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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水面下

　　其实多少年来巫师们都在骂魔法部贪腐无能（就像更早前他们偷偷骂贵族老爷不干好事一样），只是他们从来零零散散的抱怨一下或者热热闹闹的抗个议就散了，倒是没法很有条理的说出几条改进措施，或者真正团结起来把不满落到实处。
　　所以挑动赫敏的神经，引着那些还没被生活压迫得庸碌的小巫师关注社会不公只是顺手而为，雷斯林也没太多兴趣一直跟进了解，他的形象可从来不是一个关心政治和民众福祉的热血派，突兀的表现自己的关切只会引来怀疑。何况自有许多幕后之手推动新思想在学生中不断蔓延变化，甚至连邓布利多本人都对此乐见其成。
　　证据就是S.P.V.M成为了学校官方认可的学生社团。

　　一转眼数个月过去，这个由未成年人发起的小小非政府组织已经从乏人问津的笑话二代（一代是呕吐），变成有极高关注度让人们趋之若鹜的热灶。
　　甚至由于引来了电视采访的缘故，连斯莱特林都不甘落后的设立了分院，不管这些大多出身良好眼高于顶的少男少女们私下怎么想，至少表面上每个人都表现出要为落魄的不幸同胞们贡献一份力量。
　　不过骨大概子里还是对“掏钱安抚那些低贱的穷人换面子”没太大兴趣，所以分会长的职位没什么人想做，最后落到那位有个大肆举办了数场慈善晚会的著名交际花母亲的布雷斯·扎比尼头上。

　　“……总觉得事情到了你们斯莱特林那里，就全变了个味道。”放在已经有点写秃了的羽毛笔，赫敏看起来有点烦躁的皱着眉头抱怨。
　　她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成熟许多，似乎在半年时间内完全蜕变成个大姑娘：以往乱蓬蓬的褐色卷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盘在脑后，黑色的学生袍上除了院徽，还别了S.P.V.M会长徽章，衣领袍角打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颇有精英OL的风范。而自从S.P.V.M影响力扩大后，她在学生们心目中的地位也变得微妙起来，虽然背后不少人议论，当面却没人会对这位会长大人往来于各学院之间，安排不同立场不同背景的学生做事表示不满。
　　按照罗恩泛着酸味的说法，虽然并不是女学生会主席，但看起来简直比帕西当年还更气派呢！不过他也就酸了那么一下，作为促进会的骨干成员之一他自己都忙得晕头转向，又要忙学业（教授们对外校的竞争意识简直是雪上加霜）又要忙着这一批新成员的联络培训，到了现在甚至都不介意再度和狡诈鬼雷斯林坐到同一张桌子上——好歹这个狡猾的斯莱特林从不阻止他和哈利偷偷“参考”他的作业。

　　“所以？”从一开始就摆明了只出钱不管事的雷斯林耸了耸肩，并没有替自己同学们辩解的兴趣。
　　反正事实就是如此，虽然现在S.P.V.M看起来前途一片光明，但毕竟还是小打小闹，除了组织了几次捐款款物慰问受害者家属的活动和上了几次电视外，看不出有什么能够动摇魔法部决策的影响力。所以斯莱特林们和他们背后的家族自然可以矜持，目前稍微表示一点友好赚个名声即可，如果它的实力继续稳步壮大，那么再决定是花钱强势介入控制在手里，还是干脆弄点事端搞臭对方名声打压下去也不迟。

　　所以你难道就不能出面一下，纠正他们热衷玩弄金钱权术而非干实事的想法，或者把真正有心于改善现状的那一小撮斯莱特林联合起来吗？
　　赫敏很想这么说，但又意识到从雷斯林的出身背景而言，他还真没什么可能站出来，就算真站出去也不会有人听只能做无用功还图惹是非。于是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憋气地鼓起了腮帮子——意识到自己再也做不回有话直说的天真小女孩，开始向着思路弯弯绕绕的政治家靠拢对赫敏而言绝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但如果想要亲手实现理想，她又必须学着接受这个。
　　“算了，没什么……你就安心做你的学问好了，做个绿领带的拉文克劳——弗立维教授说他正在审读你的论文，这么短时间你又有了新课题？”放弃劝说后赫敏想起另一件事，作为魔咒课教授曾经的得意门生，这个学期忙于搞社会活动的她自然收获了无数次来自弗立维教授的遗憾目光，偶尔和这位小个子巫师聊天，眼前这位专心钻研魔法理论的雷斯林·格瑞兹就是坚持治学不改本心的正面例子。

