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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姜家人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只偶尔有筷子碰到碗的声音。何忆和姜生吃饭时就知道姜生家教很好，因此有点担心会不会失礼。结果姜生来了这么一出，何忆立马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嘛，吃饭嘛，想那么多干嘛。平时怎么吃怎么吃，不吃到鼻子里就行。
姜家保姆手艺不错，何忆吃得很香。姜生偶尔给她加块肉，何忆后来嫌烦，直接丢回他碗里，丢回去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是在姜生父母这边。
何忆忍不住抬头看了姜家父母一眼，姜家父母压根没看他们。她顿时松口气，没看到就好。姜家父母好笑，这个女孩子真是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饭后姜生带着何忆告辞，姜家父母留客，“再坐一会吧。”
“不了，叔叔阿姨休息一会吧，”何忆坚持要走，虽然姜生父母看着和蔼可亲，和他们也处得很好，但是她还是不想多呆。
“有时间过来玩。”
“好。”
何忆坐上姜生的车时感叹，“你爸妈真好相处。”
“哦？你开始以为他们很难相处？”姜生打趣。
“也不是，就是比我想象的要好。”
“你开始怎么想的？”
“开始么，我觉得以你这样的家境，你爸妈肯定不会给我难堪，就算不喜欢，也就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好相处。”何忆边说边笑。
姜生也好笑，不过他开始的想法和她差不多，他父母肯定不会冷脸，但是对何忆也就是陌生人的礼貌，没想到他们和她居然处得挺好。
没多久姜生回家和父母有事要商议，正事聊完，姜生把那天的疑惑讲了出来，“爸妈，你们好像挺喜欢何忆。”
姜母点点头，“和喜欢没关系，我们是提前和未来儿媳妇打好关系。”
“你们太能发散了。”
“要么你现在和她分手，如果你们继续处下去，我们姜家下一任女主人肯定是她。”姜父说的斩钉截铁。
姜生愣住了，“爸，你可真能说。”
姜父摆摆手，“爸爸不和你扯，爸爸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现在不收手，你肯定栽在这个姑娘手里。”
“何忆没什么不好，但是她那个人眼里不容沙子，你要真想和她在一起，你外面那些事情赶紧断了。否则你们到时候有的闹。”姜母语气变得严肃。
姜生无语，“你们太能想了。”
“你是我儿子，爸爸妈妈希望你婚姻幸福。这个女孩子不适合你。你们继续下去，你以后会面临选择，到底是要爱情还是要利益。”姜父的语气也变得严肃。
姜生心里一沉，“爸妈为什么觉得我会爱上她？”
“会不会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现在还没什么感情，继续下去，你肯定会爱上她。爸爸虽然只见过她一面，但是也看得出来她肯定不会给人当小。你想和她在一起，只能明媒正娶。”
“妈妈虽然希望你早点结婚，但是这个女孩子真的不适合你。就你以前那些事，她一旦知道了，有你受的。”
姜生没说话。
“你和她在一起很舒服，是不是？”姜父到底提点了一句，姜生身为局中人大概意识不到这一点。
“嗯，是很舒服。和她在一起，我想找人聊天时有人可以聊天，不想聊天时她也不会觉得我冷落她，她自己完全可以自得其乐。我们在一起，本来聊得好好的，忽然不说话了，也没人觉得尴尬。大家各自找乐子。”
“所以爸爸才说你会栽在她手里。这就是最自然最舒服的相处，彼此都不刻意，可以随心做自己的事，但是又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既有独处又有陪伴。我们爱一个人，本质就是爱上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何忆给你的感觉那么好，你爱上她是早晚的事。”
“而且她对你一直不怎么客气，对吧？从来不会惯着你的臭脾气，反倒是你一直在迁就她对不对？”姜母补充道。
姜生尴尬，“妈，我是个男人，男人当然得大度一点，难道我要和女人一样斤斤计较吗？”
“不是计较的事。这是一种相处。两个人在一起，既不委屈自己也能让对方愉悦，才是最好的相处。你想想你养的那些女人，她们就算和你使性子，也不会过分，因为她们怕你生气。但是何忆不是，何忆压根不在乎你生不生气。是不是？”
姜生狼狈，“嗯，她确实不在乎。她居然不让我去她家，她说一个男人往她家里跑，会把她的名声搞坏了。”
姜母一脸我就说吧的表情，“你虽然养过不少女人，但是真正的恋爱其实没几次。你会调情但是不会恋爱。”
姜生看了他妈一眼，没说话。
“她给你的感觉比较新奇，如果一个姑娘只是让你觉得新奇，开始你会有兴趣，但是时间久了也就那样了。她对你还不怎么样，所以会激发你的征服欲。”
