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鸟笼

　　拥挤的地铁车厢中，赵希一直看着前方那个梳着高马尾的少女，少女大概16，7岁，穿着高中生的校服，看不清她的脸，但干净白皙的脖颈在蓝色校服领子的衬托下，纤细而动人，她体态极佳，这么干净明亮的感觉也只存在于少女吧。
　　随着地铁到站刹车，车厢内站着的人都随着惯性猛晃了下，少女身形不稳，不小心撞到一个正在看手机的男人身上，她连忙低头轻声道歉，声音软萌，倒是十分动人，那男人看到这么一个小姑娘诚恳地给自己道歉，也没放心上，笑呵呵地说没关系，接着少女就下车了，赵希翻着白眼跟了下车。
　　“小姑娘，你家长没告诉你不要乱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1米75的赵希几步就追上了少女，高出后者很多的她一把搂住少女的脖子，轻声问到，同时抓着少女正要往包包里装偷来钱夹的手。
　　少女吓了一跳，微微转过头来，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面容也跟她的声音一样，纯净可爱，“姐姐，您饶了我吧，我，我是第一次，对不起啦。”
　　“把钱包交给车站的人。”赵希冷着脸说，也不想过多去教育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女孩，要真心想要为难她，刚刚在车上她就当场给她抓了。
　　“好嘛好嘛~听你的嘛~”少女赔笑，乖乖地跟着赵希一起把钱包交给了地铁的工作人员，说自己捡到了一个钱包。
　　赵希看她还算听话，就出了地铁站，没想到少女跟了过来。
　　“姐姐，你好帅啊，我叫宁小依，你呢？做什么的？不会是警察吧？”
　　“赵希，图书管理员，你干嘛偷人家钱包？”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宁小依一挥手，打算绕过这个话题，“图书馆的呀，好厉害的样子，我刚好也要去图书馆，那我跟赵希姐姐一起好了。”
　　宁小依自来熟地跟着赵希的脚步走，后者开始对这个小尾巴感到头疼。
　　到了赵希工作的图书馆，宁小依惊喜道，“哇，这里离学校不远，以后可以常来。”
　　“你倒是好学。”赵希淡淡说了句，就去工作了，在她的心里对这个少女其实并没有多少好感，虽然她长得那么天真无邪，但看过她偷窃的赵希早就觉得对那张脸免疫了，这种人，她以前也见过不少，所谓长着天使面孔的恶魔。
　　宁小依看到一行行书架，吸引力也不再在赵希身上，找着她想看的书去了，她确实一开始就打算来图书馆的。

　　午餐的时候，赵希分好最后一车外借回来的书籍，准备去吃午餐，就看到那个宁小依的女孩正坐在中国古典文学区那里边看着一本小说，一边在一个本子上挥笔疾书抄写，她心里对她稍微生出了点好感，走过去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只是宁小依一察觉到有人停在自己身后，立刻停下笔，把手盖在小说跟本子上，转过头来，看到是赵希，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
　　“赵希姐姐，怎么啦？”
　　赵希怀疑了起来，问，“你在写什么？”
　　“一些资料。”宁小依云淡风轻地回道。
　　赵希看了她半响，决定不再追问下去，毕竟她是外人，转而问，“要不要去吃午餐？”
　　“姐姐你请我吗？”宁小依的眼睛一亮，立刻把笔记书本收了起来，然后一直在暗自观察的赵希满头黑线地看到她在看的那本书叫《金瓶梅》，而这小丫头看古代R拾捌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做笔记？
　　宁小依不知赵希的想法，只想着有人请她吃饭，就开开心心地把东西收拾好。
　　只是一顿午餐，至于么？
　　赵希再次疑惑，她比眼前这个少女大了至少一轮，代沟都不知能产生几道了，加上她生活态度懒散，很少去了解目前流行的东西，早就跟失去了了解少年人心理的本钱，一只听周围的人说现在的孩子多么难管教，多么难满足，她才疑惑起来，怎么单单一顿午饭就能让眼前这个少女这么开心。
　　到了附近一家餐馆，赵希点了两个菜跟一个汤，跟宁小依一起吃了起来。
　　“哈哈，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吧。”宁小依夹着一块肉片送到嘴里，开心地说。