　　问到这个，连忙着抄天文布置下的复杂星图的哈利都抬起头来，关心的看着雷斯林。他还记得年初对方为了一篇论文几乎没理自己的事情呢，隐约记得有个特别危言耸听的标题，不过那时候他也忙着为西里斯平反，等跟完整个庭审过程回过头来又撞上赫敏开始搞社团，等一切尘埃落定，似乎论文也早就写好投递出去了。
　　不知道发表了没有，他记得好像是投给个全欧洲最顶尖的魔法学术杂志&叫什么挑战的来着？杂志从来只买魁地奇月刊的哈利茫然的抓了抓头发。

　　“还是原本那篇，编辑部希望我修改，更确切的说是删除关于第三次魔法衰落的警示部分，只保留前面对远古魔法和埃及阵图魔法衰落的论述。”雷斯林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并不准备告诉几位同伴这篇论文已经经历了几轮争论——那些老头子夸再多次前面的资料详实思路严谨都没用，他的目的原本就是做一次危言耸听、吸引眼球的“预言”。
　　“弗立维教授怎么评价它？”大法师倒是不知道稿件到了弗立维手中，毕竟作为老牌学术期刊，《迷人的挑战》编辑部工作态度相当严谨，一般不会将争议性稿件递交到与作者有私交的评审委员手上。
　　虽然弗立维教授不一定会徇私：他在论文中可是暗示了现行拉丁文魔咒的构建形式不够稳定，不知道会不会冒犯这位善于施咒的魔咒学教授。

　　“你知道的，弗立维教授什么时候会说学生不好？他还说你的论文给他打开了新思路呢。”赫敏有点嫉妒的说道，其实没有选择继续攀登学术高塔，也是因为她了解自己在这方面毫无创新和探索精神。

　　大法师闻言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他明白弗立维会特意和赫敏说起这件事，也许就是为了传话告诉自己，那篇论文这次能够通过审核正式刊登了。
　　虽然因为争议性太大，估计排版位置不会太好，但能够刊登本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雷斯林原本投递出去的时候，只是希望引起那些德高望重的评审委员们注意，做个铺垫而已，甚至都做好了撞上顽固派被退稿另投的打算。
　　反他深知所谓学者的根性，既然看了文章，就一定会有人按照自己论文中设计的方法去试验魔咒，然后取得和论文描述相差无几的结果——他对魔网的掌控还远未到指使如臂的程度，但是稍微修改几个绝大部分巫师一辈子都不会留意的细节还是能够做到。
　　而规则的变动效果是会一次次累加的，也就是试验的人越多，新规则的存在就越牢固，最后推动质变提前发生。
　　理论一旦被实证，原本的质疑者就会变成他的信徒，主动代替人微言轻的“走运学生”去冲锋陷阵，只是雷斯林也没预料到他们接受速度那么快——到底是魔法界最尖端的研究者们，脑子可比大部分巫师敏锐多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能更聪明的意识到所谓的“衰落”是有人捣鬼？
　　如果会发现的话希望尽早曝光，至少现在还有足够数量的背锅侠在四处蹦跶供他们怀疑。
　　要是拖到那几位“伏地魔二世”都歇菜了……那也还有尚未发现藏得更好的魂器呢不是么？着实在网络上学了不少俚语的大法师无所谓地想着，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个真正罪魁祸首被抓出来。

