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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巧遇？

　　即使出门很早，雷斯林走出博克-博金地下储物室时也是华灯初上的时间。
　　预先放好的沙漏一点用场也没派上，至少没有另一件预防万一的物品营养剂管用。现在口袋里大量的金加隆已经变成了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而大法师心满意足。

　　其中最有价值的是一件银质烟丝盒，镶嵌着一些粉色辉石而有些女气和庸俗。雷斯林不得不挑选了几件相同类型的却没有太大价值的玩意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让狡诈的博金以为他真是对收集没落的家族纹章有点爱好——真正珍贵的是小盒子里灰白色微透明很像石膏碎块的内容物，他用了一些手段后才确信那是四个世纪前盛传一时的点金石。【注1】有个真个珍贵的中间环节标本，雷斯林研究起那块生命红石可就容易多了。
　　除了这个惊喜他还找到几件宗教迫害时期巫师们的小发明——放在雷斯林本人上学时的情况考虑，也将很实用。其中一套组装起来就是个基督教圣徒主题梳妆盒的魔药工具最得大法师的欢心，包括一副金质天平、两把不同刃形的银质小刀、几只花瓣状的紫铜小勺子、一个珊瑚滤嘴、一个金漏斗、一个黄玉药杵以及构成主题的一只微型银坩埚。
　　当然这个百花梳妆盒的价格和花式都有些让人不舒服，但是雷斯林在评价了翻出来的几组类似物后，觉得还是它性能最佳，身为实用主义者的大法师还是毫不犹豫的选了梳妆盒而不是青铜雪茄盒。
　　另一样让雷斯林颇为欣赏的藏品是一个魔杖套，它可以将魔杖固定在手臂上并且在巫师需要时弹出，这让大法师有些怀念起玛济斯匕首的便利之处……当然如果他现在想要一把趁手武器的话，麻瓜的军事发烧友专卖店随时恭候大驾，完全用不着花上十几倍的价钱购买落后了至少五十年的巫师冶金业产品。
　　真正促使雷斯林肯为这个对比现代同类产品有些笨拙的魔杖套花上五个金加隆的，完全是因为这上面固化的反飞来咒更强力和永久，还很有创意的设计了一个魔杖脱手召还咒。毕竟是战争年代保命的物品，和现在那些十几西可一个批量生产，给年轻巫师们耍帅的花俏玩具不是一个档次。【注2】
　　最后也最花钱的部分还是纸质物，或者说几位中世纪巫师的生活杂记。里面时不时夹杂着那个时代作者和朋友们的研究心得或生活体验，涂写的乱七八糟——这样的纸张就算乍一看再无聊也有仔细研究的价值，非常不幸的是，博金先生也明白这一点。
　　于是那几本破破烂烂的小本子被敲诈走了最多钱，其中最贵也最值得欣赏的是一本伪装成圣经的藏文炼金术秘方，光是作者对拉丁文艺术般的运用就值得大法师好好推敲推敲。

　　“尊敬的费斯坦但提勒斯先生——我衷心的期待您下次光临。”博金谄媚说着客套话，取出一圈黑乎乎的羊皮纸。
　　“按照规矩——您得在这份交易契约上签字……”

　　契约？
　　雷斯林微微挑起了眉，用一种警戒而危险的目光瞪视了博金几秒钟，才将注意力转向那张羊皮纸。
　　一个带有一定鉴定真伪效果的赤胆忠心咒秘密购买合约是他早有预见的，这也是他选择那位可悲的黑袍前辈名字的原因之一……大法师在注意到这世界的灵魂法则后稍微研究过一些契约的问题，他有趣的发现这个没有自我意志法则机械化的判断很有利用价值。比如说：除了雷斯林•格瑞兹之外，马哲理、费斯坦但提勒斯都被认为是他的真名。
　　但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却不是——可见魔法真名取决于个人的潜意识判断。

　　“一份危险的契约……很小心，博金先生。”他用一种低柔的声音说道，拿起羽毛笔签下了费斯坦但提勒斯的名字。
　　赤胆忠心咒的魔力束缚生效了，但作为比博金更需要保密的一方这份契约其实对雷斯林有利，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明显比这家老店更难追查。

　　“还不算最危险的，慷慨的客人。”猥琐的店主收好契约，小心的暗示着。他知道这也许只是自己与这位来自异域的富有黑巫长期合作的开始，比起储藏室里的小玩意，他更期待将一些强大的黑魔法物品卖出。
　　以英国魔法界现在的风气那些宝物可真是只能蒙尘了，这实在有辱一位有品位的鉴定师的使命……博金很高尚似的想着，就好像那些东西卖出后不会换来金山银山一样。

　　“也许吧？”雷斯林再一次环视了一下那些危险的摆设，露出一个和最初有着细微不同的冷笑。
　　“那么有缘再见了，博金先生。”他在店主的恭送下推开了肮脏陈旧的店门，和另一位尊贵的客人擦肩而过。

　　卢修斯•马尔福？果然这些古老贵族和这家店牵扯不清啊。
　　隐约听到博金先生明显带有特殊意味的谄媚欢迎，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兜帽之下的雷斯林有些遗憾的抿了一下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魔法部里不满重审议案的一小撮人正在鼓动针对黑魔法物品的新规则制定，从那些被报纸放在不起眼位置的政治角力中看来，这位大家长说不定最近需要做一些让步呢——真遗憾没法知道他会向博金卖出什么样的东西。

