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没有谱

作者:壶中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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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


      刘岿是个小官,可王承却不一样了。即便是大理寺,要捉御史大夫,也得去向陛下请个命,更何况把刘岿与王承都捉过来,皇后那边不可能不知道。

      大理寺卿虽知这事难办,仍道:“殿下放心,殿下审这案子时,有本官在一旁旁听,本官自会作证。”

      “劳烦大人了。”李怀己道。

      “大人莫要忘了此案还没查完。”陈清湛起身道,“那日的人到底是谁安排的,是王承还是刘岿?王承怎么会知道……那里有白虎牌?恒州军的甲胄又是从何处而来?”

      朝中官员自然对朝中大事更为敏感,刘岿与王承之事一出,他们便会把关注点放在太子身上,从而轻视了其他东西也未可知。

      李怀己知他心中所想,便道:“要弄清这些事怕是还要去审王承和刘岿,先去把人捉来吧。”

      “陛下不一定肯捉。”陈清湛道。

      捉了刘岿和王承,就是在说皇后有罪。皇后有罪,便是太子有罪。事关皇位继承,寻常原因可能不足以让他下令捉人。

      “今冬格外冷,苍云山大雪封山一月,瓦兹没了粮草,在边境骚扰得厉害。”陈清湛说起这话,李怀己神色微变。

      陈清湛又道:“此时朝中却有人为了皇位之争联合外敌,以获取恒州军甲胄,这种重罪总捉得了吧?”

      李怀己这才舒缓了神色,与大理寺卿一并入宫去了。

      陈清湛在轿中同陆微言梳理着这几日的事,“西街那两个应该是太后的人。太后派人灭口,先从小孩子下手,动手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我们。衙门里想必也有太后的人,才把消息报了过去,所以太后知道我们和李怀己见过。只是这一幕恰巧被皇后那边的人看到,他们知道我们要去永宁坊,于是临时调兵。”

      “太后既然之前已经给他们家送了银子,为何还要杀人灭口?”陆微言手攥成拳抵在下巴上,“而且,他们必须在此前就安排好甲胄和白虎牌。会是什么时候呢?”

      “冬月十六。”二人不约而同。

      那日杲皇命李怀己前往澄晏园慰问陈清湛,皇后可能误会了皇帝的意思,怕李怀己和陈清湛有所联络,所以在那时候就命人准备好了甲胄和白虎牌。

      陆微言又道:“白虎牌被盗或许是在这几日发生的,但是恒州军甲胄必定早有准备。能拿到甲胄的人很可能在西北前线。”

      陈清湛一笑:“李怀己之前说,陛下想要调两万恒州军供镇北将军驱使。到底是陛下想,还是皇后想?或者,是王殊桓想?”

      镇北将军王殊桓是皇后的叔叔,他们想要恒州的兵总得寻个由头,陛下忌惮齐王是一点,齐王自身有大过错是另一点。

      两人回到澄晏园后,李怀己也禀完了今日审案的进度,是以,皇城之中,也上演着这样的问话。

      “臣妾不知。”王皇后低头道。

      事关太子,杲皇屏退了左右,皇后宫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你不知?那是太子知喽?咳……”杲皇久病,身子不好,靠在扶手上轻咳起来。

      王皇后倏地抬头,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杲皇,道:“太子他才八岁,他能知道什么?王家,王家若真的有不臣之心,那就任凭陛下处置!”

      杲皇靠在椅背上缓了缓气,道:“哦?任凭处置?皇后认为该如何处置?”

      王皇后垂眸,一手在袖中反复地绞着帕子,道:“刘岿涉嫌陷害齐王世子,应当……贬谪。王承,王承命人盗天家陵墓,应该……流放。”

      杲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皇后安排的好哇,那朕就命人去办了。”

      “不!”王皇后忽道,“陛下,臣妾还有话说。若他们真的做了这些事,那是罪有应得,可如果他们是被污蔑的呢?陛下可还记得那日宫宴?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宫女,声称是受了臣妾之命……”

      杲皇摆了摆手,王皇后噤了声。

      “你可知宫宴之事朕为何不追究?因为朕不在意齐王世子妃怎样。这事不是你就是母后,不就是为了把康宁嫁过去吗?”杲皇说着又咳了起来。

      王皇后想上前,被杲皇摆手示意退下。

      “可刘岿与王承之事,却是涉及太子、涉及社稷。”杲皇斜斜看着王皇后,“除了刘岿与王承,皇后不知道王家还有什么人有不臣之心吗?”

      王皇后又是摇头:“臣妾实在不知。”

      杲皇疑道:“你叔叔镇守北方,会不会跟外族有所……”

      王皇后瞪大了眼:“陛下从哪里听来的这番话?叔叔他怎么敢?”