　　赵希静静吃着，等吃了差不多，她才问道，“你看那种书为什么还要做笔记？”青少年对性好奇赵希并不会感到奇怪，她也算是过来人，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宁小依会做笔记，而且似乎写了不少。
　　宁小依听到赵希的问题，犹豫了好一会，才神秘兮兮地说，“我在写小说赚钱。”
　　赵希笑了起来，“能赚到吗？”
　　“反正那些人为了上车，多少都会打赏我的。”
　　“什么上车？”年近30的赵希对网络用语并不了解太多。
　　“我开车，他们上车。”
　　赵希疑惑地拖着下巴看着宁小依，后者在她的注视下，居然脸红了起来，忸怩道，“就，就那个R拾捌。”
　　赵希看她为难地说完，乐呵了起来，“你有这方面的经验了？”
　　“没有也能写。没看过猪走路，总是吃过猪肉的。”宁小依信心十足地说。
　　赵希被宁小依逗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倒是没学走就在飞了，网名叫什么？我去拜读。”
　　“不要不要，不用了不用了，没啥好看的。”宁小依否决三连拒绝了赵希，要是让现实认识自己的人看到她写的黄文，脸皮再厚她都拉不下这个脸。
　　吃过午餐，两人又在图书馆周围的小路散步，宁小依似乎很少跟长她这么多的人交流，有些局促，又有些羡慕，看到修长稳重的赵希居然拿出烟点上，她心里感叹着好成熟，并暗自把她内定成了她下一篇小说的主角。
　　“你穿着这样不热么？都6月了。”南方城市6月早就是短袖的季节，但赵希看宁小依还穿着冬季校服，问道。
　　“完全没问题，我体虚。”宁小依满不在乎地回答，快活而开朗。
　　“那没事就回家，以后少做犯法的事，3000以上要坐牢知道吗？”赵希恐吓道，其实宁小依未成年，也没有这么严重。
　　“哦~”宁小依乖乖点了点头，“姐姐，能不能加你微信啊？”
　　“给我发R拾捌资源？”赵希打趣。
　　“不是啦！”
　　赵希本来想拒绝，但看小丫头兴致勃勃拿出一个已经很破旧的手机，不知为何，心软了下来，也拿出手机扫了她的微信二维码。
　　宁小依看着微信显示“赵希”的本名，笑得眉眼都弯了。
　　赵希叼着烟，看着手机上显示宁小依中二的微信名：魑魅魍魉，忍着笑把烟从肺里吐了出来。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没再遇到也没有联系，毕竟自己对那小丫头来说也算坏她好事的仇人，以后都是彼此生命的过客，所以赵希也没在意，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
　　隔了快一个星期，赵希快睡觉前却突然收到宁小依发过来的微信，“赵希姐姐，可以请教你个问题吗？”
　　别吧。
　　赵希靠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当作没看见，关掉手机打算睡觉。
　　只是宁小依一大串已经发过来了，刚放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有个平时对我很好的同学，突然对我表白了。”
　　“我朋友不多，她平时一直对我挺好的，但对我表白还是感到意外。”
　　“我对她没有什么想谈恋爱的感觉啊，但我有奇怪，我也没谈过恋爱，那谈恋爱的感觉又是什么？”
　　“所以我现在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
　　她？错别字了吗？赵希看了看，无动于衷地又要关手机。
　　只是她还没按，宁小依已经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脸色有些阴沉的短发女生，穿着男性的衣服，看起来有几分帅气。
　　赵希焕然大悟了过来，并果断地关掉了手机睡觉。
　　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坚决贯彻养生之道的赵希对于少女怀春这种故事的八卦态度还没达到能影响自己睡眠的程度。
　　隔天醒来，赵希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刷牙时顺手拿出手机看了起来，微信上后来宁小依又发了一大堆信息过来。
　　“她叫刘晓晓，你觉得她看起来怎么样？”
　　铁T吧，有得你受。
　　赵希笑呵呵在心里回复。
　　“她还说给我买新手机，可我不喜欢这样，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从感情上来俘虏她，而不是用礼物来让她臣服，虽然我确实很想要新手机。”
　　小丫头用词倒是不错，不愧是写黄文的。
