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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正/版/首/发/晋/江/文/学/城】
春寒料峭。
英娘进屋子时候带起一阵小小的风,一股寒气顺着摸起来了。
柳玥微微蹙眉,似是很不情愿的哼了几声,才慢悠悠睁开眼。她睡醒就不喜欢再赖在床上,伸出胳膊探了探外面的温度,还是皱着眉头坐起来了。
她一起来,英娘拍三下手,外面候着的婢女鱼贯而入,个个低着头,跟木头人似的杵在那。
柳玥是二皇子明媒正娶的正室,合该是有这么大排场的。
只是她嫁进来大半年,也没能适应皇子府里如此讲究场面,还保留着在柳家的习惯,要英娘来亲自照顾她。
屋里新摆上一盆杜鹃,红艳艳的,灿烂得像是要烧起来,看得柳玥眼睛涨。
她盯着那盆杜鹃看,眉头一皱,英娘就知道她想做什么,让婢女把杜鹃抬出去。
“下回再有那人喜欢的东西,别摆我屋里,随便找个下人的屋子放就行。”柳玥懒洋洋地说着,她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这盆杜鹃是谁的手笔。
除了二皇子心头好那位,还能有谁?
英娘没作声。
她长着副老实相的圆润脸盘,讲起话来温温吞吞,摸别人心思倒是门清。
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传来,估摸着是那位心头好闹起来了。
前脚踏出去,后脚就听到许娉婷逮着她屋里的侍女嚷嚷。
“把我送来的杜鹃花摆下房这,你是看不起谁呢?”许娉婷动气,头上的珠钗碰的叮呤咣啷响。
“怎么回事?”柳玥一开口,许娉婷愣了愣。
“宫里的花房养出一批不错的杜鹃,殿下知道妾身喜欢就着人送了些来。”她收起方才颐气指使的模样,“妾身不敢独占,特意挑了盆开得最好的送来。听说姐姐醒了,就想来问问姐姐喜不喜欢那盆杜鹃,谁知道进来就看到这贱婢把杜鹃摆在下房。”
柳玥听着她指桑骂槐,再看看那小侍女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闲闲开口:“别一口一个贱婢的,你不也差点就成了?”
许娉婷脸涨得通红,柳玥挑她痛点戳,她最烦让人提这件事,尤其是柳玥说出来听着更刺耳。
柳玥看她脸红一阵白一阵就觉得有趣极了。
“我怕屋里摆着花会招虫,就让人挪走了。”
“那是妾身唐突了。”许娉婷自讨没趣,转身走了。
一出门,她气得跺脚,扭头看了眼柳玥的屋子,比她那边边角角的厢房要漂亮多了。这原本是她该住的地方,被柳玥横插一脚做了正妻,自己只能从侧门抬进去。
许家当初跟错了人,查下来一块儿被抄了,先帝念她祖父就是站错队,没干什么荒唐事,只是罚没了家产留了性命。
到了她父亲这辈,也就是破落的官宦家,不值得一提。哪比得上柳玥她爹,内阁学士,朝中好几个后起之秀都是柳学士的门生,谁不得卖柳学士一个面子?柳玥想嫁二皇子,柳学士提了几嘴,指婚直接就下来了。
她现在这样卑微的身份,哪配得上做二皇子的正妻?
柳玥打发走了许娉婷,心情大好,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气。
她估摸着时候,该是祁文卿下朝回来了,开春寒凉,柳玥叫人把桌上的早膳又热了一遍,怕他吃坏了耽误政务。
跟她估计的时间差不多,祁文卿还没换下朝服,就大步走了进来。
柳玥刚想开口,见祁文卿面色不善,给他盛了碗粥递过去。祁文卿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啪”的一声就把碗打翻在地。
粥是刚热好的,猝不及防翻在柳玥手上,烫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英娘赶忙拿帕子给她擦手,柳玥手背上红了一片。好在粥热完还放了一会儿,不至于烫出水泡来。
柳玥方才的喜悦之情烟消云散,咬着唇,手背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祁文卿冷眼旁观,看着英娘给她擦干净。
英娘看着心痛,柳玥身娇体贵,被柳家宠着长大,大公子背个书磕磕巴巴都要挨打,柳玥长这么大,连重话都没听过几句。嫁给二皇子之后,半年多受的委屈比过去十几年都多。
柳玥勉强扯了个笑容,“殿下怎么了?”
“娉婷她平日小心翼翼不碍着你眼,怎么你还要去找她麻烦?”
