口说什么节省空间,放着自己独门独院的两层套间不用非要跟她挤一个被窝。昼夜颠倒的拖着几个少年在她的房间里狂欢到深夜,瞧瞧她那愈渐愈深的熊猫眼,多么“完美”的一个烟熏妆。
“你再不起来就别怪我了!!~”像是磨牙般的从嘴里挤出一句威胁的话,她可不是吃素的。
位于低气压中心的筱陌完全不被即将面临的狂风骤雨所影响,我行我素的缩缩肩,怕冷的拽紧有些漏风的被角。似张非张的眼眸布满迷雾,正在清醒与沉睡的边界徘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忿恨的樱野抬起腿冲着圆滚滚的球状物就是一脚,只是没注意控制力道,一团球骨碌的做着曲线运动“碰”一声撞上了对面的实木衣柜。
突地,一只手破“土”而出。
“啧。。。。谋杀啊你。。。”懒懒的坐起,不痛不痒的拢拢乱成一团的散发,筱陌极为淑女的掩嘴打了个哈欠。亏得她裹了那么厚一层,不然铁定在身上留下一片“彩绘”。
“管你呢,死活关我屁事。赶紧给我起来,就等你一个了。”手脚迅速的将一堆衣物扔到她的身上,樱野可没那个耐心继续跟她耗下去了。
不慌不忙的捡起一件衬衣套上。啊~~~好困啊~~~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要不是她的扫帚先生跟她闹别扭不肯载她,她至于沦落到看人脸色的地步么。
“话说。。”穿衣慢的以龟速来记,她没话找话的让樱野消消火,“你又不是经理,又不是谁的女友,又不会网球。。。。基本没有能用上的功能,那你来这里干嘛?”
手下的动作一刻也不停的收拾行礼,樱野头也不不回的答话,“白吃白住白玩还有免费的帅哥排队给你看,不来你当我是傻的啊?”
哦~~也是。。
了然的点头。确实。果然腐败要从小抓起。
扣上外衣上最后一个木扣,悄悄贴着地潜行,鬼一般的悄然贴上樱野的后背,两手一拢的挂在她的脖子上,满意的用脸颊蹭噌毛绒绒的衣领,“亲爱的,我们走吧。”
嫌弃的想把不算轻的物体甩下,“你又发什么疯呢?下去!”
“不~~~要~~~嘛~~~~”
一阵恶寒由心底升起,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你。。。有认识一个叫爱沙的人吗?”
当然。“不认识。”
“是么?”她不太相信。
“骗你干嘛呀。”才怪。“爱沙是谁?”
“迹部的前未婚妻啦。是他现任未婚妻的妹妹,也是之前的网球部经理。不过在迹部第二十八次差点死在她的手上之后就离开了。婚约被迹部强行取消了之后好像回了国,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哦~~~这样。”迹部还真是命大。不过也只能怪爱沙的胆太小,人家艾莉西亚给她支了那么多招都不敢用,哪个蠢货告诉她老鼠药能吃死人的呀?这东西也只是她家玉玉的开胃小菜而已,何况是谨慎的迹部,他脑残了才会把那一颗颗黑乎乎圆滚滚一看就嫌疑众多的东西吃下去。
不过虽然最终爱沙还是走了,后遗症却依旧严重。听艾莉西亚说,好几年过去了,每当迹部在球场内端起咖啡杯的时候,都要先小心的瞧上一眼,生怕又突然冒出个没有剥皮拔毛的灰色肥老鼠,上面贴着一张被浸开的符纸,虽字体已晕开看不清内容,但想都不用想也不会是什么六畜兴旺家庭美满的吉字利言。
哦——她千娇百媚,兰心惠性的小爱沙呦~~~缺了她可是少了多少乐趣呀~早知道就早几年过来了,怎么也不等等她,迹部的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呀。
“樱野?好了没?”门外少年来催,许是真的耗太久了。
“就好——”樱野扬声回应。真是,这家伙能不能从她背上下来。
寒风瑟瑟,今日的天气不算晴朗。挂在樱野的后背,只有一个挎包的筱陌落得一身轻松。两手上下晃着像是打节奏,闲闲的指挥着樱野在走道内穿梭。
一步踏出旅店大门,迎面而来的冷风从颈部灌入,一颗颗如冰珠的疙瘩在劲边密密的竖起,举着白旗向寒冷的冬日投降。
瑟缩的抱紧樱野的肩膀来取暖,抵抗不住的打了个寒战。果然不该与老天做斗争,妄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抗冻能力而取下藉以保暖的东西。
抬眼望向等候着的黑色轿车,唔。。。叫不出名字来。她只认识艾莉西亚的那辆拉风的皇家赌场,比007的那辆原版的还要张狂,防弹防盗功能齐全,速度快到有时她会怀疑装了火箭喷射器。
这辆嘛。。怎么说都是有钱人家的车,除了没有床位和卫生间之外倒是样样俱全。只是她果然还是比较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平稳的驾驶虽说安全,但少了那么一份畅快。
回到东京,在分叉路口下车之后,随着凤走了一小段路,很快便来到了凤家。
站在院门前观察着这从来没进去过的两层复式小洋房。房子是筱陌很喜欢的造型,推开缠满蔷薇藤的木质栅栏间的半人高的小门,便进入了房前的小花园。
凤妈妈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在她手中的花园也显得格外有情调。虽不是春暖花开时,但花园中仍满是盛开的大花月季芍药落新妇风信子花贝母等等,红白相映,蓝紫相加,很是美丽。花丛中还赫然矗立着一块显然精心描绘过的木牌“欢迎回来!~~”。也不知是欢迎的是凤还是她。
与绚丽的花卉相称的另一片绿色也显得分外青翠。不知道等到花期会开出什么来,虽然看上去长的挺像。。。。。额。。。。葱!???