　　“赵希姐姐，你有对象吗？你们是怎么交往的？”
　　问题挺多。
　　“赵希姐姐，你睡了吗？”
　　“抱歉，早上起来才看到，昨晚很早就睡了。”赵希回信息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边很快就回信息。
　　“哇~你要上班吗？我在走到地铁，在A站，我们是同一个站下车，要不要等你啊？”
　　“不用了~我车修好了，今天开车。”赵希对宁小依的热情有些抗拒，连忙拒绝。
　　“哦，那好吧。”宁小依回了这条信息，就不再回话。
　　小丫头生气了吗？
　　赵希吐掉嘴里的泡沫想，连忙漱口洗脸，换好衣服出门前从冰箱拿了自己制作的三明治跟牛奶，到车库后她心里想，今天就往A站那边绕下路，要是看到宁小依就算有缘分，顺路搭她一程，因为上个职业特殊，她能察觉到宁小依应该是个家庭条件不好的惯偷，自己有机会还是好好引导一下，别长大了真的不学好进局子了。
　　清晨上班人多路堵，说是绕路，赵希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没想到在快到A站进口前，真让她遇到正耷拉着头走路的宁小依，她背着有些发白的书包，一脸阴郁。
　　之前在我面前那么开朗是故意表现出来的？
　　赵希把车开到路边，按了下喇叭。
　　“小丫头，要姐送你一程吗？”
　　赵希的声音清亮好听，很容易辨认，宁小依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抬起头看过来，接着就是一脸笑容地小跑过来。
　　“赵希姐姐！”
　　“上车吧。”赵希微笑挑了挑眉，她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这个小丫头的笑脸。
　　宁小依开心地坐到副驾座。
　　“现在堵车哦，去到图书馆那边大概要20分钟，你上课来得及吗？”
　　“来得及。”宁小依甜甜应了一声。
　　啊，比起我这个只知道混吃等死的老咸鱼，这是多么耀眼的少女啊~
　　赵希在心中感慨。
　　“吃过早餐没？”
　　“一般不吃早餐。”宁小依上车就注意到车上储物盒上的三明治，但早晨她食欲不高，所以也没在意。
　　“那不行啊，不吃早餐容易得结石，呐，吃一个。”养生达人赵希立刻说。
　　“哦~”宁小依乖乖地拿起了一个用保鲜膜包起来的三明治。
　　“我自己做的，鸡蛋三明治，好吃吧？”赵希好心情地问，其实宁小依觉得好不好吃她压根不在意，她现在跟别人聊天，只是凭借常识说着接下去适合说的话。
　　“嗯，特别好吃。”宁小依快速把三明治吃完。
　　“呐，喝牛奶。”赵希看她吃得香，又道。
　　“可是姐姐呢？”宁小依看那里只有一盒牛奶。
　　“我在公司还有。”
　　“哦~好。”
　　“你在长身体，以后要经常吃早餐，知道么？”
　　“嗯~~我尽量吧。”宁小依纠结地皱着眉头。
　　“你昨晚问的那个问题，我看了，你对那个同学……”
　　“我拒绝她了。”赵希还没说完，宁小依立刻说。
　　“嗯？”
　　“早上起来就给她发信息拒绝了。”
　　“哦，好吧。”
　　小丫头挺有自己想法的嘛，虽然有诱惑，却能拒绝，不过……
　　“不开心？”赵希看她没了刚刚见到自己的笑脸，问道
　　“把她弄哭了……我第一次把一个女孩子弄哭了。”宁小依有些怯怯不安。
　　“啊？不是短信吗？你怎么知道她哭了？”
　　“她跟我视频过来，一直哭，唉，害我手机没流量，接下来这个月没有wifi的话可能都上不了网了。”
　　“……”赵希听了她的话，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笑，她眯着眼装正经地开车，眼角却都是笑意。
　　为什么哭了还要视频给别人看？蓝瘦香菇？可这个小丫头却在苦恼自己手机没流量上不了网，现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么？
　　“噗。”越想越好笑，赵希忍不住笑了一声出来。
　　“赵希姐姐……”
　　“咳咳，没事，这个月只剩下一周了。”赵希赶紧装正经。
　　心情极佳地把宁小依送到校门口，干脆把另一个三明治也给她，“呐，给你当点心吃，多吃点啊乖。”
　　宁小依接过三明治点点头，看着她绝尘而去，才进校门。
　　下午刚下班，就看到宁小依正坐在门口边看书边等着自己。
　　要命，别吧。
　　赵希在她还没看到自己之前，连忙闪在一边，她一点也不想变成接送司机，早上那次只是意外而已，她也不想成为问题少女的人生导师，所谓的好好指引这件事只是在有机会的时候，关键是她可不想天天有这个机会，那对她来说也太沉重了。