“一个人对我不怎么样就会激发我的征服欲？”姜生反驳，他又不是脑残，怎么可能别人对他不怎么样他就想征服别人。他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人人都喜欢。不喜欢他的，他也未必看得上别人。
“不是单纯的对你不怎么样。如果一个人只是单纯的对你不怎么样，你估计都不会看别人一眼。但是如果你本来就对她有兴趣，你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然后她还对你不怎么样，你才会有征服欲。你有了征服欲，你的投入就会越多，不管是时间还是感情。时间久了，你早晚会栽进去。”
“按妈妈说的，既然是征服，到手了也就那样了。”姜生不屑。
“你就是太自视甚高。感情这种事，哪里是你说没就没的。你呀，女人多但是恋爱少，或者说你动过心的少。你没有感情时当然可以说断就断，一旦你投入了感情，哪里是那么容易断的。”
“既然是征服，谁会对猎物投入感情。”
姜母摇头，“你对何忆不仅仅是征服。你喜欢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你舍不得的是你自己的感情。听妈妈一句劝，何忆不适合你，你们早点断了的好。”
姜父接过话，“我们当父母的也不是说一定要你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但是我们希望你以后能过得轻松一点。和何忆在一起，她那种性子不合适。”
“我觉得你们想太多，我和何忆压根没你们说的这么情深。”姜生还是不以为意。
姜家父母对视一眼，姜生属于性经验丰富但是恋爱经验小白，他大概觉得自己很理智很现实，不会被感情所累。姜生的性子，他认定的事他们不可能劝得动，好在何忆虽然家世差了一点，本人没什么大毛病。如果他们真的走进婚姻，那就结婚吧。
虽然姜生当着父母的面对他们的话不以为然，回家后却认真思索了一下。父母是绝对不会坑他的人，他们对他也了解，那么他们的分析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姜生分析他对何忆的感觉，不过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而已。至于要和她结婚生子什么的，他虽然对何忆说对她是认真的，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他们走不到最后。如此他觉得他父母的想法有点太发散了。
但是他们的想法也不能说错，现在没感情不代表以后没感情。时间具有神奇的魔力，他本来就很喜欢和何忆在一起，时间久了，对她动心也很正常。尤其何忆有时候确实会让他有一些超出他掌控范围的不一样的感受。
姜生又想如果对何忆动心了怎么办？他觉得动心了就动心了呗。实在放不下就结婚。他这么想着觉得也没什么嘛。
至于对何忆动心？姜生知道自己的性子，如果那么容易对一个女人动心，他早被套牢了。
他这些年遇到的女人，就算是包养的女人，也没一个草包，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智商也是杠杠的。至于和他同阶层的姑娘，也遇到过不少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她们还有优越的家世。何忆有什么？平板的身材还是一眼看到底的智商？
姜生觉得他爱上何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何忆爱上他倒是挺有可能。他很期待何忆爱上他的样子，是不是还是这么不把他当回事。
何忆本来计划干两年就回老家，就算和姜生在一起后也没改变主意。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她没有高攀的心思。但是和姜生谈场恋爱，她很乐意。
只要不爱上他，和姜生在一起其实很有意思。至于和他走进婚姻，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何忆不觉得姜生对她的兴趣能一直持续，但是把他当梯0子见识一下这个城市的繁华，然后回家过平凡但是幸福的生活。她想得挺美。
这个周末两人一起吃饭。姜生说道：“你不是说买不到真阿胶么？我妈刚好也在吃，我让她帮忙给我带了两盒。我一会拿给你。”
何忆惊讶，想不到姜生会记得这种事，但是她不想要。“不用了，留给你妈吃吧。”
“这东西不值钱。”姜生无语，为什么这么点东西也要分这么清。
“无功不受禄。”何忆很坚持。
“我妈给你的见面礼有2万吧，你怎么收得挺好。”姜生挑眉。
何忆一愣，那天回去后打开红包数了数，2万。她当时觉得多了，但是又觉得这种事没必要纠结，因此直接收下了。
“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又不是给你买多贵重的礼物，一点吃食上的东西，你也要和我分这么清，你也不怕伤我的心。”
“伤心？你的心不就是用来伤的吗？”何忆做个鬼脸。
“我爸妈说我如果继续和你在一起，我肯定会爱上你。”姜生突然把他爸妈说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何忆一时反应不过来。
姜生把他爸妈说的话大概说了一遍，把关于他的私生活的那么几句话省略了。
