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烟袅

　　牧神从剑鬼处回返，途中看见熟悉的人影，神情一荡。随后，他便径直向她走去，来到她的身前。
　　“不是回去了吗？”他问道。
　　玄袅望着他温柔的目光，回了他一抹微笑：“是呀 我刚从森狱出来便赶回来了。”
　　牧神惊道：“赶路过来的？为何不去庭院坐着休息，在那等吾便是，不必专门来此等吾，劳累了身子。”
　　“先生，吾真没那么娇弱。”
　　玄袅再次小声控诉着，即使声音小牧神也有听到，引得他微微一笑。
　　玄袅微红了脸，别过脸缓了一缓直接说道：“吾找完父王便立马过来找先生了，父王说可以与先生一谈，并让吾转述，两日后在苦境西华峰会面。”
　　“两日后苦境西华峰？”牧神复述道。
　　“嗯。”
　　玄袅点了点头，望向牧神对视道：“若是先生要改定其他地方，吾可以再找父王。”
　　“不用麻烦了，就西华峰吧。你着急赶过来，到庭院歇息吧，若梅应该也已经练完课业了，让她陪你玩会，之前她还在委屈没送送你。”说着，牧神便习惯性搭着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臂弯中，扶着她往庭院而回。
　　玄鸟说道：“吾一到天疆就去那找你了，就是若梅告诉我你在这的。”
　　“那你在那等着吾就好了，不必再多跑一趟。”牧神说道。
　　“吾是想赶紧将结果告知先生，而且吾今夜又不回去，来接你怎么了。”
　　“啊？留宿……”牧神一愣。
　　自从知晓玄袅身体情况，玄袅来天疆找他之后，他再没让她夜留天疆。主要是担心她的身体，其次也是怕情至深处……控住不住。
　　玄袅扭头看着他盯着自己的腹部，脸色一僵，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别过了脸。她的动作让牧神回过神，他哀叹了一声又一次开了口。
　　“抱歉，吾……”
　　玄袅打断了他的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先生忘了这件事吧，吾现在很好，先生无需为吾担心。若梅还在等我们回去，莫要让她等急了。”
　　“哎，走吧。”
　　入夜，玄袅想着白天的事觉得自己有必要证明自己身体真的很好这件事，于是便出了客房闯进了以前经常去的地方。
　　“先生？”
　　还未休息的牧神听见门外玄袅的呼唤，便直接打开房门，只见玄袅扑到了他的怀中，同时运气关上了房门。
　　“可是有事？”牧神问道。
　　玄袅反问道。“不想一个人睡算不算大事？”
　　“袅儿……分房睡吧。”
　　“不要，吾又不是瓷娃娃。”她一句拒绝，随后轻轻推开了牧神，拉着他的手用力拽着他将他拽到了床边。
　　虽她之力气要放在其他场合来讲无法真正撼动他，但怕她受伤还是顺着她的力道。不过，这倒是让牧神更加清楚了她亦会武功这件事。
　　被玄鸟推到床榻上的牧神，她接下来的举动让他惊慌失措。
　　“莫要这般，吾怕……”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玄袅没有停下褪去外衣的动作，她看了他一眼，褪至里衣翻到里面钻进了被子。
　　“只是一起睡都不行吗？”她委屈问道。
　　牧神见她这个表情还是忍不下心，叹了一声便随她待着。
　　“好吧。”
　　二人同塌躺下，谁知下一刻，玄袅竟翻身坐在了他身上。随后她趴在牧神身上，勾着嘴角说道：
　　“不过……先生若是想，也不是不行，毕竟晚上是私人时间。”
　　“…下去。”牧神说道。
　　“吾拒绝。”
　　玄袅懒懒起身，揉着腰叹了声气。早知道晚上就不要那样撩拨他了，实在用力过猛。
　　不过……什么都不需要想的昨晚，确是她最近最轻松的时候。
　　玄袅靠在床头闭眼眯了一会儿，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才再睁开眼。
　　她超房门的方向看去，见牧神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闻着味道好像是甜粥甜汤之类的东西。
　　她笑着唤了一声：“先生？”
　　牧神走至床边坐下“醒了？这是刚刚专门做的，吾喂你。”
　　玄袅看着碗里的枣泥粥，低头闻了闻：“很香，是先生亲手做的？”
　　“……嗯。”牧神应了一声，然后舀了一汤匙吹了吹，递到了玄袅嘴巴。
　　玄袅盯着勺中的枣粥，其实刚刚除了粥的米香和枣泥的清甜，她还闻到了另一种味道，是一种很熟的药。
　　但她并未在意，毕竟即使他不加，之后回去她自己也会煎一副。只是盯着看了一眼玄袅便将勺中的枣粥吃了下去。
　　牧神紧张的问道：“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就是先生糖放多了些。”玄袅笑着说道。
　　“……抱歉，吾会改进。”
　　看着牧神拿着碗细微颤抖，玄袅在他想要将碗拿走前伸出手将粥碗和勺子夺了过去，自己慢慢吃了起来。