　　想到这里，赵希找了个侧门，偷偷溜走了。
　　少女哟~苦难会过去的，让其他人来拯救你吧！
　　赵希开车回家，远远路过图书馆正门，看着那个还在认真看书的小小身影想。
　　回到家吃好玩洗漱好，她良心发现，试着发了条微信给宁小依。
　　“今天去学校那个跟你表白的同学怎么样了？”
　　过了许久，宁小依才发信息过来，“她今天没来上学。”
　　怎么又感觉她不开心了？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赵希觉得自己变得奇奇怪怪的。
　　“哦，那你做好功课早点休息吧。”
　　发出了这条信息，赵希就瘫在沙发上，想着自己也够无聊的。
　　而这次宁小依没有再回信息。

　　时间又过了半个多月，暑假到了，图书馆的学生多了起来，宁小依来了几次，见到赵希也只是微笑地问好，不再说那些关于自己的私事，从那天之后，两人就不再有私下联系，赵希暗地也松了口气，看她依然看着一些近似R拾捌的文学作品，做着大幅度的笔记，看来是真的在好好写黄文，这让她又不由地好奇了起来，点进宁小依的朋友圈，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屏蔽了。
　　这丫头，滴水不漏啊。
　　赵希想着，转过头看到已到正午却仍不动于山正在抄笔记的宁小依，但看着看着，突然发觉了某些不寻常的地方起来，现在是7月，南方早就热得不行，人人出门几乎都是短袖，但宁小依却仍穿着一件长袖白衬衫，袖口扣紧，在赵希的印象里，她似乎就没看到过宁小依又穿过短袖的时候。
　　因为图书馆一直开着冷气，所以她直到现在才留意到这点。
　　“丫头，要不要一起去午餐？”赵希走过去笑笑地问。
　　“不用了，赵希姐姐。”宁小依拒绝到，头也没抬，继续抄着笔记。
　　赵希坐到她旁边，静静看着他，观察着她袖子下的皮肤，随着宁小依抄写的动作，赵希看到她袖口漏出来手腕上，有两个圆点烙印，那是用烟头烫出来。
　　她脸色变了变，焦虑地咬了下指甲，又摸了摸宁小依的头，“午餐要吃才行，你抄到一个段落找我哦，我们一起去吃。”
　　她说完就走开了，留下后面莫名其妙看着她的宁小依。
　　出了图书馆门口，赵希一边叼了根烟出来，一边拨通了手机。
　　“喂，康姐啊~嘿嘿，暑假快乐呀，小康给你惊喜没有？”
　　“去去去，你打电话就是来嘚瑟这个，有屁快放。”那边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声。
　　“是这样，最近在地铁上抓到一个小偷，小女孩我没为难她，不过最近她经常来图书馆看书，我发现她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想让你帮帮忙，查一下她家庭环境怎么样。”
　　“叫什么？多大了？”
　　“宁小依，15.6岁的样子，应该是在读高二，住在A站那边片区。”
　　“真难得你还体恤大众啊，那回警队呗。”
　　“姐~你别消遣我啦。”
　　“哦~”赵希听到那边敲键盘的声音，不一会，康姐回到，“我这边看不出啥，这小女孩倒是长得挺标致啊，她家四口人，父亲宁远失业在家，母亲黄月平是清洁工，还有个弟弟在读初一，父亲失业挺久，看来问题在他身上，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下那边的同志。”
　　“好嘞，谢谢康姐！”
　　“别谢，你现在怎么样啊？有没有好好吃药？”
　　“挺好的，有在吃啦，不用担心我。”
　　“还呆那破图书馆”
　　“是啊。”
　　“整一条大咸鱼。”
　　“好啦~我去吃饭了，下次约个时间，出来吃个饭。”
　　“行，我有消息跟你联系。”
　　赵希挂了电话，把烟抽完，才看到原本在二楼的宁小依边下图书馆的电梯边四处张望着找她。
　　小丫头标致是挺标致的……
　　突然想到虐待她的人有可能做出的禽兽事情，赵希面色变得铁青，她知道自己情绪正在流露到表面，赶忙压住她胸中澎湃而出的正义感。
　　事情还是要在不二次伤害孩子的情况下解决比较好，有时盲目的正义感只会坏事。
　　吃过饭两人悠闲地散了会步，赵希没有多问什么，一旦知道宁小依家境贫寒又遭受虐待，她也不必再废话问她为什么整天躲在图书馆里，有些事稍微推理一下就知道了。
　　下午康姐就给来了信息。
　　果然宁小依的父亲宁远经常酗酒然后对家里的老婆孩子施暴，而黄月平只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出身，不懂怎么用法律保护自己，只能逆来顺受。
