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寒不敌桃花红

　　龙湛又选准一个城池，临近城池时，收了浑身气息，境界压一压，又将足下富有标志性的大铁剑给收了，再施展个换颜术将真实容貌敛去，换成一张陌生面孔。
　　洛灵冷不防摸了摸他这张脸，不解道：“师尊为什么要换一张脸？”
　　“被别人认出来，麻烦。”
　　“这张脸也好看，不过还是师尊原来的脸更好看。”
　　“嗯。”
　　在离城池有些距离的郊外落下，龙湛低调地牵着洛灵手循规蹈矩自城门而入。
　　一进入城中，洛灵立马被城池形色热闹的景象吸引，里头行人来往穿梭，沿街店铺栉比鳞次，各类物什琳琅满目，当真应接不暇。
　　“师尊师尊，这里太好玩了，好热闹呀，我还是头一次来这样的城池呢。”
　　“师尊师尊，快看快看，那个是不是花灯！”
　　“师尊师尊，这里面是什么呀？‘宝器阁’？我们进去看看好不好？”
　　“师尊师尊，我闻到香香的味道了，在那里，我们过去吃好吃的。”
　　“师尊师尊，这个发冠好漂亮呀，买下来给你束头发好不好？”
　　“师尊师尊，这里有画糖人的，我也想要，画一个你画一个我。”
　　“师尊师尊，你听到了吗？他们说那边有擂台比试，我们去看看。”
　　……
　　“哎呀，好累呀，我想躺到床上歇一歇了。”
　　龙湛看着她，眼角含了笑：“终于累了？”
　　找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宿店，要了最好的一间房。
　　在城中待了几天，又换了下一座城池。
　　除了去城池，沿途有名山大川，龙湛也会带她去看一看。
　　如此，过得三月。洛灵玩得乐不思蜀。

　　这日，在一座城池里吃午饭，忽然听得隔壁座在说一个什么秘境。
　　“听说那个秘境刚浮现没几日，里头孕育着一柄圣器——剑中之王，所以叫做‘王剑秘境’。”
　　“那个秘境我也听说了，据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浮现一次，有时几年，有时几十年，有时几百年，有时几千年。”
　　“这个王剑秘境存在这么久了？”
　　“可不是。据说王剑有灵，有人曾在王剑秘境中见过。但古往今来多少年了，至今无人能降服王剑。王剑秘境似是一直在四处飘荡，每隔一段时间显现，显现时间十分随意，毫无规律可寻。”
　　“说起这用剑，我倒是想到了天灵派的龙掌座，他是这个世上的最强者，他也没能将王剑收服？若是龙掌座都没能收服，这世上怕是没有谁能够收服那把剑了。”
　　“你有所不知。我听说，龙掌座志不在王剑，天底下那么多神兵利剑他皆瞧不上，只喜欢自己亲手打造的那把普通大铁剑。你说怪不怪？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用的却是最普通的剑。”
　　“龙掌座的境界，不是我们能懂的。”

　　洛灵看向龙湛，小声说：“师尊，他们在说你啊？”
　　龙湛点了点头。
　　洛灵将声音压得极低：“他们说的对不？”
　　龙湛轻咳了一声：“大体没错吧。”
　　洛灵恍然：“原来师尊喜欢差的，不喜欢好的。这好像跟师尊收了我这么个废物徒弟是一个道理。”
　　龙湛：“……”
　　——这能一样吗？
　　“师尊，我们也去那个什么王剑秘境瞧一瞧吧？”
　　“秘境对你太危险。”
　　“这不有师尊保护我么？”
　　龙湛一想也是，乃点头答应。
　　那边一桌还在叽叽咋咋谈论王剑秘境之事，两人都不用刻意打听，便知道了王剑秘境的具体位置。
　　此地西北方向，在一片名为连苍的山脉中。
　　龙湛带着洛灵前往连苍山脉，进入那一片最大的一座城池，连苍城。

　　入了城，发现城中的修士明显比之前游历的那些个城池还要多，四处皆在谈论王剑秘境一事。在这里，两人又了解到一个关于王剑秘境的信息。
　　这世上大多数秘境，皆是有境界准入限制，这取决于境界本身的特性。但寻常秘境的境界准入限制一般都为固定。
　　而这个王剑秘境，同样是一个境界限制类秘境。
　　然而有意思的是，这个秘境每次出现时，它的境界准入限制都不一样。
　　这一次，它的境界限制是什么，却是要等秘境完全浮现、通道完全开启后，方能知晓。
　　两人在一家酒楼吃午饭，坐在临街靠窗的雅间。
　　大部分都是洛灵在吃，龙湛吃得比较少，他辟谷已久，对于食物仍是有些不太适应。但这半年多来的进食训练，已是无需每次进食后都要躲到一边去吐一回了。
　　洛灵不知道他是辟谷之后再复谷，只道他一直都是吃这么少。
　　吃完后，两人没有立即走，坐在那里歇一歇。
　　洛灵趴到窗户边往楼下张望，饶有兴致地观赏这一方土地的风土人情，目光随意逡巡，忽然看见一个熟人。
　　她两手攀着窗沿，将头探出去，大声喊：“沈惊华！沈惊华！”

　　楼底下一行人，可不就是凌霄宗弟子么。
　　沈惊华在浩浩荡荡上百人的队伍里，是最矮的一个，位置却极为靠前，极好辨认。
　　龙湛：“……”
　　他坐得靠里，从这个角度看不见楼下，不过神识随意一扫，也是发现了楼底下凌霄宗众人。
　　沈惊华倏然被这么一喊，倒是唬了一跳，忙抬起头一看，看见了那张令他夜夜噩梦纠缠的脸。
　　“是你？！”
　　洛灵看见熟人很兴奋：“沈惊华，好巧啊，想不到在这儿能碰见你！”
　　浩浩荡荡的凌霄宗队伍，约莫有两三百人，阵容庞大，清一色的年轻男女，飘然出尘，行走在繁华大街上，十分靓丽。
　　沈惊华边上有人出声询问：“惊华，那个是？”
　　沈惊华没有说话，盯着二楼那张脸咬牙切齿。就是那人，成为他这辈子的耻辱！
　　同行之人，有一人是岁前跟着凌霄宗主程皓南一同去过天灵派贺寿的，认得洛灵，解释道：“那是龙掌座的小弟子。”
　　“啊？！”
　　惊诧，震惊。
　　——那就是传闻中的，龙掌座新收的徒弟？
　　——听说他是废物一个，却贵不可言，身上宝器跟不要钱似的，据说护身灵阵这种东西都是全套的，九品以上，就是那护身灵阵伤了沈惊华。
　　——他怎么在这儿？难不成龙掌座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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