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景卿）

　　走在冷清的街上，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身子渐渐乏力，从来没有喝过那样多的酒，知道景兄弟去了那里的时候，心里只有惊讶与不解，为什么？我想问的，可是当看见他和那个女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突然很痛。

　　为什么？这句话仿佛是个禁咒，我问不出口，是想留下一点点的尊严吧，自己欺骗自己也好，我不是白痴，去那种地方的原因还有什么呢……心好像撕裂一样，当时只想陪他喝醉，如果真的像世人所说，酒能忘情，醉了又何妨。

　　可是，现在自己要去哪呢？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天地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我笑，醉意更浓，我倚着冰冷的墙，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一天。

　　“白豆腐！！白豆腐，你在哪里？”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看来是真的醉了，景兄弟还呆在醉春阁里，怎么可能在这里。

　　“徐长卿，徐长卿！！！长卿……”那个声音仍然固执着没有消退，我用手想要挥散自己的臆想，身子一软，竟是无法支撑。

　　好想睡，好累啊……睡吧，最好永远都不要醒，那样心是不是可以不要那么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将倒在雪中的白豆腐背回家的，只觉得风雪刮在身上竟全然没了感觉。

　　他醉的很厉害，比之前的几次还要迷糊，这样回想，白豆腐的几次喝醉好像都有自己的责任，只是，这次，我不知道，他为何而醉，是为我吗？我不敢想。

　　“白豆腐，是因为前两世我欠你的，所以今生我注定爱的如何辛苦吗？呵呵……”我苦笑，拂过他的脸。

　　“唔？是景兄弟吗？”我看着眼前的他慢慢睁开眼睛，他没醉？可是，明明喝了那么多酒啊……

　　“呵呵……景兄弟，又在梦里看见你了……”他半睁着迷糊的眼睛，傻笑道，记得那次也是这样，喝完酒以后变得不再像平时的他，只是这回他似乎醉的更厉害了，是了，灌了那么多酒，而且他有酒胆没酒量，也不是太有酒品，想起上次他喝醉时候的表现我不由笑出来。

　　有点心疼地，我帮他整理了有些凌乱的额发，他又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为什么他不懂得照顾自己呢，为了我，一个兄弟，这样难过，值得吗？

　　手接触到他微烫的皮肤，可能要给他准备热毛巾，实在不太习惯这样酒气熏天的他，印象中的他永远都是清清静静的，一副很干净的样子。

　　我起身打算去厨房烧热水，却发现一步也动不了，转身才发现我的衣角被白豆腐抓住了，醉酒之后略显孩子气的他……我无奈地笑，坐回床边，和他紧拽着的手作斗争，却突然发现他又睁开了眼。

　　“白豆腐，你怎么喝醉也这么与众不同……”我看着他，略带宠溺，心中溢满幸福，我要的不多，这样的小小快乐就够了，以后就好好守在他身边吧，受伤也罢，被讨厌也罢，在最后的日子满足自己一次，自私一回吧。

　　他微微直起身，半开半合的眼睛牢牢地看着我，突然凑近，一下子，绝美的脸庞放大在眼前中，我不由向后退了下，白豆腐……心中慌乱起来。

　　“景兄弟……不要死，你不要死……也不要去那种地方……好不好……”他认真地看着我，透着份专注，我竟有些弄不清他是否真的醉了，因为，他此刻的表情是那样的真诚，和以前每次教育我的时候一样。

　　“好，我不去了，以后再也不去了。”我答应到，同时也在心里作出承诺。

　　对于他，我从来学不会拒绝，也无法不去真心对待关于他的每一件事，就像嫂子说的那样，对于他，我也总是输的……

　　好像是得到了承诺般，他放松了力气，倒在我怀里，又是一阵心跳。

　　死白豆腐，不要总是招惹我的心脏，我凝望着熟睡的他，心里一阵无奈，好歹我也是男人啊……你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让人心动，真是个没有自觉性的傻豆腐。

　　貌似我该先去冲个冷水澡……想到这里，心跳仿佛加快了频率，我轻轻将他放回床上，急忙走出门，刚踏出门口，不由回头看向他，吃点豆腐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自己问着自己，慢慢走回床边，半蹲，轻轻地吻上去。