何忆听完傻愣愣的看着姜生，姜生爸妈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她能拿下姜生？简直搞笑。
何忆想了想说道：“那你可千万别爱上我，免得到时候伤心。”
“为什么？我爱上你就要伤心？我们就不能相爱？”
“谁要和你相爱。我又没打算在上海久呆。我和你说过的，我呆两年就要回去了。”
“你确定？”
“当然，我在上海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呆这里干嘛？我不过想见识一些大上海的繁华而已。”
“那你见识到了吗？”
“本来没有，但是和你在一起后才算长点见识。”
姜生有点懵，何忆这是坦白还是意有所指？问道：“所以你是把我当梯0子？”
何忆很肯定的点头，“你自己上赶着给我当梯0子，不是我强求的。”
姜生嘴角抽了抽，“你就不怕我这个梯0子要抽身而去。”
“那也行，最多我就是早点回家呗。”何忆无所谓。
姜生气个仰倒，感情他对何忆而言就是个梯0子？
没多久姜生回家吃饭，姜家父母问了句和何忆处得怎么样。姜生一激动，把她关于梯0子的话都倒了出来。姜家父母听得直笑，姜生不满的看着他们。
姜母笑眯眯的说道：“人家何忆也没说错啊，她在上海没亲没故，呆两年看过了就可以回去了。”
姜父也跟着打趣，“本来就是你上赶着给人家当梯0子，又不是她扒着你。你不愿意，她见不了上海的繁华，自然就可以回去了，再呆也没意义。”
姜生生气，“那我呢？我就不值得她为了我留下来？”
“她又不爱你，为什么要为了你留下来。”
“对了，你巴巴的给她要的阿胶，她要了吗？”姜父再来一击。
姜生黑脸，那天两人后来气氛不愉快，何忆怎么可能要他的东西。
“是吧，你连个阿胶都送不出去，还指望她为了你留下来？”姜父一点都不介意打击儿子。
姜生冷哼，“你们就是不想我和她在一起。”
姜家父母哈哈大笑，“我们没这个心思，如果何忆是那种喜欢攀高枝的姑娘，我们大概会不乐意。但是现在是人家不要你，你连个女孩子都追不上，我们脸上也不好看啊。显得我儿子没人要，我们脸上过不去。”
姜生忽然一笑，“哪天我们真的结婚，你们可别后悔。”
“人家肯嫁给你再说这话不迟。要不要和爸爸赌一把，何忆对我们家的条件不满意。”姜父一脸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们家的条件她还不满意？”姜生奇怪。
“当然。如果她看重我们家的钱，你估计也看不上。那如果不是冲着钱，我们家有什么值得她看得上的呢？”
姜生不乐意了，“我们家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优点了？就那么一无是处？”
“不是，但是那么点好处和她要承担的风险比，也就不值一提了。要不要和爸爸赌一把？”姜父再次提起赌局。
“怎么赌？”姜生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如果她不是很爽快的和你结婚，那就算你输。”
“赌注是什么？”
“爸爸妈妈想三代同堂。”
姜生一愣，他没想过要和父母一起住。但是他也知道老人想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想通后很爽快的点头。“好。”
姜父笑着摇头，“你别答应得太早，你是我们生的，你觉得和我们住一起就住一起呗。但是何忆肯定不愿意。”
“爸爸就这么看不起我，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姜生撇嘴。
“爸爸呢，没那么大的心，也不想讨人嫌。你以后记得常带老婆孩子过来看看我和你妈我们就知足了。”
姜生不知道怎么忽然心里一酸，他似乎真的太过忽视父母了。
姜生脸上表情有点内疚，姜母可不想儿子难受，赶紧说道：“不过何忆倒是挺不错的，你给她买的礼物，她还知道分我们一半。”
姜生一愣，随即汗颜。但是又担心父母真对何忆有比较高的期待，赶紧解释，“因为她经常给她爸妈买一些小东西，所以自然而然的就问我买了没。然后就分了我一半。”
姜家父母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姜生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维护何忆，担心他们对何忆期待过高，立马急忙解释。姜父自嘲一笑，“那也不错，以后我们也沾沾她父母的光。她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姜生心里更加难受，他真的很失职。可是像何忆一样和父母那么亲近，他似乎不会，不是不愿意，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姜家父母似乎也想到这一点，年少时缺少对孩子的陪伴，没有建立亲密的亲子关系，现在年纪大了，彼此间想亲近，反倒不知道要怎么亲近。
一时间姜家三口都忍不住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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