　　牧神惊的想要将粥碗拿回，他有些心虚最终忍不住说了实话：“这碗粥里吾加了东西，给吾吧，吾重新做一份。”
　　玄袅摇头拒绝道：“不了，先生与其再跑一趟不如留在着陪吾。这粥里的药吾闻到了，先生加的糖是为了压住药的苦味吧。不过没关系，吾又不会责怪你。”
　　“你发现了...抱歉。”牧神放在身侧的手默默握紧拳头。
　　“先生！你真的不用需道歉，哪怕你没加，吾回去后也会自己服用的。”玄袅解释道。
　　他无奈一叹，松开手，将碗重新拿了过来，说道：“......哎，吾喂你吧。”
　　吃完粥，在牧神离开后，玄袅仰头一叹起身穿上了衣服。
　　这样的温情为何不能再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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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华峰一会，玄袅在西华峰外等着峰上的两人交谈的结果。
　　等待没不久，便见牧神先一步离开，看他离去的背景看样子是没发现自己也来到了这里。虽有些低落，但玄袅还是很快调整了情绪。
　　见初代阎王下来，玄袅连忙上前询问道：“父王，您与牧神此次一会结果如何？”
　　“与吾而言，是不错的。他既没有收回古曜，这就代表他接受了三阳之弊。之后他会不会改变想法就不一定了，袅儿，吾想你应该十分愿意去牵制住他。”初代阎王说道。
　　“.....袅儿明白。”
　　即使父亲不说，她也会过去试探牧神的想法。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玄袅发现牧神确实是接受了即使有三阳生灵依旧会被杀死的事实。
　　之后的日子倒是十分平静，可是这份平静并未存在太久。
　　新王殿内，玄袅眼带怒意的看着初代阎王以及旁边的燹王，她向他们质问道：“为什么？吾本以为在领地杀除反抗者已经是极限了，您跟燹王叔父究竟还能将侵略做到什么地步？”
　　“虽然吾确有参与你父亲的计划，但除了往吾彩绿险磡方向的战事外，其他方向的战争还真不是我跟你父亲的手笔。”燹王解释道。
　　“嗯？”玄袅有些不解，按照他们的说法看这与她的猜想完全对不上，往彩绿险磡方向的战事在她所知的战事中其实是最小的几个之一，反而是其他的地方动静较大。
　　玄袅向父亲问道：“父王，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几个地方确实不是为父的手笔，袅儿不行吗？”
　　“......”
　　说实话，被父亲忽悠的次数多了，她是真的不太信。
　　见玄袅沉默，初代阎王无奈说道：“哎，好吧，那为父就好好调查此事，看看是谁将要嫁祸于吾。”
　　他这话让玄袅暂时松了口：“天疆方面，吾会尽量隐瞒实情，希望父王能早日查明真相，不然牧神那边，吾也不好斡旋，袅儿先退下了，告辞。”
　　虽说父王自己会去查明，但玄袅总感觉各方出现的战争跟她父王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所以在森狱天疆两头跑的时候，玄袅还会自行去苦境探查情况。
　　事实证明有几个的确跟他父亲有关，令她不解的是，她父王究竟是何时找的同盟？暗中调查至此可以停止了，虽没有完全调查完，但现在的这个结果还是让玄袅非常头疼。
　　各方动静都这么大，就算天疆游离世外也迟早会发现，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怎么摆脱森狱的嫌疑？如此难事，让她心累非常。
　　事情的发生比她想的要快，本来因许久前羽族之人被杀后她因森狱出身而主动放弃跟随牧神进入大殿，谁知今日正在庭院陪伴若梅顺便等待牧神回来的玄袅竟被天疆人着急叫去了大殿。
　　此现象实在异常，路上不免让玄袅心生疑虑。心里有些慌张的来到天疆大殿，听到来自牧神的质问，玄袅无奈一笑。
　　“吾问你，苦境的战争跟森狱有关吗？”
　　“先生在说什么？什么战争？”
　　一旁的玉雉衣问道：“苦境最近各方战事频发，您当真不知？”
　　“不清楚，吾需要去苦境看看，不过吾相信这些战争不会是森狱搞出来的。”玄袅看着他说道。
　　“曾经森狱阎王对三阳之事的隐瞒，我们可都一直记着呢，他阎王真的跟这件事无关吗？”十方慑说道。
　　玄袅说道：“我们森狱在苦境可是跟苦境的居民相处的十分融洽，哎...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跟吾去苦境，亲自往森狱领地一探，雉君，麟台.....先生，您觉得如何？”
　　看着玄袅的反应，牧神艰难得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说道：“......就让三族之尊跟你一同前往一探吧。”
　　“是。”
　　“嗯，先生。”
　　随后，玄袅带着玉雉衣、伐天虹、十方慑来到了开始的几年森狱在苦境占领并建设的地方。这里和睦的景象，让三族之首赞叹非常。