　　用蹦跶这个词来形容黑魔头们真的一点不为过，实在是存在感刷过头，反而闹出些荒诞滑稽的效果。
　　雷斯林知道其中颇有一些小斯奈特或者说‘冠冕’的手笔，为了混淆视听顺便加强巫师对电视的依赖和信任，他倒是一点也不顾惜伏地魔几十年经营下的恐怖威信，指挥着巫师电视台采访了两个在新食死徒袭击下死里逃生的“英雄”，鼓吹巫师们自卫反击不说，还连续报道了伪造斯莱特林挂坠盒的魔王崇拜者、斯莱特林最后血脉疑云以及蛇头人事件，生生把魔王复活的恐怖气氛搞成了一场漫长的万圣节嘉年华。
　　连伏地魔是哑炮和麻瓜的混血都曝出来，现在没人会认为电视台站在黑魔王一边，更没人怀疑它会迫于权势说谎了。可以说电视踩着伏地魔脊骨让自己不畏强权实话实说的形象深入人心，确立了舆论权威。
　　即使大法师也要赞一句玩弄人心的手段高杆，简直精明得不似那位灰溜溜离去的小斯奈特先生所为。
　　也许他背后还有人，只是那位真正的聪明人把自己隐藏的足够好……

　　这期间魔法界还找到了真正的斯莱特林挂坠盒，由西里斯·布莱克和莱姆斯·卢平联手发现于布莱克老宅——事实上创始人秘宝搜集令发布以后，这两个童心未泯的葛莱芬多将大扫除期间找到的所有疑似物都交给了老校长审查，居然真有一件是魂器这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黑魔王的保命道具居然出现在家养小精灵的烂窝里，这简直不可思议到讽刺的地步。【注1】
　　直到那只老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被命令说出真相，这一切背后的悲壮真相渐渐揭开，人们才了解到还有一位聪明的孤胆英雄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给了黑魔王致命一击。
　　紧接着是找回英雄遗体的努力和迟了十几年的庄严葬礼，以及全程直播的魂器销毁过程——这期间为了保护创始人的遗产，销毁方法几经争论，终于选择先用净化魔咒和药水处理，葛莱芬多宝剑作为最后手段保留。
　　现在那个吊坠盒收藏在霍格沃兹规格最高的那个巨大展示柜里，安置架的金色铭牌上镶嵌着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的小画像，供每个慕名前来者瞻仰。
　　学生们偶尔能在展示柜附近的画像里捕捉到菲尼亚斯·布莱克的身影，大概是为了探望这位高贵布莱克家族的杰出后人，顺便提醒人们纯血统也不乏品行高洁勇敢之人。

　　一切都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即使斯莱特林们借着雷古勒斯的事迹大肆洗白纯血阵营，而那位金杯魔王何其剩余追随者也只是隐藏起来并没被缉捕归案，也不影响巫师们发挥乐天派精神沉迷于安定的生活。
　　所以兜兜转转半年之后，欧洲的新闻焦点又回到霍格沃兹，或者说回到三强争霸赛的总决赛上来。

　　至少雷斯林一回神，就听到哈利正小声和罗恩讨论着最后一个项目的事情，目前为止塞德里克表现得相当不错，以两个项目积85分保持在第一位，两个人都对他保持住目前的优势最终夺冠挺有信心，所以更关心迷宫关卡的设置。
　　然后就小小的争执起来。
　　罗恩认为既然有霍格沃兹教授参与设计，那他们一年级时的经历说不定是很好的经验，可以提供给塞德里克参考，但是哈利觉得那都被报纸报道烂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那些小报记者可不知道真正的内幕，而且我们提供的是思路——思路懂不懂？哦~好吧兄弟，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秋·张心里不舒服，不想和横刀夺爱者说话——”罗恩挤眉弄眼的做怪脸，从第二个项目中爆出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队花其实是是霍格沃兹勇士的小女友以来，他没少拿这件事开哈利玩笑。
　　虽然当事人依然不承认自己情窦初开的对象是个长发飘飘的文静少女，但显然已经能够迅速摆脱羞窘之情做出回击。

　　只是这回有点不凑巧，他选择了踹对手的椅子腿儿，偏赶上罗恩得意洋洋的翘着椅子腿向后仰。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痛嚎，丝毫不意外的引来平斯夫人被赶出了图书馆。

　　雷斯林原本可以幸存下来，毕竟他和这些噪音制造惯犯不同学院完全可以装傻，却被哈利死死拖住打了许多眼色，不得不也收拾东西跟了出去。
　　然后在赫敏喋喋不休的训斥罗恩太过胡闹，接下来的考试要怎么办，这回要赶在三强决赛前考完时间特别紧，天啊她的魔法史复习还没开始第三轮呢等等背景音中，大法师听到了个让他都忍不住眉心一跳的消息。

