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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27、
控鹤的密报压住了边疆奏本，一者是宁王遇刺，一者是李希春出云州奇袭揭摩。
端坐帝座的天子慢慢站起，在宣室中徘徊良久，看着静坐在下的宗正忽然开口，“三郎遇刺，何人所为？”
“想必是，遭到清算的豪强……”不明所以的宗正大人斟酌着词句，一开口却见天子脸色愈发难看，便重新静默了下来。
“怪我，下不了决心，以至动乱频生。”
此去江南，从惊蛰到立秋，半年有余。
从春荒到防汛，从重审沈游案再到花荫湖遇刺，短短几个月时间竟让萧睿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此番南行，几度上书叩案，连萧睿鉴也不曾想天子会调动六部全力配合，连带着诸部官员轮番南下襄助。
直到归程，萧睿鉴才注意到周邵又开始紧皱眉头似有心事在……已经许久未曾回京，还有诸多事宜需要面呈天子，萧睿鉴也不敢耽搁，只得留心几分，却发现越是临近京城周邵的心事越重，到后来甚至躲着他走。
萧睿鉴本是想让周邵自己说出来，可是眼看着马上就要回朝，周邵却愈发害怕，便是晚上住宿也是远远走在众人后头，虽然时不时偷看着自己的脸色，但是只要他看过去，又立刻地低头，或是装作和旁人说话，唯独不敢面对他。
滨州落马的几位长官，手里握着大把和中书令来往的证据，作为此番沟通的周邵最是明白这些东西的分量，想必是对自己在滨州供出诸位大人的事情已经反悔，唯恐连累中书令。
这样下去，周邵迟早要憋出病来。萧睿鉴倒是觉得这人还能一用，毕竟是中书令最宠爱的嫡子，于是在到京城之前，将人叫到了自己车上，当面问话。
“南方事毕，回京之前，周公子是否有话要说？”
周邵听到问话抬起头，满脸的犹豫，盯着萧睿鉴看了许久，才说道，“殿下，滨州的事情，真的完结了么？”
“我既然答应过你，沈大人的事情一定会止于州府，至于其他的，我希望你能劝劝中书令大人，论权势，论声名，满朝文武再也没有比你家更大的了……该收手了。”
“殿下……此话当真？”
“我知道你疑心我说的话归京之后是否仍然作数，毕竟我只不过亲王……”
“臣绝无此意！”
“你不用急着否认，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三州事宜，包括沈大人的案子，都已上告天子，两个四品官，以下各品级官员十四位，远不是我一个亲王能处置的。”
“也就是说……”周邵低着头，思考一番，眼睛终于亮了起来，“这是陛下的意思？”
萧睿鉴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周邵的肩膀，“你的功劳，陛下都知道。”
“谢殿下成全！”周邵高兴地当即跪了下来，萧睿鉴抬手止住对方磕头。
“不必谢我，是你一路辛苦的功劳。”周邵终于看着萧睿鉴露出了笑容，萧睿鉴也笑道，“江南的事情天子很是满意，你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可是……”周邵长出一口气，终于认真说到，“臣听闻殿下遇袭，心中仍是放下不下。”
“此事虽然没有彻底查明，不过也已有些眉目，”萧睿鉴犹豫了片刻，“本来事情还未明朗时不应告诉你，只不过仔细想来，周郎并非外人，这事还跟沈大人有关。”
“沈游？”
“刺杀沈游虽是滨州官员主使，但是动手的却是长江一带盘踞许久的悍匪，名为青衣舍，在山野之地立邪神收信徒，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杀人组织，只要出得起钱，谁都敢杀。”
“那……”
“任是中书令大人如何糊涂，也绝不会伤我性命，就算是为了你，你父亲也一定会小心行事。”萧睿鉴握住了周邵一只手，笑眯眯的看着他。
周到听到这里是彻底放了心，反倒是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
“看你一路心事重重，要回家了，开心点，免得中书令大人又以为你跟我受了什么委屈。”萧睿鉴拍拍周邵的手，跟他开起了玩笑。
“别取笑我了……”周邵给逗得脸皮发红，反倒更让萧睿鉴起了逗弄的心思。
中书令有三个儿子，最宠的便是周邵，身为嫡长子，生的俊美，才智俱佳，偏就不愿意入仕，中书令塞了周家几十个人在朝廷里吃饭，都没舍得让周邵进官场。最后天子一纸令下，稳稳当当的拿捏住了中书令的软肋，这才有了两年江南治水朝廷都支持的局面。
“说来，中书令大人似乎是更喜欢……”萧睿鉴刚说到这里，马车颠簸，本就被他抓着手的周邵直接一头撞到了他身上，也听明白了宁王的意思，直接跪了下来。
“殿下，臣不知父亲当初是何想法，但是去年，从江南回来，我就已经和父亲表明决心，惟愿侍奉殿下一人。”
“今年，是臣自请南下。”
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周邵答得如此认真，萧睿鉴一时无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起来吧，坐着说。”
周邵却将脸埋在了萧睿鉴膝上，抱住他的腿说到，“臣，只愿侍奉殿下一人。”
被抱住大腿的萧睿鉴脸上笑容散去，抬起手臂抖开袍袖，伸出右手掐着周邵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用深褐色的眼眸打量着双眸带泪的小公子。
“殿下？”周邵睁着眼睛，脸上尚有惶恐的神色。
“再说一遍。”萧睿鉴四指并拢托着周邵的下巴，拇指暧昧的在他嘴唇上缓缓磨蹭着。
“我只愿侍奉殿下一人。”
“是么？”萧睿鉴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问完话之后忽的撤开了手，而周邵身形一动，似乎失去了萧睿鉴的托举整个人都有些不稳，两手也不敢抱得太紧。
于是萧睿鉴伸手一拉，就将周邵整个人提了起来，直接拽进自己怀中。
“那就让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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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部分和谐内容在爱fa电狐趴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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