　　伐天虹感到十分惊喜，她拍着玄袅的肩膀说道:“原来，真是如你所说的这般。”
　　“是呀，吾并未骗你们。”玄袅笑道。
　　带着他们三位在两处地方逛了一圈，他们三人什么异常都未发现，因天色以晚，玄袅便带着他们回了天疆。
　　“晚上了，你今晚要不就留在天疆？”伐天虹凑到玄袅身旁说道。
　　玄袅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告别了三人，玄袅来到庭院左右找不到牧神身影，便去了若梅房间，向还未休息的若梅问着牧神的行踪。
　　“这么晚了，阿爹他还没回来吗？阿爹他白日离开天疆了，说是去苦境，向来他或许有事忙吧。”
　　“这样嘛...若梅，已经很晚了早些睡。”
　　“嗯。”
　　离开了若梅房间，她刚刚的话让玄袅有些心慌，牧神在她带着麟台他们离开后竟独自前往了苦境，玄袅猜测着他的目的与动向，越想越觉不妙。
　　她慌张的离开天疆，握着不凋幽莲向初代阎王发了不凋之讯，感应着父王的位置，玄袅正准备往那处赶去，谁知刚离开天疆所在的雪原便遇到了回来的牧神。
　　玄袅一惊，立马停下了脚步。看着牧神往自己走来，很明显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玄袅调整了面部的表情，露出笑容走向牧神。
　　“先生，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回来。”
　　牧神说道：“在你离开后，吾便亲自前往苦境一探情况。”
　　看着牧神严肃的神情，玄袅更加忐忑。
　　她做出关切的神情问道：“那苦境的战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先生可有调查清楚？”
　　牧神盯着她的双眼问道：“你当真不知吗？”
　　面对他的质疑玄袅一愣，装傻回道：“吾真的不清楚这事，先生为何又问一遍？”
　　“吾今日一探，有探到一些东西，不过对其中内情还有些不解。”牧神说道。
　　玄袅听闻他并未了解清楚，便暂时松了口气。
　　“只是一日，先生能探到些东西已经很厉害了，要是再多几天，吾相信先生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不过.....吾觉得此事跟森狱定无关系，父王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和平为首要，先生可以跟吾一同前往一看，眼见为实。”她说道。
　　“敢如此断定，你是真的不知？”
　　玄袅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你今日为何没顺道将玉雉衣他们带去的地方新王殿附近的领地？”牧神问道。
　　玄袅解释道：“邻地太广，一个个看去未免费神，而且吾想只一开始的几处便能代表森狱的初事之道。”
　　话音刚落，她立马察觉此话的重点，随后问道：“先生有跟踪我们？为何不直接与吾前去，吾又不会介意。”
　　“今日所探，吾在一处战地见到你们森狱之人，你们森狱的国相。以及，吾在想你为何不带他们前往你们在苦境的王殿，抱着疑问吾便前往了那里，并在苦境原住民的提醒下于时附近发现了不少尸骨，按时间推算，大多是你们森狱驻扎之后。这些事，你要如何解释，依旧是不知吗？”
　　玄袅凝固了笑意，她震惊地后退了几步，望着牧神，无奈笑了两声：“先生，吾今日在大殿中的解释，原来你丝毫未信。”
　　“吾不太信任阎王，于你吾本有信你是真不知晓，现在看来你全知道，对吗？”
　　玄袅不直面回答，她问道：“你从何断定？”
　　牧神说道：“正常情况你会先说一句不可能，而不是质疑吾是否有信过你。”
　　玄袅无奈一笑：“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为何不解释？”牧神问道。
　　玄袅说道：“吾想，先生已经都已经知道了，只是并未透露而已。事到如今，吾还解释什么？就算吾要解释，你还是要去质问吾父王不是吗？”
　　“所以，你是真的清楚一切。那你现在是要去哪？去找阎王，告知他已经被天疆怀疑的事？”牧神看着她问道。
　　“先生为何不想吾是来接你的？”玄袅无奈笑着反问。
　　牧神心想，你当吾没看到你行的匆忙吗？
　　他叹道：“哎，你去吧，请帮吾转达，明日西华峰，望阎王做好承受牧神的怒火。”
　　说完便与玄袅擦身而过。
　　但他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玄袅的背影，向伸手拉住她再询问一句对于他来讲十分重要的事，但他害怕答案，只能又将手放下。在目送着玄袅离开后，哀叹了一声回了天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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