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彼端(吸血鬼骑士同人)

作者:L.啡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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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夜


      最终,锥生妥协地去做料理,而我则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读那本刚刚顺手带过来的关于国际象棋的书。蓝堂英坐在餐桌前对这一颗有一道裂缝的宝蓝色玻璃珠发呆。只有黑主优姬在一旁尴尬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无措的样子,时而还去厨房看看锥生的料理做好了没有。
      时间安静的流淌,好像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对于纯血种的我来说,时间流逝的确是十分缓慢的,它是永无止境的,或许,就连死亡,之于我,之于玖兰,都是一种奢望吧?
      黑主优姬在第无数次去厨房后,终于端来了香喷喷的食物,她把烹制精美的料理一道道摆在餐桌上,恍惚间想起在很小的时候父母也会给我烹制人类的食物,那时候的我太小了以至于无法自己吸食血液,我仍记得母亲大人在亲自做料理时那温暖的笑容……可是,自从父母去世,我被元老院以保护的名义监禁,就再也没接触过人类的食物。这时,黑主优姬转过身,对我说:“绯樱前辈也来吃一点吧。”
      “不了。”我不假思索地回绝,人类的食物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既不能满足我的饥饿感也不能补充体力,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这样……啊……”黑主优姬尴尬地笑了笑。
      我轻轻合上书本,“我出去走走。”
      也不管屋里的两人如何反应,起身向外走去,正巧碰见锥生从厨房走来,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我无所谓地笑笑,沉默地与他擦肩而过。

      我并没有走出大楼,而是径直来到理事长室。
      依旧是令人厌恶的猎人的气息,无论现在是否是猎人,身上的气息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而且,这样的气息,有两个。
      我是吸血鬼,而他们是捕杀我的人,很简单的关系,感觉有些像猫和老鼠。
      ——可惜,[老鼠]并不怕[猫]。
      “真让人不爽,晚会上零和一缕的相遇并不是偶然吧?”房间里传出夜刈十牙有些深沉的声音,像是刻意压低一样。我抬起来准本敲门的手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垂了下来。
      屋里的两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可我还是尽量收敛自己的气息,我听到夜刈接着说:“对作为杀害绯樱闲的嫌疑人——零不予以过问,也是看在了玖兰枢的面子上。”
      杀害姐姐的……嫌疑人。
      我有些涩的笑了笑,闭上眼,轻轻向后靠去,倚在墙壁上。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如带血蔷薇一般的男子,隐藏在足以倾倒众生的迷人外表下的,是能够划破手指的利刺。或许用罂粟形容他会更为妥帖些吧,明知那是不可沾惹的毒药,却吸引着人们一步一步的去靠近,然后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
      玖兰枢。
      这个杀死了姐姐的人,现在却成为我的同伴。
      真是好笑啊。
      “对零恨之入骨的一缕为了报闲的仇,一定会出手。”房间里传来打火机点着的轻响,我想起夜刈再给我们上伦理课的时候就常常叼着香烟,想必是在点烟吧,“这样一来,因为这是私人恩怨,玖兰枢也无从责难。”
      自始至终,黑主灰阎都未发一言。
      这恐怕就是元老院的如意算盘吧,想要锥生家的双胞胎互相残杀,从中得利。他们想的并没有错,而且,猎人家的双胞胎是被诅咒的传说,也是确切存在的,只是,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
      我睁开眼,却发现门其实并没有上锁。鬼使神差一般,我轻轻推开门,感觉到颈间的灵石微微有些发烫,便抬起右手轻覆上去,我看着屋里并无惊诧之色的两人,淡淡的说:“只要是亲生的手足,无论有再大的矛盾,都不会真正的憎恨对方。”
      夜刈把烟掐灭,抬眼看着我,语气中带了些讽刺:“哦?绯樱同学似乎很了解嘛。”
      我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刚刚……总觉得,感觉到了姐姐的存在。
      是错觉吗?
      “因为我明白,哪怕是相隔再远的两个人,有了血的羁绊,都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存在,自然也不会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我直视着他桀骜的眸子,坚定的说。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像是有人在无形中给我力量支撑着我。只是在听到夜刈说一缕会为了姐姐而伤害零的时候,本能的想要去辩护。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自己和姐姐。
      黑主学园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可以将以前的我那种淡漠的人,变成现在这般。
      一直沉默着的黑主灰阎忽然看向我,问道:“绯樱,你来这里……有事吗?”
      我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唇角挂着永远不变的没有温度的浅笑,“我是来通知你们,锥生一缕,现在并不在元老院工作。”
      夜刈一直带着些嘲讽的眼神某的被惊愕覆盖,就连黑主灰阎也微微抬起了头。
      唇边的笑容渐渐扩散开来,“他去各地行走,寻找一个可以容纳他的地方。”
      玖兰在舞会上的预言并没有错,在舞会之后的一个星期,便传来了锥生一缕离开元老院的消息,恐怕猎人协会还不知道这点吧。该说是玖兰的预言准确呢,还是一切果然是像玖兰所说的方向发展。
      总之,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改变。
      半晌,夜刈轻轻吁出一口气,“竟然会变成这样……”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三个人各怀着心事,久久不语。

      本来打算直接回月之寮的,可最终还是觉得把蓝堂一起带回去会更稳妥些,呵,我何时起,也开始记挂着他人了?
      刚从楼梯上走下来,就看到蓝堂站在走廊上,正扒着门缝往里看。茫茫然起了好奇心。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毕竟是纯血种,如果不愿意,就连站到他人旁边咫尺的距离也不会被发现。此时,蓝堂正专心于屋里的事态,更是未能察觉我的存在。
      “你在看什么?”我抬手在他右肩上轻轻一拍,明显感到他全身一震。
      僵硬地转过身,他有些惊诧而局促的看着我,不过刹那又恢复了原状。他把声音尽可能放到最低,向我问安:“绯樱大人。”
      扑鼻而来的是纯血的气息。
      继而,他让到一旁。我随意往屋里一瞅
      ——锥生的獠牙正咬在黑主优姬的手腕处,浓稠的深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腕缓缓地流下,手已然上些许苍白,只是从侧面看去还能看到绯红的双颊。
      开始,嗜血了吗?
      如此,或许留给玖兰的时间,不多了。
      蓝堂又向里望了望,有些烦躁地说:“太烦人了!”他向楼梯的方向走了几步,复又顿住,再次看了眼留有一道缝的门,从门缝里透出的亮光,给漆黑的楼道里增添了一丝光明——唯一的光明,好像是溺水的人仅剩的一缕希望,飘渺,虚幻。
      蓝堂的声音低了低,连神色也难得的有一份沉重感,“锥生那家伙,开始着迷于吸血这件事了。”
      我怔了一下,长长地睫毛垂下,挡住大片视线。从走廊上的窗户吹进细细的清风,蓝堂灿金色的短发被风吹的微卷,走廊里陷入诡秘的寂静。
      像是破晓时突兀地划过天边的光芒,蓝堂懊恼地抱怨:“为什么我要担心那家伙的事啊!”
      我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蓝堂讶然地回过头,愣愣地看着我,喃喃地说:“我还从没见过……绯樱大人发自内心的笑容……一直以来……绯樱大人的笑,从来都是不带任何感情的……”
      我敛了笑,目光投向未知的远方,良久,“是吗?”我没再理会他作何反应,淡淡地说:“回月之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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