　　“斯莱特林没人选麻瓜研究对吧？所以小雷你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哈利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为了麻瓜的枪|支对巫师有没有威胁这件事，五年级的学长在课上和教授吵起来——听他们说O.W.Ls的标准答案，还停留在□□时代。”
　　说到这里两个小巫师对了一个眼神，哈利的肥鲸鱼姨夫就有那么一杆老枪，不过据说被海格揉成了一坨废铁。这也就不怪巫师根本不把麻瓜的武力看在眼里，但两个有着深厚麻瓜背景的年轻人，却都对热武器的可怕之处心知肚明。

　　“然后呢？”雷斯林没做评价只是平静的追问，虽然麻瓜对巫师到底有没有威胁这一点，在亲麻瓜派中是个禁忌话题，但哈利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特意拉住他说悄悄话。

　　“然后那位学长说要让家长寄几把真家伙给大家看看，大家也讨论的挺热闹都想试试……前不久一个挺流行的麻瓜电视剧的主角就是个很帅气的神|枪手。”说到这里哈利解释了一句，似乎不想让雷斯林认为葛莱芬多都是些暴力狂，但其实他自己就很心虚——在麻瓜世界里把枪当成玩具看待的可不会是什么好人。

　　“显然他没有成功。”雷斯林很肯定的说道。
　　虽然‘霍格沃兹’不认识枪没截获相关通讯信息（这是个漏洞要开始给它恶补麻瓜知识了），但如果学校范围内出现了一种新型攻击性物品，它肯定会察觉并汇报给自己，既然自己没有听闻任何关于枪的消息，那位冲动鲁莽而且家庭背景可疑的葛莱芬多学长显然是失败了。【注2】
　　就不知道他失败在哪一步。

　　“但问题就在这里，他家里说枪用猫头鹰寄过来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收到。”这可真是最糟糕的丢包裹事件，那些危险品去哪儿了？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头的，可是罗恩根本没把麻瓜枪|支看在眼里，而赫敏认为绝对是教授没收掉了，参与者最好赶快去找麦格教授忏悔。”哈利有点不安的看向雷斯林，似乎想让自己睿智冷静的同伴帮忙拿个主意。
　　枪在绿眼睛小巫师眼中是很危险的东西，但要整个葛莱芬多没几个人把那些下落不明的“麻瓜版索命咒发射器”当回事，包括有个麻瓜爸爸的西莫，被爆炸之神诅咒的他甚至信誓旦旦的说子弹绝对没有魔杖走火来得可怕。
　　哈利没办法说服他们重视这件事，但也不可能背着大伙儿自己偷偷和教授打小报告——几乎半个学院的男生都对偷渡枪|支的事情知情不报，谁说出去就会被当成叛徒！

　　“所以你是希望我能帮你查找那些枪的下落？”面对哈利期盼的目光，雷斯林是真的有点想要叹息。
　　他明白这个男孩虽然直觉感到危险，但还是在逃避，甚至隐隐希望如赫敏所说的那样，枪是被教授们发现并截下来没收了。但已经察觉到霍格沃兹的警报系统漏洞的大法师几乎能打包票，那些枪的存在教授们根本还毫不知情。
　　它们就是落到居心叵测的潜在危险人物手里了。

　　所以哈利对于一切只是他自己疑神疑鬼想太多，这个学期也会和去年一样有惊无险平安度过的美好期待，是注定要落空的。

　　【注1】原作中老宅大扫除出现过的打不开的挂坠盒，如果知道要找一件挂坠盒，那么在布莱克可以光明正大继承老宅的情况下，它还真是在劫难逃。另外因为小天狼星的冤罪洗清，在姻亲的操纵下他重新成为整个布莱克家族的合法家主，所以克利切再讨厌他也得提供服务、接受命令说实话。

　　【注2】英国是1997年通过全面枪|支管制法的，但是实际上从1988年对枪|支的管理就严厉起来，1996年禁止私人拥有枪|支，猎枪需要持有猎人执照，审核也十分严格。能够随意给孩子寄几把现代枪|支的英国家庭……/W\ 说起来枪|支和热武器对巫师的杀伤力似乎是JK刻意回避的问题。

《才不是非法成精》
重生成鹦鹉，能说话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