额。。虽说她们家传的巫女婆婆们闲来无事会在神庙边上种一圈大白菜,等着丰收的季节一齐熬白菜汤,但没想到这种嗜好原来有这么大众化呀。。。。
在玄关处换了鞋,才直起身,一个黑影从屋内冲了出来猛地扑到筱陌身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喊道“筱~陌~~~你终于回来了啊~~~好想你啊~~~”
果然报应说是存在的。。“嗨~~阿嫂呀~~能让我先进去么。”她好饿呀。。有吃的么?
“啊。。看我都忘了~~快进来。你大哥等你很久了呢~~~”凤妈妈开心的搂着筱陌的手臂带着她进了屋。
“诶诶??~~~大哥不要上班吗?这个时间怎么会在家啊?”
“不是听说你今天回家嘛~~特地请的假回来的哦~~来来~~这里~~”总觉得她的语气中要飙出心来。。还有你那粉红色泡泡的背景是什么啊!!!~~~~
很快就来到了客厅,凤爸爸正捧着一份报纸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看到筱陌过来,笑着放下报纸挥挥手示意她做过去。
与凤一起在凤爸爸的对面坐定,凤妈妈说了声帮他们去拿饮料便转身去了厨房。
“还知道回来呀。”故意板着脸,凤爸爸有些不满的怪罪。回日本那么久竟然都不知道过来看一看,若不是长太郎有提起,他还以为这家伙还在英国。
“好嘛~~~”谄媚的挤到凤爸爸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我这不是来了嘛~~”
“哼。”好笑的捏捏筱陌小巧的鼻翼,实在是放不下狠心来说她。虽说这个小女孩是他名以上的妹妹,但实际上却是被他和妻子当成女儿般看待。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稍微讨个好就举手投降,生怕吓到她。
从身后找出一封金边信封递给她,“这是你母亲寄来的,说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母亲?她还活着?”老天真是不长眼。
“不要瞎说。毕竟是你妈妈。”这母女俩,一个德行。
慢吞吞的拆着信封,提到那个妈妈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哪个妈妈会成天想着设计自家小孩的啊?!你能想象那群如狼似虎的老婆婆们的狰狞表情么?!我又不是贡品!干嘛非让我裹得像是粽子一样的给她们跳祈神舞啊?!”
“她们让你跳祈神舞了?!”讶然的惊呼,凤爸爸有些不敢置信,“这是水无家的最高荣耀啊!这么说已经决定将家族产业继承给你了?”
横眉冷睇一眼,她不屑的一嗤,“继什么继呀!要不是她临阵脱逃还轮的到我受这种摧残吗?这种荣耀谁要谁拿去啦,我才不稀罕嘞。”
她们家,恩。。目前的家有着天生的流浪因子。她养母的养母,算是姥姥吧。年轻时为情所困,带着一颗受伤的心远离家乡,一别好几十年没有音信,只是在旅行途中捡了个和她胃口的三岁小女孩,也就是筱陌的母亲,送回故乡交付巫女婆婆们收养,算是为后继无人给个交代。
可谁知这个名为千代的小女孩长成少女后,趁着深山中的老人们不注意,翘了家还顺带拐了个许诺一生的男人给她做牛做马,一心准备做流浪的吉普赛女郎,有滋有味的活在异国他乡。直到家中的长老们发出最后通牒,她才不知从哪里找到的资料,将初来乍到的筱陌同学囊在怀中,顺利的将一干重担扔了出去。
她也不是排斥巫女啦,相反的她还对那一身巫女装甚是感兴趣。可是哪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喜欢成天待在远离人世的深山老林里啊?额。。那个不算正常人的兮兮不算在内。。。而且一票清一色的女人还都是五六十的年老婆婆,德高望重又是资历深厚,她想使坏都不敢啦,对老人她还是蛮尊重的。再说了,她只是想快快乐乐的混日子,万一她们家传了几百年的家业被她败坏了怎么办?等她老腿一蹬到底下报道时候,一群老鬼睁着青光眼要她偿命,她找谁说理去啊?!
啊。。。。头疼啊。。。。
算了,逃一时算一时,大不了到时候找个男人生一个去,反正这种龌龊事她们家做的人多了去了。
甩甩手中的薄纸,地契呀。。。她们家妈妈什么时候做起包租婆来了。没事干嘛送套房子给她,给钱不是更省事。再说了。她的生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似乎还有两个月吧。
摸摸下巴,也许她可以当作没有这件事,是不是到时候能够再向那位母亲大人要一份生日礼物呢?她觊觎父亲大人的那匹黑色“茱丽叶”,可是很久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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