      “敢不敢朕自会命人去查。”杲皇看着她,“朕希望你记住,陷害齐王世子事小,暗通外敌事大。王家有这么重的罪,太子就禁足反省吧。”

      王皇后慌张道:“不,陛下,这不关太子的事!陛下要罚,就罚臣妾禁足吧!”

      杲皇摇了摇头,叹道:“你还是不知道朕的底线在哪里。”他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上,又道:“太子年幼,母族有点权力可以震慑朝臣,这没什么。可你万万不该……咳咳,不该当朕已经不在了。”

      不知是久病体虚还是急火攻心,说完这些,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窗外似是下起了雪,片刻后王皇后才清醒过来,神色微怔,走上前去,面无表情地给杲皇顺了顺气,道:“陛下累了,莫要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

      是夜,大理寺卿回到家中,甫一入正堂,还没拍干净身上的雪,便看到个太监端坐在他家。待看清这人后,他皱眉道:“吴公公深夜造访,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吴公公咧嘴一笑,细声细气道:“娘娘让我来问大人,刘大人和王大人到底有没有罪。”

      “刘大人和王大人的案子明日开审,公公若有疑问,可以向陛下请示,明日去大理寺旁听。”

      吴公公打量了他几眼,低声笑吟吟道:“大人,陛下时日不多了,您可得想清楚是忠于陛下,还是忠于太子啦。”

      大理寺卿愕然道:“你怎能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吴公公却平静笑道:“您说两位大人到底有没有罪呢?”

      “刘大人涉嫌谋害……”他话尚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

      澄晏园里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覆盖着大地,偶有三两石头草堆破出几片斑驳,犹如盛夏树影。天色渐暗,屋檐下的灯笼点了起来,昂首观之,能在暖黄光晕中看清纷飞的细雪。

      陈清湛去了梅凌院,陆微言不肯放过这好时候,唤了挽秋在院子里玩雪。白薇一众本来老老实实地在檐下站着,但经不住陆微言接二连三地呼唤,最终在兰芳院里玩成一片。

      嬉笑之间,陆微言的雪团砸向了一把伞,雪团恰好在绘着的红梅上绽开。

      陈清湛收起伞,粲然一笑,仿佛映着千里莹莹冬雪般明朗。他拂了拂陆微言发间落着的细雪,道:“当心着凉。”

      陆微言歪过头去,吐舌道:“我可不像你这么娇气,下雪还要打伞。”

      陈清湛笑意不减:“是,你不要着凉了传染给我。”

      不知陈清湛从哪拿来把竹躺椅放在檐下,懒洋洋地靠在上面,还在旁边放了只暖炉。他本就披着乌黑的轻裘,此时又在腿上搭了绒毯,看起来十分温暖惬意。

      陈清湛一回来,兰芳院里的人不敢再闹,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陆微言觉得无趣,便走了过来,见状笑骂:“七老八十的老大爷。”

      她虽这么说,却不得不承认陈清湛懒懒地坐着,都能生出一份雍容来。或许是轻裘风流儒雅,或许是绒毯银纹暗绣,又或许因为这人本就是翩翩少年郎。

      陈清湛不以为意,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听闻京都豪贵之家,遇雪即开筵。”

      “嗯?恒州没有吗?”

      “京都的雪下得温和。”陈清湛坐在檐下,一片雪花都不沾染,“恒州的雪下起来能有半人高,每年都有被雪压塌的屋子。有年冬天我母妃冻伤了腿,现在下雪的时候还会痛。”

      陆微言想起他刚去过梅凌院探望齐王府,便道:“那……”

      “那我前几日给你的靴子呢?”陈清湛忽道,“那白狐皮就那么大,一共做了两双,给了母妃和你。”

      陆微言诧异道:“哪有穿着绒靴玩雪的,踩湿了怎么办?”

      “还知道会湿?”陈清湛忽地起身,拿起轻软的绒毯给陆微言蒙头擦去。

      她方才头上落了雪,现在走到陈清湛跟前靠近了暖炉,雪一化,头上便湿哒哒的,只是她自己看不到。

      陆微言却觉得他这擦法和陆微彰擦他的长毛小狗没两样,便摇头欲挣开,奈何绒毯大,她什么都看不到,挣脱间绊住了竹凳,便向前栽去。

      陆微言慌乱之中双手掩面,想着至少不会磕得鼻青脸肿,但下一瞬就落到了个温暖的东西上。随之而来的是头顶传来的一句:“你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我有点受宠若惊。”

      “呸!”