　　“……”赵希看着此时正认真看书的宁小依，刚刚在外面即使再热，她都不曾解开袖口，那些伤害被她小心翼翼隐藏了起来，就像她强行在自己面前装出的开朗活泼的样子，她内心的敏感都被藏起来了，她受到这么多伤害，肯定也希望有人能知道并安慰安慰她吧。
　　又懂事又让人怪心疼的，就当我跟她的缘分吧。
　　赵希这样想着，拨通了做律师的表弟的电话。
　　“姐，干嘛？有生意吗？”
　　“嗯~~你们事务所有社区送温暖这种业务吗？”
　　“烦得你，我收费很贵的！”
　　“找死是吧，最近认识个小女孩，好像被酗酒的父亲虐待了，你调查下，看看能不能让她父母离婚，当然，在受害者这方也接受的情况下。”
　　“太多管闲事了吧，而且你还要我弄成社区送温暖的形式？”
　　“那小女孩不小心就能成你嫂子我告诉你。”
　　“卧槽。姐，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好啦，我给你信息，你看看能不能办吧，小女孩看着怪可怜的，缘分到了就想帮帮她。”
　　“好好好，依你依你都依你。”
　　作为大家族同辈中唯一的女娃，赵希很轻易就能获得家中男人的宠爱，她们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性取向，偶尔赵希也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了，一辈子就可以这样风调雨顺安安稳稳过完。

　　时间慢慢过去，赵希偶尔找宁小依吃吃饭，顺路载一下她，两人的关系也慢慢变好，至少在宁小依看来，成熟的赵希算是自己的好朋友了，而“成熟”的赵希在偷偷得到宁小依的网络ID之后，查看了她所有小黄文，期间还厚颜无耻地偷偷在被窝里撸过几次。
　　这小丫头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让自己爽了之后，赵希在心里给宁小依盖了个大红章。
　　这么一颗风华正茂的好白菜，也不知会被哪家少年拱。
　　赵希担心起了这个。
　　10月微凉，这天是休息天，宁小依突然约赵希出来看电影。
　　“什么事这么开心？”赵希看宁小依一整天脸上都带着微笑，问到。
　　“我爸妈要离婚了。”
　　“哦，那还真是遗憾啊。”知道怎么回事的赵希装模作样地说。
　　“没什么好遗憾的，我爸是个垃圾，以后我要好好赚钱给我妈。”
　　赵希笑了起来，搂住宁小依的肩膀，“那看完电影我请你吃寿司，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宁小依有些不自然地推开赵希，抱怨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吃。”
　　赵希咧嘴笑着，心里却暗叫不好。
　　从上个月开始，宁小依一周写一个几万字的中长篇小说，每篇都是百合，每篇都年龄差距很大CP，有两篇里面的主角甚至看起来按照自己来写的。
　　小丫头喜欢上我了？
　　赵希心里有些暗爽，又有些不愿意去面对宁小依对自己的感情，毕竟年纪阅历都相差太大，就算在一起，肯定也是问题多多长久不了。
　　“赵希姐姐。”
　　“嗯？”
　　这次两人正吃着寿司，宁小依突然开口。
　　“最近隔壁班一个男生跟我告白了。”
　　“都高三了还这么浪？下学期读完就要高考了吧。”
　　“嗯……”
　　“我觉得你们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想着情情爱爱这种事，多考虑下高考的事比较好，有什么情爱等高考后再来考虑，你觉得呢？”赵希试图也化解自己的“危机”。
　　“嗯，哦，我也觉得。”宁小依不知道自己的心事早就被眼前的老咸鱼看透，只能在听了赵希的大道理之后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你有想好要考什么专业了没？”赵希进一步引导宁小依的思路。
　　“嗯，教育专业的！”
　　“为什么？不是喜欢写小说吗？”
　　“写作我自学就可以提高，而且我只是把它当兴趣，还是要能赚多点钱的工作比较好。”
　　“小丫头挺精的嘛~那想好要去报哪个学校没有？”
　　“我们市的南大。”
　　“呃，虽然也算不错的大学，不过离家太近不是一点乐趣都没有？”
　　“可以不用住宿啊，省下不少钱。”
　　“这倒是。”赵希摸着下巴道，她忘了不是人人都能跟她一样任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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