　　微凉的触感，柔软的嘴唇，和猪婆的那次不一样，这吻更加虔诚的，更加小心翼翼，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个人可以这样牵动自己的心，为他哭，为他笑，一切情绪只因有他，才变得有意义。

　　浅尝即止，这感觉太美好，美好的像是个梦，这样下去，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要了他，这样足够了。

　　突然唇间传来异感，NND，白豆腐真的有醉了吗？怎么还会有知觉，他，他居然回吻我，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但是身体已经替大脑做出了决断。

　　右手抚上他的后颈，插入发间，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看着他的半睁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停下来。

　　好吧，就这么一次，虽然是在他醉酒的时候，但是对我来说足够美好，即使真的分开，这个吻也足够帮我撑过剩下的日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因为强烈的窒息感结束了这个长吻，莫名奇妙地对着靠在我身上的白豆腐笑起来，这样相处下去，有一天你可不可以也爱上我，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期待下去，白豆腐，长卿。

　　怀中人微微喘息，口中喃喃。

　　“白豆腐，你想说什么？”耳朵贴近他。

　　“紫萱……”

　　我只感觉一盆冷水从身上浇下，是了，他果然是把我当成嫂子了，不然你以为呢，景天，他连他深爱的女人都可以放下，更何况自己。

　　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太天真了，渴望能够日久生情，呵，莫不是忘记了白豆腐仍记着与嫂子的两世被修改过的爱情，他们的记忆有多长，虽然我恢复了，我记得与他的前缘，那又有什么用，最终还是只能一个人守着罢了。

　　嘴角苦笑，心微微酸涩，却滞留着发泄不出的悲闷，心很乱，这样留他真的做对了吗？还是让自己更伤心？我不知道答案，所以更害怕结果，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狠心地赶走他了，那自己该逃避吗？

　　心里问着，缓缓起身，不知道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还是因为他的话，我踉跄地走向门口。

　　背后突然响起他痛苦的声音：“对不起，紫萱，我没办法忘记他，我欠了你……”

　　对不起？我模糊地听见几个词，白豆腐在跟嫂子说对不起，那个“他”不是“她”吗？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期待，跑向床边。

　　但是，半晌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在睡梦中皱眉，似是做了什么噩梦般口中不停地呢喃，却是听不真切。

　　莫非是我产生幻觉了？我歪了歪头，罢了，可能真的是听错了，还是赶紧去帮他拿热毛巾吧……拿个毛巾而已，我却在这里来来回回那么久，苦笑。

　　“飞蓬……龙阳……”耳畔传来他的闷声，脑中猛地像是被炸开了一阵惊雷。

　　“白豆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激动地摇着睡梦中的他，奈何他却又昏睡过去。

　　这回真的是听清楚了，他在叫飞蓬和龙阳，他真的在叫这两个名字，难道白豆腐你一直有那两段记忆？我有点不相信这个判断。

　　如果你真的记得，那么，你为什么如此冷漠，还是你真的可以忘情？那么，你是不是对我还有情呢？是了，想起他之前的表现，这样一想，似乎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心里不由愉快起来，只要知道他现在心里有我，就很满足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争取，明天……等白豆腐醒来，再好好拷问他，呵呵。

　　嘴角跃上笑容，接下来的时光我一直带着愉悦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傻笑。

　　我给白豆腐敷上热毛巾后，就坐在地上，靠着床，看着他的睡颜。

　　“白豆腐，因为你，我的脑子不正常了，我的心脏生病了，为什么我会笑的那么白痴，笑到脸部僵硬还是想笑，都是你，你要怎么赔我……”我轻轻地呢喃，心中装满喜悦，虽然心里仍有一点担心，万一自己误会了怎么办？不过还是下了决心，无论怎样也好，还是要说出来。把真心说出来，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他了。

　　即使被拒绝也好，这样至少在死前可以让自己死心，全心投入到生意中，不会每天期期艾艾，不会保留着幻想，也就没有那么多胡思乱想，不会再因此而郁郁寡欢，像以前那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只是，没有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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