      陆微言挣扎着欲起身,可她趴着,怎么起来双手都得按着东西借力,可她现在按哪都不对,就先掀起了头上的绒毯。

      甫一掀开,便听见江恪高声喊着:“二殿下别……”

      “我府上有人混了进去,可能是皇后那边开始动手……”李怀己的魂儿和声音一起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卡在了喉咙里。

      陆微言唰啦一把又把自己蒙了起来……

      李怀己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讪讪道:“咳,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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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名双标小奶狗X温柔坚毅大姐姐】
    十岁那年父母亡故,苏韶被接到西泠大伯家,
    寄人篱下,受尽了冷眼。
    大伯获罪入狱,她又顶替堂姐入了乐籍。
    几年后,苏韶出落得仙姿玉色,芳名远扬,
    还和青梅竹马的李太傅公子李懿私定了终身。
    李懿回京向父请命,苏韶没等到李懿的花轿,
    先等来了知县纳她为妾的消息。
    知县来春水楼抢人,被一匹青骢马踢翻在地。
    骏马之上,衣锦还乡的状元郎冷声道:
    “滚。”
    新科状元宁贤弱冠之年,才高八斗英姿飒爽,
    他给苏韶赎身,带她入京找昔日情郎,
    却撞上了李懿迎娶新妇的马车。
    朱雀大街上,宁贤一手拉着苏韶,
    一手指着新郎的鼻子斥责,骂得李懿掩面而去。
    冲冠一怒,一时传为佳话。直教满朝野好奇,
    那西泠名伎到底是个怎样的绝色?
    就在苏韶准备回西泠终老时,
    宁贤忽然醉醺醺地敲开她的门,抱紧她道:
    “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想起过往种种,苏韶心中一软,应了下来。
    后来,隐姓埋名的伯母和堂姐流落到京城,
    风动轿帘,她们瞧见软轿里坐着的首辅夫人,
    竟然是曾寄居在他们家的孤女苏韶。
    苏韶看着靠在她膝上阖眼小憩的宁贤,
    心中不明白,朝堂上又冷又凶的首辅大人,
    到了她面前怎么又乖又甜又黏人?
    “你坐起来,一会儿被人瞧见,教人笑话。”
    “轿帘高,瞧不见的。”宁贤转过头来搂紧她,
    “不抱着夫人,我睡不安心。”
    ·
    那年苏韶持伞游湖,见一孩童手握木棍在泥上写字,便给了他三两银子的纸笔钱,不想却让他记了数年。
    念她的词,读她的心,感她的情,爱她的人。 
    “娘总告诉我不能耽于情爱,要努力读书,去看更繁华的天地,去爱更美的人。可当我看遍世间繁华,蓦然回首时,却还是忘不了故乡的第一缕月光。”

    她是他一生的梦想,是他的没齿难忘。
    ---预收沙雕文《我在皇城送外卖》文案---
    谢无咎一出生就是武林团宠,满月获赠玄铁宝刀,五岁修习绝世秘籍,十三岁过腻了占山为王的日子,带着四个小跟班进京闯荡。
    孰料打拼半年后,镖局生意濒临破产,不得不把镖局镖师连带自己都卖给了四喜饭馆。
    当一身武艺的镖师进入饭馆,他们变成了——
    外!卖!小!哥!
    嗐,要不是这饭馆老板沈归舟长得怪好看,她才不乐意呢。
    谁知这外卖送着送着就把自己送进了牢房。
    谢无咎听完自己的所谓罪状,手握铁栏杆咬牙道:
    “沈归舟,等我出去,就把你给杀了!骨灰都给你扬了!”
    沈家小厮弓腰:“公子,那姓谢的丫头把锅又给您扣回来了,说您欺骗她的感情,这事都是您指示她做的。”
    沈归舟品着茶轻蔑一笑:“呵,谁信?”
    小厮汗颜:“公子,本来嘛大家也是不信的,可那姓谢的丫头哭哭啼啼地拉开了一截衣裳,她肩头有个牙印,这不,正和您啃胡萝卜的那个牙印对上了!”
    沈归舟:“……”
    沈归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两人安然救出后,谢无咎便甩了他一巴掌,潇洒离去。
    沈归舟七岁成为太子伴读,十七岁时太子继位,他在京中帮其铲除三王余党,一直顺风顺水,没想到栽到了一个小姑娘手里。
    谢无咎走后,沈归舟竟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三年后,沈归舟奉旨请隐士挂帅,发现那是谢无咎她爹;奉旨请高人出山,发现那是谢无咎她舅;奉旨剿匪,发现山大王是谢无咎本人!
    因被隐士和高人接连暴打,沈归舟这次一进山洞就扑通跪下:“啾啾,我错了。”
    谢无咎扛着大刀冷冷一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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