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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48、
陈谨是天黑了跑到太子妃处命奴仆赶快准备，明日一早太子要携妻儿去看顾老将军，顾思卿听了信呆立了许久，最后脱力一般跌回榻上，眼里的泪水也跌得稀碎。
这头萧睿鉴刚吩咐完乳母，陈曼歌就两手圈着萧睿鉴臂膀问道，“我听家里大人提过，顾将军以前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后来又做过中书令，是什么样的人啊？”
萧睿鉴听罢一笑，道，“怎么，你也想一起去？”
“妾哪敢讨这个没趣。”陈曼歌明白萧睿鉴是嫌弃她话多，再也不提，只是早早起来给检查了一番，确保父子俩东西都带齐了，又见萧睿鉴从宫人手里接过来一只锦盒一起带上了车。
萧睿鉴本来是准备自己坐车过去，萧定权就随娘亲，到顾家看着也热闹些，没想到虎头虎脑的娃娃抓着他的衣摆就跟了过来，最后还是陈谨把人抱上了车。
“爹爹，这是什么啊？”萧定权一上车就看到萧睿鉴身边的锦盒，想摸又不敢摸。
“这是给你外公的礼物……”萧睿鉴拍了拍萧定权的脑袋瓜，露出了笑容。
几人到了顾府，还是风风火火的顾承恩一边喊着姑父一边撞到萧睿鉴怀里，到他胸口的男孩子颇有些分量，撞得萧睿鉴往后退了一步，险些磕到后头马车上，萧定权眨着眼睛都没反应过来，还是顾思林黑着脸把长子给揪着耳朵拉回去了。
顾承恩是一点都不怕的，反正姑父脾气好，从小到大，不管顾家多少规矩，只要是在萧睿鉴跟前都能放肆，就算祖父和父亲罚他姑父也会替他拦下来，这会儿被父亲揪着耳朵往回扯还冲着萧睿鉴眨眼睛傻笑。
顾逢恩看自家哥哥挨揍正兴高采烈的朝他做鬼脸，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萧睿鉴也是给逗乐了。
“看看，这么多年，一点规矩都没学会。”顾思林看着自己儿子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当下是更生气。
萧睿鉴上前一步正准备替顾承恩求个情讨个饶，就发现自己衣摆还给萧定权抓着，于是两手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冲着上来迎他的顾玉山道，“来，阿宝叫外公。”
“外公！”萧定权没怎么来过顾府，自然和顾玉山不熟，年纪小，又不认得人，顾玉山戎马一生，浑身的金石气质，小孩儿自然不敢亲近。
不过见到了外孙，顾玉山心里高兴脸上也挂上了笑容，笑呵呵应了一句。
萧睿鉴一拍萧定权的肩膀，小孩立刻反应过来，两手捧着锦盒递了上去。
“这是什么呀？”顾玉山弯下了腰，逗弄着自己的小外孙，萧定权却仰着头，一脸正经的说到，“这是燕州进贡的虎骨药，冬日里擦在关节上，能活血化瘀，配以针药按摩，能解外公的痛！”
听明白的顾玉山看了看萧睿鉴，接过锦盒哈哈直笑。
一行人进了府，萧定权给顾逢恩拿着玄凤鹦鹉勾走了，萧睿鉴却给顾玉山留在正堂问话。
“燕州方向最近可不太平啊。”顾玉山虽已请辞，然而朝中半数将领都是跟着他出来的，更有顾思林领兵，消息灵通的很。
“燕州紧靠燕山山脉，翻过燕山就是林海雪原，那边的少民擅长渔猎，平日里也就是贩卖山货才会去燕州，但是这两年外头几个部族之间打得厉害，来来回回的，倒有不少人躲到了燕州，前些日子他们有个叫乌察台的小部落举族来投，首领这几日还在京中，陛下希望是依惯例赏赐让他们回去，但是这回人家铁了心要来中原生活，反倒是不好办了。”
“太子以为，该如何是好啊？”顾玉山笑眯眯的回问，萧睿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正要请教老将军，边陲少民，处置不当容易留下祸患。”
“不过是区区夷族，莫说是这几年他们自己打来打去，人最多的时候加起来也就万把人，能成什么气候，你何必放在心上。”顾玉山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虽然说现在特使来朝想要归附，朝廷真许了他们，免不了要赏赐一笔迁居、安置费，最后也就来几百个老弱妇孺，燕州下属六县，随便是哪儿也能放得下。”
“还是老将军心里明白。”萧睿鉴又同顾玉山说了一会儿话，外头顾承恩已经拖着萧定权来来回回走了几趟。
顾承恩是顾家长孙，又生的极为聪慧，颇得老将军欢喜，平日里顾府上下最宠的就是这个长公子，见着他有话要说，顾玉山终于招手把人放了进来。
进了门顾逢恩就变了脸色，伸手找萧睿鉴要东西，“阿宝过生日，姑父还专门给他从宫里捎了生辰礼，我今年的生日姑父都没来！”
“你这孩子，居然同太子殿下伸手，府里是少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穿？”
“那不一样，姑父给的是姑父给的。”顾承恩是一点都不带怕的。
萧睿鉴看了一旁摇头的顾玉山，拿着扇子在顾逢恩掌心里抽了一下，道，“你不提我倒是忘了，前些日子说自己生辰和老师请假结果带着六皇子去郊区玩……”
“那什么姑父我想起来还要教逢恩射箭……”顾承恩一听画风不对立刻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不想顾玉山轻飘飘开口，“站住！听太子殿下把话说完。”
“人家都把状告到你父亲身上了，说你爹爹教子不严。”萧睿鉴拉下了脸，“连带着六弟给禁足半年。”
顾玉山脸色已经兜不住了，萧睿鉴叹息一口气，道，“你出去玩我不拦你，但是也不要损毁农田，你把人家粮食都糟蹋了，叫那一家人冬天吃什么？”
“我赔过钱了！”顾承恩还有些委屈，可是看着顾玉山萧睿鉴脸色都不太好，只能委委屈屈把狡辩憋回去。
“行了，这回的事你记好了，下次再犯我可不饶你。”
“是！”顾逢恩一看萧睿鉴脸色缓和，立刻准备开溜，谁知这次一转身，又是一声站住。
“姑父……我记下来。”顾承恩有些后悔了，他就不该在姑父和祖父说话的时候搅进来，准没好事。
“礼物给你备着呢，自己去陈谨那儿讨。”萧睿鉴有些忍俊不禁，又拍了拍顾承恩的头。
“谢谢姑父！”顾承恩又欢快起来，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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