　　虽然很好奇，但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知道贪心不足是什么下场，雷斯林不仅没有回头，也警告自己最近不要再光顾博克-博金了。
　　但是今天他注定碰到不止一个“熟人”。

　　因为在收藏室喝营养剂时顺便又喝了一瓶增龄剂巩固效果，费斯坦但提勒斯的形象至少可以维持到午夜，觉得不能浪费的大法师脚步一转就走进了那家叫做‘毒牙与蛛丝’的危险宠物……或者说活体药材店。
　　新进的那批违法贸易品剧毒黑狼蛛实在是一种诱惑，但明显被这种有魅力的材料钓上门的鱼不止他一个。
　　还有一位霍格沃兹最恐怖的教授，大不列颠最年轻的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这位蛇王的存在感和压迫感都太过强烈，以至于那位瘦小干瘪的店主都没留意到雷斯林的到来。大法师也乐得这种情况发生，他一边细细观察这家店中每一个笼子或玻璃罐中蠕动、攀爬的商品，一边以更加愉快的看戏心态欣赏他学校的老师用那出了名刻薄的语言和敏锐又挑剔的眼光对狼蛛们吹毛求疵。
　　店主人“一毫升三加隆十西可……九西可……三加隆五西可！不能再低了啊~~斯内普教授！”的哀求真是非常动听。

　　而冷面也冷心肠的蛇院之王根本不将他的哀求当一回事儿，明显认为既然对方还想做生意那么就还有降价的空间。
　　他轻蔑的挑高了眉毛：“别跟我装可怜了史蒂夫先生……让我看看，这些剧毒狼蛛的确是从它们的故乡而来，但显然您曾经愚蠢的对待过它们，在这个族群经过一定内部争斗后您怎么还敢认定我会像那些无知蠢货一般以为毒囊里的液体依旧纯净浓郁？”
　　他几乎是粗鲁的将笼子一脚掀起来，让几只懒洋洋趴在边角的黑色虫子慌手慌脚的爬动起来，于是下腹被同类啃咬过的痕迹便无从遮掩。

　　剧毒狼蛛不会死于自己的毒液，所以它们内部争斗时常常无谓的浪费光那些储存很久的分泌物。而来到英国后才重新分泌的毒液总是比原产地的差一成。

　　“哎呀、哎呀……斯内普教授，您不能这样做……好吧，如果您不说出去，一加隆一毫升。”店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报价——这个价格已经和那些完全土产的剧毒狼蛛毒液相同了，可原产地狼蛛的体内积累毕竟要好上许多，可以说他让了个大便宜给这位蛇王。

　　“很好，装满这个瓶子。”终于满意了的魔药大师勾了一下嘴角，递出一只已经精心处理过的细水晶瓶。
　　然后他用眼角瞄了一下站在门口，安静的仿佛一个幽灵的雷斯林。
　　“当然，如果那边那位先生听到了什么，可就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了。”可以听出他那丝滑的嗓音里带着一种恶劣的快意，看来挑剔的斯内普真的对那些可怜狼蛛原装毒液的损失相当不满。

　　“同样的价格，我当然也会保守秘密。”终于被注意到的大法师慢步上前，同样递出一个用来盛放毒液的小瓶子，在店主绝望的注视下愉快的表示。
　　他特地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因为魔药大师似乎对自己学徒轻飘如鬼魂的步伐印象深刻并怀恨在心。

　　“哼。”斯内普挑剔的看了看那个准备完美的瓶子，又用评估的眼神扫了一眼陌生人纤长有力但没有沾染上长期酿药色泽的苍白手指，最后不屑的喷了一下鼻息。
　　显然他对这个占便宜的家伙也没什么好感，只是懒得多管闲事，几个加隆的损失就算对连原产狼蛛都照顾不好的蠢货史蒂夫的惩罚好了。

　　雷斯林也没将魔药大师的不满放在眼里，他又购买了黑曼巴蛇的毒液和一些豹纹捕鸟蛛的丝——最后他放弃了和老师争夺唯一的一份伏地蝠消化液，转而购买了其它一些零碎材料。
　　两个看上去差不多年纪的黑衣巫师完全没和对方说一句话，也没人注意到雷斯林故意多看了一会儿南美蓝闪蝶有毒磷粉翅膀的意义。
　　当大法师在魔药教授离开一刻钟后结算时，他不但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材料，还偷听到了一张足以用来推测蛇王最近研究的清单……看起来他这位年轻的老师准备在解毒剂和诅咒魔药方向上走得更远了。
　　下学年……真是很值得期待。

　　【注1】其实魔法石、点金石、贤者之石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不过本文中以点金石为魔法石的半成品名称，它只能完成金属转换而不能制作长生不老药。（描述引自1666年艾尔维休得到点金石传说）
　　【注2】魔杖套在现代魔法界甚至不是傲罗的必需装备，因为和许多巫师的个性使用习惯不和，近代的决斗理论认为魔杖套造成了巫师的依赖性和警戒心降低，因此现在制造的魔杖套多是爱耍帅的年轻人和旅行者使用。这笔买卖博金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但真正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的大法师才了解哪怕只比普通物品高出一线的装备，有时能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没错雷斯林这次淘宝得到的东西绝对没有一件算是惊天动地的，否则能落到乏人问津的地步？附有强力魔法的物品就算没名气，其他巫师一探测就找到了。反正东西对他来说够用就可以了……就算点金石也不稀有，古灵阁的妖精们拥有其制造技术）

《才不是非法成精》
重生成鹦鹉，能说话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