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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灵的伤是皮外伤,这点伤与她曾经所受的伤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在她强大的生机修复之下,很快就好转如初。
但她的心也一并被揉碎了……
她止不住,只想哭。
“阿灵……是我不好……别哭……别哭……”
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以至于鬼使神差地低头含住了那两片唇,将她的哭声尽数吞没下去。
洛灵睁大了眼睛,呼吸陡然一滞,以至于哭也忘了。
她忽然想起来,师尊给她开辟灵海时,她在他的梦境中所发生的事,那时师尊也是像现在这样,咬她。
——师尊又犯病了……可是师尊犯起病来真的很可怕……
洛灵忽然又哭了,因唇被咬着,便只能在喉中哽咽。
洛灵不知为何心中酸涩,他越咬她,她越觉得委屈,越发想放声大哭。
她忽然揪住他胸前的衣裳,狠狠地咬了回去。有腥热入口,咬出了血。
她怔愣地松开嘴。
而他犹是僵的。
——我亲了她……她咬了我……
龙湛脑海中响起惊雷。
——我怎么能亲她,她是徒儿,我怎么能亲她?
他被自己雷得不行。脑中雷电交加,几乎被劈傻。
早在他搂住她发狠地揉搓她的腰身时,三只兽就已经齐齐背过了身去。
洛灵心里也是委屈得不行,趁着他发僵,挣脱了他,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她知道,无论是三只兽中的哪一只,都会来接她。然后她会叫它带自己走。
事实上,翻身下去接住她的,却是她师尊龙湛。
龙湛此时心中又升起怒火。
“我不过是亲了你一下,你就要寻死?”
——她现在灵力几乎近无,这么高跳下去还能有活?我亲亲她,她就这么不乐意么?
回天灵派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天灵派,因着龙湛是借着云展的身份,便与她分开了,绕了一圈,恢复真容,回了灵首峰天剑阁。
何钥、八位峰主、六个弟子又来凑八卦了,皆被他统统赶走。
于是他们转而去找洛灵。
洛灵去了任务阁交任务。
交了一头七重天元麟金鹰的尸体,在任务阁引起好大轰动。
出了任务阁,她就被一群人堵住,也是有些发怔。不过她着实没什么心情搭理他们,溜了。
这回她也没急着再出去,委实是龙湛那一阵发狠的揉搓把她的心揉伤了,她需要一个人躲起来,好好疗疗伤。
于是回了灵首峰脚下那个山洞,蜷缩进去,蹲在里头,就没再出来了。
龙湛在天剑阁左等右等,半个月过去,都没等到她过来天剑阁,又是急了。
找来宋原问过,她没有再出去,这才略略放下心。
左等右等又过了半个多月,洛灵还是没有出现。
他心中焦急,可又拉不下这个脸去寻她,毕竟明面上他这个师尊对于她还是不太欢喜的,虽然暗地里……想见她想得要死。
于是,他熬不住了,动用神识去探查,先从灵首峰开始扫了一遍,结果发现她就在峰脚下的一个山洞里。
悄无声息来到那个山洞外,敛去浑身气息,只放一缕神识进去,发现那个山洞极其简陋,真的就只是一个山洞,连一张床都没有。
——她晚上怎么睡?
见她靠在山洞壁上坐着,小白小青小飞三只兽将她围着,也在地上蹲着。洞中静默,她脸上神色仍有些呆意。三只兽也是安静地不发出丁点声响。
——她身上衣裳单薄,夜里寒气重,会凉吧?
——她向来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定然不会用灵力护体。
他叹了口气,收回神识,朝山洞走了过去。
山洞里,洛灵的心此刻正乱着,事实上,已经乱了许久。那一回,她的心被师尊揉碎了,却也揉变样了,似乎揉出了点别的什么。
那手掌揉在身上很疼,揉破了皮,揉出了血,当时真的很难受,可事后回想起来,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有师尊咬她的嘴……
她又想起那次在师尊梦境里看见的,他犯病的模样,他和自己两人脱光了,在床上,在灵池里……
正想着,洞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看清那人的脸,身体猛然一僵,继而脸上一片火辣。
她忙曲起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
他看见她这个突然的动作,也是一怔,走进山洞,站到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呆着?”
洛灵埋着头没有说话。
“没住的地方吗?”
洛灵还是没有说话。
“若实在没地方住,可以去……”可以去天剑阁。
他话还没有说完,洛灵猛然站起,朝洞外跑去。
他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跨出一步,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来,用力有点大,人给撞怀里了。
他一僵,连忙放开了。
洛灵也没勇气跑了,垂着个头呆呆地站着。
两人站得极近,龙湛的目光俯视而下,以这个角度也能看见她的侧脸和耳朵都是红的。
他心里一慌,有些紧张:“你、你病了吗?”
洛灵咬着唇低垂头不说话,小心脏却没来由地跳得很快。
他看着那动人的绯红,又听见了她的心跳,忽然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心中猛然一动,也是扑通扑通快速跳了起来。
山洞静谧,一时之间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彼此交织,越跳越快,越跳越响。
三只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
王剑这厮也是溜进小飞头顶那蓬松的毛发中,躲了起来,不敢看。
过了许久,龙湛回过神来,压下心中悸动,牵起了洛灵的手,声音低沉磁润:“走,跟我回天剑阁。”
洛灵愣愣的,任由她牵着,就往天剑阁去了。
所幸灵首峰上也没什么人……龙湛如此想着,岂知刚到天剑阁外就被人给撞见了,他耳尖一红,忙把手给放开了。
欧阳真与其曾曾曾孙欧阳聪彼此对视一眼,递上一张大红名帖。
“小孙欧阳聪将择日举行道侣大典,恭请掌座莅临,喝一杯喜酒。”
龙湛一怔。
——道侣大典?
欧阳真拉着欧阳聪连忙走了。
龙湛怔愣片刻,回过神来,把洛灵带到天剑阁后院那间房内。
“你就住在这里吧。”
——这里是天剑阁最好的一间房。
然后他转身出去了。出来后压不住心中欢喜,觉得天地间颜色都亮了几分。
而洛灵则是脑袋晕晕乎乎的,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她不明白自己何来的心怯。
龙湛也没有去找过她,只是神识偶尔过去扫一扫,偷偷地看一眼,便觉得心安。有欢喜自心底升腾,染上嘴角,染上眉梢,压都压不住。
以至于天灵殿议事时,众人瞧见他这幅嘴角眉梢都含笑的表情,各自心中微妙。
凌香眯了眼觑着他:“掌座,有喜事?”
龙湛怔愣:“什么喜事?”
凌香道:“那得问你咯。”
龙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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