柳玥一下就明白了,许娉婷在她这受了委屈,就去找祁文卿告状。
祁文卿这脑子哪转得过来,他本来就喜欢许娉婷,三言两语就被挑上火,找她麻烦来了。
她脸也冷下来了,按出身来看,她也不用在祁文卿面前伏低做小。
祁文卿爹不疼娘不爱,就柳玥喜欢他。皇帝偏袒太子,皇后偏爱年龄更小的四皇子。他二皇子的地位摆在这,要是他爹真看重他,也不至于正妻进门大半年了,连个亲王名号都不肯给他。
柳玥对二皇子情有独钟,这是在帝京出了名的。
忘了是从哪门子开始,柳玥就天天缠着柳学士去勾搭二皇子,彼时二皇子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上朝时候还跟柳学士的门生吵过架。
柳学士没把这事放心上,顺着小女儿的心意随口应了。
结果柳玥当真了。
情窦初开的柳家小女儿,偷偷跑出府去偷看二皇子,被家丁找到时候,还偷偷摸摸在边上伺机搭话。
柳学士当天气得差点晕厥过去,罚她抄了一百遍《女诫》。
每过一个时辰柳夫人就进来看看她,给她送点心茶水。
大冬天的柳玥冻得手打颤,柳学士存心要让小女儿记个教训,不准侍女给她生火起炭,写字时候笔都拿不稳。
“你爹也是为你名声着想,闺阁小姐自说自话跑出去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说闲话呢。”
柳夫人心疼女儿,给她倒着热茶,哄她去给柳学士认错。
“你爹这么疼你,你去认个错撒撒娇,他还能揪着你的错不放?”
柳玥一口拒绝,抄着她的书,死活不肯低头认错。
柳夫人没法,只能叹口气,偷偷塞了个手炉给她。
柳学士回到家,就看着宝贝女儿坐在那,还以为是认错来了,喜滋滋迎上去。
柳玥从身后掏出一厚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接过去一看,一手清丽的簪花小楷,每张每页翻过去,工工整整抄着《女诫》,一字不漏。
“你……你就非要嫁给二皇子吗?”柳学士对着女儿的脸,不忍心说重话,气得转身就走。
最终柳玥还是磨透了她爹的性子。
皇帝对二皇子的婚事不太上心,原还为这事头痛了一阵子,柳学士开口他倒放下心来,肱骨重臣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就当是卖个面子,竟然就答应了他。
可惜柳玥当时并不知道,祁文卿有心上人。
也不知道家宅后院有这么多事等着她。
柳家只有一位正妻,没有姨娘,后宅干干净净。
当柳玥知道和她一起进门的,还有许家女儿,从侧门被一顶小轿抬了进来,隐隐约约觉得受了蒙蔽。
头两个月祁文卿还愿意装装样子,给她这个正妻留点面子,陪她用个膳,进宫陪皇后说说话。
直到柳玥见到那位藏在厢房里的小娘子,她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英娘帮她出去打听,回来说是许家的女儿,
“哪个许家?”柳玥想了一通曾有往来的闺阁小姐,只一个姓许的,可这位许姊姊去年就跟着夫君去别地生活了。
英娘说道:“就是先帝那会儿被查抄的许家,家产被罚没,但是人都保住了。现在已经没落了,您应当是在哪个场面上见过几眼,才觉得眼熟。”
柳玥细细想着,似乎是有这么个人。
许家自此一蹶不振,在这朝才勉强混了个闲职度日。
不然有头有脸的正经人家谁能甘心把嫡女送进门做妾侍,哪怕是皇子的妾侍。
柳玥对祁文卿一往情深,想着以后没准就回心转意了,就当在府里多养个人。
可是当初再情深义重,日复一日被撂在一边,再重的情意也被打磨光了。
大周夫妻不睦能请人主持公道,写和离书。
只是皇子婚事牵连甚广,哪有说和离就和离的道理,被皇后劝了几次,柳玥也知道行不通。
祁文卿下朝回去,就看见许娉婷坐在那呜呜咽咽,见他来了还扭头不让自己看。
他哄了好半天,许娉婷才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还再三让他别去找柳玥的麻烦,免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她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的样子激起了祁文卿的保护欲,不顾她阻拦就去挑柳玥的麻烦。
他进门就瞧着柳玥脸上闪过惊喜的表情,只觉得厌烦,进门做了正妻还不好,三天两头跟许娉婷过不去。见她递过来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翻在地。
“我为难她什么了?”柳玥说着,还尽力维持着自己的体面,“殿下宠妾灭妻,就不怕说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祁文卿的目光转到她烫到的手背上。
柳玥皮肤白,红色的伤痕在剔透白玉般的肌肤上更显突兀,看着触目惊心。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一时口舌之快,他却动手伤到了她,说出去实在难听。
事情都做了,祁文卿反倒心虚起来。
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他一走,柳玥像是浑身力气被抽空,跌坐在椅子上。
英娘轻手轻脚给她抹着药膏,柳玥抓着她的衣袖,惶然道:“我想和离……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英娘叹气,温言安慰她:“夫人暂且忍忍,明日不是要进宫见皇后娘娘,让娘娘想想办法吧。”
柳玥点头,看着手背的痕迹,冰凉的药膏抹上去,疼的她忍不住抽气。
英娘无奈,只能吹着气给她缓解疼痛,祈祷着这伤能快点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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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排雷:
女主二婚,洁党慎入,架空勿考据
男主本质上是个撒娇精,前期是男主→女主单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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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下一本古言小甜饼《太傅不可金屋藏娇》,已经开文啦,可以去专栏康康~
捡到傻白甜别扔,先养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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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莫名其妙就变成谢夫人了,嘤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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